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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秘辛

    她要用真言引了!

    朱白令忽地有几分止住呼吸。

    随即,景荣立刻扬声吩咐道:“青鹏!除了佳贵人外,把这些人都带走!你们也都退下吧。”

    “带到内牢去。”朱白令回过神来,着意添了一句。

    等到这间院子只剩下景荣、朱白令、若云,佳贵人以及押着她的白翅外,整座山间都似乎恢复了彻底的宁静。

    景荣立刻慢慢调整了呼吸。

    很多事情,她都要好好问问这位太启朝独一无二的贵人。

    “看着,看着我的眼睛。”

    佳贵人一直低着头紧闭着眼睛,直至白翅扯着她的头发,强行迫开了这人眼皮。

    中术之后,人立刻沉迷下去。

    “你是谁?”

    除目不转睛的朱白令外,若云也一直在看着。她整个人都站在女儿身后,有几分恐惧地扯着衣襟,她还从未见过女儿施过那传说中的妖术。

    佳贵人被迫着仰头,迷离着双眼,言无不尽:“我叫佳婉,水洲人士,是皇上的佳贵人,是三皇子的母亲,是前朝女帝后人。”

    佳贵人居然也是前朝女帝族人?朱白令侧头不免多看几眼景荣。

    “你今日为何带人过来?”

    “我要杀了你。”

    若云在一旁惊呼一声,紧紧掐住了自己的手。

    景荣神色不变,冷静继续道:“为何要杀我?”

    “圣祖属于你为女帝,有朝一日若我的儿子登基,圣祖会杀了我,让你成为我儿子的母亲,扶持我儿子上位,再由你掌天下大权。所以我必须先杀了你。”

    ???

    朱白令面露不解。

    收集情报多年,朝堂政治、后院八卦、小国传闻种种,他其实听过很多的荒唐事,但这一句也绝对排得上前列了。

    果然,景荣也皱起眉头:“谁要你的儿子?谁要掌什么天下大权?”

    她一分神,佳贵人立刻逃了术法。

    她瘫倒在地、一身冷汗直下,这时候却还是挺着身子接了句话:“圣祖一意孤行,到了那天,你我不愿意也都得愿意。”

    “圣祖强迫你,你不去反抗圣祖,反而过来杀完全不相干的我,你也实在称不上光明磊落,”景荣冷着脸,再次厉声喝道,“抬起头!看着,看着我的眼睛!圣祖在哪里,族里最近是否有大事?”

    佳贵人:“我亦不知圣祖在哪里。族中确有大事。龙飞盈带着几名精锐,前往北方,与阿库尔形成联盟之势。族里献出宝药、地形图若干,供阿库尔击败太启。”

    听到这,朱白令突然插话进来:“问她宝药和地形图的事情。”

    景荣点点头,目不转睛盯着佳贵人:“什么药?什么地形图?”

    佳贵人眼神散乱着,话却说得极为详尽:“宝药的种类具体不清楚,但是我猜测便是祖传的那些,最有可能的便是软骨散。地形图我只知与水洲有关,据说极为精准,其余概不清楚。”

    朱白令:“地形图已经给出去了吗?”

    景荣立刻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均知道这其中关系有多重大。

    景荣略一思索:“龙飞盈是谁?”

    “龙飞盈是圣祖亲收的徒弟,年纪虽轻,但在族里地位甚高,是圣祖最为信任之人。一般直接与圣祖联络。”

    “她可像你这般,卧底在某一达官显贵身旁?”

    “未曾。龙飞盈是自由身。”

    “族里在水洲是否有秘密落址?”

    “未有。族里人一向来去无踪,足迹遍布太启各地,平日里只靠书信来往。”

    景荣立刻想到了什么:“你和龙飞盈可通书信?”

    忽然,跪在地上的那具行尸走肉,肉眼可见挣扎了起来。

    景荣知道,这是佳贵人用尽全力在逃避真言引的术法,她更加凝神,厉喝一声:“回答我的问题!”

    身后的若云被吓得浑身一抖。

    佳贵人还是逃不过,额角的汗滴几乎快滴湿了衣襟,她满脸通红,喃喃道:“通……”

    太好了。朱白令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景荣也同样安下心来,能联系上就好。一封造假的书信对飞鸟阁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难事。

    她问起其它,有几分淡然:“族里如今如何看我?”

    “一部分人认为你搭上了玉成,必须继续利用;一部分人认为你在玉成身边这么长时间,一无所获,对家族明显有反叛之心,当杀。圣祖认为你为下一任女帝,你师傅同样这么认为。”

    师傅对她的厚望,她一直都是清楚的。

    可是,圣祖?

    景荣问出心底最不解的事情:“圣祖究竟是谁?她为何对我另眼相看?”

    “圣祖是你师傅的师傅,你见过她的,她就是北固尼姑庵的那个住持师太。”

    什么?

    那位一向慈眉善目、甚至劝她入佛门的住持,居然就是让师傅奉若神明、谋略这些大事的圣祖?!

    景荣压下心中的震惊,问:“圣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一一说出来。”

    佳贵人当真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我只知圣祖当年也是水洲人士。五六十年前,圣祖在郊野,炮制了一场水灾,害死了当年一个世家公子,阻止了太启皇族继续调查龙图腾。此后,圣祖便离开了水洲。去了北固,也去了其它偏远地方,寻找、养育、教导族人的后代。是因为她,女帝后族才逐渐恢复了联络,并且有了统一的复国目标。”

    “族里的所有密药与解药,是否都在圣祖手上?比如飞盈这样的,是否也有可能有?”

    “不可能。都在圣祖手中。”

    看来,还是得找到那个住持师太……

    “你是否能够直接联络圣祖?”

    “不能。”

    “谁可以?”

    “只有圣祖自己的徒弟才行,比如你师傅、飞盈。”

    “那你的师傅又是谁?水洲有多少女帝家族的人?”

    “我并没有师傅,我是被母亲领入族里的,我母亲早已离世。水洲我知道的有,雨烟,巡房营营长之妻、御林军侍卫高天的小妾,其余我便不知道了。”

    “这里有谁是圣祖徒弟吗?”

    “没有。”

    景荣咬咬唇,心下了然,看来没有其它的捷径可以找到青玉秘丸的解药了……

    随后,她毫无保留地望向朱白令:“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朱白令摇摇头,他最为关心的,还是那张地形图的事情。

    “行。”景荣中止了真言引,那人很快就清醒过来,伏在地上颤抖着。

    “蠢货,”景荣声音冷冰冰的,“被雨烟卖了还不知情!是不是雨烟只跟你说这是普通普通的一座野山?自己武功也不过平平,就敢带着几个人夜闯这里。我知道,你一个贵人敢半夜偷溜出宫,无非为了真言因。怎么,想在杀我之前,问问我真言引是怎么学会的?”

    佳贵人喘着粗气,仍然趴在地上:“你既都知晓,还在这里多嘴说些什么?”

    “看来我确实猜对了,”景荣慢慢蹲了下来,直视着她,“你给了雨烟什么?”

    “你为何刚刚不问我?”佳贵人一身是汗,嘶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嘲弄,也有几分不甘,“没了真言引,你算什么?!”

    原本柔和的面目都因为最后这一句话变得有些狰狞。

    景荣轻笑着,她扯上那人头发,轻轻用着力,使人略仰着头:“你与我的区别就在于,你以为真言引便是一切,但是对我而言,那实在不值一提。告诉我,你给了雨烟什么?”

    她手上稍用点劲,佳贵人随即痛得轻哼一声,“否则明天,你会见到你儿子的人头。我不是在与你玩笑。”

    最后几个字景荣咬得极为平静,却偏偏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格外吓人。佳贵人瞬间面无血色,脸色极度苍白,她有几分无助地望向旁边几人。

    除了那平平无奇的妇人外,她看起来甚至比她还要恐惧……全都是那样的眼神,冷冰冰的……尤其是那个看起来格外俊朗的男子……

    怎么办……怎么办……千机影……手眼通天的玉家……

    佳贵人不自觉吞咽着几口水,她不得不相信……谋杀幼童,即使那幼童是当朝皇子,景荣是真的做得出来。

    景荣也能够做得到。

    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能拿宝儿来赌!

    “我告诉她,龙图腾刻在隋倾城身上。”

    原来如此,原来是隋倾城……

    从前,师傅告诉过景荣,龙图腾与隋家有关,并且通常刻人身上。故而当初在北固夜闯军营时,她以为隋冬作为家族继承人,身上必定会有,所以逼得他脱了衣服。

    却没有想到,原来与隋冬无关。

    景荣松开了手中累赘,起身点头示意白翅将人带下去。

    朱白令则是马不停蹄叫来了一善模仿笔迹的,小心叮嘱一番应该在纸上写些什么东西,那人不住点着头,随后跟着去寻那位鲁莽得贵人。

    四更时,景荣百般安抚,又再三保证绝不会轻易杀人,特别是一无辜孩童后,若云才逐渐睡着。

    景荣这才披着厚披,重新出了房门,来到这院子中。

    同样忙完的朱白令,也刚刚坐下。

    木桌在月光下一切如旧,两个人莫名地相视一笑。

    朱白令轻轻开口:“你这狐狸尾巴,藏得可真是深呀。”

    “你们早就知道真言引?”

    毕竟此前他虽有惊讶,但并非多么震惊。

    朱白令点点头,如实道:“玉成猜到过,我是不信,但今日也算是开眼了。”

    “这个成哥哥,怎么连这个也猜到了,”景荣轻踩着步伐,一步一步坐在木桌前,她忽然感到无比的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她仰着头,望着那轮无比皎洁的圆月,心里的思念突然满溢出来,她喃喃道,“我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将我所有的底牌都如实摊开,将我的命运与另一人完全绑在一起。”

    甚至那个人都不在这里。

    旧皇、真言引、女帝、龙图腾,确确实实全部都是她深埋于心中的一起……

    朱白令目光柔和,声音却很笃定:“他值得的。”

    “是,他值得。”景荣心中,亦生出了无穷勇气,“今日的一切都告诉他了吗?”

    朱白令笑出了声:“都告诉了,可算是累死我了。他接连收到这几封书信,估计也要大吃一惊了。”

    “成哥哥最会装了,即使心里大吃一惊,面上也总是云淡风轻模样。”

    朱白令亦是猛点着头:“他从小就是那德行,我可是花了数年时间,确认他没什么坏心思,才和他做的朋友。不过,你这日后也不用担心,真言引在手,你还怕他不老实吗?”

    谈到真言引,景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朱白令。

    “你在这装什么欲言又止呢?”朱白令笑着直言道。

    景荣一朝被戳破,自己也不忍住笑出声来:“哎行行行,你老实回我。你觉得玉成会介意这件事情吗?毕竟真言引,这么的邪门……”

    “他才不会介意呢,你是不知道那一天他猜到你会真言引之后有多骄傲。估计你就算真的是个杀人狂魔,他也会夸我们家景荣真是出息了。”

    “我才不是什么杀人狂魔,”景荣皱着眉头,“你不会告诉他我用三皇子威胁佳贵人的事情了吧?”

    “自然,要不怎么写了一个时辰。”朱白令甚至还对她眨了眨眼。

    气得她狠狠一拍朱白令:“我!那!是!吓唬!她的呀!”

    要是佳贵人不说,她可立马就重新准备用上“妖法”了。

    “哎呦哎呦你可轻点吧,”朱白令赶忙收回了手,躲着打,这才坦白,“我胡说八道呢。”

    “那你有没有跟他说,我虽是家族卧底,但实际上并未作出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

    “他早就知道。”

    景荣忽然觉得有些沮丧。

    原来他早就查清楚我了。那在他眼里,我岂不就是一个大傻子?

    “倒也不是从一开始便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无论你是怎么样的人,来自哪里,他都不曾改变过。”朱白令劝慰道。

    没错,没错,是这样的。景荣心莫名又安定了下来。

    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雨烟?龙图腾?还有隋倾城……”

    所有琐碎事项,朱白令早已安排了下去。

    千机影兵分两路,一路回了玉府,捉拿雨烟;一路潜入镇远侯府,第一时间去寻隋倾城。

    天边已经逐渐有了晨光乍起,景荣望着那仍在沉睡中的山谷,喃喃道:“雨烟估计早跑了……不过无妨,我也终究能够看一眼龙图腾究竟是何模样了。”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千机影不仅没有带来雨烟,也没有带来隋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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