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学校
萧月霁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只记得迷迷糊糊之间，妈妈进来房间给自己喂了点粥，吃了点药，还有——
他给沈渔打了电话，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脑子里面只有零零星星的记忆，一想，太阳穴突突地疼。
他慌张地按了按手机，没电了，连忙充上电，开了机。和沈渔的最后一条聊天记录是她今天早上发的：“怎么挂了，是不是没电了？清醒了给我回个消息。”
上一条是语音电话，长达十几个小时。
手机是打电话给打没电的。
记忆穿插着片段在脑子里面浮现。天啊，老天爷，哪里有地洞给他钻一下。萧月霁紧闭地眼睛，无声尖叫。
萧月霁：“我醒了，现在舒服多了。”
沈渔：“那就行，好好休息。”
萧月霁：“昨天的事情很对不起，我……我昨天那个样子……”他想不出好词语形容自己，就挺奇怪的。
沈渔：“没有，还挺好玩的。”她还附加了一段音频。
萧月霁一点开，听见了自己巨大的抽息声，他听见自己哽咽着声音说：“我是多余的，我是小三。”
“。”
“是不是很可爱？”
萧月霁眨了眨眼睛，她夸他可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又立刻觉得难堪：“你会不会觉得一个男孩子不该这样子？”
“不该怎么样？哭的话，你哭过很多遍了吧。”
“……”
“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哭出来挺好的，别把自己压坏了。”
“……”
“你要是觉得哭起来很难堪的话，你找我哭，你哭起来挺好看的。”
她不提还好，一提萧月霁又想起她之前说自己不好看。“可你之前说我不好看。”
“是嘛？我忘记了，可能嘴瓢吧。”
萧月霁又问：“那我好看，还是叶谷森好看？”消息发过去，他愣了几秒，想，自己怎么跟个怨夫似的？他生怕沈渔也这么想自己，连忙撤回。
没想到沈渔先回答了：“你好看。”她又问，“你干嘛老提叶谷森？”
萧月霁心说：“我干嘛提他你不清楚嘛？”打下字却是：“因为很多人都说你们金童玉女，很配。”语气比打泼的醋还要酸。
沈渔发来一个问号，接着回答：“哦，可我只因为和你走太近被老师找过进行教育。”
萧月霁顿了顿，又想起老师的话，咬了咬下嘴唇，不叫自己那股矫情劲涌上来，他岔开话题：“你选好去哪里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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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渔没有回答，反问：“你呢？”
“我还要高考，看看高考怎么样吧。”
“说起这个，我化竞的同学和我吐槽，T大招生办的老师和他们说别信B大那一套什么培养有思想的化学家，化学家能有几个，但是工程师很多，T大不画饼，只培养工程师。”
萧月霁看了一眼，被名校争夺，可能这就是学霸的烦恼。他回答：“还挺好玩的。”
“要是你学汉语言文学的话，B大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你成绩不稳定，BN大、R大汉语言文学也都挺好的。”
他都还没有想好学什么，她连学校都给他想好了。萧月霁回复：“怎么都是省内大学？”
沈渔也不找借口，直接说：“因为离我近。”
萧月霁看着这五个字，喝了一罐蜂蜜似的，心里甜丝丝的，嘴上却是：“跟你近有什么意义嘛？”反正他现在是病人，她还能凶他不成？
“你不想就算了，前途是你自己的，你怎么选都可以。”
他立刻撇下了嘴角，回复：“是啊，我是我自己的，你别管我了。”又酸溜溜地发道，“你的未来里面都没有我，我的未来里面干嘛要有你。”
“挺好的，没有我。”她又发来一段音频。
“老婆，我可以娶你嘛？”萧月霁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尴尬到用被子把自己盖住。沈渔发这个过来是什么意思？
沈渔见他良久不回消息，又拨了个电话过来。
萧月霁哼唧出两声：“老婆……”
那边，沈渔冷冷一笑：“别乱叫，我不是你老婆，你的未来没有我。”
萧月霁委屈巴巴地说：“老婆，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你别生气……”也就和她隔得远，他才敢这么说话，往时她冰冷的眼神一瞥，他话都说不出了。
“你这样子很像骚零。”沈渔冷声道。
“骚零是什么意思？”
“自己百度。”
萧月霁一查立刻撇清关系：“我又不是同性恋。”又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这个？”
“因为有一些诡计多端的人会骗我这种纯洁无辜的小女孩。”说到这，她叹了口气。
“什么？”
“一些人会伪装他们的性取向骗我。”
“你还接触过别人……”萧月霁眨了眨眼睛，手指死死地扣着被单，指尖微微泛红。
“没有，你是第一个，他们很多都会说自己想四爱，然后被我发现是同。”
“直男基本上不会想被那样，太奇怪了。”
“那你为什么会让我……”沈渔顿了顿，显得意味深长。
萧月霁不假思索开口：“因为我喜欢你。”
“你这算是告白嘛？”
“什么？”
“我说，如果你这算告白的话，那我就同意了。”
萧月霁猛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在纠结沈渔敷衍他们关系的同时，他好像真的没有认认真真告白过。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手心冒出细细一层薄汗，另一只手压住了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他咬了咬下嘴唇，说：“沈渔，我喜欢你。”这恐怕是他一生中最勇敢的时刻。
11.一切
高考结束的那天，沈渔压着萧月霁把他折腾个够呛。新学到的手段，刚买的小玩具，全都用在了他身上。
两天两夜，萧月霁只穿着一件白衬衫，除了上厕所、洗澡、吃饭，其余的时间都待在床上。他两条腿直打颤，差点下不了床，扶着墙才哆哆嗦嗦走到门口，只伸出一只手去接外卖。
还好房间不大，走几步就到了餐桌。
沈渔刚刚吹干头发，见他下了床，快步过来扶住他，瞥见他手上拎着的袋子，“不是说了放门口我去拿嘛？”
“我怕肌肉萎缩。”他这几天几乎没有沾地。
“下肢肌肉得不到锻炼才会出现肌肉萎缩，你......”她眼神暧昧地看着他两条战栗的长腿上全是红痕。
萧月霁见着她炙热的目光，把外卖横在双腿，红着脸嘟囔：“不准看。”
沈渔轻笑，咽了咽口水：“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抖腿。”她指的是他高潮的时候抽搐痉挛的可怜模样。
她突然又说：“你猜猜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在想什么？”
萧月霁没想到她会提这个，不解地摇摇头。她嘴角是那么逗趣的笑意，他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
沈渔拿过外卖放到桌子上，拿来软垫放在椅子上，做了个“请”的动作，这才开口：“我在想你白得跟块玉似的，全身红透了会是什么风光？一定特别好看。”
她还不忘掐一把他的大腿，美甲划过白皙的皮肤，瞬间留下一道红痕。
沈渔的美甲是萧月霁挑的，正红色热情奔放，称得手指如沾雪之葱。然后就用到了萧月霁身上，在他大腿上、前胸后背、手臂上弄出一道道暧昧的痕迹。
“你都迟到了，还有这种心思。”萧月霁正拆着外卖，一听这话，手僵在半空。
沈渔把外卖拿到自己面前，囔囔：“谁跟你说是那次。”她拆开给萧月霁点的海鲜粥，看了一眼塑料勺，起身去厨房拿了铁勺子，把粥搅了搅，才送到他面前。
“你果然不记得了，初三英语比赛的时候我去过你们初中，见过你。”沈渔说。
萧月霁眨了眨眼睛，翻了翻手里的勺子：“我怎么没印象。”
沈渔比了个手势：“我戴着口罩，你记不清楚也没事。”
萧月霁心里骤然浮出一个问题：“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你的？”
沈渔看了他一眼，“高一第一次见面就看出来了，但不是特别确定，后面你老是大课间故意跟在我身后，又在亭子勾引我，我才确定。”
她怎么连这个都看出来了。萧月霁听到那两个字差点把粥喷出来，矢口否认：“什么叫勾引，我没有。”
“你不是故意等在那里的嘛？”沈渔反问，扯了张纸巾递给他。
萧月霁“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口，最后选择了放弃：“我只是想你安慰一下我。”
“你放我鸽子，我还没有叫你安慰呢。”
一听是这件事情，萧月霁连忙解释：“我没有要放你鸽子，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沈渔却露出受伤的表情：“哦，也是，谁会吃一个陌生人给的炸酱面。”
“我没有这个意思。”萧月霁扒了扒粥，看了一眼沈渔手里的炸鸡，岔开话题，“我要吃炸鸡。”
沈渔挑出没有裹上多少辣椒面的一块，抖了抖，放到他碗里。
礼尚往来，他舀起一勺带着虾仁的粥递到她嘴边。
沈渔抬眼疑惑地看着他，犹豫片刻，才张嘴把那一勺粥吃到嘴里。
“我们明天去吃那家的炸酱面吧。”萧月霁提议。
沈渔点了点头，吃了口炸鸡，补充道：“如果你明天有力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