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

    到了地方,时简下车查看,看到的景象让她很震惊,时简以为自己走错地方,因为目之所及只有一间破旧的竹屋。

    竹屋坐落在公路的左边,与其说是公路,其实就是一条还算能走的路,路上还有依稀可见的水泥的痕迹,只是从路面的坑坑洼洼程度足以看得出来这条路的历史足够悠久。

    路旁有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可能是听到汽车的声音,里面正走出来一人,见了高云天并热情的招呼“高队长,好久没来了”。

    高云天随他握了手

    男人跟高云天寒暄几句,随后才将目光定在时简的方向,慢慢向她走近“周老师,终于见到你了,孩子们都在盼望着你的到来”。

    听声音,时简大概确定他就是之前跟自己通过话的人,临出发前时简想着给这里的孩子买些东西一起带过来,于是专门找了学校的负责人的电话咨询,当时就已经跟他通过电话。

    电话里听起来,也就像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可眼前的人却有着四十岁的沧桑。他脸上被晒得黑漆漆的,全身没有一块白净的地方。

    期初时简没太敢认,是他主动提起说自己就是之前跟她通过电话的人,时简才敢确认。

    那人将时简迎进院里,来这里之前,时简料想这里的环境不会太好,进了院子,还是被这里的环境震惊了,这里的条件之简陋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旧的竹瓦房,房子的周身是竹子围起来的,屋顶则是用石毡瓦盖着,这种瓦在国内已经不常见了,不过在过去资源匮乏的年代,这种材料也时常成为盖房子的首选,不过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加上这种材料修盖的房子夏天不妨热,冬天不保暖,后来就逐渐被弃用。

    眼前的竹瓦房,房间有一间,做教室用。

    男人带着时简四周转了一圈,除了眼前的眼前的竹瓦房,左边还有一间,都是同样的材质修盖的房子。房子后面是一间小厨房,厨房周围载栽重着一些瓜果蔬菜。

    因为实在简单,转了一圈,很快就转完了。

    回来的时候,高云天正在往地上卸东西,地上已经摆了好几箱东西,他正在运最后一箱东西,那东西被包裹得严实,看上去颇重,他用一只脚不停的把它往前顶,等到了院子里,把箱子往地上一扔,碰的一声砸出一声闷响。

    事后时简才知道,原来这所学校之所以还能存在是得了武警部队的资助。

    在多年前这里原本是有一所学校的,但是那时候学生很少,久而久之学校就荒废了,十年前武警部队来到这建了军事基地之后才发现了这个破败的学校,后来经过修缮,有找了负责人接管,学校才重新出现在这里。

    这些年学校没少接到武警部队的资助,他们除了带来食物和衣服,还会带来很多新奇的玩意或者丰富的课外读物。

    高云天每次出完任务都会给孩子们带些学习需要的东西,这次也不例外,这会让这些可伶的孩子开心一阵。

    随后校长将他们带进屋里休息,给他们沏了茶水“两位不要嫌弃,地方条件不好”。

    时简抿了一口清淡的茶水,环顾四周,屋内陈设简单,左边是一张床靠墙的床,进门的地方摆着一张大茶桌,校长就是在这张茶桌上招待了他们。

    没一会儿下课铃声响了,校长给时简介绍了在这里任教的另外一个老师,是一个男老师,教的数学。

    时简在他的带领下,粗略了解了学校的基本情况。这个学校只有三个年级,因为教学资源有限,也没法按照正常的学校开设所有的课程,所以就只开设了基础的语文和数学两门课程。

    一番交谈来下,时简发现他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他说他是他就是清河镇的人,在这里教书好几年了。他让时简喊他老潘,时简看他年纪稍大,出于礼貌时简喊他“潘大哥”。

    校长安排时简下午开始上课,早上让她先在这里,适应一下,时简想自己来了不如早点开始,谢绝了校长的好意,简单了解情况,时简并开始上课。

    这里的学生良莠不齐,年纪也都大大小小不一,不过好在还都算听话,也有认真学习的人,一早上下来,时简虽然口干舌燥不过却很开心。

    这些孩子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孩子,中午放了学还要回家吃饭,下午才会过来。

    下了课,时简手上留了一手粉笔灰,她到院子洗了个手,遇到同路的潘老师,跟他攀谈起来,潘老师平日里都要回家吃饭的,今天被校长留下来一起用饭,也算给时简接风洗尘。

    路上潘老师给时简说,这里没人发工资,只是偶尔会有一些资助,所以没人愿意来上课,他也另有事做,也是有空才会过来。

    等他们到厨房,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只是却不见校长的身影,等了一会,校长勾着高云天的肩膀才从外面姗姗来迟。

    高云天脸色稍显肃穆,时简没想到他还在,早上刚下车就接了好几个电话,他不是事情很多吗?

    吃过饭,高云天才驱车离开,时简在教室休息了一会,很快下午的课就开始了,只是下午的课,来的人却比早上要少许多,问过校长才知,这里的学生都是不固定的,大部分学生下午都要在家帮忙农活,所以能来的学生就少了。

    下午放学,等学生都回家了时简才收拾东西出门,黑色的越野早已在路边等待。

    时简默了一会才走向那车,有了前几次的前车之鉴,她先将书包扔向副驾驶的位置,然后双手紧紧拉住两旁的把手,腿一瞪,就从地上瞪上副驾驶的位置。

    高云天还在路边打电话,看样子事情不怎么顺利,他看时简上了车,跟电话那头的人交代几句匆忙挂了电话,上车前猛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随后扔在地上,用脚猛的踩熄。

    “抱歉,有点事情”上了车,他对时简道。

    时简只是勉强从嘴角挤了一点弧度给他,回去的路上高云天一连接了多个电话,时简记得以前每次遇到他总是很快就会被各种事情叫走。

    所以才回到军事基地时简就非常自觉的乖乖走开,高云天接个电话的功夫,时简已经过了马路,高云天眉头一皱“平时走路跟蜗牛一样,这么今天走这么快”

    时简边走边在心里盘算,时简还早,待会可以去哪里玩一下。毕竟这里的风景没有被人为的破坏或者人为的加工过,都非常原始,还是很值得一观的。

    突然一个后拉力,时简被扯得差点摔倒,站定了才发觉自己的后背紧紧的被贴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你去哪?”一个雄厚有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看高队长挺忙,我自己回去,我认路”时简回头给了身后的人一个僵硬的微笑。

    “我让你走了吗?”男人单手钳住时简,另一只手还在接电话。

    “不是,你放开我…”高云天的力量非常大,时简像个被老鹰叼着的小鸡仔,任凭这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小鸡仔的力量虽然没有老鹰的力量强大,不过小鸡仔却擅长捉人,输出的伤害值也不可忽视。于是,高云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出了惨痛的惊叫。

    在高云天的惊叫声中,时简迈着骄傲的头颅大跨步往前走,还时不时回头给高云天一个鬼脸。

    “你怎么了?”电话那头。

    “没事,被小鸡仔捉了一下”高云天道

    时简刚走,高云天很快就追上来,不顾时简的挣扎拉着她的手径直往前走

    “你怎么又来了?你没事做吗?”时简诧异。

    “就这么不想跟我待一块?”高云天道

    气氛一时安静,时简犹豫了下“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高云天追问。

    “没什么”时简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话题可聊”时简坦诚道,

    然后转身离开这里。

    高云天看着时简离开的方向,沉默了片刻。

    高云天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冷淡,心下不由一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高云天怎么也不知道,短短半年不见,身前的人怎么就变了?变得连和自己待在一起都不愿意。

    她不知道,自从再见到她以来,他有多开心。这半年以来自己一直在外面执行任务,每次走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他会想起她,她总能给到他支撑下去的力量。

    回来复命第一天他在基地看到她的照片,问了才知道她竟然要来支教,他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悸动,就像沙漠里的行人看到远处的,迫不及待的想要用泉水灌溉全身。

    高云天追上时简“我们谈谈”

    时简却只是低头道“堂姐还在等我吃饭,我要回去了”

    “她那么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高云天道,声音有一丝愠怒。

    她怪他,可是他不愿放手

    高云天拖着时简走,时简反抗的余地没有,两人在路上拉拉扯扯,引来路上的人纷纷侧目,时简将头埋得低低的,高云天看她一个小姑娘还是要面子的,索性双手一捞将人横抱抗在肩上大步流星走起。

    时简再次感受到高云天的力量,以前挤老听老朱抱怨他力气大,大如牛,本来还觉得一个人的力气在大能有多大,可真当自己亲身感受才知道什么叫做四手难敌双拳。

    等到了地方,高云天一脚将门踢开,将时简往地上一放“乖乖在这等着”然后离开了房间。

    时简心里只觉这人有病,所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他斗,伤人伤身,索性乖乖示好,让他放松警惕。

    高云天出门从屋外看着小姑娘探头探脑不填安分的样子,索性将门从外面繁琐,确定里面没法打开他才走上三楼,三楼是他领导的办公室。

    高云天刚走上三楼,政委的警务员已经在门口等着“高队,你去哪里了,政委找你好久?”

    高云天没理会门口的人,直接破门而入“搞什么?连环夺命扣?”

    坐在办公椅的男人见到高云天,放下手上还握着的笔“你想干什么?这门能在被你踹几次就废了”

    “有事快说?”高云天。

    “你这一天天…是不是我已经管不了你了,我马上让能管你的人来管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高云天示弱道。

    “市里的领导要下来视察工作,还有省专家组的人也要下来,你准备下,做好接待的准备”

    “这种好事有的是人愿意,你找他们吧”

    “你很清高?这是队里的决定,不是跟你商量”

    “就这件事,没其他事先撤了”领导话还没说完,高云天就破门而出。

    楼下,时简正在研究如何把门打开,试了好几次,门还是纹丝不动,心里泛起嘀咕。

    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高云天出现在门口“哟,这次挺乖,没从窗户逃走”

    时简白了他一眼,眼睛飘了一眼身后的窗户,这里是一楼,这个窗户是那种活动窗户,完全可以容纳自己通过,时简含泪大骂自己白痴。“你带我过来到底要干什么?”时简问他。

    “吃饭”高云天轻描淡写道

    “就为了吃个饭?你大费周章把我弄这来?”

    “不是在这吃”

    “那去那里吃?”

    “到了你就知道了”

    时简跟着高云天从后门出去,没多会到宿舍楼下,路过楼下的时候时简想去叫周唐静,被高云天制止了,理由还是“她那么大个人了,不会饿死”

    时简觉得高云天实在不了解周唐静,要搁平时的确不会,但是周唐静这人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可是一旦遭受挫折很容易钻牛角尖。

    从后门出去走个两三公里就到了清河镇的镇街,街道上有很多卖东西的铺子,有些是卖吃食,有些卖的衣服化妆品,街道虽小应有尽有。

    “这点路就走不动了?你呀,还是身体太虚了”

    时简双手叉腰,气喘吁吁,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他

    “不过不用担心,你既然到了这里,我肯定能帮你调理好”高云天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是中医啊?还是会看病调理身体”时简绕过他往前走。

    时简没想到吃个饭能走这么远,关键他明知道这么远,也明明有很多交通工具他就是要走路。

    “这又什么难的,就你堂姐那样,跑个五公里下来一点事情没有了”男人跟在身后。

    “你真能帮我把堂姐的情况治好?”时简回头,巴巴望着。

    “放心吧,包我身上”

    清河镇在军事基地上游,他们沿着南汀河河堤而上,走了很久才到镇中心。时简跟着高云天从繁华的街道走过,来到一家破旧的小店,进屋,高云天非常自觉的招呼时简坐,搞得好像好像是自己的店一样。

    不一会里屋出来一个大娘,大娘看上去年纪已经很大,看到高云天瞒着放下手里的东西来招呼他们。

    “好久没来了,尝尝还喜不喜欢?”不一会大娘捧了两碗米线出来。

    “只要是你做的,肯定喜欢”高云天笑咧咧道。

    “你这嘴就会说好听的哄我开心”大娘也笑着道。

    “姑娘,你尝尝喜不喜欢?”大娘将其中一碗放在时简前面的桌子。

    “好吃”时间拾起筷子尝了一嘴。

    “看吧,我没骗你”高云天双手一摆。

    大娘脸上氤氲着一抹笑意走开,不一会又给他们送来了喝的“你别弄了,我们有不是客人,坐下休息”高云天将大娘招呼在椅子上。

    “这次回来又要待很长时间了吧?”大娘殷切关心道。

    “哎哟,是不是想我了?想我了就直说”高云天

    “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这工作又不稳定,乘着有时间赶紧找个人成家”

    “哟,这是又要给我介绍哪个村里的村花?”

    “我给你介绍的你也看不上,这姑娘我看挺好的,不知道成家没有”

    时简正在喝水,一口水下去差点呛得引恨西北,罪魁祸首却安然自得坐着笑盈盈吃面。

    “大娘,我们不是,我…”

    吃完了东西,太阳已经落山了,不过小镇的街道却灯火辉煌,从大娘的小店出来,时简被小镇街道的景色吸引,逛了一圈才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两人搭了一辆便车,原本要走半个小时的路程,十多分钟就到了。

    时简在街上买了很多东西,高云天坚持送她上楼,时简拒绝,高云天站在原地不肯离开,时简无奈才让他送她上楼。

    回到宿舍,时简开门,屋内黑黝黝的,时简开灯,周唐静竟然还躺在床上,时简进屋,周唐静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一点动静没有。

    “这不会真出事了?”高云天

    “谁在诅咒本宫?”时简开灯,原本漆黑的房间,瞬间变得明亮,不远处的高低床上披头散发端坐着一个人。

    “哟,娘娘还活着”说话的人插着腰,嘿嘿嘿笑着。

    周唐静嚷着让时简给她倒水喝,时简到了一杯水给她,很快就被喝光了,喝了水,翻过身子又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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