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
凑近瞧安侑真的手机屏，姜时率看见高中入学合格的字眼，摸摸妹妹的脑袋说夸真棒。
“姐姐，”安侑真深吸一口气，怎么抓不住重点啊，“你再仔细看看。”
姜时率伸出食指逐字快速读了遍，停在戏剧电影科附近问未来是打算演戏吗？和敏周一样哎。
“哼！是首尔艺高啊！”安侑真怨念十足，“首尔艺高！首尔艺高！”
“首尔艺高学费比翰林贵呢，”姜时率有些可惜地摩挲起下巴，“据说校服也要贵些。”
平常相互混穿衣服也合适，如果她今年不休学，明年春天直接毕业，校服无缝转给安侑真，能省不少钱呢。
“明年姐姐会和我一起上学吗？”安侑真气馁地扔掉委婉。
姜时率下意识摇头，继续上学意味着直面高考升学，就目前的行程安排来看，很有可能就是进考场交白卷。
吃青春饭的艺人真的能赚到养老钱吗？她对此保持怀疑，事关未来职业的大学专业选择需要谨慎，那个……休学的期限好像是一年！？
“啊，姐姐你怎么可以逃学！”还想着行程之外还能一起上学呢。
大脑遵循惯性地分析起来，再休学难道用行程的理由吗？看样子不会被通过。
高中直接毕业会没有学籍，再报考大学参加的是否是成人高考，到时候又会不会有其他限制？
留级也是种选择，不过留级的学费那是每年都交，亏大发了。
注意到面前人眉头紧锁，安侑真扔掉孩子气的埋怨，担心地问姐姐怎么了？
姜时率故作遗憾地表示如果自己没休学，就能在毕业后把校服转给安侑真，说完她有点心虚地摸摸鼻子，让人家穿旧衣服好像也不合适，于是补充表示省下的一大笔校服费用可以吃好几顿大餐呢。
许多开心的小泡泡从空气里冒出来，其中有些还跑到了安侑真的眼睛里，让本就明亮的狗狗眼更加湿漉漉：“我觉得可以和姐姐一起上学更幸福呢！”
属于十五岁的幸福简单又纯粹，有奇妙的感染力。
姜时率不由摸摸这高中预备生的脑袋瓜，考试什么的先一边去吧！先把IZONE这个项目做大做强！
蓦地想起什么后，安侑真凑到姐姐耳边，悄声说我们换穿校服的时候不要告诉敏周姐姐，会更混乱的。
穿姐姐的校服，就让她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
临睡前姜时率重新确认了短信，看清罗在民的最新简讯内容连忙修改备注为招财。
这兄弟很可惜没有中一等奖，可是中了二等奖，去除22%税费的一注价值512万韩元，截完中奖界面的图还询问她的银行卡账号，过两天拜托家人领完奖就给转过去。
讲信用，还爽快，比Mnet要强一万倍！
第二天姜时率起床都是笑醒的。
下铺的姜慧元拿了件针织衬衫扔过来，好奇地问做了什么美梦。
“中彩票了！”姜时率换上这姑娘有点复古文艺风的私服针织衫，轻嗅还可以闻见淡淡的柔顺剂香气。
“那得好好吃一顿。”
姜慧元因此在中午多点了个烤五花肉，理由是庆祝姜时率梦里中大奖了。
说来有些胡扯，附和的孩子却不少，崔艺娜还特意跑过来，戏精十足地观察四周，鬼鬼祟祟地问记得梦里的号码吗？
开过奖的号码，大概不会再中奖。
姜时率可惜地表示记不得了。
崔艺娜忽而伸出双手握住她的双手，闭上眼一副虔诚的模样，嘴里叽里咕噜地念着仿佛某个远古部落的语言。
解释是沾染福气的仪式，她们家族从千年前就流传下来的呢。
姜时率莞尔，与这些孩子逐渐熟悉的日子里，灵魂似乎被拉回青春期。
十八岁，好像本来就该有很多不懂的事，是人生不仅仅为了生存的年纪。
这样的年纪，还有在心里吹起涟漪的微风，鬼灵的天马行空，以及好闻柔顺剂一样的香气。
当天临近傍晚在pledis的茶水间，姜时率用500韩元的硬币从崔韩率那换来两根热狗。
恰好有个行程在江北老街附近，所以结束后回公司顺便给她带过来。有点擅作主张不方便强制消费，但跑腿费还是要的。
金珉葵跟过来装作泡咖啡，不停用汤匙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听着两人随意地聊天。
“巡演结束了？”
“还有两场。”
“很赚吧。”
“对。”
“一点都不谦虚哎。”
“你也可以。”
“好哥们，演唱会赚的多还是创作？”
“没算过。”
话题从热狗价格转为演唱会和词曲创作的分成，金珉葵越发觉得列表那些拜托自己帮忙要姜时率联系方式的家伙有点好笑。
刚出道两天哎，完全可怕的前辈们，以及在某种角度来看也很可怖的新人后辈。
赛时就在聊天房里被某位承认长得像理想型，性取向玄学热贴后降了些温，结果一场禁欲风性感的直拍过后，人气又哗地冲了上来。
喜欢有时就是件很肤浅的事，尤其是他们这一行。
自己还是对列表装傻表示没什么交集吧，哪怕先前装作找不到手机已经要到联系方式，跟在崔韩率身后也混了个半熟。
或许可以把这消息透露给基本不向外发展人际的全圆祐。
可好像不告诉也可以，为什么一定要告诉呢？
金珉葵抬起杯子，抿了口咖啡后点头。
*
IZONE的打歌首舞台在M! Countdown，可能因为隶属于mnet，同为CJ系，其他不说，待遇拉满。
她们的主打不会被掐头去尾，保证完整时长，同时附赠完整的副主打放送Time，变相增加曝光。
最赤裸裸体现偏心的就是电视台放出的直拍数，IZONE作为13人的大型团，在MCD的首舞台，每个成员都拥有专属机位作个人直拍，甚至副主打表演时，个人机位也持续正常工作。
往常偶像团体能有三个机位对着拍摄直拍就属于不错待遇，正常电视台根据眼缘和心情选择拍摄对象，有五个机位称得上高级待遇，而全员直拍一般只有大势团首次回归舞台才拥有。
如果是小公司新团或糊团，电视台大多数情况懒得去搭机位拍摄，反正释出也不会有流量收益，徒增工作量。
就算公司想花钱买个机位，那也得靠人情世故办理一堆乱七八糟手续。
更有倒霉蛋跑前跑后花钱多求了个机位，最后电视台依旧没有释出，问对方理由，只说了句忘记了，末了还算客气地表示下次一定补上。
可那已经是那个小糊咖的末放了，但电视台PD哎，日理万机的，谁管你个十八线到底是末放还是初回归。
由于姜时率的叙述实在过分详细，安侑真忍不住猜测不会是你吧，姐姐。
“不是，那怨种是我们老板。”白搭上20万韩元和一条黑爱喜香烟。
姜时率曾在有关初恋的那本日记里读到这段过往，坦率地讲，哪怕这事没被记录，没存在感的偶像是什么待遇，也不难去推测。
安侑真泪汪汪地拉住姜时率的右手往自己怀里捂：“电视台好过分。”
姜时率深表认同地点头，在旁人有所付出的前提下，言而无信都是很屑的行为。
不过戏剧系很足的是，当年那家电视台就是现在对IZONE颇有种大开后门意思的Mnet。
她特意回首瞥了眼周围，撞上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
张圆英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极快地咬住下唇，别过脸避开姜时率怪讶的视线，举起手中的巧克力松饼的包装袋，略生硬地说这个好吃。
面对这姐姐好像总是说不出漂亮话，哪怕自己很擅长奶油装饰般的蜜语。
好像会被识破，她讨厌这种感觉。
“听到了吗？”姜时率没有直接接过，她注意到这小孩子上舞台前都没吃什么东西，平日不是在吃就是在喂食的姜慧元说是怕浮肿。
零食，好像是待会舞台结束用来垫肚子的。
“……”
张圆英无言，她就是路过，不知觉就停了很久，是不能听吗？
松饼也拒绝了，失望和委屈同时涌上心头，明明也说过最喜欢的。
姐姐也会这样对待侑真吗？
虽然有些费劲这孩子见到自己就会变哑巴，姜时率还是不在意地用空余的左手示意凑近。
张圆英迟疑两秒，将被拒绝的巧克力松饼移到身后，鼓起脸颊靠近，闻到熟悉的香气，听见让耳朵发痒的轻语：“秘密要悄声说。”
嗯，她笃定刚才那个非常计较的自己是假的。
可是贴近脸颊的姐姐又离开她，招来一直拉着手的安侑真。
“那家电视台就是Mnet。”
“有点酷呢，姐姐！”
听到总是很开朗的安侑真附和，张圆英往后退了一步，将酥脆的巧克力松饼掰出窸窸窣窣的响动，盖住她轻浅的哼声。
根本不是秘密。
姐姐果然是骗子，真正的秘密应该只有两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