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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到处知何似

    仲固安和宁舒的猜测都是对的,他们现下即使不靠近重镇,也能在村庄附近看到来往的人。

    赵安平已经带上了帷帽,但是也只是欲盖弥彰。他们只能向西行,不贴着边境线,却贴着军队松散之地行走,山多,水多,不走官道,路途慢了很多。

    他们也不敢住旅店了,每次只匆匆买些补给,便尽快上路。但是天实在太冷了,赵安洛多年在冷宫受冻,身子本身就有病根儿,又是孩子,倒是真的让赵安平一语成谶,真的伤寒了,每天都咳嗽。

    阿棣每天都在照顾阿洛,他倒是一天天可见地健壮了起来。

    宁舒虽然远途劳顿,却还是带着四书五经那一箱子的书。

    几个人看似有些穷途末路的感觉,求医问药也有些窘迫,但是宁舒还是一直教着赵安洛,但赵安洛即使一边咳嗽还是一边在读书。治国安邦之策,宁舒也算得上循循善诱。

    几人一行就是几个月,春天来了,淙淙春水和着鸟声,渐渐回暖。

    “以前祭酒总是在你耳边这样唠叨吗?”赵安平有时看着宁舒教赵安洛,总是觉得有些烦躁,没想到阿洛看起来是个调皮小子,但是在读书之时,还真的是有模有样。

    “祭酒从未如此对我们,按照祭酒的话来说,你我天赋异禀,浑然天成,无需过于雕琢。”

    赵安平笑了,“祭酒许是捧杀呢?你我就那么受了?”她觉得以前的赵安平似是不善言辞,端庄得体。

    “什么是捧杀?”宁舒不解。

    “大致是说夸赞而导致懈怠。”

    “你我本来就从未有一日懈怠。”

    赵安平看着一旁在小溪旁蹲着掬水喝的阿棣,“阿棣,你要不也多和宁夫子学一学这经世致用的学问,或许有天总是有用的。”

    “可,可我不识字。”阿棣站了起来,有点小声,但是还是有些期盼,穷人家的孩子能认识几个字便在村子里面了不得了。

    “不认识就学啊,学识字我可以叫你。”

    “可以吗?”

    “学个字而已,我自是可以教你的。”

    “你写的字,怕是有些难辨。”仲固安在车里面撩开车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赵安平发觉他最近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险,并不信任阿棣,已经许久没有叫过她将军了。也许是发现她真的是一无是处,现在发现她这个老板有点废,毕竟每个谋士都希望自己追随的主君能够起势,但是这一路上她全然没有展现出当年的神采,好像在游山玩水似的。

    “安平的字,确实有些......”

    赵安平心想,这俩人竟然还连起来嘲笑她。

    “没事,阿姐能教我就很好了。”阿棣赶忙说道。

    “听见没?”赵安平有种逗孩子的快乐,反而朝着仲固安挑了挑眉。

    几个月过去,除了遇见过两次追杀他们的人,他们倒是也过得欢快,要不是宁舒出逃时带的银两多,怕是几个人真的全然要风餐露宿,今年冬天就要路有冻死骨,不用赵安佑追杀他们,他们就直接冻死在西域。

    几人继续前行,赵安平上了宁舒和仲固安的马车。

    “阿舒,你若是方便,或许可以多教授一个人呢?”

    “阿棣这孩子挺有悟性,但是我看他更想和你学。”

    “就我现在的三脚猫功夫,你不是不知道,我失忆后基本上什么都不记得了。”

    宁舒没有拒绝,但是教习实则是一个非常费时费力的事情,赵安平不能要求宁舒教完赵安洛后再教一个人。

    “所以将军更应该好好读那些兵书。”仲固安插了一嘴,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赵安平想了想还是说,“阿舒你不方便就算了哈。毕竟让你教阿洛已经够麻烦了,他们这些小孩子也总让人费心。”

    “你跟我推搡什么,我的意思是这孩子想学武。你没看出来吗?”宁舒哭笑不得。

    “学武?学武干什么?”赵安平不解,读书多轻便,学武很累的,要不是外祖父逼着她......赵安平想到外祖父心里有一丝悲伤,但是她很快压下去了,继续说道,“学武很累。”

    “但是你也学出来了,这世间有人学文,便也要有人学武,不然不真的都成了纸上谈兵之辈,不过连此不如,怕是都要无兵可用。”

    “天下没有战事不更好吗?”

    “以战止战,虽战可也,有理有节。”

    几人休憩时,赵安平下了仲固安的马车,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阿洛还在时不时地咳嗽,但是情况已经比深冬时节好了许多,阿棣也在尽心尽力地照顾他,虽然两人年龄差不多,但是赵安平观察阿棣对赵安洛多了几分尊敬,或许在他心里,这些人是天边云月,他只不过是她所救的路边的乞丐,不能因为她对他如弟弟,他便真得将自己看成是平等的了。

    阿棣凡事都会让着阿洛。

    “阿洛,好些没?”赵安平进来后,将新打好的山泉水递给赵安洛,“尝尝,很甜。”

    “谢谢阿姐。”

    赵安平将水袋递给赵安洛后,看着阿棣坐在一边,有时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就像一只畏缩的猫躲在角落。

    “阿棣,你最近可有不舒服?我们这一路奔波,辛苦了。”

    “没有没有,一点儿都不辛苦,我不走。”他连忙摆手,面色显得还有些焦急。。

    “走去哪儿?”赵安平面色疑惑,似是不解,但是很快明白了,轻笑道,“我是想说,你要不要跟我学武,阿洛也是男子汉,他自己能照顾自己的。”

    阿棣还是少年人,脸上的欣喜跃然而上。

    “您要教我吗?”阿棣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眼前的女子不会看做他是下人,不让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照顾小公子身上,而是让他自己也要学些东西傍身。

    眼前的女子并没有将他看作是下人,而是真正的弟弟。

    “这一行几人,也就我还会武,当然是我教你了,不过学武真的很累。”赵安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自己多亏是这身子骨适合习武,也有一定的武功底子,不然不知道得受多少苦。

    “谢谢阿姐。”阿棣突然跪地,在马车上给赵安平狠狠磕了两个头。

    赵安平将阿棣扶了起来,“我以后就算你的师傅了,不过你还是唤我阿姐即可。你也不必太谢我,你若是习武善武,也能帮上我。你也看到了,咱们几个人,天寒地冻,后面还有人在追我们......”

    “我愿意。”还没等赵安平说完,阿棣就急急忙忙地说。

    “你愿意什么,这又不是求亲?”赵安洛的感冒还没有好透,嗓音还有些沙哑,但是这没有耽误赵安洛打趣它。

    “我愿意跟着阿姐学。”阿棣又赶忙补上这几句话。

    “阿洛,越发调皮了!”赵安平说了两句,阿洛并没有停下。

    “我可告诉你哈,宁夫子可是我姐的未来的郎君,你千万不要想民间那一套童养夫那一套啊,阿姐和宁夫子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宁夫子学富五车,整个大赵也无几人可敌。”

    赵安洛受了宁舒一年的教诲,是真的觉得宁舒才华横溢,非一般人可及,宁舒和赵安平看似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何况也有父皇的赐婚。以前,他都唤宁舒姐夫,但是和赵安平相会后,感觉阿姐不喜欢他这样唤宁舒,他便唤宁舒为夫子了,连带着仲固安,一起唤仲夫子了。

    “七公子,君子谨言慎行。”马车外边传来了宁舒严厉的声音。

    赵安洛直接噤声了。

    少年从童年的稚气中渐渐脱离,多少有些跳脱。

    另一面,阿棣却面色上有些震惊,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已经有了婚配,他没什么想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村里有几个比他大不了三四岁的女子前两年就婚配了。他听到阿洛这么说,心里有些紧,他听说村里面如果姐姐出嫁,弟弟妹妹有时候会难过,是因为姐姐出嫁了就是另外一家人了。

    阿棣紧着的心,只敢紧了一刻,便立马松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眉毛是根根镶嵌在白洁的额头上,轻轻向上一挑,“噗嗤,原来宁夫子能治了你了。”

    赵安平掀开帘子,“看来我们的宁夫子这段时间还真是让阿洛心悦诚服啊。”她说完,就看见宁舒身后在一块儿石头上休憩的仲固安看了一眼她,就站起身来,登上了马车。

    阿棣却看到这个“仲夫子”的脸微微有些沉,文雅如山间冰川,又如深涧清流,恍恍不可近,似乎只有阿姐能跟他说几句话。

    “阿棣!”赵安平喊了阿棣好几声,劲直的胳膊在面前晃了晃,他才回神,“既然这样你就跟着我学武吧。”

    “好”。初霁,春阳照在阿棣的睫毛上,熠熠生辉。

    “不过说实在的,我们就这样的,啥时候能到驻地啊?”赵安平看着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似乎还越走越远了。

    “你不是将舆图背得烂熟,如此这般,估计需要两年。”仲固安清冷的声音传来。

    “咳咳咳。”赵安洛的咳嗽声音不断绝。

    “或许更长。”仲固安继续说道。

    “安洛,你还好吗?”

    “安平,我们怕是需要找一个地方歇歇脚,找些草药,好好调理一番,心肺之疾,怕是受不了舟车劳顿。”

    “不用,”赵安洛一听,连忙说,“阿姐有事,不可因为我耽误。”

    赵安洛本身就是被顺便救的,其实对皇家而言,哪里有什么真的亲情,一切都可以成为算计,而在这场算计中,他是个累赘。长姐肯带着他,已经是尽了所有的情分,而自己终究不是胞弟,尽管赵安杰和王皇后不德,但是毕竟血浓于水,怎么可以因为他耽误南下的进程。

    照这么说来,他和阿棣一样,都是累赘。

    赵安平拍拍肩,“没事,等到下一个镇子,找个大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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