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

    “这海岛的天气可真多变。”张叔一边干活,一边和旁边树上的王洲之聊天。

    “确实,早晚露水重,湿冷,中午气温炎热干燥。”

    张叔往下扔椰子,接口道:“可不是嘛,下午干完活想去湖里洗个澡,都要冻坏我了。”

    王洲之回忆一下自己刚来海岛时,夜里住在没有屋顶的芭蕉小屋里,感觉还挺暖和的。而现在住在有火堆的山洞里,夜里竟然感觉有点冷。

    王洲之:“快要入秋了吧。”

    “哎,也不知道这里秋天长不长,冬天冷不冷。”

    王洲之没有说话,心里的预感不是很好。他和白桃都能和古代的张叔一家在这里相聚,哪怕明天就下雪都不足为奇了。

    两人把摘完的椰子和芭蕉放到张叔一家来时的破木船上,顺便把破木船带回山洞。那船的木料用的都是好木头,在海边这么扔着,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破船真是占地方,扔了舍不得,山洞又放不下。”中饭时,张婆婆看着木船,由衷地吐槽到。

    王洲之提议:“要不拆了改成厕所吧,就在山洞旁边。”

    “我举双手同意。”白桃马上赞成。现在她睡前都有意控制自己少喝点汤汤水水,省得麻烦别人陪她上厕所。

    白桃现在最不喜欢的事,就是上厕所和洗澡。尤其是没有卫生纸这件事!她每次擦屁股,都要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然后再对绿叶下手。

    想到这里,她心里生出一股悲凉。视线一转,看到王洲之,又笑出声。和这个落魄的大少爷相比,自己的落差也就一般般吧。

    王洲之:“那就弄个厕所吧,晚上打着手电筒去,麻烦又危险。”

    “而且以后的天气可能会冷,在湖里洗澡也会发烧。”

    张婆婆一听会受寒,马上同意,“对对,我们老老小小,冷水澡一洗,风一吹,可不就是病倒了。”

    张叔:“既然弄了,那就弄个大的,旁边再做个鸭子房吧。这野鸭可不家鸭臭多了。”

    八只小野鸭在狗蛋的照顾下,已经慢慢长大,对于空间的需求也变大。而且家畜和人离得太近,总归不好。

    安排好厕所的事,白桃很高兴,结果被旁边的王洲之说拉来说悄悄话。

    “咋了,老王?”

    “桃子,我看张叔他们的布鞋都破了。我们之前不是捡了一些泡沫坐垫,给他们做鞋子吧。”

    白桃知道王洲之说的是之前摆在沙滩上求救的信号sos,那是他们用各种塑料、泡沫碎片和椰壳石头摆的,两人刚登岛的时候还坚信会有救援队来,可是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过了几分钟,白桃抬头看了看王洲之的眼睛,说:“放沙滩上也是浪费,都拿回山洞吧。”

    白桃知道,要是没有遇上张叔一家,他们现在都日子肯定不会这么好,人要懂得付出。

    “哎,这是什么?摸起来软软的。”狗蛋好奇。

    白桃解释道:“这是泡沫,沙滩上捡的,我觉得给你们做鞋垫很不错。”

    “哎呦,这么软的东西做鞋垫浪费了,他们那些个臭脚丫,我给编双草鞋将就将就就行。”张婆婆听了第一反应是拒绝。

    “树林里石子树枝多,容易戳到脚。”

    “是啊,而且这早晚的天气冷了起来,总不能一直穿着草鞋过冬吧。”

    白桃和王洲之轮着劝说。

    张婆婆看了看天,妥协说:“这几天事不多了,我给你们先编双草鞋吧。”

    “哎,张婆婆我们就不需要了。”

    “怎么不需要,小桃小王你们也就这一双鞋,坏了可没有了。再说了,在山洞里可以穿草鞋,又透气又方便。”

    白桃忙不迭地和张婆婆道谢。

    第二天大家就热火朝天地动了起来。厕所选的位置,离洞口有些距离,怕臭味太重。又离湖边不远,方便后期取水洗澡。

    张叔选了几根粗壮的树干做横梁,放在露天下,任其风吹日晒,让其自然干燥,用刀片剥去树皮。

    在晾晒树干的空隙,几个大人合力挖了个十几平的浅浅地基,因为没有锄头,费了不少功夫。

    浴室往下挖了十公分,预留出排水口,以后有条件了淋浴、泡澡倒水可以直接再倒,不需要再搬出去。

    大家确定好粪池的位置,化粪池是在厕所的后面,方便后期打扫和取粪。要知道在没有化肥的年代,这可是最好的农家肥。

    两个男人用尖木棍把土层扎松,女人们用木棍挖土,之后再用木板和椰壳把土运出去。

    随着小坑越挖越深,多余的泥土像小山般堆在旁边,一个的深坑渐渐成型。

    几人跳进坑里用力地跺脚夯实,张叔又扔了一把火,让坑烧一烧。

    听取王洲之和白桃的意见,厕所预留了两个蹲坑,一个大浴室。大家合力从蹲坑的位置挖出沟渠通到粪坑,沟渠离坑底大约半米左右。

    接着又从木船上拆出几块光滑的木板,简单打磨,安在沟渠四周。又在蹲坑四周用石板加固一下地面。

    白桃口吻委婉:“张叔,用木板,很快就要烂了吧?”

    “这是好木材,又刷过桐油,连海水都不怕,没那么容易烂的。”张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

    “再说了,等它烂了,我再换一根新的木板。”

    接着又在粪坑的四周埋下粗树干,给粪坑加盖。

    光是这个粪坑和蹲坑,大家就忙活了整整两天。

    在干活的空闲,白桃和王洲之带着狗蛋还不忘去看一看鱼篓和陷阱,给大家补补。

    “这鱼篓真不错,小鱼小虾这么多!”白桃喜滋滋的。

    “桃子姐姐,这个鱼篓一直动,里面的东西更多。”狗蛋迫不及待地伸手从水中拉出来,松开盖子,顺势往地上一倒。

    “啊啊啊妈呀,有蛇!”狗蛋把鱼篓一扔,摆动着四肢到处逃窜。

    “啊啊啊啊救命!老王啊啊啊快救我,蛇!”

    一条大拇指粗的黑灰色蛇从鱼篓里探头,然后迅速朝他们进攻。白桃吓得吱哇乱叫,她的声音颤抖不已,双腿仿佛失去了力量,手掌湿漉漉地,不知所措。

    王洲之抓着棍子对着水蛇的七寸打去,“砰!”一击即中,蛇恹恹地匍匐在地,准备再次攻击。

    “桃子走远点!”白桃回过神,赶紧跑开,远远看着。

    王洲之又对着它的七寸抽打,没一会,蛇就一动不动没了声息。

    “妈呀,吓死我了,早知道我就不开鱼篓了。”狗蛋哭丧着脸。

    “还好有王哥你在,你太厉害了,我看见蛇,腿都软了。”白桃的额头上还挂着汗水,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害怕。

    王洲之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一颗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他没说出口的是他也很害怕,半张着嘴吐不出半个字,真可谓是有话难言!

    后面的几个鱼篓,白桃和狗蛋都站着远远的看着,没敢围观。

    收完鱼篓,大家拿着一堆小鱼小虾往回走。

    “这玩意大补啊,你们怎么不拿回来。”张叔听闻他们把蛇扔在那里,大呼浪费。

    “你们扔那里了,我去捡回来,晚上炖蛇肉吃。”

    狗蛋和白桃直摆手,“我们不吃了,不吃了。”

    王洲之只好带着张叔去捡。

    下午,张叔把剥好的蛇皮挂在洞口边晾晒,白桃的眼睛都不敢往那边瞄。

    “这蛇肉比鱼肉鲜嫩多了,小王你尝尝。”

    白桃看到王洲之吃瘪,捧着椰壳碗嘻嘻笑。

    王洲之没有拒绝,虽然内心发憷,但面上没什么表情。白桃看着他淡定的表情,开口询问:“老王,快尝尝,这是什么味道?”

    “肉质鲜嫩不柴。”

    这男人是个狠人。白桃对王洲之很是佩服,看了一眼蛇汤,连忙转过头,妈呀,快要“呕”出来啦。

    陷阱后面又陆陆续续进了四只兔子,因为太忙了,大家都不会处理受伤的野兔子,而张叔又忙得剥蛇皮,只好先绑起来养几天。结果第二天一早醒来,竟然只剩下三只了,气得大家当场、立马就吃了一顿石板兔肉!

    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开始搭厕所和浴室的墙壁了。

    埋下房柱,夯实后又垒了一些石头加固。破木船剩下的木板需要留着做屋顶,因此大家又砍了一些树枝,折成长短一致,叠在一旁。

    张婶抱来一捆藤蔓,用刀抵住边缘劈开,再顺势往下一拉,取出里面柔韧的纤维,在手心利落的搓绳。

    张叔和王洲之把尖树枝扎进土里,用绳子简单的固定下,整个木墙就被绑在一起。

    王洲之:“墙壁上的这些空隙怎么办?”

    “等最后用泥活点水,糊上去就行。”张叔做好墙壁后,爬上去,把木板整齐叠好,屋顶简单完成了。

    接着张叔又利落地在旁边搭了一个小鸭房,正好够十几只野鸭子睡觉。在鸭房前面围出了一小块空地,给鸭子活动。

    白桃看着快完工的厕所,又看看疲惫的张叔,说:“张叔你明天歇一歇,这几天你可累坏了。”

    “不行,我明天还要再去摘点芭蕉叶,屋顶还要再加固一下。”张叔语气坚定。

    张婆婆:“那等明天干完活,大家都歇一歇吧。”她看着二柱红肿的脚指,有些心疼。原本说好了要给儿子编个草鞋,结果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二柱的布鞋都破得套不住脚了。

    狗蛋听完明天能休息,也长长舒一口气,小小的人儿把喂鸭、做饭的活都揽了去,还时不时想着去附近挖点野菜摘点野果,累得够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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