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默默听着,听着她们对林忆的夸赞。
纪佳佳刚从程锦那边过来,见林一周身气压很低,她愣了愣。
什么事情能让林一有情绪波动?
“一一,怎么了?”
林一缓了下情绪,张了张嘴,耳边传来一句话。
“那这次林忆妹妹考多少啊?”
“年级前十五吧好像?”
“话说年级第一是不是白慕嘉啊,长得好看成绩又好,和林忆好配哦。”
林一便闭了嘴收了声,往后面走。
纪佳佳想伸手挽留,晚了一秒。
刚刚谈话的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位开了口,语气有些冲,
“什么鬼,林忆和白慕嘉都没接触过,你别造谣了姐。”
另外一位女孩蹙眉:“难不成你磕林忆和他妹妹?”
“不是他妹妹,是林一,人家有名字。”
“你疯了吧!这两个是兄妹!”
“又没有血缘有什么关系。”
对面止了声。
但没过一会,她又问:“他们互相喜欢?”
“对啊。”
“你怎么知道?”
“蠢啊,喜欢这东西藏不住的,我上次就见林忆看林一的眼神里带着爱意呢。”
“我……去……”
纪佳佳感到惊喜,刚想说“姐妹好眼神”就又听见她们转移了话题。
“那程锦和纪佳佳呢?你觉得……”
纪佳佳的嘴角抽了抽,连忙跑到后面去了。
到了颁奖仪式,林忆先上台,后面隔着一个人便是白慕嘉了。
纪佳佳小声道:“长得也没有一一你好看嘛。”
林一顿了顿,心里的郁闷消散了一点点,道:“但她依旧很好看。”
纪佳佳“啊”了声,刚想安慰一下,就听见校长说要请年级前十上台。
好巧不巧,林一刚好年级第十。
纪佳佳惊喜:“天啊一一,你可以和林忆一块颁奖了!”
颜燕捂嘴笑,刚想让人去叫林一,就见少女从队伍的最末端走来。
她弯起眸,“快上去吧。”
到了台上,林一站在林忆的斜斜斜左方。
林忆看着林一的侧脸,在照相之前去找了校长,不知说了什么,底下的学生只见校长点了点头。
下一秒,在众目睽睽之下,林忆大大方方地站到了林一身边。
台子下的同学笑的笑闹的闹。
白宁波刚好就站在林忆之前站的位置的前面,他侧颜看去,有些失语。
林一的眉眼间染笑:“你怎么到这来了。”
林忆微微勾唇,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道:“我担心你。”
林一笑,突然有个问题:“平时不都是给年级第一颁奖吗?这次破例了?”
林忆听到摄影师的声音看向镜头,还不忘回答她:“不知道。”
颜燕在下面看得一清二楚,带着笑容单独拍了林一和林忆的合照。
拍完后,颜燕看着照片感叹,不得不说,这两位站一起简直赏心悦目呢。
典礼结束,宋枫和张云帆挤过人群,来到林忆和白宁波身边。
“我越过层层人海只愿来到你身边……”宋枫扯着嗓子唱。
张云帆被吵得不行,没好气地踹他一脚,“够了啊。”
白宁波将视线从别处收回来,有些玩味地问道:“嘶……怎么没见前两年表彰年级前十呢?”
林忆看他一眼,没说话。
“你说,不会是有人为了能站林妹妹身边,特意申请了吧?”
“别太爱~~~~”
林忆看他一眼,气笑了,“你女朋友不也站你身边。”
白宁波一愣,“呵”了声。
“那这么说,你也为了我的幸福喽?”
林忆淡淡道:“没有。”
白宁波:……
您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宋枫和张云帆没注意他俩,便什么都没听到。
宋枫:“你泡妹啊?”
张云帆:“有病是不?我跟我女朋友聊天呢。”
宋枫:“啧,歪腻,呕。”
张云帆:“啧,嫉妒,单身狗,呕。”
林忆移眸看去,只觉得好笑。
白宁波拿着手机,不屑道:“幼稚。”话落远离了他俩。
宋枫不解:“幼稚?”
随后义正言辞道:“男人至死是少年!”
到了分岔路口,四人分别。
白宁波和林忆走一起,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手机操作了几下。
没过一会,林忆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林忆拿出手机,看了眼,随后问:“什么?”
白宁波插兜,“你自己看。”
林忆解锁屏幕,点进白宁波发的照片。
林忆一怔,笑了。
——照片里是校庆他牵着林一上场时候的照片,聚光灯打在两人的身上,耀眼夺目。
白宁波见林忆保存下了照片,点进相册开始裁剪。
然后把他自己裁了去,只留下林一,接着再设为桌面。
操作熟练流畅,好像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白宁波没说话,看向林忆的眉眼,过了会才问:“你毕业后怎么打算的?选什么专业?”
林忆收起手机,不咸不淡道:“金融和计算机。”
白宁波一愣,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终究只说了个“好”字。
另一边,
林一心情好了许多,但很快又惆怅起来,“好好,你说我能和林忆并肩站一起吗?”
纪佳佳“啊”了声,不可思议:“一一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不能和林忆并肩站一起呢?”
林一倒是没想到纪佳佳这么认可她,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微微笑。
想到最近纪佳佳和程锦的亲密程度,她笑着打趣道:“好好,你什么时候和程锦表白呀?”
“什么表白?”纪佳佳羞红了脸,“要表白也是他先吧。”
“不打算回避了?”
纪佳佳摇头,眼神有些柔,“青春就那么一次,总得勇敢一次吧。”
还没等林一说话,纪佳佳便问:“你呢?”
林一托着脸,语气很轻:“我不知道。”
她放空了会思绪,心底的涩味让她缓不过神。
放了学,林忆看着林一,欲言又止。
林一偏头,柔柔地弯唇:“哥哥。”
林忆抿了抿嘴角,“一一,你今天,早上是为什么不开心?”
林一抱着书一愣。
她有些回不过神,“哥哥发现了?”
“嗯。”
“就是羡慕哥哥成绩很好。”林一耸了耸肩,吐出一口气。
林忆一顿,几乎是下意识,“一一也很厉害。”
林一忽地发现,现在的林忆有些迟钝,像是不知道如何反应。
她笑:“哥哥不会安慰人吗?”
“我会学。”
林一看着林忆的脸,心底的那股酸涩感又冒了出来。
他不会和她在一起。
一想到林忆未来会是别人的丈夫,林一就喘不过气来。
少女的眼眶通红,林忆惊慌地不知如何做。
要真说起来,林一来到这里后,林忆从未见她流过泪,今天是第一次。
“我没事的哥哥。”林一眨了眨眼,哽着嗓音道,“我眼里进沙子啦。”
随后抬手推了推他的背。
林忆没动,心里却觉得有个屏障竖立在他和林一的中间。
半晌,待林一情绪好了后,他跟在后面,垂着眸看着少女的背影。
“一一。”
林一闻声转头,“怎么了?”
夕阳的余晖落在少女的发上,圣洁又美好。
林忆忽地就说不出话。
“多添些衣。”他道。
林一看了看自己穿的衣裳,甜甜笑应道:“知道啦。”
林忆看着她,忽然觉得卡在嗓子里的那句“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吗”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矫情。
但是,就这样看着她,也挺好。
很快到了四月份,天气渐渐回暖,纪佳佳这个不怕冻的只穿了件单衣。
林一怕冷,被林忆裹的严严实实。
纪佳佳嘴里吃着糖,时不时看一眼站在窗外与人聊天的程锦,想到什么,问:“最近是不是林忆过生日啊?”
林忆的笔尖一顿,侧眸看去:“怎么说?”
纪佳佳看向她,“你不知道吗?林忆每次过生日都要搞次大型宴会的,还会邀请许多知名人士来,可热闹了,”
“对他们从商的来说,就是交际市场,一个机会。”
林忆没这个印象,她蹙眉,“但是我没见过……”
纪佳佳打断她:“你当然没见过呀,林忆这不都顾忌到你不适应嘛,况且林伯伯和伯母没来,也不好办呀。”
“噢……”
“我有幸参加过一回,”纪佳佳铺平试卷,勾唇笑,“那次生日会之前,大家也都这样聚在一起,商量着给林忆准备礼物的事。”
林一算是了解,刚想继续聊下一个话题,余光中就瞥见程锦直勾勾看着纪佳佳,眼神很柔。
她一脸笑意地咳了几声,随后将注意力放到卷子上。
纪佳佳看见她的笑感到莫名其妙,顺着视线望去猛地撞翻了程锦一眸子的甜腻。
两人皆一愣。
“程锦……”纪佳佳最先反应过来呆呆地挥了挥手。
心脏忽地控住不住地跳。
程锦有些受不了,偏过头去。
半晌,在男生的聊天中冒出了一声轻笑。
“程锦你发情了?”
程锦咳了几声,懒散抬眸:“你们不觉得纪佳佳很可爱吗?”
“……”
有个男生受不了上手锤了他一下:“你够了啊,虐狗是吧。”
程锦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随后慢悠悠道:“不跟你们聊了,无趣。”
“盯着纪佳佳就有趣了?”
少年站在阳光下,大大方方承认:“自然。”
踏进教室看到少女的身影,程锦才感到安心。
他突然想起前年纪佳佳说的“取消婚姻”这事,默默的搓了搓手。
就算婚约取消,他也一定会娶她。
转眼到了林忆生日那天,因为是上学日,校长亲自布置了会场,还安排给学校放了一天的假。
林一有些惊讶,“林家真有那么大权利吗?”
纪佳佳解释:“不是,是江家,听说这次江家家主要来。”
林一有所耳闻:“是叫江邱鹤的那位?”
纪佳佳笑,“当然不是,你说的那位不稀罕这个位子,是他堂哥江其琛。”
“这样啊。”林一看着纪佳佳的侧颜,心里感慨,“好好。”
“嗯?”
“你以后想去做什么?”
“做什么?”纪佳佳一下被问住,“我没想过诶,你让我想想……”
“其实,我蛮想去做记者的,你呢?”
林一靠在栏杆上,“我想,去做设计。”
纪佳佳看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发自内心的赞叹:“挺好的呀。”
两个女孩都不约而同地偏头看向对方,相视一笑。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让她们都大步向前。
到了宴会的时间,林一随着班里的同学们一同来到了大厅内。
旁边的暧昧“情侣”在聊天。
“你若是无聊,就呆在我身边。”
纪佳佳看了程锦一眼,“在你身边更无聊,我去找嫂子。”
程锦疑惑,看了看在一旁的林一。
“你和她吵架了?”
“没有啊,”纪佳佳嫌程锦对感情不开窍,却又觉得他这样怪可爱,放轻了声音道,“我为什么要去做电灯泡呢?”
程锦一下就懂了,勾着唇弯腰和她平视,“那你跟我在一块,电灯泡就是别人了。”
纪佳佳的脸颊瞬间红了,她踉跄地退后一步,“别瞎说。”
“哪里瞎说了,我们是未婚夫妻。”
纪佳佳意外地没反驳。
程锦见此突然明白了什么,拉起少女的手,“那就委屈你跟我一起。”
林一听着,被喂了一口狗粮。
还有,原来她在程锦这里是没有名字的。
“一一。”林忆穿着校服,越过穿着华丽的人群,一步一步走到林一面前。
林一看了一眼,“哥哥,你怎么没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林忆笑,与林一并肩站着,“一一都没换,我换什么?”
林一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反驳。
“待会能否邀请一一陪我一起切蛋糕?”
“好。”
另一边的白宁波刚换完衣服从更衣室走来。
一抬眼就见主角穿着校服招摇过市。
他原本是不想换的,但林忆说要偶然地和林一穿情侣服装,不希望有人插进来,他就为了兄弟的爱情去换了。
白宁波看着林忆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嗤笑一声,看了看手机。
有一说一,林忆有时候挺闷骚的。
林一跟在林忆身边,看着林忆与其他家主侃侃而谈的样子,觉得他好像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