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

    扶灵玉按道理是爹爹给她的救命符,断没有道理轻易离身,而且她也没有生命垂危,为何会突然去往另一人的身体,叶诗诗不得其解。

    身边一个小兵看他年纪小,又呆呆愣愣的,偏偏生的一副好皮囊,像是海边的月亮,透亮又清澈,实在难以产生敌意。他从手上掰了半块饼子,塞在叶诗诗手中,又倒了一碗羊奶给他。

    叶诗诗闻了闻奶,只觉得这味道直冲天灵盖,熏的她头疼,她抿了一口,摇摇头,“我不喜欢这个味道,太臭了。”

    若是旁人,此时身处敌营,又似对对方好意视若无睹,必然会惹起不满。可偏偏这个纤细的少年人,白净的如同瓷块,一举一动让这些半大小伙子实在难以感受到危机和敌意,他说话黏糊糊的,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家话,反而让穿着两种服制的将士亲近许多。

    她身后一个大个子将士将她剩下的一饮而尽,“大老爷么,怎么娘么叽叽。”叶诗诗被这几人围着打量,她的体型和相貌同北地的人有着很大的差别。

    相比之下,李晏的相貌倒不粗犷,若着便衣,颇有几分文人姿态,只是常年舞刀弄枪,身材健硕,整个人也很是阴沉多疑。

    “你为何半夜出现在统帅营中?”一个胆大的直接问出口,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甚至隔着一大段距离的文伯愿和周伯安都望了过来。

    叶诗诗把手中的饼掰开,那饼硬的很,她侧对面的一名将士立刻伸出手中的热羊奶让她沾。这群人倒是把她融入了进来,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人。

    “我来找,”她留了个心眼,到底不能把扶灵玉的事情到处宣扬,话到嘴边,“我来找李晏。”

    周围哗然,议论纷纷,周伯安站了起来,朝这边走来,文伯愿差点被自己呛死。

    “找他做什么?你又是如何进的军营?”周百户走到她面前,带着几分审视的态度,昨晚他可是一句话没有从李晏嘴里问出来。

    怎么说,他们也是从小长到大的兄弟,怎么突然就一句话都不交代了?何况对方还是龙甲卫的人。

    一晚上,军营里传的风言风语,还有人说叶时与世子见面就觉察不对劲了,两人眉目传情,很有风情可言。

    军规森严,但难保人言可畏,到最后,叶时居然承认了冒死来此处就是为了见世子。

    叶诗诗抿抿嘴,心想:扶灵玉,扶灵玉,我的宝贝在你家统帅心窝窝里呀,不然我来做什么。

    她自然没有这么说,只好眨眨眼,“我也不知道怎么讲,就是有这种那种的原因,我必须来见他。他对我而言,很特殊。”

    这么解释,总该懂了吧。

    她还想再把话说清楚,余光瞥见江承锋带人来寻她。

    羽安军显然对来人有着很大敌意,几乎都站起来,有几人已经抽出兵器握在手中。

    叶诗诗向他们招手,很是雀跃,“江兄,我在这里呀。”

    羽安军将士被她的举动弄的莫名其妙,刚才还以为她已经是世子的人,如今又对龙甲卫的人很是热情。

    对面江承锋亲自迎他,文伯愿和周伯安自然对他这个不起眼的小兵另眼相看。

    “多有失礼,”江承锋自是感受到羽安军的蓄势待发,但他本不想在这个关头和这群野蛮的北州人有冲突,他拱手作揖,示意亲卫不要动手,“叶兄,你也太胡来了,如何不和我讲一声,独身来此处,怕是会惹人猜忌。羽安军各将士,我替小弟给各位赔给不是,还望行个方便让我带走这个孩子。”

    “江驰是个孬种,”众人回头,对身后人行礼。此人信步上前,抽出身边人的一柄剑,“我惯看不惯这种人,平日作威作福,一到紧要关头就称病发作。我们北州人,饮的是冰江水,吃的是虎熊肉,身体里淌的是勇士血。”那剑在他手中把玩,剑亮的晃眼,江承锋已然握紧腰间的刀柄。

    “你是他的儿子,不知道会不会学习老子的传统,逢妖魔作乱就化作野畜,到处乱爬呀?”

    羽安军众将士开始冷笑,他们不畏惧生死,效忠李晏,也是臣服于他们心中的勇士之魂。

    江承锋再度作揖,“不知李兄如何才可以放人,还请给个明示。”

    李晏笑笑,那笑却是不达眼底,让人不寒而栗,“我们比上一比,你敢,不论输赢,我都信你比得过你老子。否则,你龙甲卫凭什么和我们一争高下,一群酒囊饭饱之徒。”

    叶诗诗倒是觉得莫名其妙,她也没被困住啊,刚才大家不还是其乐融融吗?

    看到江承锋拔刀,两方将士都往后退给两人让位,叶诗诗才突然觉得不可。

    李晏身上可是有扶灵玉这等宝器,她尚且都不知道如何应对,江承锋凡胎□□恐怕难以招架。

    “两位且慢,”叶诗诗走到李晏跟前,“我是龙甲卫的人,我替我兄长出战,若是能赢,不也证明龙甲卫的实力吗?”

    李晏看他一眼,叶诗诗身材娇小,细嫩的皮肤比闺阁里的姑娘还光滑白皙,虽然有几件傍身的法器,但两人体型相差过大,他只要出手就可将他拦腰摔断。

    “叶兄,还是我来,”江承锋知道李晏对父亲多次逃避已经怒火中烧,怎么可能会让这么半大孩子上场。李晏是上过战场的统帅,更是从小在军中摸爬打滚的将军,叶时无论如何都没有胜算。

    李晏很有可能出手就弄死他,以绝后患。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场的羽安军表情就有些奇怪了,有些人反复打量后,开始窃窃私语。

    李晏用剑拨开他,“我不和你打,江承锋,你不至于让这么个小孩子出手吧?拔刀吧,我敬你也是个汉子。”

    眼看江承锋就要上前,叶诗诗自然知道两人不能一比,现在还不知扶灵玉的威力到底如何,昨晚也看得出李晏根本没法子控住它。

    “不行!”叶诗诗凑上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昂着头对李晏道,“他根本没办法同你比试,你忘记了,我的扶灵玉还在你身体里。”

    李晏垂眸,“我不会用你那什么破玉,只是想和龙甲卫比上一比。怎么你觉得我会胜之不武?”

    文伯愿看到两人低声说话,也是惊掉大牙。对面龙甲卫也是不知两人搞什么名堂,上前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叶诗诗急得不行,扶灵玉傍身,很有可能发威伤人,杀人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就难以解释魔界和人界的恩怨了。

    “哈,”她退后一步,大声问,“你们羽安军口口声声说什么勇士勇士,却不敢同我比试,看来你李晏也不过如此。”

    李晏看了一眼江承锋,用剑压在叶时肩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同龙甲卫的恩怨,结的是羽安军无辜将士的生死之怨,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摔出军营。”

    叶时一个侧身,速度极快,手中的金锉环噌的一下将剑锋打偏,纵然李晏力气极大,也差点握不住剑,他手被震的发麻。

    “可惜,你未必能打赢我。”

    叶诗诗不只法器护体,她修炼魔术,体格也并非凡人所比,虽不能在这里大肆使用法术,但对付凡人还是绰绰有余。

    她集中力气,朝李晏挥拳,对面反应很快,放下剑,接住几招。没想到叶诗诗速度奇快,力气又极大,李晏挨了叶时一拳,被打得向后踉跄了几步。

    他再抬起头来,嘴角就带了点血,他甩了一把手,不怒反笑,“叶时,我今天就弄死你。”

    李晏是北州打猎出身,大概是与兽为伍久了,他自己难免也带上兽性,他的兽性不是猎物的兽性,而是猎人的兽性。

    两人都是越大越狠,虽说叶时体型不大,打架确是真的狠,力气异与凡人,而且很有技巧,所以李晏的那些老辣招数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李晏很少碰到真正的对手,也很久没有酣畅淋漓的打上一架。他被叶时打了一拳,起初也没觉得怎么疼,只是嘴里那点血腥味彻底激活了他的破坏欲和征服欲,他干脆把蒙古摔跤的招数也用上,双手扣住叶时的腰,就要把他往后摔。

    这小子的腰细的很,又滑的像个泥鳅,他几乎握不住,换了个角度,直接抓住他倘开的衣领,这时候更觉得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对面似乎反应很大,那金色的环眼看就要打过来,李晏放弃抓他衣领,侧身躲那危险物件,他可是亲眼看过叶时那东西的威力。

    叶时此人也是奇怪,同李晏平时打架的对手都不一样,两人越打莫名的火气越大。这小子一生气,脸颊居然染上红晕,嘴唇鲜红的厉害,颇有几分娇艳欲滴。

    不知为何,今日手重脚重,李晏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烫,胸口烧的厉害,他浑身都在出汗,四肢像是注铅,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

    叶时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他的不对劲,扶灵玉这个没良心的小破宝贝,终于知道不对主子出手了。

    他刚收手,哪知道李晏是个对自己都狠的下手的人,竟忍着剧痛把他压在身下,叶时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意志力,没来得及防备,直直倒下。

    她抬头看见李晏俊秀的五官,由于剧痛有些扭曲,汗水缓缓顺着脖颈淌落,他将一拳重重垂在叶诗诗耳侧,蹦起的石沙把叶诗诗吓得往旁边一躲。

    李晏还在喘气,只觉得混沌的厉害,很是难受,一片模糊之际,他也不敢贸然出手,谁知道下一秒对方举起手,将手掌停留在他额头。

    几乎是瞬间,他就落入对方小鹿般的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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