暖床丫鬟

    白芷做事向来谨慎,若真的要对余泽兰下手,少不得再打探一番,更何况关于余泽兰的事大街小巷仍有不少谣传。

    不曾想,这一打探倒真的让她探到了不对劲,细查下来便发现了端倪。

    白芷径直去了余府,自家小姐果然又在表少爷院里。

    余思棠见到她,找了个理由出来:“怎么回来了?可是事成了?”

    白芷摇头,低声道:“小姐,,我们恐怕猜错了一件事,那余泽兰好像是余府丢失十几年的大姑娘。”

    大姑娘?余思棠微微思索了一瞬,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儿时曾听母亲提过,她有一个表姐,很小便走失了。

    “此事表哥可知道?”刚问完余思棠便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句傻话,表哥肯定早就知道了。

    余思棠扭头看了眼院中的表哥,眼底酝酿着一团浓郁的雾气,叫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如今怎么突然就找回来了?余思棠直觉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注意到的,扭头吩咐白芷,让她再去细查一番。

    除此之外,余思棠自己也没闲着,在自家表哥那里旁敲侧击一番,倒是证实了白芷先前所说。

    “那依表哥所说,应当是认错了,这人与人长的相似许是碰巧罢了。”余思棠倚在余思杨肩上,嘴里嚼着糖块,贴心安慰道。

    余思杨紧绷的面色有了些许松动,却还是坚持:“怎么会这么碰巧,我总感觉没认错。”

    表哥对余泽兰并无男女之情,这让余思棠松了口气,可这不代表她愿意多出一个表姐,来同自己分享表哥。

    表哥身边有自己一人便够了,她挽着余思杨的手臂紧了几分,嘴上附和道:“那便再仔细查一查,我陪着表哥一起,肯定可以找回表姐的。”

    “对了,我听说姑姑这几日病了,可严重?”余思棠面露担忧 ,她难得没有整日腻在余思杨的院子,主动提出要去看望余夫人。

    余思棠的确时常会去陪余夫人聊聊,因此今日说去看望也不奇怪,余思杨没多想亲自送她过去。

    不赶巧,两人到了余夫人的院子却没瞧见人,问了下人才知道这余夫人在小少爷的院子。

    余思棠对自己这位体弱多病的表弟没多少印象,只记得是个药罐子,周身常年一股草药味,不难闻却也不讨喜。

    余思棠向来只关心自己在意的,日日来余府都未曾过问过自己这位表弟。再者余家的情况她最为了解,自己这位姑姑一心只顾表弟,向来忽视表哥,她恨屋及屋,对这位表弟也算有颇多怨恨 。

    前些日子听说表弟病情恶化,昏迷多日,姑姑病急乱投医请了一堆江湖游医,道士也来了不少,余思棠背地里只当乐子看。

    到了院内,不管心里何种想法,面上是挂着担忧的:“姑姑,表弟可曾好些了?”

    余夫人面容憔悴,勉强勾起唇角,拉过余思棠的手搭在自己掌心:“思棠,你怎么来了?”

    余思棠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表哥,乖巧道:“我听表哥说姑姑病了,便想来看看您。”

    余夫人半点视线都没分给余思杨,扭头看向屋内,叹气道:“你有心了,我不过一点老毛病,不碍事。倒是你表弟,半点不见好转……”

    说着话,眼眶又红了,余夫人这几日天天皆以泪洗面,哭到最后眼睛干涩到流不出泪水。

    余思棠在余思淮院子里待了大半个时辰,见话套的差不多了才起身告辞。

    她这姑姑平日里最为精明,如今因为表弟这事折磨的自己狼狈不已,倒是方便了她行事。

    *

    旁人如何打算,泽兰一概不知,正一脸苦恼地盯着面前宽大豪奢的床榻,怎么也躺不下去。

    她从未想过,做为贴身丫鬟的自己竟然还需要负责暖床?

    傅与安站在泽兰身后,催促道:“动作快些,我困了。”

    泽兰扭头,一脸不情不愿:“王爷怕不是诓骗我,贴身丫鬟怎么会、会需要帮您暖床?”

    傅与安勾唇道:“贴身丫鬟自然是贴身伺候。”

    泽兰小脸一垮,敢怒不敢言。她只打算借傅与安的势劝退余家,并没想过真的留在摄政王府,奈何余思杨至今还不想放弃,她只能继续住在王府。

    等这阵子风头过了,泽兰定是要离开的。在离开这件事上,泽兰毫不心虚,傅与安戏耍她在先,自己借势躲难理所应当。

    眨眼在府里住了小半月,风平浪静无事发生,泽兰每日安安生生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一时之间同府里的其他丫鬟无二。

    本以为能够安安稳稳地渡过这段时日,谁知道今日傅与安突然想起府里还有自己这号人,这才糟了殃。

    泽兰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上床,陷在柔软的床榻里,不由舒了口气。

    天气转凉,榻上一片凉意,泽兰躺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捂热,自己却也被热意熏的昏昏欲睡。

    她依稀记得自己是暖床的,此刻床榻热了她自然得起身,虽这般想着可迷迷糊糊间半天没有动作。

    身边的床榻微微下陷,泽兰不安地翻身,眼瞅着要睁眼,傅与安手疾眼快地伸手遮住,轻声道:“睡吧。”

    眼前一片昏暗,浑身暖融融的,泽兰睡的安稳。

    许久,泽兰睡熟了,傅与安牵过她的手,亲自替她擦药。从前在渔村时,家里的所有衣服都是泽兰洗,寒冬腊月,冰凉刺骨的水能把人的手指头冻的和红萝卜一样,又红又肿。

    泽兰的手经过这么多年折磨,哪怕是这几年好好养着,还是落了毛病,一到冬日便开始泛红发痒。

    傅与安擦好药膏后依旧握着泽兰的手,静静地看着她娴静的睡颜,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乖乖待在自己的视线里。

    贴身丫鬟一事不过是傅与安随口一说,他怎么忍心泽兰受累,谁曾想泽兰认死理,真就只当自己是府里的一个丫鬟。

    傅与安有心想改变,却无从下手,只能从长计议。

    泽兰醒时屋内空无一人,傅与安不知所踪。她既然醒了便不能继续待下去,瞧天色估摸着没一会天便亮了,泽兰轻手轻脚地掩门离开。

    她走后,傅与安才现身,默默跟了一路,直到看见泽兰进了倚兰院才放心。

    泽兰在路上被冷风一吹,仅剩的睡意全给吹跑了,干脆洗漱一番。

    用过早膳后,泽兰像往日一般早早赶到紫竹轩。傅与安自然而然地展开双手,泽兰娴熟地拿过衣架上的衣裳替他穿上。

    “今日不要忘了暖床。”临走前,傅与安叮嘱道。

    泽兰脸突兀地红了,想起昨日的窘迫之举,本来是去暖床的,却睡的忘乎所以 。

    今日不可再如此了。泽兰暗暗提醒自己,不过转瞬又被打脸了,躺在傅与安的榻上睡的香喷喷的。

    傅与安回来时,脚步匆匆,像是知道屋中有人在等自己一般,推门而入,进了里间,果不其然看到床榻上鼓起一个小包。

    走近一看,泽兰陷在锦被里,睡的香甜,脸颊上熏出一片粉意。

    “倒是听话。”傅与安满意地看着面前的画面,也不浪费他特意高价寻来的安神香。

    泽兰太过单纯,还以为是自己意志力不坚定,哪里会猜到是傅与安动了手脚,在屋里燃了助眠的熏香。

    再次在傅与安床榻上醒来时,泽兰已经能够冷静应对,熟练地整理好床铺,偷偷摸摸地就想溜。

    逃跑未遂,被当事人堵了个正着。泽兰脸上还有压出的红印,看着傅与安尴尬不已:“王、王爷。”

    “睡的可好?”傅与安面带笑意。

    泽兰笑不出来,僵着脸:“还不错。”

    “当真这么喜欢我的床?若是成了摄政王妃,你想睡多久便睡多久。”傅与安明目张胆地打泽兰主意。

    泽兰幽幽叹了口气,自己也太不争气了,次次都能睡着。

    “王爷,你需要给我点时间。”她垂着头,瞧态度像是松动了。

    傅与安可没想过还有意外收获,神色难得有几分紧张,道:“这是何意?”

    泽兰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道:“我最讨厌有人欺骗我,可王爷骗了我这么久,不生气是假的,可青江的一切我也没办法当没发生过。”

    “如今,我想好好想一想,只要王爷不逼迫我,我会给王爷一个交代的。”

    傅与安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此事是他有错在先,当即便点头道:“那你需要我怎么做?”

    “我不喜欢有人时时刻刻盯着。”要不是余思杨那日告诉她,泽兰都不知道傅与安竟时时刻刻都派人看着自己。

    泽兰原本就想找个好时机把这件事说了,如今正好顺口提了。

    泽兰能跑一次,自然能跑第二次,傅与安担心她再次不告而别,确实是派了不少人时时刻刻盯着泽兰。

    可眼下泽兰刚刚服软,傅与安也不愿她失望:“你别误会,那些人是我怕你出了意外,派去保护你的。”

    “我日日待在府里,能有什么意外?”泽兰一脸茫然,软声问道。

    傅与安只得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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