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

    她立刻把盆丢在地上,大字躺在床上哀嚎道:“我胳膊都要散架了。”

    宋忆惜听到动静后从门外走了进去,替她揉着臂膀一脸心疼:“真是辛苦您了。”

    辛苦?辛苦的人该是她吧?孙嬷嬷面无表情。

    地面上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她是她见过的所有贵女中,资质最差的一位。

    “别高兴太早,今日问的问题下次来老奴若是听不到答案,是要惩罚的。”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方弦月瞬间瘫坐在床上,早知道那么辛苦,当初还不如直接雇杀手把赵承明解决了。

    宋忆惜于心不忍道:“这皇家礼仪也太严了些......”

    “想回家了。”她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像是被什么掏空。

    “这才第一天,就不行了?”

    沈一洺一来,宋忆惜立刻退了下去。

    看到她这副模样,他眼里露出嘲弄之色。

    方弦月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眨了眨,硬着头皮说道:“怎么会,只是一点点小小的困难罢了。”

    “那就好,毕竟方姑娘还要抽出时间来练马术。”

    “?”她一脸茫然,“离王妃还会需要骑马吗?”

    “自然不是,只不过端王妃自小在草原长大,精通马术,想要接近她怕是要从这个点下手。”

    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方弦月答应在订婚宴上接近端王妃。然而没想到的是,居然还要做这般准备。

    方弦月对骑马一窍不通,只是这门运动听着就让人觉得身心疲惫。

    她耷拉着眉眼道:“臣女没有天赋,怕是达不到王爷的要求。”

    “多练自然就会。”

    三十七度的体温怎么会说出这般冷冰冰的话?

    想起孙嬷嬷刚才说的话,方弦月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念道:“王爷喜欢吃什么食物?出行有什么规矩?忌讳什么?最太讨厌的食物是什么?”

    “.......”

    沈一洺面色难忍,“虽然你明面上是本王的未婚妻,但也不至于做到这般。”

    “那是孙嬷嬷问的,若是臣女回答不上来,明日还要受罚。”她的眼神满是幽怨。

    沈一洺来到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紧接着便道:“既然如此,那方姑娘是不是也要告知本王?免得本王在皇上面前露馅。”

    于是,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你一问我一答。

    “王爷最喜欢什么食物?”

    “没有。”

    “最讨厌的呢?”

    “没有。”

    “最讨厌的人呢?”

    “没有。”

    “最喜欢的呢?”

    “没有。”

    “..........”

    综合下来就是两个字:没有。

    方弦月对他的答案很满意,但是沈一洺就不一样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答案五花八门,没有一个是重复的。

    还有很多是他从未听说过的。

    “火龙果是什么?”

    “就是会喷火的长得酷似龙的果子。”

    “有这东西?”

    “嗯,我梦里,王爷只需要记住名字便可以了,其他的不重要。”

    沈一洺:“.......”

    翌日一早,方弦月直接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紧接着便看到孙嬷嬷神清气爽地走进来。

    看到她还躺在床上,脸色立刻就变了,但很快她想起离王说的话,顿时把嘴角扬了上去,面色尽量缓和。

    “方姑娘是不是还没睡醒,要不要再小憩一会儿?”

    方弦月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点着头,接着又躺了下去。

    孙嬷嬷:“........”

    她和一干宫女耐着性子在一旁等着,一个时辰后,金光从窗外倾洒到床上,她再也忍不住上前。

    “您该起床了。”

    方弦月慢慢悠悠地醒来,还以为是在自个儿家里,睁眼一看到孙嬷嬷那张脸立刻吓了一跳,“早啊.....”

    她咬牙切齿道:“不早了,您要是再睡过去就要错过午膳了。”

    宫里头早已经过了早膳的时间,然而她毕竟是准王妃,还有离王的包庇。孙嬷嬷没敢饿着她。

    吃完早膳之后,她将昨天的水盆端出来,“今日只要您能撑住两个时辰,便算结束了。”

    方弦月无声地抗议着,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的孙嬷嬷好像没之前那般严格,她眼睛滴溜一转,悄悄地卸了力道。

    从站着,蹲着,趴着....孙嬷嬷已经百般退让,想着她不管用什么样的姿势,只要水盆不掉就行。

    直到看到方弦月躺在床上,直接将水盆放在胸口前,她忍不住了,直接跑到离王面前:“老奴实在是担不起这般重任,还请换一个嬷嬷来吧。”

    沈一洺:“.........”

    痛苦的日子只是持续了两日,第三日便是再也没有嬷嬷一大早来将她吵醒,美美的睡个懒觉之后,便听到有宫女前来喊道:“方姑娘,王爷请您去马场。”

    她跟着宫女的步伐往外走,穿过九曲长廊,琉璃瓦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金光,磅礴刺眼。

    马场很大,一望无际的绿地,周边还有一堂池水。白云遮住骄阳,刺眼的金光消散,天际一片明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她站在马场入口,一眼就看到骑在马上的沈一洺,他胸前衣领微张,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紧致的线条。

    脸庞白玉似的肌肤微微泛红,似乎刚停下马。

    看到她时招了招手,笑意在他脸上熠熠生辉,仿佛浑身都在发着光。

    宛如被一道电流击中,让她不禁心跳加速。

    方弦月将目光移开,站在他身边的男人穿着一身低调的紫衣,周身充斥着贵胄之气,脸上还有些许稚气,眉眼与他有几分相像。

    想必那就是他的胞弟——皇上沈一凌了。

    “皇上吉祥,王爷吉祥。”

    “平身。”

    沈一凌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点了点头,“这般好颜色,怪不得皇兄对你一见倾心。”

    “皇上谬赞了。”她笑得有些僵硬,心里仍是有几分紧张。

    那股不怒自威的真龙之气,让人不由得心头发憷。

    沈一洺利落地下了马,步伐轻轻往前一迈将她挡在身后,“别把人给吓着了。”

    “哈哈哈哈……朕难得看到皇兄还有护着别人的时候。”

    沈一凌一笑,气氛瞬间缓和了许多。

    他挥了挥手,转身道:“朕玩得有些累了,你们玩去吧。”

    沈一洺拍了拍马背,颔首:“上去。”

    方弦月指着自己:“我?”

    “不然呢?”

    她猛地摇头,“臣女不会骑马。”

    这马差点比她还高,一身皮毛黝黑发亮,虽然不懂马,但也不难看出其珍贵。

    “什么神女还要本王亲自教,上来。”

    男人翻身一跃上了马,动作干脆利落,窄袖短靴将人衬得神采英拔。

    方弦月心里气得牙痒痒,看着他伸出的手,面色有几分犹豫。

    俩人同乘一骑,这样会不会太亲密了些?

    “王爷,要不然让女骑师来教臣女?”

    “你是嫌本王技术不行?”

    “不是……”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大对。

    “上来。”沈一洺直接伸手将人拉了上来,马儿往前动了一步,她一脸惊恐,瞬间被吓得不敢动。

    沈一洺在身后发出明朗的笑声,方弦月面颊顿时红了,当即抬手。

    他轻轻一抬便将人的手握住,身子贴近在她耳旁道:““欺君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仿佛在她的耳膜上跳舞。

    方弦月感觉身子酥酥麻麻的,半晌才听懂他说的话。

    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是皇上的人。于是便不挣扎,安安静静地半躺在他怀里。

    淡淡的冷香萦绕在鼻底,形容不出来的香气,却是意外的好闻。

    “驾!”随着男人的声音响起,马儿开始跑了起来。

    迎面而来的风让她将眼睛闭起,颠簸的感觉有些难受,但好在过了一会便适应了。

    “听说你把孙嬷嬷气跑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方弦月后颈,她眼睛眨了眨,一脸无辜,“臣女已经尽力了。”

    她已经尽力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姿势,不想她却跑了。

    沈一洺低头望了她一眼,眼帘微微掀起,轻哼一声,“娇气。”

    她小声嘟囔道:“反正学来后面也用不着。”

    身下的马儿速度突然快了起来,围绕着马场跑了一圈之后停在了最初的地方,她的身后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紧接着,便有骑师牵着一匹马驹上前,它通体白色,眼睛扑闪着,湿漉漉的。方弦月上前抚摸它,还十分听话的低下头。

    “这匹马驹很温顺,不会伤人。”沈一洺话说完,便有下人上前在他身旁小声禀报,于是交代了一番人便匆匆离开。

    马驹的背上只能容纳一名女子的身形,她自己坐了上去,在骑师的带领下在马场转了一圈直,至夕阳西沉才停了下来。

    回去之后,接连几日都没有嬷嬷的身影,她每日的任务就是骑马,喂马,看马,学习关于马的知识。

    虽然看似自由,但是却是比举水盆还要累。大腿两侧被磨得一片模糊,站都站不稳。

    直到第五日,她再也待不住了。

    圣英宫中,婢女正从屋内走出来,看到她连忙行礼,“方姑娘。”

    方弦月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茶具。

    空旷的大殿中,沈一洺坐在蒲团上,一头墨发倾洒在身前,如墨玉有淡淡光泽,修长的颈项细致如白瓷。

    殿内有暗香在空中浮动。

    方弦月脚步放缓,将茶水小心地放置在案桌上,“王爷请喝茶。”

    男人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低下头。

    她朝着他手中的那张牛皮纸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一长串看起来像是人名的东西。

    下意识念出了声:“夜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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