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中了

    五娘一行人到的时候山上已是人满为患,家丁婆子丫头小厮簇拥着各家公子少爷,都挤在大门前,一看望去都是人脑袋。

    五娘左右看看,找了山道旁的空地儿等消息,其实根本不用等,便宜二哥肯定考上了,毕竟那首劝学诗都刻在书院的大青石上了,版权费也归了学院 ,这要都不是学院的学生,属实有些说不过去。

    再说,便宜爹舅老爷季先生不都挤过去了吗,自己就没必要过去凑热闹了,抬眼倒是看见了方家的冤大头,正好从人堆里挤了出来,看上去失魂落魄的,后面跟着那个刺头丫头,也是蔫头耷拉脑,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这光景不用想肯定落榜了。

    因五娘在山道边儿,是下山的必经之路,只要下山必然绕不过五娘,方大少那个脸色可想而知有多难看,从五娘身边蹭的就过去了,好像五娘是什么瘟疫,刺儿头丫头倒是看了五娘一眼,脸色虽也不好看,却没了之前的傲慢,变成了敬畏羡慕。

    这种转变不用想,肯定因为便宜二哥,像刺头丫头这种喜欢仗势欺人的,其实最欺软怕硬,之前那么蛮横是因觉得她家少爷比便宜二哥强,毕竟方家是书香传家,即便不如万家富,但社会地位高,便是县太爷都得高看一眼,而这位方大少,不,应该说是方六少,又是方家年轻一辈里最出挑最有希望的种子选手,他身边的丫头想不势力都不可能,所以,看不上便宜二哥一点儿不奇怪。

    而对付这种势力的人,只要实力碾压直接打脸最有效,估计以后这刺头儿丫头至少在自己跟前儿是刺儿不起来了。

    不过,打脸的效果如此立竿见影,难道便宜二哥又考了个头名?就算自己帮他白嫖了颜大师的劝学诗,前面的经史策论却得凭真本事,况且,竞争对手如此强悍的境况下,便宜二哥若还能拿头名,那是真厉害了。

    正想着便见挤过去看热闹的冬儿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五,五郎少爷,中了,中了。”五娘道:“我又没考中什么?”

    冬儿:“奴婢说的不是您,是二少爷,二少爷这回又中了头名,奴婢亲眼看见的,二少爷的名字写在最前面呢。”

    五娘:“你又不认字,怎么就知道是二哥的名儿?”

    冬儿:“写在最见面的单独一行啊,别的字奴婢认不得,万字是认识的,今年来考书院的童生里,就咱们二少爷一个姓万的,不是二少爷能是谁,而且,奴婢都亲耳听见,柴家少爷恭喜二少爷高中魁首了,再说,还有老爷舅老爷跟季先生呢。”

    说到便宜爹,就看见丰儿跟刘全一左一右的扶着便宜爹从人堆里出来,旁边是意气风发,走路如风的便宜二哥跟气度不凡的柴景之,后面是一脸喜色的舅老爷季先生。

    看见便宜爹这形象,五娘心想,莫不是一下子高兴过头,脑溢血了吧,不过,待走近,见脸上红光满面,精神矍铄,显然不是,未免有些遗憾,不是五娘不念父女之情,而是这便宜爹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把五娘当女儿看待,要不是自己碰巧穿过来,白嫖了首诗,帮便宜二哥考中童试案首,五娘就算死在万府后宅,想来便宜爹爹也不会在意。

    便宜二哥看见五娘,快几步过来,一把抓住五娘的手兴奋的道:“五,郎,我考上书院了,真的考上了。”

    旁边的柴景之道:“可不止考上了,还考了头名,这可是祁州书院的头名,二郎果然大才。”说着顿了顿又道:“高兴归高兴,你这般抓着五郎做甚?她这瘦弱的身板,禁不住吧。”

    柴景之的话点醒了二郎,急忙放开了五娘,愧疚的道:“对不住,二哥一时高兴有些忘形了。”

    五娘摇头道:“不妨事。”接着整了整衣裳郑重躬身一礼道:“五郎给二哥道喜了,恭喜二哥高中魁首。”

    二郎看着她满心感动,却什么也不能说,憋了良久方道:“二哥在此立誓,此一生都会庇佑你平安顺遂。”

    五娘愣愣看着他,便宜二哥目光真挚,那神色别提多认真了,这样的二哥,令人莫名感动。

    舅老爷道:“二郎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只对五郎一个好,莫忘了你承远表弟,日后也需你多照顾才好。”

    二郎道:“这是自然,等我去祁州城,便去看表弟。”

    舅老爷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我已在清水镇买了一所院子,跟你住的院子挨着,明儿我就去接承远过来,往后你们表兄弟便能常见面了。”

    二郎愣了愣:“表弟的病是见好了?”

    舅老爷叹了口气:“他病几年了,哪可能好,是前儿找了京里来的神医看了,说你表弟的病,与其到处投医,不如寻个有山有水,没人打扰的地儿好生养上几年,说不得就好了。”

    我想着,祁州也就清水镇有山有水,没人打扰了,正好你又在这边书院进学,便也买了个院子,接他过来住上几年,一来养病,而来你们兄弟之间也能彼此照顾。”

    柴景之道:“清水镇虽在祁州却风景秀丽,有小江南之称,的确适宜养病,不知院子置在何处。”

    便宜爹这时候缓过来了,忙道:“就在山脚下的花溪巷。”

    柴景之点头跟二郎道:“花溪巷跟我家别院就隔一条街,以后休沐的日子,你我可一同下山。”

    便宜爹笑的见牙不见眼:“如此一来,你二人交流学问也方便。”

    五娘暗暗撇嘴,这憋了十天好容易下山,不得放飞一下自我,谁有空交流学问啊,若这些学子都如此自律,这清水镇的青楼妓馆不早黄了,哪可能如此生意兴隆。

    二郎中了书院的头名,这可比考了安平县童试案首都风光,土财主的便宜爹一高兴,大手一挥说要摆席,还要在清水镇最大最气派的天香阁摆席,遣了刘全儿去天香阁订席面。

    刘全儿兴冲冲去,蔫头耷拉脑的回,便宜爹这才知道,天香阁虽是开酒楼的却有门槛,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接待的,人家只接待达官显贵世家公子,像便宜爹这种土财主,就算给再多银子也白搭,连大门都进不去还想进去吃席,做梦吧。

    这下可把便宜爹气的够呛,在屋里来回转了好几圈,主要前面大话都说出去了,还说请柴景之,这倒好门都进不去,传出去得多丢人。

    好在刘全儿机灵,使银子跟客店的伙计扫听了一下,才知道,除了京里的贵人跟世家公子们,还有一类人天香阁也招待,便是书院的学生,只要是学院的学生只需拿着书院颁发的凭证,便可在天香阁吃饭。

    这下便宜爹松了口气,自家二郎可是考了书院的头名,肯定有资格,只不过这口气还没松彻底,问题又来了,二郎的确是考了头名,但刚放榜还没入学呢,哪弄书院颁发的凭证去。

    不过,便宜爹也不是一般人,都能想出让女儿扮成男装给儿子当枪手的奇葩脑洞,怎会让个凭证难倒,没有书院的凭证不是名字吗,现如今整个清水镇大概没有人不知道万二郎是谁,至于怎么证明是万二郎订的席,不是有杜老夫子给的荐贴吗,考试前只是核对了一下,并未收回,这会儿正好用上。

    于是万老爷亲自去了天香阁,就把荐贴往守门的管事跟前儿一递,待那眼睛恨不能长在脑瓜顶儿上的管事看清了荐贴上的名字之后,立马改了态度,不说卑躬屈膝也是格外热情,一口一个万老爷的迎了进去,又是点心又是茶水的,好生接待了一番,订了一桌上席又殷勤的送了出来。

    这一下万老爷的面子算是保住了,五娘也有幸能见识一下天香阁的豪奢,依着万老爷绝不想五娘去天香阁吃席的,毕竟她好歹是万家的千金小姐,抛头露面的出去吃席像什么话,本想让五娘托病留在客店,不想柴景之一早来了,拉着二郎跟季先生交流诗赋,这一交流诗赋,五娘势必在场,瞅着活蹦乱跳的,再托病实在说不过,只能跟着一块儿去天香阁了。

    其实万老爷不知道,这都是五娘谋划的结果,自从知道刘全儿从天香阁铩羽而归,五娘就决定必须得去,毕竟人都有猎奇心理,越是不让去的地儿越得去看看。

    颇了解便宜爹心理的五娘,想去天香阁自然得谋划一番,譬如故意在季先生跟便宜二哥跟前儿透出一句半句想作诗的意思,而这时恰巧柴景之的小厮来给便宜二哥送东西,自然话就传过去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柴景之就来了,拉着二郎跟季先生去客店后面交流诗赋,至于为什么去后院,是因客店后面有专供客人游玩的花园,正在三月桃李芬芳,景色宜人,最适合装13,呃,作诗。

    而便宜二哥跟季先生理所当然的拉上了五娘,毕竟他们最清楚,作诗还得五娘,虽然五娘也是白嫖,可他们又不知道。

    至于作不出诗怎么办,五娘一点儿不担心,毕竟好诗又不是张口就有的,既然说是交流就是大家一起,她一个人作诗算什么交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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