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

    “姜语演的不错,”白榆低头填上姜语的名字,“宋今这个角色就交给姜语了。”

    “盛律,”白榆盯着角色表沉思一瞬,而后才缓缓张口,“你来演宋今的父亲。”

    “他们都能试演角色,我直接内定?”盛律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榆,“直接让我上中年男人?”

    “对啊,这是我身为代理组长以及多年好友给你的特殊待遇,这才直接将最适合的角色送给了你。”白榆偏头,真诚发问,“怎么?你是认为自己不行吗?”

    盛律:“?”

    盛律:“……”

    “行,肯定行啊。”盛律气地咬着后牙槽张口,“我怎么可能不行呢?”

    白榆望着盛律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低头微微勾了勾唇角,继续安排手中的工作。

    安排完第一个故事的主要演员后,他们开始了第二个故事的主角试镜。

    第二个故事以刚结束新婚蜜月的江清檀回公司上班给同事发喜糖为开篇。

    发完喜糖的江清檀重新回到工位,从包中取出与程尧知蜜月旅行时拍的照片摆到电脑一侧美美地欣赏了一番,这才启动电脑继续之前未处理完的工作。

    江清檀蜜月旅行这段时间一部分业务由宋今替她接手,如今她回来了,宋今便将之前暂代的业务还给了江清檀。

    “谢谢,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江清檀接过宋今递过来的文件,重新熟悉了遍流程才转头问宋今,“宋今,你是不是还没有男朋友?”

    宋今“嗯”了一声,继续做着手中的工作。

    “快谈一个吧,现在不谈的话,以后就只有996的无趣了,”江清檀真诚的建议宋今,“有男朋友之后,下班回去两个人还能约约会,看看电影,增添点儿乐趣。”

    宋今闻声原本在键盘上敲打的手指慢慢停了下来,她偏头问江清檀,“你快乐吗?”

    江清檀闻声,面上的表情一僵,不明白宋今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她还是回道,“当然快乐啊,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么会不快乐呢?”

    宋今收回落在江清檀身上的目光,沉下眼睫,搭在键盘上的手微微蜷成拳状。

    是啊。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么会不快乐呢?

    可这份快乐真的会一直延续下去吗?

    江清檀见宋今默不作声,只奇怪地看了一眼宋今,觉得她可能是没谈过恋爱才会这么问的。

    她说:“等你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等她遇到了喜欢的人,等她和喜欢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她就会明白她此刻的快乐了。

    江清檀没再与宋今讨论这些,而是重新进入了工作状态。

    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江清檀一推开门就看到了程尧知准备好的晚餐。

    餐桌上都是江清檀爱吃的菜。

    程尧知见江清檀回来了,连忙上前接过江清檀手中的包,弯腰摆出一副邀请的姿势,“公主请到餐厅用餐。”

    江清檀温婉笑笑,将手搭到程尧知的手背上,一同步入餐厅。

    程尧知为江清檀拉开椅子,待江清檀入座,取出筷子,恭敬地递给江清檀,滑稽道,“公主请用餐。”

    江清檀很是受用程尧知这招,她接过程尧知递过来的筷子,傲娇道,“今天本公主开心,准你和本宫同桌而餐。”

    “好嘞。”

    程尧知雀跃地坐到江清檀身侧,为她夹菜。

    结束后,程尧知将江清檀送回房间,转身开始收拾厨房。

    收拾完一切后,程尧知才回房。

    上了一天班的江清檀很是疲惫,躺到床上后没一会儿的功夫便睡了。

    程尧知则是退出了二人的婚房,转身去了电竞室,开机与队友开黑,“来来来,刚伺候躺下,今晚我们不困不归。”

    …

    “江清檀这个角色就给林思琼,”白榆低头在江清檀地扮演表上填写上林思琼的名字,沉思了一瞬才缓缓张口,“程尧知这个角色给沈周。”

    填写完角色表后,白榆才张口问沈周,“沈周,你平日里网瘾大吗?”

    沈周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张口,“还好吧,其实也不是很大,不怎么玩。”

    白榆点点头,对他比了个大拇指,“不错,完全看不出来是演的,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一旁听到这句话的盛律:“……”

    不会夸倒不必硬夸。

    选好主角之后,白榆又开始分配配角,“盛律,你演江清檀的父亲。”

    盛律不可置信地看她:“?”

    怎么又让他演爹。

    “你确定?”盛律问道。

    白榆点点头,“确定。”

    盛律又问:“为什么?”

    白榆毫不犹豫地回道:“你长的比较老气。”

    盛律:“?”

    盛律:“……”

    “好,现在我们开始第三场试镜。”白榆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上表演台。

    第三场故事以主人公孙女的自白为开场,始于葬礼。

    “奶奶说爷爷从来没有爱过她,但他们还是携手走过了一生。”

    “我问奶奶,既然不爱为什么还会携手走过一生呢?”

    “奶奶说,因为责任。”

    “她说,爷爷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人,是责任困住了他们。”

    “因为对家庭传宗接代的责任,爷爷被迫娶了奶奶,这是爷爷作为儿子的责任。因为有了后来的我的父亲,爷爷担起了作为父亲的责任。因为奶奶是爷爷儿子的母亲,所以他担起了丈夫的责任。”

    “爷爷对她是责任,不是爱。”

    “她常常怨恨爷爷对她只有责任,但她同时也很庆幸,庆幸爷爷对她有责任。”

    “因为这份责任,她这一生过的很安心。”

    “她说,她有爱她的儿子,孝敬她的孙子孙女,还有尊重她的丈夫,她已经知足了。”

    “可她还是觉得很遗憾,遗憾爷爷并不爱她。”

    “而我觉得她的遗憾不该是觉得爷爷不爱她,而是她至死都不知道爷爷是爱她的。”

    “……”

    奶奶被推入火化室时,一向冷静自持的爷爷忽然伸手拽住了推向火化室的床。

    他死死地拽着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无声地盯着披着白布的奶奶。

    顾书意走上前拉住爷爷的胳膊,强忍着眼角地泪水,将爷爷往后带,轻声唤了他一声,“爷爷。”

    “让我跟你奶奶在待一会儿,就一会儿。”爷爷推开顾书意握在他胳膊上的手,让围在跟前的众人退去。

    他颤抖着双腿蹲下,缓缓拉开盖在奶奶脸上的白布,抬手抚摸着奶奶发白的脸颊,轻声唤了声奶奶的名字,“秀英。”

    所有人都觉得爷爷不爱奶奶,停灵在家中的那两日,爷爷的脸上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他就像平日里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平视着前方,招呼着来慰问的客人。

    “我以为他不爱奶奶,可他却在奶奶被推入火化室的最后一刻,拦住了工作人员的动作,在众人的目光下第一次落下了眼泪。”

    他挪开落在奶奶脸上的手,缓缓站起身,一只手握住了奶奶搭在腹前的手,一只手撑着床。

    他盯着奶奶的脸庞望了许久,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接一滴地落到了披在奶奶身上的白布上。

    “秀英。”他哽咽着唤了一声奶奶的名字,弯下腰,低头凑近奶奶的耳侧,在她的耳旁轻声说了些什么。

    没有人听到爷爷所说的话。

    他们为听到爷爷的话语,却在爷爷下一刻的动作中明白了他藏在心底的那份爱意。

    在众人的目光下,爷爷低头浅浅吻上了奶奶的额头。

    在奶奶死后。

    爷爷对她说了第一句“我爱你”。

    可是她听不见了,她永远也听不见了。

    奶奶总觉得爷爷对她只有责任没有爱,她知道责任不是爱,可她不知道责任是爱的一种。

    婚姻需要爱来维持,但更多的是责任。

    没有责任的爱和婚姻,那还是它们吗?

    奶奶名叫林秀英,与爷爷顾远山是媒人介绍认识的。

    听村里人说爷爷与奶奶结婚前,爷爷有一位城里的女友,不过那家人嫌弃爷爷出身不好,硬生生拆散了爷爷与她母亲这桩婚事才落到奶奶身上。

    爷爷家里条件在当地算不上优秀,但也算不上太差。

    爷爷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毕业后没有选择留在城中,而是选择了回村教书。

    他说,他是从村里走出去的,是村里培育了他,他该回来报答。

    据说爷爷年轻时长相十分英俊,身姿挺拔,再加上渊博的学识,所以他是当时村中许多年轻女孩爱慕的对象。

    奶奶也是其中之一。

    当媒人来为奶奶与爷爷牵线时,奶奶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与爷爷见面。

    奶奶说,当她得知她的相亲对象是爷爷时,她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觉。

    第二天硬是盯着个黑眼圈去见了爷爷。

    二人见了两面之后,爷爷那边便下了聘,两个月后,两人顺理成章的结了婚。

    爷爷的那些闲话奶奶也听说过,也知道爷爷心里有另一位姑娘,但她还是选择嫁给了爷爷。

    奶奶说,那个年代真正能给自己婚姻做主的女人很少,大多数的人都会被迫娶或嫁给一个毫不认识的人,了此余生,

    她说,在那一批人里她是幸运的。

    虽然她嫁的人并不爱她,但是她是喜欢他的。

    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幸运,哪怕他并不爱她,但他足够尊重她。

    嫁给爷爷,她很开心。

    但她也很失落,只因爷爷并不爱她。

    顾远山来林家下聘那日,林秀英跑出去问顾远山,“你为什么会娶我?”

    顾远山望着站在落日余晖下的林秀英,微微笑了笑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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