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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之事不可留

    赵安平的手臂被冲上来的人砍了一刀,只是刹那间,她手上的重量就消失了,替代的是空无一无的空虚。她的心似是被什么吸走了一样,她双肩突然下垂摇摆,左臂的血开始淙淙,很快便浸染了本就浅色的衣衫,可是赵安平的脸色却像树下的阴影,浓地化不开。那土匪看着自己伤到了赵安平,正得意洋洋,准备补上第二刀,可就是那只被砍了的手蓦然抬起,手指直接用力嵌入他的脖颈,咽喉处被扼住,他一时瞪大了瞳孔,接着就是一声脆裂的声音。

    赵安平手中的剑一紧,但是回首一看,她又看到了身旁有一个年仅似乎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他的眼神看着她有着无限的畏惧。

    她心下似乎有了恻忍,她单脚踩上刚刚那个被她拧断脖子的人的头骨,说,“现在走,我不杀你们。”

    留下的人不知道是被眼前杀意浓浓的人吓到了还是如何,都驻足在原地,既不敢轻举妄动,又不甘心折损这么多人撤退。

    赵安平看他们不动,穿过人群,直接飞身上马。

    “仲固安,这次你还会有这么好运吗?”赵安平心里暗暗地想,滇南的阳光有些刺眼地眩晕,直到太阳全部沉落在地面,赵安平才到了山脚下。

    但是山下之大,何处去找。山脚下的淙淙溪水,扰乱着本就思绪凌乱的赵安平。

    马儿也已经跑累了,不肯上前。

    “仲固安。”她的声音回响在山间,可是得不到一丝的回声。

    她的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暗了。

    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破裂。但是她分辨不清。她知道她是有些喜欢他的,只是不想去承认罢了,她一边渴望能得到回应,另一边又害怕这种回应。那日,在天地皓白的雪中,她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什么不同,但是仲固安眼神中淡然又似乎让她觉得一切都是错觉。

    她看见天边晕染开来的云霞流动成暮山紫,她的袖衫则被血染成看不成是什么颜色的了。

    赵安平有点想哭,觉得天地间渺无人烟,好似是从未有过他人,连第一面见过仲固安都觉得有些虚假。她安慰自己,没关系,自己本来就该一个人走下去。

    她想着想着,走着走着,只觉得眼前的漆染天空骤然有了光亮,天旋地转,陡然间便躺在了溪边。

    马儿向前走着,和她分离开来,到了远处。

    沙洲间,只剩一人。

    繁星点点。

    翌日醒来,赵安平刚醒来时,似乎记不得自己是谁,须臾间眼神全是茫然。

    但是很快,她脑海里就涌出一些画面,她坐了起来。在溪边看了看自己发白的唇,她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路已经开始走了,便没有回头的道理,人本来便不能什么都想要。”

    “昨日之事不可留”,她与自己说道,然后离开了,她得先回去整装,再继续前行。

    马儿早已经不见了。

    背后有两个身影看着她,其中一个说,“公子,看来这赵国长公主也没有对你多上心。知道您死了,一滴眼泪也没掉。”

    “她太心软了。”

    “公子,一滴眼泪不掉是心软吗?您好歹跟她这么多年出生入死。”

    另一人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不置可否。

    阿棣看到赵安平半夜浑身是血进门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一直见到的是那个明媚到难以接近的人,而现在的这个人似乎疲惫不堪,眼神空洞,她日夜兼程地往回走,怕自己的样子吓到庄子里或者镇上的人。

    赵安平这一路上都没有吃过什么正经的东西,走了两天才到家。

    “阿姐,是你吗?”阿棣不敢认赵安平,声音还有些微微地发颤赵安平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尽显疲惫。“嘘,别吵醒他们了,扶我回屋。”

    他小心翼翼地扶过赵安平,血衣的血都已经干涸了。

    “我是不是现在很臭。”赵安平有些疲累,但是她还是不想吓到阿棣,但是又转念一想,这孩子吃了那么多苦,很多事情都见过,而且他比一般孩子都要成熟。

    “阿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会…...?”

    “没事。”赵安平不想多说,“阿棣,我真的有些累了,麻烦你帮我把厨房的药箱拿来好吗?”

    “啊?好!” 阿棣忙点了点头,然后跑出赵安平的屋子去,边跑边责怪自己,导致跑的步伐都有些慌张,再踏进门的时候,差点摔倒。

    但是等他进门,他发现赵安平已经将外衫脱了,两只胳膊露在外边。

    一瞬间,阿棣就被震惊了,她身上都是伤,但是那些伤都埋藏在这次的新伤所流下的殷红色的血衣之下,紧紧地粘在她的身体上,触目惊心。

    “没关系,我自己来上就可以,阿棣你放下就走就好了。”

    赵安平想着,毕竟还是孩子。

    但是谁料这孩子眼泪簌簌地就往下掉,嘴唇咬着,一声不吭。

    “怎么了?吓到了?”

    赵安平心想,早知道就还是不让小孩帮忙拿药箱了。

    阿棣猛地摇摇头,然后紧紧抓着药箱,把眼泪一擦,“阿姐,我帮你吧。”

    “别担心,没事的,小伤,我胸口可是有个茶杯大的疤痕,也活下来了,我有九十九条命。”赵安平为了安慰阿棣,缓缓地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就可以。”

    阿棣不说话了,用毛巾擦着赵安平的胳膊,白色的毛巾渐渐地染成了粉色,在烛光下颜色像是粉色的橘光。

    “伤药在柜子最右边。”赵安平看着这孩子还有点认真,不过擦药这种事情要不还是交给阿黎吧。

    她看见阿棣的眼神灰暗一层,但是还是将手中刚从柜子里面拿出来的药瓶放在了桌子上,将阿黎叫了过来。

    阿黎揉了揉眼睛,看见眼前的人,“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小姐你受伤了?”

    “小姐,你受了好重的伤?”

    “仲夫子呢?”

    阿黎叽叽喳喳地,一时间竟然吵的赵安平有些心烦。

    匆匆让阿黎上完药,就让她和阿棣一起回去了。

    日上三竿,才听见叩门声。

    “安平,你起来没?”

    “嗯?”赵安平早就醒了,但是她浑身疲惫,但是这一夜也没有睡好。

    宁舒的声音响起,她打开房门,她知道,她没办法继续躺下去了。

    “我听阿黎说你受伤了。”宁舒的眉头紧簇,但看到赵安平似乎无碍又放下了心,”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不用,小伤,我也没想到这滇南怎么这么多山匪。”

    “仲谋士呢?”

    赵安平看向宁舒,咬了咬牙,”他掉下山崖,尸骨都没找到。“

    ”安平.....“宁舒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但是她猛地抬起头,“没事,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哭对吧?”

    上次失去外祖父,赵安平仍然记得那个鲜血淋漓的场面,而如今,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她也不能退,否则眼前之人,阿洛,阿棣还有更多人都会死,她不能哭。一旦被赵安佑抓到,他们所有人的下场只有死,她不能让外公白死,不能让他们白死,赵安平知道:

    哭没有用。

    “滇南王还得去找,我的马在路上丢了,还得麻烦阿舒你再帮忙搞一匹,我有些饿了,你让阿黎给我送些吃食吧。”

    “鲜花饼吗?”

    “都可以。”

    宁舒张了张口,但是又转身离去,一句也没说,这才是他这么多年认识的赵安平。

    傍晚,赵安平就出发了,她说在路上已经耽搁很多的时间,宁舒不放心,又雇了几个打手,赵安平说道,“还不如不让他跟着去,其实我一人反倒不易出事。”

    “只是当时指着他在滇南王面前帮我拿拿主意,但是怕是这条路也得我自己走了,倒是让他白送命。”

    “你若有余力,去找找他,别让他一个人的尸骨寒在他乡。”

    赵安平一口气说了好几句话,宁舒听了点了点头。

    阿棣在身后看着,眼神却满是担忧。

    赵安平没有给他说一句话,骑上马,带着几个人飞快就走了。阿棣跑出门去看,只看见一个背影。

    阿洛站在一旁说,“皇姐不会有事的。”

    但是阿棣看着渐行渐远的赵安平,“可是她流血了了。”

    阿洛转头看着眼神一动不动粘在赵安平背影上的阿棣,“阿姐,是我们大赵最强的将军......”

    阿棣没有回应,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因为太过担心赵安平。

    倒是宁舒先从院子的门口回去了,最近府里面来来往往有了一些陌生的面孔,阿棣知道他们绝非常人,他不懂,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刀尖舔血的事情都是阿姐在做。

    赵安平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滇南王所在之地。

    而这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一个匪盗。

    陈府门口开满了月季花,红绿肥瘦,映衬地滇南湛蓝色的天空更加地宁静。

    “你们找个地方休整吧,我自己想办法进去。”

    赵安平在想,是直接翻墙过去,还是从大门过去。

    她在想,如果仲固安在身边,一定会给她一个好的答复,但是她很快将这念头压了下去。她想着,如果有人知道她从陈府的大门口招摇地进去,如若被赵安佑知道,怕是会给滇南王和陈府找上麻烦。

    赵安平决定还是翻墙进去。

    墙很高,但是拦不住她。

    但是她没想到,这陈府真大,里面弯弯绕绕地。

    赵安平转了半圈,都没有找到小滇南王。

    院中有一荷塘,荷叶已经初露,花苞还未生。一叶舟上一个身穿鹅黄色衣的女子用手在点着水面,涟漪荡漾开去,一瞬间被舟划过荷塘产生的更大的水浪翻盖而过。

    赵安平心想,总算是看到个人影了。

    那女子还在用手沾着水面,轻声说,”阿居一定喜欢今年这荷花吧,这荷叶长得如此好。“

    ”哦,滇南王竟然喜欢荷花吗?“赵安平脚尖轻轻落在女子的背后,吓得女子猛地站起,差点没落入水中。

    ”你是谁?来人呀?“那女子突然叫起来。

    ”我看最近这都没什么人。“赵安平突然觉得自己也像是那恶匪了,喊着你叫啊,你叫反正也是没人听见的。

    “你怎么进来的,你想干什么,你是谁?”

    “你问我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了,这样你带我去见王爷,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那女子的慌乱渐渐消失,眼里取而代之的是警惕和杀意,“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坏人。”赵安平说完这句话后,就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果然对方是一句不信,她只好补了一句,“我和王爷是世交。”

    “咳咳咳。”赵安平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不急不缓的轻咳,她回首看去,已经是杨柳依依,春色满园。

    而眼前的人穿得却还很厚实,白色的狐裘毛还穿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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