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歌王？”与偶像运动会同属于M台。
“不算笨，选曲按照你能发挥的来，不用考虑版权费。”木槿花开在电视台没门路，但赞助广告商的意见电视台多少要听几句。
姜时率忍不住惊呼大发，这代言不仅能有进账，还能拉来隐形资源，大小姐甚至考虑到cover可能会产生的版权费。
“哼，”对面的语气像猫尾巴似的高高扬起后落下，“小心一些前辈男艺人，尤其是想要约你喝酒的。”
“？”这转折未免有些生硬吧，大小姐。
“江南区驿三洞的夜店出了事，如果实在想去夜店酒吧，让我给你推荐几个安全场所。”
“那不必，”除非姜时率想立刻终止爱豆事业，“那边出什么事了？”
“进监狱都轻的事，”林世美语气冷淡，不掩嫌恶，“太脏就不说了，你好好拍摄和准备吧。”
拍摄结束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手中冰美式见底的经纪人给递来面包与矿泉水。
姜时率接过回到保姆车，从后座大衣口袋里摸出个芒果干和巧克力，是姜慧元随手塞的，那姐姐就爱吃东西和藏零食。
她探头问驾驶座上正在系安全带，陪自己加班到凌晨的经纪人：“芒果干还是巧克力？”
白孝珍以为是帮忙做选择，思考两秒回答芒果干，由于izone行程繁重、练习量大到坑坑洼洼的身高也能展现刀群舞，整个团队对她们的饮食没太多控制。
反正都会被消耗掉。
拆开透明包装袋，姜时率拿出块喂给驾驶座的经纪人，说姐姐今天也辛苦了。
接着她低下头摸出手机，略过一堆未读简讯，找到备注为“魔法学院导师”的联系人，点进对话界面开始噼里啪啦打字，打算请专业人士帮忙挑选几首适合职业竞唱的曲子。
姜时率近来考察发现，爱豆团体的主唱能进入到蒙面歌王的3R对决属于发挥不错，至今产生的八十多代歌王里，在3R获胜拿下歌王的爱豆只有四位。
客观而言，和整个娱乐行业里偏底层的地位一样，多数爱豆的纯vocal实力在整个圈子里只是末位。
比起纯vocal，爱豆普遍在妆造、身材、表情、或者舞蹈等偏视觉的方面卷生卷死，唱得好属于锦上添花。
作为一个光想赚钱的家伙，姜时率暂时对此现象成因没有细究的心思，她需要先确保自己参加蒙面歌王后可以挺进3R，用来证明IZONE的主唱能达到业界平均以上。
如果能获得歌王认证，个人代言报价应该能提个10%。
画完大饼，姜时率向成恩珍发送的简讯里又加上好几个卖乖表情emoji。
考虑到已经凌晨半夜发消息过于叨扰，便把定时发送时间改为学校早课前十分钟。
做完这正经事，姜时率才查看起其他未读简讯。
聊天列表一排红点。
无尽夏日（6h前）：
——[手指heart.gif]
2张原价门票（4h前）：
——捡到了这个
食品科学博士后（53min前）：
——最后一片芝士吃掉了
小狗（43min前）：
——姐姐什么时候回来TT
大小姐（13min前）：
——有出息
恐龙不会复活（11min前）：
——Amazing，Sis
税后512w（3min前）：
——还好吗？
姜时率扭头看车窗，封闭严密并不漏风，心里却吹起微风，跟着窗外的夜色里明耀的霓虹荡漾。
成为偶像是非常迷人的体验，手机里的问候不再只限于酬劳支付、各类账单、消费记录。
她点开与税后512w的对话框，发现一则链接转发——传闻中对私联来者不拒的当红女爱豆。
对私联来者不拒？当红女爱豆？
困惑地挑起眉，姜时率打开链接，快速扫了眼主楼，楼主标注存档“被原楼主删掉的帖子”，原贴主一连甩了十几张截图，最后配文“ksy和她的粉丝都是疯子kkkk”。
除开第一张是收到推广链接的截图，后面都是一个群聊房对推广链接的反应，抹掉其中一个账号的ID，谈论重心从猜测回复推广链接的用意到丑男人恋爱、C位被偷走……
尽管已经是凌晨，帖子回复数仍然快速增长。
——原楼主被骂删帖了呀
——听说过艺人被私生困扰，没见过私生因为艺人困扰，legend的时率
——不确定对面是不是时率，但能看出来原楼主是神经
——丑男人恋爱？哪个丑男人恋爱了？
——siyul最可怜了，被疯子们缠上了
——艾古，我们时率怎么总是以神奇的形式上热帖
——爱豆圈里谈恋爱就像动物王国一样，私生圈里发消息是精神病院日常吗？真正有问题的是你们啊，厚颜无耻的家伙们
——siyul大人真厉害，让私生也破防了kkkkkk
——完全是God Siyul啊，逼疯私生的女人
——姜时率是当红女爱豆？自我炒作吗？
——对面完全是天才吧，被骚扰了居然回复推广链接
——放心了，感觉男人们联系siyul也只会被甩推广链接呢
——西八原楼主才是最大的疯子
——所以真的造假了吗？出道夜真实顺位到底是什么吗？
……
啧，看样子世界上正常人更多些，而且被抬咖到当红女爱豆很爽哎！
姜时率不打算承认群发链接的就是自己，当初特意在更换号码后等半个月再行动，就是为了迷惑私生。
从原楼主私传抖出聊天截图的行为可以看出，私生是真的带着疯劲。
“完全是God Siyul啊，逼疯私生的女人”之类的表述听起来带感，实际也有拉仇恨的意味，好在目前那个私生群的口风里认定不是自己。
反问是一个简单高效拒绝回答的技巧，姜时率向罗在民发来的“还好吗？”回了个问号。
对面开始解释。
——时率先前更换号码是因为被私生打扰了吧
姜时率睁着眼睛自卖自夸，否定引发争议的人是自己。
——嗯，没想到新号主会发推广链接
——完全是天才！
对面看上去很配合：
——确实是天才kkkk，下次也想用这一招
——可惜没有群发的软件
姜时率忍住推销自爆的冲动，表示有时间和心情可以慢慢来，换联系方式还是最快啦。
转念她想如果同行们都有这需求，完全可以做成个项目功能卖出去，但艺人也不一定会用，让他们如何信任并付费就是个问题。
如果换个角度趁这波热度卖源代码，岂不是能再赚一笔？
是主打薄利多销，还是超高价售卖等冤大头呢？
确认全圆祐发来的是走廊角落U盘照后，走神的姜时率甩了下脑袋。
自从她开始刻意躲藏后，真就再也没见过这哥。手机上更是没有半点联系，不像总找话题聊天的税后512w。
比起全圆祐，罗在民更有暧昧男的嫌疑。
当然也只是嫌疑，寻常暧昧男不至于总把话题拐到爱豆怎么交税，买社会保险，首尔各个片区的房价和居住环境……
类似话题对姜时率诱惑实在太大，完全没有拒绝沟通的理由。
胡思乱想了一阵，她回复全圆祐表示特别感谢，麻烦交给崔韩率，让他路过练习室时顺带过来就行。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姜时率当晚梦见拍卖源代码收获1000w，醒来后果断决定搞竞拍，用高匿名IP登录当初卖联系方式的推特账号，挂载二手网站的竞拍链接。
起拍价100w，就是群聊房里买下她号码的价格。
哪怕限制的一周后无人成交，也能把所有仇恨都往三无推特小号上引。
一切都进展顺利，除开成恩珍老师的灵魂发问——你确定参加蒙面歌王了？
按照大小姐的意思，这行程基本十拿九稳，就是仍然在沟通中，姜时率严谨回复还没有，但随时都在做准备。
——有空再看
这回答似乎是委婉拒绝。
姜时率有些可惜地长呼一口气，垂下脑袋抵住贩卖柜的玻璃，反思自己是不是该给老师买点什么，太刻意了是否显得太功利，虽然实际她确实很有目的性。
但人不就是靠利益维持关系的吗？
姜时率对因这一念头而吓到的自己感到陌生。
“咕隆—咚。”
硬币投进贩卖机器内槽的声音响起，姜时率扭头碰到熟悉又陌生的目光。
全圆祐正一眨不眨地直盯着她瞧，唇角没有扬起的样子显得过分冷淡。
想起这哥已读后并没有回复，姜时率有些尴尬地移开，扯起笑说谢谢前辈捡到U盘。
全圆祐眼神闪烁地抿了下唇，说抱歉没想到会在这遇见，U盘已经转交给崔韩率。
姜时率藏起莫名的烦躁，继续笑着表示应该请前辈在贩卖柜消费，同时移开视线拿出钱包。
“换了吗？”
“？”什么换了？
“钱包”，全圆祐再度抿唇，望向姜时率手中画着各国钱币符号的皮夹，“去年洛杉矶的时候，你帮我付过款。”
“啊~”姜时率保持微笑，完全没有记忆呢，现在手里的钱包是崔艺娜送的，说看起来很适合她就买下了。两人因为站位挨近，好比经常拉手上厕所的同桌，关系亲近不少。
潮湿的雨后，落满柏油路的昏黄散漫温柔，路过街边的小摊，被精巧的金属徽章吸引，将日月相交下的玫瑰捧在手心。
“选定纪念品徽章，怎么都摸不到钱包，”全圆祐的四周的空气似乎也沾染上那天的温度，“时率出现帮忙付了款。”
原来这哥是兜里没几个子的原身小苦瓜结下的善缘。
姜时率为自己曾经的肤浅道歉，看来人家不是什么喜欢，纯粹是恩恩相报。
只记得这些就好，后面的不愉快没必要再想起。
全圆祐从贩卖柜拿出一瓶柠檬水，递给仿佛恍然大悟的女孩：“那时你会挑这个口味，不知道现在变了吗？”
心情复杂起来，她喜欢柠檬水，原身也喜欢吗？
其实也不是没有困惑过，为什么家庭情况类似，名字相近，外表九成像，除开前男友、过敏源与年龄，大体境况基本一致。
设置来电铃声的脑回路可能都类似，音乐软件统计次数播放最多的那首《我爱你》，反复唱了22遍简单到空洞的我爱你。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想破脑袋也无法解释，形形色色的账单又如同阵雨般落下。
光是呼吸下去就需要花费许多力气，所以也懒得虐待脑细胞。
告诉自己不讲道理的事很多，世界上就是存在被丢下的人，有与生俱来的被偏爱，也有无缘无故的被冷落。
回答不了为什么，只能关心怎么办，往前走总归能走出路。
“变了，又没变。”一直压在心头枝干上、有些重量的雪花哗啦掉落。
眼角愉悦扬起，姜时率接过饮料说会好好享用，转身轻快地跑开。
她忽然想清楚自己要在蒙面歌王唱什么歌，要唱曾经只是听着我爱你也可以活下去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