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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相见

    迷糊间,景荣还是能够感觉到一丝外界的变化。有人紧紧地抱着她,很温暖,很干燥。那人擦干净自己的脸,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泪水好像滴到了自己脸上。他抱着自己起身,身后似乎跟着人,他们飞速地穿过了什么地方。

    她忽然感受到冷,不过只有一瞬间,因为很快她又被什么东西温暖地裹住了。她埋在那人怀中,呼吸到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渐渐地想要沉入梦乡。

    睡前的最后一句话,她彻底听清了:“她烧得太厉害了,藏锋,去军营找个大夫来,快,一定要快!”

    景荣醒来的时候,入目便是一根破旧的房梁,阳光明晃晃地洒在那圆滚滚的木头上,那木头虽褪了几层旧皮,却风雨不动,兀自停在那儿,享受着温暖的冬日阳光。

    好暖和,景荣由衷地替那根木头感到幸福……幸福?

    她立刻清醒过来,猛地坐了起来。

    “慢点,高烧才退,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

    有一声音,慢慢从背后升起。

    天呐,这是……

    景荣哪里顾得上什么慢点不慢点,自然是非常迅速地转身回望,还当真是——

    她慢慢笑了出来,眼睛片刻不眨盯着身前人,永远长身玉立,永远温和从容,冷冬的风雪、以往受过的所有苦难,都因为他,都因为眼前这个人而不值一提。

    “成哥哥!”

    景荣尖叫着,快乐地尖叫着,她张开双手,玉成也笑了出来,上前顺势将她抱起来,随后又坐在床边将她放在自己怀中,再扯出那床被子裹紧她,不让怀中人受到一丝风寒。

    他低着头,她仰着脖子,两个人就这样抵着、靠着,紧紧地合二为一、宿命般地浑为一体。

    冬日的阳光,也分毫不差地洒在两个人身上。

    景荣埋在玉成的怀中,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这些天,尤其是这几次发现的古怪之处实在太多。

    心头上的疑问恐怕只有眼前之人才能解答,如何来的关内,如何发现我的,这里又是哪里?

    你又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但话到嘴边,只变成一句,黏糊糊的一句:“有没有想我?”

    玉成稍微拉开点人,将那双心心念念的眼睛露了出来,随后勾头重重亲上几口。

    “天天想。”他低着声音。

    景荣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我也是,我给你写了好多封信,都放在飞鸟阁了。”

    “那等我们回去一封封看。要不要喝水,你头还疼不疼?”

    玉成又摸上她的额头。

    景荣配合着仰着,心想这时候还有什么难受的?不过最好他永远用那双干燥的大手摸着她……

    “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出家人面前,还是稍微控制些吧。”忽然有一声幽长的调侃响起。

    是玄启。

    景荣这时候才有心情张望四周,这似乎是一间废弃的宅子,她睡在一张简床上,被一扇屏风隔着。前方隐隐约约,有几个人。

    玉成替她慢慢套着外衣,温声道:“不难受的话就起来吧,去见见你们族圣祖和玄启高僧,幸亏有他们,我昨天才知你在西南王手里。”

    等到景荣穿戴整齐出来时,才发现这旧屋还挺大,玄启和师太,一人占据堂前的一角,一个半笑不笑,一个板着脸。

    景荣笑着先向玄启眨眨眼,又向师太行礼问好。

    师太手上腿上还有裹着的纱布,脸色异常难看,昨天必然也是重伤。

    她估计是看到刚刚那一幕心里不快,只坐着念经并不理她,倒是玄启夸她:“丫头不错。昨夜大家都以为你扛不过去,没想到一觉睡过来倒什么都好了。”

    景荣一屁股坐在他身侧,“提起这个我实在太后悔了,玄启,我不该惹你生气,离开了你,你可不知我昨天有多波折。”

    玉成摸着她头,在一旁提醒道:“高僧面前,不要没大没小。”

    景荣还尚未说什么,玄启就赶着他走:“去,去,不要在这里指手画脚。既然小丫头没事,你赶紧走吧,不还有事吗?”

    玉成有些无奈地笑,想想自己和朱白令幼时一起在这人手下学武,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但是如今看起来,对着景荣,他倒是完全换了个人。

    “行,景景你在这里陪高僧。”

    景荣立刻站了起来:“你去哪儿,我也要去!”

    “就在前堂。藏锋也在,我们不会出这间宅子,放心,”玉成摸着她额前,又笑着添了句,“离得不远,以你的耳力也能听见。”

    “好吧。”景荣瞅一眼外面,确实离得也不远,于是有些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其实现在,她就有很多疑问要问,但是师太还在这里,她知道即使她问,玉成也不会如实回答,只能继续望着玉成,所有的担忧都化成一句,“万事小心。”

    玉成一走,她立刻拉着和尚:“玄启,快告诉我,你怎么遇上了师太,又怎么遇上了成哥哥,成哥哥又怎么找到我的?”

    前堂,虽说是前堂,但其实只是间空荡荡的屋子,大门早已合上,只有几把旧桌椅。

    藏锋就坐在其中,正在埋头画着地形图——昨夜那个囚室的地形图。

    “公子,”见到玉成来,他忙问,“姑娘没事了吗?”

    “没事了,图画的怎么样?”

    “快差不多了。公子是觉得那地方以后可用?”

    玉成点点头,坐在他对面。

    “你是说,师太被你救醒,意外得知你就是玄启。你得知消息后准备去救我,然后在半途上遇到了成哥哥,于是和成哥哥一起出发去救我?”

    “没错,我见到他时,也是吓了好大一跳,不都说他在关外被人追着吗?”玄启慢慢讲述着,“但成小子脾性你也知道,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他不知怎么的就猜到你在那个鬼地方,于是带着我就直奔那个地牢。那些门外的看守基本都是我打晕的,估摸着玉成还是不便出面。等到进入地下后,我们熄灭了烛火,四周便一片漆黑,玉成和藏锋二人都动了手,一切便迅速很多。我们很快就打到最后一层,翻遍一间间囚室后才找到你。你可不知玉成当时脸色有多难看,”

    景荣捧着手,既有些揪心,又意外有些害羞。

    “探脉都是藏锋探的,我还从未见过玉成那样慌过。确认你还活着后,我们就退出了那间地牢。然而那地下实在太黑,我们误打误撞,居然从另一个出口出来了。”

    “另一个?”景荣诧道。

    “是,一个地牢,居然有两个出口,”玄启看着景荣,“而且,我们进去的那个口子,是在城内,靠近南山关的知府院落;出来的那个小口,却直通城外。”

    什么?

    景荣脊背一僵——该死,她不应当在这时问及昨夜的事,师太可还坐在不远处呢。

    能够让他们三人都走错的通道,必定极为复杂幽长,又有两个口子,一个在城外,一个在城内,听起来不像是监牢,或者说最开始绝不是地牢。

    倒是像什么秘密通道。

    玄启对师太,或者说他对这世上众人都没什么戒备心,此时还准备继续说下去。

    景荣极快速地朝他使了个眼色。

    玄启一怔,倒是师太反应过来了,“阿弥陀佛,出家人去树下打坐,不叨扰你们。”

    等到她一瘸一拐走得足够远后,景荣连忙催道:“后来呢?你们没有遇到西南的兵马阻拦吗?”

    玄启却眉头紧锁,说得并非同一件事:“她不是你的族人吗?你怎可如此对她?”

    景荣深叹一口气:“她是我的族人不假,但她并不是你这样的出家人。”

    前堂,玉成低头看着那副刚刚绘制好的地形图,手里若有若无地沿着路线划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那扇紧闭着的大门被重重拍了一下。

    那敲门声极为短促,却只有一声。

    藏锋立刻转头看向玉成,玉成点点头后,他才起身去往天井。

    几乎同时,耳后就传来几声哒哒的脚步声。玉成回过头去,入眼便是景荣从木雕后面探着头出来,喘着粗气,大眼睛睁得圆溜溜地,里面全是担忧。

    他向她伸出手,示意她过来:“身体还没恢复好,下次别这么跑。”

    景荣却盯着他的手,有些懵懂:“我能知道?”

    玉成淡淡一笑:“当然。”随后又往前一步将她牵过来,“我什么都不会瞒你。”

    藏锋轻咳一声,他已经带来了人。

    两人,一看那身形魁梧面露风霜,便知是武将。一个看见玉成便无比激动,另一个则要稳重很多,两个人几乎同时跪地,稳重的那人率先开口:“公子!我们不负所托,已然成功迷惑了西南王。目前五万兵马均驻扎在城北处高山,一切静听公子吩咐!”

    “很好,”玉成走上前去,亲自扶起二人,“两位将军坐,我有事要细问。”

    藏锋摆上椅子,两个人坐下后,很明显都瞄了一眼景荣,又不敢多看,只一眼便立刻收回目光。

    景荣倒是无比坦然地对他们露出一个适合的微笑。

    玉成很快便开口问道:“高将军的军印至今仍在西南王手里吗?”

    高将军是此次出征,地位仅次于玉成的军中统帅。玉成先行去往北方后,就将能够调遣军中一切事务的印章留给了他。

    而眼前坐着的这二位,稳重年长些的是高将军的副将,姓李;另一位,是前锋唐将军,他是玉家一位出了五服的远亲,对玉家极为崇敬,自幼也在玉家大院长大。

    李副将立刻回道:“是的。今日清晨,西南王命令玉家军严阵以待,随时听候指令。”他看一眼同伴,“唐将军提出质疑后,西南王便拿出了高将军的令牌,确实为真。”

    唐将军咧嘴一笑:“李将军倒不用替我遮掩,我狠狠揍了他们一顿。”

    “哈哈哈哈.”几个人均笑了出来。

    玉成赞道:“表哥脾性一向坦率。”

    这下唐将军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玉成接着问:“那高将军人在那儿,清楚吗?”

    两个人均摇摇头,“城中明里暗里的地方,我们都已经找遍了。知府的囚牢、西南王的住所、城中地下的死牢,都没有高将军的动静。”

    玉成揉揉太阳穴,像是不经意地问:“城中地下的死牢,是你们上次同我说的那个囚牢吗?”

    “是的,公子。”

    “哦,那个地方这两日有什么动静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这个好像,没怎么听过。”

    “好,”玉成又是平静地点着头,又细细问了些军中的情况,手底下各参将是否听话,是否和西南的军队又勾结,西南的军队又主要在做些什么。

    景荣之后便有些漫不经心地听着。她隐隐有个感觉,玉成并不在意那个高将军去哪儿了,也不在意军印究竟在何方,他其实只想问,昨夜那个监牢,后来究竟怎么样了?

    半柱香时间后,玉成率先起身,这其实也是送客的意思:“多谢两位将军昨夜冒险送医,玉成感激不尽。”

    两个人立刻起身回礼,表示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随后两人看看对方,都有些懵,李将军挠着头,有些犹豫地问:“这个,公子,不知您是如何来的……”

    话一出口,他似乎觉得不妥,立刻又换了句,“不知您下一步有何计划,我们又该如何做?要在战乱前制住西南王吗?”

    唐将军在一旁同样期待地望着,似乎只要玉成一声令下,便能立刻捉了西南王来的架势。他向来直爽磊落,这段时间可算是西南王各种暗地操作气坏了。

    玉成笑出了声,拍拍了唐将军肩侧:“表哥,一切听西南王的。”

    “什么?”两个人一惊。

    玉成解释道:“继续伪装。”

    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忙点点头,随后藏锋便带着二人出去。

    人一走,景荣便直勾勾地盯着玉成。

    那目光太过直接,让人实在很难伪装没有看见,玉成挑着眉,笑道:“怎么,这是打算让我尝尝传说中的真言引的滋味吗?”

    景荣轻启红唇:“不打算,我有其它法子能让你老实招来。”

    “哦,什么法子?”玉成低声笑道。

    藏锋这时已经回来,见到两个人快贴到了一起,立刻低着头,逃一般地走远了。

    几乎是那碍事的人一离开,两个人就立刻抱着对方,有几分凶猛地亲在了一起。

    玉成一只手便将景荣搂入了自己腿上,一遍一遍地含着着那人细嫩的唇,激烈地交换着唇舌、交换着唾液,另一只手则有些用力地来回摸索着,将日日思念的温香软肉全部放在自己的手掌之中。

    直到景荣从那令人沉迷地迷离中清醒过来,她稍微用些力气推开玉成,两个人才离开片刻,双双喘着令人面红耳赤的粗气。

    景荣脸上都燥热着,不自觉抱怨:“用这种法子,就能够蒙混过关了吗?”

    玉成笑,笑得竟有些不好意思,看起来更像是个少年人。

    他抵着景荣的头,闭上了眼:“一碰上你,我什么都把持不住。”

    “哼,甜言蜜语也是没什么用的。”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景荣已经忍不住笑得花枝荡漾。

    她忽然间觉得,她也不想问什么了,什么正事大事,什么谋划策略,实在算不上什么。她和他,现在唯一应当做的,就是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才对。

    景荣大约也想不到,某一日自己会和大皇子一模一样。

    玉成一睁开眼,便瞅见那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笑:“想什么呢,这么淫.荡?”

    “我才不淫……”景荣虽想法大胆,但行动上时常处于劣势,此刻一个词便逼得她脸红耳赤,她气得狠狠一拧玉成胳膊,恨这个人可真是不解风情啊。

    她只能又问起那些无聊的事情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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