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冤家路窄
很快到了下班点，大概是周五的原因，王行长没有让同事们加班，痛痛快快的让大家忙活完手头的话，就可以下班了。
王倚风收到季维的定位，就坐地铁过去了。
地铁现在很方便，出地铁口的时候，就看着季维那辆闷骚的沃尔沃停在地铁口那里，季维站在车边抽烟。
王倚风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手轻脚从他身后拍了他一下，季维一窜三米高！
“啊！”王倚风也吓了一下。
见王倚风吓到了，季维也跟着大笑起来，“你怎么还跟上学那会一样，没个正形？”
“你怎么跳这么高？属兔子的？”
“你才是兔子！”季维骂道。
“切，你怎么到这里等我了？不是说好在饭店等着吗？”
季维解释道：“我顺道来接个老朋友，白天不是说咖啡店文案的事情吗？”
“昂，怎么了？”王倚风打量着季维，“人家发现你那家店挂羊头卖狗肉，不跟你合作了？”
“错！恰恰相反！人家发现我真材实料，已经等不及要和我合作了！”
“嗯？”
季维拉开车门，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黑衣青年，那人穿着黑色衬衣，黑色牛仔裤，他侧头，朝着车外的两人打招呼，“你好，常听季总说起你……”
“……”
季维一闪开，王倚风才看到季维车里还有人，车里的人怎么感觉莫名的很熟悉？
——如果没有记错，这不是白天来办卡的那个人吗？
季维拉着王倚风，“周老板，这是我自小的玩伴，王倚风。”
“王倚风？”周旭阳从副驾上走下来，他1.8的身高在王倚风面前展现出来很强的压迫感，“我们是不是下午刚见过面？”
“呵。”王倚风冷笑道，“准确的是，我们下班前还给您回过电话。”
“是你回的吗？”
“当然不是。”王倚风冷笑道，“我们有专门负责处理投诉的同事。”一脸骄傲的小表情。
“那如果客户要求当事人回复呢？”
“呵。”王倚风瞪着他，“你可以试试。”
季维看两人气氛不太对，忙挡在中间，“怎么了你们两个人？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吗？”
周旭阳隔空指了指王倚风，“没什么，业务都是一码归一码，我们还是先谈一下推广的事情吧。”
季维拉开车门，“倚风小姐，请。”
王倚风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周旭阳，听明白了他刚才的意思，也不忍心破坏季维的生意，默默的上了车。
季维见王倚风上车后，他看向周旭阳，“我这个玩伴自小脾气有点大，但怎么办？都是家里长辈给惯的，但既然家里长辈愿意惯，旁人也没资格说什么。”
周旭阳皱了下眉，“季老板，这是说给我听的？”
季维笑了笑，“我只是想跟你说，倚风除了脾气不太好，别的都很好。”
“季维，我脾气哪里不好了？”
王倚风听到后半句，就实在忍不住喊了一声。
周旭阳低声笑了笑，“季老板，人都是要长大的，只要她在社会上一天，有些事情就得她自己面对。”
“你们到底怎么了？”季维不解的问道。
“他今天来银行办卡，因为手续不全，我给他开二类限额5000，他就投诉我！”
“就这事？”
周旭阳看着季维明显缓和下来的眼神，面色不善道：“我急着用卡，她给我限额！”
“那谁让你不拿证明，地址都说不清楚！”
“我就开张卡，你凭什么给我限额！”
“诈骗就是从一张卡开始的！”
“你！”
季维拉开两人，“你们在这里吵吵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能不能先吃饭！”
“吃！”
“吃！”
两人异口同声道。
周旭阳坐上车，季维开车，几分钟的车程愣是因为堵车开了10多分钟还没到，“季维我说让你开车直接到饭店，你看，要不是你为了接某人，我们怎么会堵在这里！”
“某人是甲方！”周旭阳忍不住怼她，“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连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
“服务意识也得兼备防范风险的意识，不能把风险给扔了！”
“那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王倚风看着周旭阳回过头，眼神尖锐，“你这个样子，你自己说像是好人吗？”
“好人长什么样子，坏人长什么样子？你以为别人对你和颜悦色，就是好人了？恶魔才需要伪装！”
“你们能不能别吵了！”季维本来就堵车就烦，车厢内又低气压，他听着他们就这么点小事，来回吵吵，“我们是来谈合作的，又不是吵架的。”
王倚风瞪了一眼周旭阳，周旭阳把身体转回去，两人达成一致，暂时休战。
因为都是同龄人，甲方也明确表示普通聚聚，所以最终这顿饭选了火锅捞，环境稍微有点嘈杂，但胜在服务热情。
三个人在选择锅底的时候，出现了分歧。
“点个中辣的？”
“可以啊。”季维一贯和王倚风一个口味。
周旭阳抱着胳膊，“还是鸳鸯锅吧。”
“你个四川人，竟然不吃辣？”
周旭阳冷下脸，“职业原因，不吃辣怎么了？”
“什么职业？”
“不告诉你。”
季维赶紧下单，“鸳鸯锅，一个番茄，一个中辣，行吧？”
“嗯。”
王倚风又看了一周旭阳一眼，因为河川的关系，她是比较关注嗓子的，一般只有动用嗓子的职业会戒辣。
他是吗？
因为河川的关系，王倚风对周旭阳的印象都提高了几分，“你不吃辣，是为了保护嗓子吗？”
周旭阳抬头看向她，一瞬间那眼神过于锋利。
季维见两人又要打起来的架势，赶紧拍了王倚风一巴掌，“人家不吃辣，就是不爱吃，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王倚风大概也觉得自己过于多话了，“不好意思，我话多了，这杯酒我喝了！”王倚风给自己倒满啤酒，一饮而尽。
“爽快！”季维见王倚风一杯酒下肚，脸不红心不跳，“这些年银行的工作，真是让你把酒量练出来了！”自己也跟着喝了起来。
两人很快进入状态……
“那是！”王倚风笑道，据我们前辈说，“当年一杯白酒，100万，南方来的老板就看你喝多少，就给存多少！”
“是吗？”
“昂，那个时候，前辈们据说喝了一瓶，硬是把对方给喝趴下了！”
“现在你们行长估计得自己趴下。”
“现在才不喝呢，身体最重要。”
周旭阳举着杯子，“我等会儿开车送你们回去，你们放心喝。”
“你不吃辣，酒也不喝，老实说你是不是从事跟声音有关的工作？”王倚风见周旭阳放松下来，也借着酒劲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周旭阳看着已经有些糊涂的王倚风，“你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执着？”
季维指着王倚风，替她回答：“她啊！那是睹物思人，想起另外一个人的习惯了……”
“前男友？”
季维忙拦住炸起的王倚风，朝周旭阳解释道：“没有没有，也就是暗恋十多年的偶像……”
“季维，你闭嘴！”
“哦？”周旭阳挑眉看她，“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么长情？”
季维搂着周旭阳的肩膀，“我们倚风，那可是寒冬腊月去漠河拍极光追星的人！”
周旭阳看向趴在桌子上的王倚风，女孩此时已经有些喝醉，“河川也不吃辣，不喝酒，记得当年好像还因为公司聚会，拒绝喝敬酒上过热搜……”
王倚风这样子全无白天那样不通情理，这一画面似乎跟记忆里的某个画面相重合……
那是同样寒冷的冬天，漠河的极光下，女孩带着防风面罩，看不到面容脸颊之上，那双氤氲着眼泪的双眼，执着的问他，你说，河川会去哪儿呢？
天下之大，悠悠众口，他被公司强行收回UP账号，因为合约的关系，2年内也无法继续与其他公司签约，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2年的时间足够将他淹没在人山人海的声优界。
那个时候，他突然想起直播间里，有人说会给他看极光，他无处可去，因那个人的留言，突然有了归处，火车站门口，公司的人还在跟他交接，问他何时回去处理剩余琐事，直到后面的人不小心将他的手机甩进雨篦子里，那些烦心的事情，才突然被终结……
看着趴在桌子上的王倚风，周旭阳抿唇轻轻笑了起来，他大概是被命运偏爱的，每一次都派一个人来拯救他。
“季维，王倚风，你们吃饱了吗？”
“还没。”王倚风喃喃道。
季维支撑坐起来，“吃饱了，你把王倚风送回去吧，我等会儿还有事。”
周旭阳站起来，“你们怎么喝这么多？”
“唉。”季维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王倚风，“今天是河川最后一场直播的日子，每年今天她心情都不好。”
“她喜欢河川？”
“昂，这个傻子为了河川自己跑去漠河拍极光，就为了回来给偶像看，还没来得及给，得到的却是那人隐退的消息。”
“就为了一个偶像？”
季维喝了口冰水，“所以说是傻子嘛。”
真是个可爱的傻子呢。
周旭阳扶起王倚风，“放心，我肯定安全的把她送回去。”
季维朝他们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