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
“哥哥，我们是第几个呀。”林一换好了裙子，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
林一穿着一身西装，眉眼淡漠，好似小说里常说的“高岭之花”。
他抬眸触及到林一时稍稍愣了下，随后迈开步子坐在她身边，“压轴。”
林一一顿，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
“哥哥，我第一次上台……”
林忆轻轻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谁都是第一次，不必紧张。”
说实话，林忆在之前从来没有在校庆表演过，要么就是有事推了，要么就是没有伴。
他也从来不和别人一起。
林一有些疑惑：“可是颜老师说你每年都表演了。”
林忆收手的动作僵住，面无表情道：“可能是记错了。”
“哦。”
听着一场场表演结束，墙上的钟一分一秒地走着。
林一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便起身走了几圈，最后回到林忆身边，“哥哥，到我们了吗？”
林忆轻笑一声，“快了。”
台上最后一个尾音结束，主持人开始念起林忆的名字。
林一心里打着鼓，正做着心理准备，就见林忆朝着自己伸出手。
台上耀眼的灯光打在少年身后，他温润如玉，声音轻柔，“就一次。”
林一忽地晃了下神。
他有时是高岭之花，有时是翩翩公子。
林一稳住心神牵上林忆的手。
刚放上去，温热的掌心就将自己的手裹了起来。
“别怕。”
他这么说。
刚露脸，下面的欢呼声瞬间爆发出来。
白宁波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拿起手机不紧不慢地拍了张照。
音乐响起，两个人随着音符翩翩起舞，操场上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到了高潮部分，林忆搂紧林一的腰，将她抱起转了个圈，少女的裙摆随着动作在空中晃动，随后落下。
音乐停止，林忆抬着林一的手掌心，背着手给台下的观众敬了个绅士礼。
两人在掌声中下台。
校庆结束后，林忆陪着林一走到宿舍楼下。
学校路边的灯光倾泄在少年的白T恤上，他垂下眸子，盯着林一的侧脸不舍得移开视线。
林一轻轻地点了下脚尖，顺着灯光对上林忆的视线，“哥哥，要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见。”
“很快。”林忆的眉眼带笑，暖黄的灯光被揉碎吸进他的眸里，连带着少女一起。
林一有些迟钝地点头，偏过脑袋看着地上一高一低的影子，悄悄地往旁边移了移，歪头让影子中的自己靠在林忆的胸口上。
不知过了多久，林忆才道：“进去吧。”
“好。”林一抬眸盯着林忆看了会，转身进了宿舍。
走了几步，少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天凉，多穿些。”
林一的眼眶忽地一红，站在暗处转头朝他挥手：“知道啦。”
待林一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林忆才收回视线，转身往校门外走。
却不知林一就待在二楼的窗边静静看着他的身影远去。
少年的背影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却在她心中格外亮。
宿舍楼是学校之前早就建好的，因为校庆，现在拿出来用了，离教学楼有些远。
纪佳佳毫无疑问和林一分到一个寝室，见她回来纪佳佳直接给来了一个熊抱。
过了会纪佳佳才念念不舍地松开她。
“一一，你上场的时候简直美呆了！”
林一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住，她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嘴角，“谢谢。”
纪佳佳摆了摆手，拿起手机划了几下，出来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林一美得动人，牵着少年欲舞的她眉眼盈盈，眸子里像是蕴含着万千星辰。
纪佳佳眼尖地发现林忆居然牵着林一的手，看样子还攥得很紧。
“一一，你们牵手了诶。”
林一的脸瞬间红了一片，她有些结巴道：“华尔兹哪有不牵手的道理。”
纪佳佳看了她一眼，很敷衍地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什么，忽地愣住。
林一发现她的动作，问道：“怎么了？”
纪佳佳快速搜索了什么，点开视频将手机拿到林一跟前，“我突然觉得你和林一跳的舞很熟悉，才想起来这不就是林忆……你父母跳的吗？”
林一一怔。
她有先前了解过，林忆的母亲是舞者，而父亲是由舞者转行去继承了家业，两个人没事就会开场表演，一般跳的都是华尔兹。
与林忆手机里的视频不同，这个视频里的男女着装正式，很明显就是在台上演出的。
据她所知，这舞是林忆父母的定情信物。
寝室的人都睡了，林一却还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不敢去深想为什么林忆要和她跳这段舞，也下意识觉得是巧合，但她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林忆今日送她回来路灯下那慵懒的笑。
似乎是心情很好，林忆今天的状态很松弛。
她摸着黑打开了自己和林忆的聊天框，发了条消息过去，
林一：哥哥
待反应过来撤回已经来不及了。
她把手机反扣在床上，扯起被子捂住自己。
思来想去，林一从被子里伸出手将手机关了机。
黑夜里的月亮很亮，撒下光点悄悄来到她的床边。
林一叹着气，心里越发酸涩。
脑海里又浮现出林忆的模样，她不自主地酸了鼻尖红了眼眶。
辉州。
林忆从浴室里出来，不紧不慢地给霍卿打了个电话。
“终于肯接了？”霍卿淡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就一个校庆。”
林忆没回话，而是问他：“人查到了？”
“嗯。”
林忆也不打算废话，言简意赅，“选择权在你手上。”
沉默了一阵，霍卿忽地就笑了，“我想好了。”
林忆闻言放下心，二话不说地挂了电话。
霍卿的舅舅被抓后，大概率是他伯伯掌管霍家，说起来也真够讽刺，霍家人勾心斗角互相残杀最终落得一个家业无人继承的情况。
现在能继承家业的只剩他伯伯和算半个霍家人的齐家人了。
半晌，霍卿发了消息过来。
霍卿：待齐今入狱，我打算出国。
林忆很快回复：。
算是知道了。
刚退出聊天框，自己的置顶就给他发了条消息。
林忆有些诧异，点进去问了个“怎么了”。
可自己给小姑娘的备注再也没有变过了。
林忆捏了捏眉心，过了一会还是没忍住给林一发消息，
林忆：看看月亮。
此时的林一又将手机开了机，看见林忆的消息，顺着月光望向窗外的月亮。
刚看到，林一就被小小震撼了一下。
真的好亮。
少女手边的手机屏亮了下，
微信消息——
林忆：我们看同一个月亮，就当见面了。
时间过的很快，一下就到了12月。
璟连开始下起雪来。
月考成绩出来，三人组依旧在一个班。
“一一，平安夜快乐呀。”纪佳佳刚从教室外面进来，手中抱着个苹果，鼻尖红红的。
林一帮她理了理围巾，接过苹果呼了口气搓了搓手，随后捂上纪佳佳有些泛红的指尖。
纪佳佳杏眸弯起，心情有些好：“谢谢一一。”
待落座后，林一问：“程锦没跟着你来？”
“噢，来啦，”纪佳佳从抽屉里拿出课本，“帮我买苹果去啦。”
见林一不解，纪佳佳笑道：“本来是想着我亲自买苹果，但他说外面太冻了让我回来，待会他买过来我一一发给班上的同学。”
林一点头，“那我是第一个咯？”
“对呀。”
雪越下越大，怕回去路上不方便，学校提前给放了学。
学生们一窝蜂冲进雪堆里，打雪仗的打雪仗，赏景的赏景。
林一在大老远就看见在校门口等她的白宁波。
“宁波哥。”林一走过去，轻声叫了下。
白宁波闻声垂眸，不知想起什么，划了几下手机，敛着眼尾道：“拍张照。”
“啊？”林一还未反应过来，白宁波就按下了拍照键。
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白宁波欣赏了几眼就发给了聊天框那头的人，随后熄灭手机屏，抬了抬下巴，
“走吧林妹妹，林忆要我送你平安到家。”
说是送到家，但送到一半白宁波接了个电话就跑了，只留林一一个人回了别曲园。
“林小姐您别怪白少，他突然有急事。”
林一这才发现换了司机。
开车的男人很年轻，看样子只比白宁波大上两岁。
“我是白少的私人司机，您叫我小李就好。”
林一不太感兴趣，说了声“我知道了”就下了车。
“小姐回来啦？”张玉梅从厨房里走出来迎接，还不忘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林一换好鞋，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张玉梅，“张姨平安夜快乐。”
张玉梅愣了下，眼里闪着泪花：“诶诶，快乐，小姐同乐。”
迈出一步，林一转过身，正好看见张玉梅正小心翼翼地捧着苹果看着，还哈了几口气。
她的心里有个地方忽地软下来，
“张姨，明日你回去吧，去陪陪丈夫。”
别曲园里的佣人都放假了，就张玉梅留在这，家人团聚一起看雪的日子，林一心里过意不去。
“小姐，你自己一个人……”
林一轻轻弯了弯唇：“我一个人可以的。”
第二天，张玉梅赶在雪下大前做完早餐就走了。
现在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空荡荡的。
林一默着收拾好，坐车去了学校。
时间还很早，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没忘记今天是纪佳佳的生日，便把礼物放在桌上，贴上写着自己名字的便利贴，往下一看，发现还有一个精致的礼盒正安安静静地放在抽屉里。
林一顿了下，收回视线。
纪佳佳是和程锦一起进的教室。
少女今天破例扎了高马尾，好看的杏眼弯起，嘴角带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发现抽屉里匿名的礼物，纪佳佳眨了眨眼，随后看向林一，
“一一，你知道这是谁给的吗？”
林一摇了摇头。
见找不到人，纪佳佳也就没再花这个功夫了。
“怎么还有人暗恋我啊？”她开着玩笑道。
放了学，纪佳佳问林一去不去参加她的生日会。
“有谁啊。”
“没多少人啦，”纪佳佳俯下身子趴在林一耳边道，“就我，程锦和家人。”
林一抿了抿唇，看向斜前方和别人谈话的少年，他手上还提着个与他气质相违和的书包，明显是纪佳佳的。
“算了吧。”林一带着歉意，声音柔了不少，“我就不去了。”
纪佳佳表示理解：“好。”
转眼间到了12月底，因为元旦放假，大家都在收拾东西。
“一一，林忆跟你联系了吗？”
林一收拾的动作一顿，“没。”
纪佳佳：“所以你们是几个月没联系喽？”
林一乖巧点头：“嗯。”
“哈？”纪佳佳满脸写着不可置信，随后又理解了。
这两个人性子一个比一个淡，能说句话都是奇迹。
她很快转移了话题：“那他说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林一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纸条，她垂眸看去，上面的字沉稳内敛，却一下穿进了她心里——生日快乐。
“我过生日吧……”林一看着字有些出神，喃喃道。
纪佳佳拍了拍林一的肩，“那就提前祝我们的小寿星生日快乐啦。”
……
元旦。
清晨，林一就收到了纪佳佳的微信。
前途佳锦：生日快乐！
前途佳锦：元旦快乐！
前途佳锦：［图片］
图片里的纪佳佳对着镜头比了个耶，身后是一堆的亲戚和几只小狗。
最为明显的是程锦，他的视线光明正大地落在少女身上，侧着身子勾唇笑着。
林一总算体会到了磕cp的快乐，她咬了口面包，空出手打字，
林一：那是你和程锦一起养的小狗吗？
对面很快回复：
前途佳锦：是他说要养，后面又说太麻烦就丢给我了
前途佳锦：不过它们真的好可爱！
随后发来几张小狗自拍照。
林一津津有味的看着，正要回复，头顶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想养小狗？”
林一一怔，猛地抬头，撞进林忆深邃的眸里。
“哥哥。”她呆呆地叫了声。
林忆感到好笑，又觉得可爱，细长的手指点了点少女的脸颊，随后张开手臂，笑着问：“不抱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