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初显露

    “哼,这个县令,真是没良心。当官儿不想着造福百姓,反而为了钱,勾结药铺,散播瘟疫,害死那么多人,真是该杀!该千刀万剐!”丁五味气愤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跟着跳了起来,杯盖“哐当”一声又落回杯子上。

    “没错,确实该死!”立在楚天佑身后的赵羽难得认同丁五味一回。

    “诶,连石头脑袋都这么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把那个狗官抓起来,让他认罪,然后把他给宰了,给冤死的百姓一个交代!”丁五味做了个用手刀砍脖子的动作,接着说:“石头脑袋,走!”

    “诶,你们两个别冲动,这无凭无据的,你们凭什么说是县令干的?你有证据?还是你看见了?”白珊珊阻拦他们两个。

    “这还要证据?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只要瘟疫不止,就有人需要买药,这个狗县令把人都关起来了,买药只能买廖家的药,他又把药方给了廖家。这瞎子都看得出来,他们合伙儿扔死老鼠制造瘟疫,再合伙儿卖药分赃!除了他们谁还能得好处?不是他们干的还能有谁?”丁五味气呼呼地狂摇他的小扇子,给自己降降火。

    “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是,万事要讲究证据,这只是咱们的推测。无凭无据的,那县令和廖家能认吗?反而会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他们呢。”白珊珊冷静地分析着。

    “没错,的确是这样。换了我,你没证据,我也抵死不认。”赵羽嫉恶如仇,但到底没丁五味那么冲动。

    “那怎么办?总不能放任那两个混蛋继续为非作歹、逍遥法外吧?那样能把我活活气死!”丁五味咬牙切齿。

    “天佑哥?”白珊珊看向一言不发地楚天佑,以眼神征求他的意见。

    “你们说的都对,从目前来看,的确是县令和廖家所为。但确如珊珊所说,这只是咱们的推测,无凭无据就兴师问罪,他们定然不认,到时不但会打草惊蛇,还极有可能被反咬一口。”楚天佑娓娓道来。

    “那就这么算了?”丁五味话里带着赌气。

    “五味,你别赌气,公子没说不管,先听听公子怎么说。”赵羽劝着丁五味。

    “哼,好,听你家公子的。”丁五味一百个不服气,明明他是这伙人的大当家,可什么都要听他这个徒弟的。于是,他带着不服气的口吻,皮笑肉不笑地对楚天佑说:“楚公子,您请说。”

    楚天佑笑笑,他右手转了几圈扇子,轻松地对三人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公子的意思是,先摸摸那县令的底,再跟他交手?”赵羽已然明白楚天佑的意思。

    “嗯,贸然出手,胜算极低。”楚天佑的身份决定了他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他也不能冒险。

    “那……就跟从前一样,去街头巷尾向百姓打听?”白珊珊看着楚天佑征询。

    “没错!”楚天佑看向三人,继续说:“那咱们就分别朝着四个城门走,一路打听。”突然他停顿了一下,收敛了笑意说道:“顺便……”

    “顺便沿途打听伯母的消息!”白珊珊抢先说出他心中所想。

    楚天佑看向白珊珊,轻声“嗯”了一声 ,笑了一下。白珊珊回以一笑,并不言语。

    “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酉时初在东城门口汇合。”楚天佑吩咐道。

    “好,天佑哥”

    “是,公子”

    “好”

    日头开始偏西时,四人如约汇合,县令的消息是打听到了,太后的消息却是一无所获,众人安慰了楚天佑一番便回城。丁五味既为了犒劳自己这一天的辛苦,又为了让楚天佑高兴,请他们去食楼饱餐一顿。

    他们边用餐边交流今日打听到的消息。县令邓鸿杰,四十多岁,到任六年,政绩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银子倒是捞了不少,妻妾有四房,宅子有三处,庄园不知有多少。主宅的正屋十三进七十二间,东屋、西屋加起来,得有二十进了,楼台就不下五十座。据说,他还给宠妾的娘家置办了不少田产、铺子。他以前没那么大动静,到任一年后跟廖家搭上线了,就变本加厉。他跟廖家,倒像是他听廖家的,尤其是廖庭泓,他们关系十分密切。

    果然是官商勾结,四人愤慨不已,决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狗官。他们边吃边商量,一顿饭吃了快半个时辰,加之先前回城走了大半个时辰,等他们离开食楼时已是戌时,外面早已是万家灯火。

    四人拐进一条灯火阑珊的僻静巷子时,赵羽突然警觉地抬头望向墙头。

    “赵羽哥,怎么了?”白珊珊诧异。

    “有杀气!公子。”赵羽提醒楚天佑,手已搭上刀把。

    “嗯。”楚天佑回应了一声,他也感觉到了,也开始注意起周围的风吹草动。

    “什么什么?杀……杀气?”丁五味慌了,一下子窜到赵羽背后躲起来,紧张地盯着黑魆魆的墙头。

    三人立刻摆开阵势,背靠背,呈犄角之势,既能互相应援,又将丁五味护在中间。

    突然,空中传来一丝响动,待他们抬头看时,却见一截直直的细长之物朝他们飞射而来。赵羽拔刀跃起,一刀将其劈落,只听得一声脆响,那东西断为两截,落在地上。借着从墙头射过来的点点微弱的灯光,他们依稀辨认出那是一截约一尺长的竹子,前端削得十分尖利,完全是一件杀人的利器。

    来不及多想,竹子如利箭一般从四周射来。丁五味吓得抱着头哇哇大叫,赵羽的大刀舞得风雨不透,护住三人,转瞬间,他脚下已堆了满地的竹子。楚天佑手中的扇子灵巧地左推右挡,也击落了一地的竹子。白珊珊手中没有兵器,比他二人打得吃力,但也靠着敏捷的身手轻松避开,又有他二人相护,倒也不至于危险。后来她又踢起脚边的一根竹子,接在手中当短剑用,一时威力大增。三人合力,相互配合,倒也没让对手抓住破绽。

    赵羽突然瞥见墙头有人影探出,用刀背将一直射过来的竹子直接对着那个人影击打过去,就听见一声惨叫。

    赵羽大喝一声,直接跃过墙头,墙那边立刻传来兵器碰撞之声和几声惨叫。

    “撤!”一群黑衣人扔出一把暗器阻拦赵羽,再趁机跃入黑夜中,赵羽正要去追。

    “小羽,穷寇莫追!”楚天佑制止他。

    “是!”赵羽回到楚天佑身边。

    “可看清来人?”楚天佑问道

    “没有,他们都蒙着脸,身手不差。”

    楚天佑略一思索,了然地说道:“其实不查也知道是谁派来的。”

    “就是,不是县令就是廖家,杀人灭口!”丁五味现在还心有余悸,这个瘟疫案也太危险了。

    “天佑哥,看来,他们已经发现我们在查他们了。不过,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这么轻易就走了?”白珊珊觉得说不通。

    “公子,他们未尽全力,是在试探咱们。”

    “嗯,我也有此感觉。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都一再找上门来了,咱们也不能一直躲着,得会会他们。走,回客栈再说。”

    “好”

    “是”

    “对对对,此地不宜久留,赶快走,赶快走!赶快走!”

    “是他们?”听到杀手的话,廖庭泓惊得站了起来。他背着双手,来回走着。

    一旁的账房先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个杀手,冲他摆摆手,说道:“你先去吧。”

    “是!”杀手抱拳告退。

    “哈哈哈,有趣,有趣,实在有趣得很呐,哈哈哈……”廖庭泓突然大笑。

    “三少爷,您认识那些人?”账房先生小心问道。

    “认识说不上,一面之缘。当时我就觉得那些人不简单,尤其是那个楚天佑,我果然没看错。”廖庭泓笑容满面,看起来很兴奋。

    “三少爷您为何说有趣?”

    “哈哈,高手对决才有趣啊。”

    “看来,这个楚天佑确实是个厉害角色,激起三少爷的兴趣了。”

    “今天我不过是试探他们一下,居然是高手,难怪敢无视我的飞镖警告,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三少爷,依您看,他们可能是什么人呢?是官府的人吗?听到风声,特地过来查的?”

    “难说,也有可能就是好管闲事的江湖游侠,什么人都有可能。”

    “那咱咱们得查查他们的底细,也好应对。”

    “嗯,这件事你去安排,我要跟这个楚天佑过过招。另外,你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邓县令,让他也动动脑子。”

    “是!”

    “哈哈哈,我这个傻妹妹,竟一眼就看上人家了,真是好眼力,哈哈哈……”

    “啊?四小姐她……还真是会挑人。”

    次日,四人正聚在楚天佑房中商议对策,店小二送来一封信,说是一个小孩儿送过来的,给楚天佑公子。

    楚天佑满腹狐疑地拆开,只见上面写着

    “楚公子足下:

    足下高义,久慕英名,极盼一晤。所查之事,在下详知,明日戌时,候教于城郊土地庙,万勿却之。

    嘉陵县衙 书办密上”

    这封信疑点实在太多。

    “高义!他怎么知道我高义?他知道我做了什么?”楚天佑笑着说道。

    “久慕英名,久慕,我们才来几天?人家就‘久’慕了。”白珊珊笑着补了一句。

    “还有,他知道我们‘所查之事’,他还正好‘详知’。”赵羽也是发现疑点。

    “他的身份也巧得很呐,县衙!他是县衙的人。我们才刚确定那个县令是个狗官,才刚差点被杀了,才刚决定会会他们,县衙的人就主动找上门了。”丁五味也不甘落后。

    “是啊,这封信才短短几句话,疑点就这么多。”楚天佑看了看手中的信,又放下。

    “哼,谁知道这是不是那个黑心肝的混蛋县令自己写的。先是扔飞镖吓唬我们,见吓不倒我们,就派杀手杀我们,也没杀到,现在就想用一封信想把你骗到那个土地庙,抓起来,关起来杀,关门打狗!”丁五味一边说一边做出打杀的动作。

    只不过,他这最后一句一出,三人俱是汗颜,楚天佑是哑巴吃黄莲的感觉,白珊珊直接不满地嚷道:“五味哥,你瞎说什么?不会用词语就别乱用,你说谁是狗呢?”

    “就是!不懂装懂!”赵羽护主心切,自然也是十分不满。

    “啊,我……我就是随口一说,打个比方嘛,至于生那么大气吗?”他有些心虚地跟白珊珊解释。

    “打比方也不能说天佑哥是狗啊。”白珊珊最护着楚天佑。

    “诶,好了,珊珊,五味也不是故意的。”楚天佑要再不调停,他俩还得争执下去。

    “就是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给你、给你的天佑哥道歉还不行吗?”尽管不乐意,但丁五味可不愿惹白珊珊不高兴。

    “好了好了,五味,珊珊也不是真生你的气。咱们还是回来说说这件事吧。”

    “天佑哥,这件事分明就有问题,恐怕是个全套,你可千万别去。”白珊珊很是不安。

    “是啊,徒弟,这分明就是个陷阱啊,危险,你可别一头扎进去啊。”丁五味是真的不放心这个爱逞能、自信到自负的徒弟。

    “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楚天佑抬掌制止他们,无所谓地笑笑:“虽然疑点甚多,可也不是没可能真有人知道内情,而又想要告诉我,总得要试试才知道。”

    “那我跟你一起去!”既然不能阻止他,白珊珊就要跟他一起去。

    “不,你跟五味留在客栈,小羽与我同去便好。”楚天佑语气柔和地婉言拒绝。吉凶难料,他不能让白珊珊跟他一起涉险。

    “珊珊,你放心,我定会保护好公子的!”赵羽宽慰白珊珊,他也知道危险,也不希望白珊珊去。

    “可是……”

    “别可是了,既然有危险,那就不能都去,你跟五味留下,万一这是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呢?”

    “是啊,珊珊,你不要光想着你的天佑哥,你的五味哥更危险。你的天佑哥自己就很能打,还有个很能砍的赵大侠保护他,可你的五味哥我,手无缚鸡之力。万一你们三个都走了,有人来杀我怎么办?那我岂不是只能伸着脖子等着人家来砍?”丁五味拿手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虽然担心楚天佑,可他也担心自己的小命,看到白珊珊那么紧张楚天佑,他的酸味儿就直往上冒。

    “那,好吧,你们可千万要当心。”

    “放心。”楚天佑满眼笑意地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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