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事

    56

    “总之……这件事已经不是你能插手的范畴。”

    松田注意到一里不对劲的脸色,他更加确定了唯独向她隐瞒这件事的想法。

    ……那起让班长与这个孩子都无比痛苦的案子,没必要再让它一次次冲击着受害者们还未痊愈的心。

    至于这样的处罚,他早就有所预料。只是直接去了长野县的班长……大概是在回来时被相关盯梢的人发现了踪迹,才会受到比他更严重的责罚。

    [松田阵平……如果不是有人检举了你也参与此事。我差点错失了漏网之鱼。因为你们的多管闲事,众|议|院的名声遭到严重非议,我的威望与选票也因此受到连累。留下录音笔和告知那几个媒体的人就是你们吧……]

    录音笔和通知媒体吗?看起来很像是早川那女人的做法。不想将事情复杂化的松田沉默着背下了这口黑锅,也让对方在电话内更加盛气凌人与恶狠狠地作出了相当不客气的威胁。

    当时那混蛋议员打来的电话就是这样。按照他的势力,的确不怕他与伊达这样的中低级别警员。可是……有人检举吗?这件事除了值得信任的那几人,他只向即将退休的一位警察前辈询问过关于渡边家的一些私事——这个男人曾是渡边芳正与吞口重彦的大学同学——也是松田阵平老家的一位熟人。因为这层关系,松田才能在那天见到了在警视厅交接退休手续的男人……难道真的是他直接怀疑并出卖了自己吗?

    想着被没收名片后他的一通奇怪邀约电话,本就有所怀疑的松田自然选择与退去老家的他虚与委蛇一番。

    [松田,以后做事别这么冲动。我只能帮你最后一次,吞口议员的怒气并不是那么好消除的……政|坛与警|视厅的关系纷繁复杂,你不要被过度的正义牵走了宝贵的性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别太好奇与较真。]

    只是……帮了自己吗?那为什么还要泄露是他过问了渡边家的事?

    当时的松田自然直接问出了心中最困惑与愤怒的问题。但——那个男人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再次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无论职别高低,那里到处都是眼睛。你只是关注到了我的存在。但是——松田,作为刑警,千万不能忽视看似最不起眼的对象与虚弱假面!]

    ……不起眼的对象吗?当时急于赶时间的松田并未细心地记下具体的所有人,他只是想赶在九月七日结束前搞定有关渡边家的这起案子。至于现在……松田勉强劝服住自己——至少杀人的两位真凶都已正式死亡,虽然未直接受到法律的制裁颇为遗憾,但对于早川来说,或许是最佳的结局吧。

    早川……正是牵扯到早川纱奈,他才不能告知一里波知。

    但是——这个孩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退却。

    “……松田警官,我……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

    “一里部长!是什么事——”

    拄着拐杖的中田在这瞬间似乎忘却了松田的压迫,摇摇晃晃地凑近身来,满脸的好奇与求知欲。遗憾的是,松田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猛地关上了门,严肃的警告声也同时传入了二人的耳内。

    “忘了通知你,你叔叔也知道你偷听的事。在出来前……我已经‘着重’提醒他——务必好好‘关照’——你这个恐怕会危害自身性命的‘小’毛病!”

    “……诶——怎么能这样!!”

    虽然阖上了大门,但隐约还能听见中田的这次几近真心实意的悲惨哭嚎声。

    一里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却见松田伸出手指了指前方,暗示她不要在这里开口。

    “那……我们……”

    “去车里说。还有给你买的伴手礼。”

    “伴、伴手礼?”

    松田的目光集中在一里包扎着的好几处纱布上,眼神微暗,嗓音也不自觉愈发低沉,“不是回了趟老家吗?给你买了些吃的。只是,一里波知……你的伤口能解释下吗?”

    “我……”一里慌张地捂住受伤最严重的部位,吞吞吐吐片刻,还是没能说出合适的理由。

    “算了。先去那边的停车场,我把车子停在了最里面。”

    松田闭了闭眼,冷声转移了话题。

    ……

    ……5分钟后

    在松田不算太快的脚步下,他们顺利地达到了目的地。一里下意识地想打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却被板着脸的松田制止。

    “一里,去副座。我需要看下你已经印出血渍的脖颈位置。”

    又有血渗出来了吗?原来普拉米亚的那一击让自己受伤这么严重吗?说起来……胸口也很疼。一里愣愣地往下看去,手中握着的手机却突然传来一声短暂的通知音——是安室透的短信。

    [一里小姐,中午你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去医院做下具体检查,你的伤口……只是做了最基础的包扎。]

    连安室先生也……所以,这次……我真的……很严重吗?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手机,似乎想起了别的事,这自然引起了一直观察着她的松田的注意。

    “是害你受伤的人发来的信息吗?”冷不丁地,看似不经意的松田说出了接近真相的话。

    一里猛然一怔,复杂的心绪收回,轻轻摇了摇头,表示直接的否定。

    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神情恍惚地坐进了副座——直到打开杯盖的热乎乎的咖啡递到面前。

    “先随便喝点平静下心情。新买的保温杯,你直接拿走也行。”松田皱着眉示意她拿稳,但伸出的手并未直接收回。他似乎在右手边的小箱子中找寻着什么……大约只过了十来秒……他掏出了一瓶碘伏与卷起来的一沓纱布。

    “侧一下头,你这处伤口必须重新消毒与包扎。”

    “不……”

    松田的表情一凝,他深吸了口气,青蓝色的瞳孔中飞快地闪过几抹忧虑,“一里,这只是作为朋友的好意。”

    “……朋、朋友吗?”一里的瞳孔中光亮重新点起,她恢复了原来慌张也不好意思的表情,点了点头,“那、那好吧。”

    松田小心地拆开已经完全渗出血液的半边红色纱布,此时此刻的手指竟有一瞬间的颤抖,嗓音也逐渐变得干涩,“你是撞到什么栏杆或者……直接被狠狠摔落……摩擦到地面了吗?”

    “这种程序的挫伤,并不像简单地从楼上摔下来那么简单。”

    “……我、我真的只是——”

    “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或许不该问你。”松田瞥了眼一里握着保温杯颤抖的手指,语气减缓,他的心里有些猜测,事后会去过问某个人究竟做了什么!

    “松……田……警官,我、我们还是说下之前的——”

    一里调整了下心情,潜意识地,她不想再回顾普拉米亚与琴酒的事。于是强自平稳着口气向松田调回原来的问题。

    “那、那件事……是不是和死去的阳奈有关?”

    “……”

    “你……你不说话的话,我是说中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一里的语气愈发坚定,也完全没了吞吞吐吐的卡顿。松田默然颔首,但很快阻止了她继续下去的推论与插手。

    “一里,已经够了。渡边家的人已经死了,阳奈和夏野的仇也已经报了。我被上面找点麻烦受到处罚和你无关,这是我和班长早就决定好的事。”

    不……不是这样。早川老师告诉过一里渡边家的一些情况,渡边芳正的背景并不仅仅在于他本人,而是同为众|议|院要员的吞口重彦的同学与接班人身份。渡边家的那几人如果简单死去倒无所谓,关键事后媒体的疯狂奚落与录音笔事件致使与渡边芳正直系利益关联的吞口议员遭受了许多非议与选票率的降低。大概明年的候选人他是彻底被排除了。

    至于松田警官与伊达警官遭遇的种种不公与报复,不可能是已经死去的渡边芳正的报复——那就只剩下吞口重彦这唯一的选项。

    ……早川老师……我们的事似乎让更多的人陷入了漩涡与不平静。如果松田警官也遭到死亡的威胁……一里的脑中莫名闪现过他走入一处摩天轮微笑着回头的画面……继而是猛烈迸溅的火光与爆|炸……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是谁?

    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手中的杯子即将坠落……松田猛地握住了它,原先放在纱布上的手也移向了一里的额头。

    “一里,现在必须送你去医院!你很不对劲,额头也很烫!是刚才就在发烧了吗?”

    “不……关、关于你被处罚的事……那个人……那个人……吞口议员的话——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

    “你怎么会知道——”

    “早、早川老师告诉过我一些……关于渡边家的情况,他、他们背后的人是吞口……议员。松田警官……你会遇见危险的!”

    她在此刻竟然反手握住了他攥着保温杯的手,只是……那只手非常的冰冷与害怕。松田深吸了口气,到这时才明白那位警察前辈帮了自己多大的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慰面前状态愈加不对劲的孩子,语气更加柔缓。

    “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一里。有人帮我减轻了惩罚——关于渡边的事,到此为止了。”

    “是……吗?”

    一里疲惫地闭上了眼,书包中那另一副黑色外壳的手机却猛地闪光灯亮起,因为是静音的缘故,无人察觉异常。

    ——那是波本发来的新邮件。

    [关于下周一的任务,我们需要潜入一名议员的庆功宴造成一些混乱。他最近过于嚣张了一些,组织的意思是给他一次警告。至于目标的名字——吞口重彦……

    ——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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