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这一行人穿着灰色的和服,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似乎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们长得好看。

    或许单个的长得好看的只是让人惊叹帅哥的地步,但是一行人都长得几乎挑不出什么错处,就非常的引人瞩目了。

    我被他们的长相吸引的同时,还被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男人背后背着的,被黑色布条包裹的长条装东西吸去了目光。

    同时旅馆的负责人也拦住了那位男人,旅馆负责人面露为难。

    “这位客人,很抱歉,根据本店规定,禁止携带危险物品入店休息,请问您身后的是?”

    看得出来,负责人很小心翼翼的询问是害怕遇到不讲理的客人,所以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就在那男人取下自己身后的东西时,负责人还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尴尬的神色。男人连正眼都没有给他,似乎对方害怕的情绪与他无关,又或者说对其他人的评价于打量丝毫不在意。

    倒是他身边同行的年纪不大的一个少年开口,看起来很不耐烦,音量也没有收住,在这个有些安静的旅馆被人听得一清二楚。

    “都说了你不要把你的破烂东西带来了,遇到问题你就在‘前辈’的背后躲起来就好,真是的,难得的可以外出的任务都要变得让人郁闷起来了,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定要我和你一起出任务。”

    其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也点点头,很是同意这番话。隐约可以猜出年长的男人在这一行中的地位不高,但是这番话并没有让男人有什么情绪波动,他解开了黑布包裹的东西。

    那是一把漆黑的木条,上面还挂上了透明的线。

    “是鱼竿。”

    男人说道,他声音沉稳有力,却并不急躁,让听的人莫名放松下来。

    他怜惜的摸着手上与众不同的鱼竿,然后冷眼扫了一眼同行的少年。

    “听说这里是冰钓的好地方。”

    他语气随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带着这根鱼竿去钓鱼一样的悠闲自得,让人忽视了这附近根本没有所谓的冰钓的好地方,反而生出了想要跟随他一起去冰钓的步伐。

    负责人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明明是室内,却好像比外边还要冷,他咽了口口水附和。

    “是吗,真是抱歉给您造成了不好的体验,这是您和各位客人的房间。”

    男人点头收下,只是先前开口的少年脸上满是不服气,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我看了场没头没尾的闹剧,这一个小插曲其他人也驻足观看,所以我哪一点像是偷窥一样的心虚也烟消云散。就在我有点走神下意识咬了一口手中的竹签的时候,却咬了个空。

    在看戏的时候我已经吃完了手上的丸子,所以我咬到了自己舌头,我知道这很蠢。但是真的很痛,我痛呼出声,周围的人注意力被我的惊呼吸引,而那个男人也下意识往骚乱的地方看去。

    于是我就那么和对方对上了视线,我眼泪汪汪,舌头上尖锐的痛感一阵一阵,我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起来。

    可能是因为灯光和泪水,又或者是疼痛带来的错觉,我觉得这一眼,我好像就有些一见钟情的感觉,当即心脏狂跳,并且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变得沉重,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恋爱的先兆。

    对方的瞳孔很漂亮,像是蜜糖一样的通透,只是单单被看着,就有一种虚妄的甜蜜,引人疯狂。但是也只有一瞬间而已,因为这个男人的头发盖住了眼睛的位置,只从碎发的缝隙间偶尔才能看见那一双没有情感的眸子。所以我觉得这可能是缘分,也有点窃喜,这似乎是我偶然才发现的一个小秘密。尽管我和这个男人还不认识,但是我已经见色起意了。

    但是我有清晰的自我认知,也只是想一想而已。很快的我就被服务生围着关切的询问需要什么帮助,然后送回了房间。

    临走时我往着那个男人方向看过去,就看一眼好了,我想到,因为可能就再也遇不到了,奠基一下我这可怜的,还没有萌芽就直接死掉的爱情的种子吧。我这么想到,然后看过去,对方身姿挺拔,似乎真的有缘分一样的,我再次和对方对上了视线。那一瞬间我的内心有点波动,但是随即变回一潭死水。

    真是可惜啊,像是他那样的人一辈子我都不可能有何对方站在一起的机会,对方显然是大家族出来的人。我有点惋惜,但是有很满足,这可又是一件可以和同学说的趣事呢。

    我并不知道其实是因为我的目光太过于直白才让男人敏锐的发觉,然后才准确无物的和我对上的视线,我只是单纯感慨缘分,而男人只是出于本能。

    等到我冷静下来,舌头也没有那么痛以后,我发现了一个更加让我难受的事情,那就是我的胃部发胀,因为吃掉了太多的丸子。

    而此时摆在我面前的是父亲拿来的晚餐,父亲坐在我的对面,他就那么看着我。

    “吃饭吧。”

    似乎是因为我一直沉默,这让父亲觉得我可能是对他拿来的饭菜不合胃口,这让他皱眉,最后带着点恼怒地腔调,干巴巴的让我吃饭,而他则是捧起碗开始吃。

    可是我现在真的不饿,而且舌头也不能吃热气腾腾的饭菜。于是我在父亲藏在碗后的尖锐目光下艰难的端起了碗。

    夜色已深,我躺在床上,感觉食物已经堵在了我的嗓子眼,说实话晚饭那段记忆我好像有点模糊了,只记得美味的饭菜食之无味,味同嚼蜡,机械的往嘴里送去,然后咀嚼。我依稀记得父亲的脸色不太好,因为我吃的太慢了。

    我现在在床上翻来覆去,因为积食而睡意全无。

    于是我索性爬起来准备在旅馆里面走走,散步消食。

    却不想,在转角撞见了一个令我意外的人。

    说实话,我没有听见脚步声,所以夜深人静的旅馆楼梯处冷不丁看见一个人,我还是有点惊讶的,由于舌头受伤我没有第一时间尖叫,这短暂的缓冲也让我认出了对方。

    这令人尴尬的相遇,对方手上拿着那个漆黑的鱼竿,看起来就好像是在垂钓一样的。但是问题是这里是楼梯。

    我脸上挂起不失礼貌的笑容,默默的往后面退去。虽然我很想自欺欺人对方说不定是脑子有问题,但是我的目光却控制不住的往那个鱼线的末端看过去。

    这里没有风,但是鱼线却在空中飞舞甚至像是鱼咬钩一样,丝线被带动绷紧。

    我心中发毛,想起来一些精怪故事,说不定面前的男人就是阴阳师什么的。

    “打、打扰了,我什么也没看见。”

    这是实话,我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有对方这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做着滑稽可笑的动作,但是我却笑不出来。

    “是我的失误,你也不要胡乱言语。”

    就在空气似乎凝固,气氛越发沉闷的时候,男人开口了,他似乎在隐忍这什么,但最后只是淡淡的开口。收回了自己的鱼竿。在我看不见的视角,男人看着他的鱼竿。

    这其实是一件咒具,男人望着被丝线绑住的低级咒灵,这些丑陋的家伙在不断的挣扎,随着丝线勒入皮肉,这些咒灵哀嚎着,但是却无法逃脱。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像是果实累累被压弯的枝头。也不怪当时同行少年的不耐烦,用破烂来形容都是在赞美这一堆恶心的东西。

    他按耐住心中被这些东西的惨叫扰乱的心神,然后目光看着在自己上方楼梯站住的少女。他本该发现的,但是可能是太投入于自己的实验中,以及这些小东西实在是太吵了,才让他出现了一点纰漏。

    他看着这位看起来年轻的女人猜测对方年纪不大,而且绝对是一个普通人,不然不会如此平静,早在一碰见就该被他身边成堆的血肉模糊的低级咒灵吓得尖叫起来。

    “我明白的。”

    我点头如捣蒜,恨不得脚下生风,但是似乎是因为我过于紧张,我的胃部终于不堪重负,在我的面色变白的一瞬间,几乎是来不及掩盖自己的失态,我直接哇的一声吐出来了。

    那一瞬间我羞愤欲死,同时我的身体沉重的不像话,一点也动不了,只能扶着楼梯扶手吐了个昏天黑地。

    哦,我那还没开始的初恋就被挖出来鞭尸了。我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已经顾不得其他,我在思考怎么样处理我的呕吐物,至于那位男人,我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不论怎么看,我都绝对给这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可惜并非是我幻想,而是残酷的现实,我狼狈不堪。

    谈论一个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在外人看起来糟糕透顶的家伙,答案自然是你没有经历过,你不是当事人,当事人的心里经历就是那么的微妙,因为一些举动而被温暖了心灵。

    简而言之,就是激素的问题。

    就在我崩溃认命准备打扰旅店的人,让他们看见自己狼狈不堪的摸样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展现了很有风度的一面。

    对方掏出来了一张方帕,递给了我。

    “先整理一下吧,这里我来打扫,就当作是让你沦落至此的小小赔礼。”

    我是真的会为此感激涕零,而事实上我也确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错,让你看笑话了。”

    那一刻这个男人的形象再无心中一跃而上,我想起母亲总是说我该找个好的结婚对象,但是母亲说的那些家伙在我看来全部是混蛋。

    但是我看着面前高大男人的背影,如果结婚对象像是这个人,我才不会拒绝的,我这么想,虽然只是短短的两次见面,我却觉得我可能是真的爱上他了,因为我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就像是在我的耳边一样,而且身体在对方的搀扶下变得轻快无比,我觉得自己好像飘在云端。最后我被送到了门口,迷迷糊糊的投入了被子的怀抱。睡去。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我确实感觉一身轻松。

    “怎么了,普通人有什么好看的?构?不会吧?”

    最开始出言嘲讽的少年从角落出现,他看着男人的所作所为,脸上充满了嘲弄。

    “你难道喜欢上这个肤浅的女人了?就知道盯着人的脸去看的蠢货,而且竟然如此的放肆,连家里面的家伙都不如,不知礼数的东西...啊,你也只有这张脸能值得称赞了,这个肤浅的女人很会抓住重点吗。”

    少年凑上去,在名为构的青年的身边说到。

    “你其实很高兴吧,被人追捧的感觉——”

    “是的。”

    这反而让少年哑口无言,他看着对面的男人指使着咒灵清理污秽,最终憋出来一句。

    “你不要堕了禅院家的名头。”

    禅院构不去看他,转而看向自己指使的咒灵,毕竟是用咒力威逼的,而不是能操纵,所以咒灵似乎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在禅院构用咒力压迫下,感受到死亡威胁的咒灵似乎明白了什么,它张开嘴巴连同木制的楼梯一起咬下。

    看着‘清理’干净的楼梯,他打了个哈气回答对方。

    “普通人也不知道禅院家的名号吧。”

    咒术师不为普通人所知晓,就算是祓除咒灵也要放下帐。禅院家的名号或许在平民咒术师之间还能有点威慑,但是在其他咒术师世家面前也算不了什么,就算是没落的世家,对禅院家风评也好不到那里去,谁不是私底下互相诋毁。

    再者,随着现在科技的发达和交通的便利,平民咒术师对世家的态度也暧昧起来。禅院构自认为自己是个边缘人物,禅院家的名声倒也轮不上他来维护。

    思及此,他看着比自己小却早早就已经是二级术师的少年。

    “我会注意的,还是要前辈多担待。”

    这一声前辈他咬重音,然后在少年反应过来前就离开了,留给少年一个匆忙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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