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杨佳佳从漫长而黑暗的沉睡中醒来时,首先看到的是长了青苔的掉漆的天花板。她头痛欲裂,感觉身体前所未有地沉重,比通宵学完习还虚弱。

    脑海中忽然有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就像......是她强行侵入了别人的大脑。

    她挣扎下床,看到身上的古装寝衣,还有这虽然破败却依稀看得出古色古香的小屋,最后跌跌撞撞地走到一块遍布磨痕、却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铜镜前,看着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目瞪口呆。

    杨佳佳此人,高考大省贫困县拼出来的小镇做题家,二十多年来从未让父母操过心的乖乖女。她从211学校的会计系以专业前三名的成绩毕业,为了快些赚钱照顾身体不好的妈妈而放弃保研,入职某国际知名会计事务所,从最底端的审计员做起,工作一丝不苟,混职场嘴甜心硬,眼看今年就能晋升到senior。

    结果年审压力太大,她连续几晚熬到三四点,熬得面如黄纸,终于......猝死在办公桌上。

    她依稀记得,自己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个表还没做完,我不能死!

    杨佳佳从小学习优异,但长相平平,再架上一副比啤酒瓶底还厚的橡胶黑框眼镜,完全是刻板印象中的书呆子好学生的样子。因此她活了二十多年,到死都没谈过恋爱。当然,她自己对恋爱也没什么追求。在她看来,男朋友又不能当钱花,不能当杨佳佳从漫长而黑暗的沉睡中醒来时,首先看到的是长了青苔的掉漆的天花板。她头痛欲裂,感觉身体前所未有地沉重,比通宵学完习还虚弱。

    脑海中忽然有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就像......是她强行侵入了别人的大脑。

    她挣扎下床,看到身上的古装寝衣,还有这虽然破败却依稀看得出古色古香的小屋,最后跌跌撞撞地走到一块遍布磨痕、却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铜镜前,看着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目瞪口呆。

    杨佳佳此人,高考大省贫困县拼出来的小镇做题家,二十多年来从未让父母操过心的乖乖女。她从211学校的会计系以专业前三名的成绩毕业,为了快些赚钱照顾身体不好的妈妈而放弃保研,入职某国际知名会计事务所,从最底端的审计员做起,工作一丝不苟,混职场嘴甜心硬,眼看今年就能晋升到senior。

    结果年审压力太大,她连续几晚熬到三四点,熬得面如黄纸,终于......猝死在办公桌上。

    她依稀记得,自己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个表还没做完,我不能死!

    杨佳佳从小学习优异,但长相平平,再架上一副比啤酒瓶底还厚的橡胶黑框眼镜,完全是刻板印象中的书呆子好学生的样子。因此她活了二十多年,到死都没谈过恋爱。当然,她自己对恋爱也没什么追求。在她看来,男朋友又不能当钱花,不能当饭吃。有那谈恋爱的时间,拿去加班还能挣点加班费,拿去看书做题也能挣点奖学金,何必将时间空掷在男人身上?

    而此刻铜镜中映出来的这张脸,却是要比前世的她清秀许多。虽然称不上惊艳的国色美人,但肤白如雪,眸如秋水,也算是个清丽脱俗的梨花般的少女。只是脸颊消瘦,眉眼间有愁苦之色,像是受过漫长的折磨。

    她很快在脑海记忆中搜寻出这具身体原主的个人资料:这女孩名为楚辛夷,年方十七,乃是金陵城中楚氏商号东家楚敬文的庶出长女。其母苏涓雪是丫鬟出身,一生不得宠,就连这唯一的女儿都是楚敬文醉酒后误事所得。而嫡母刘月华又是个跋扈偏心的主儿,偏又因娘家势大,在这楚府中说一不二,连老爷都要敬她三分。因此这母女二人的艰难处境可想而知。

    正版楚辛夷最后的记忆是这样的:那日她去给嫡母请安,回来时无意间听见府里的婢女们议论,说老爷今儿个竟带二小姐楚秋罗去巡铺子了。

    “大小姐前两年刚及笄时,可未见老爷这般上心!”

    “大小姐平素又不得宠,想来大娘子定然不许她协理铺子的,带她去巡铺子作甚......”

    当夜楚便提着亲手做的桂花酪,从院子后门悄悄去了父亲的书房。她看似性子隐忍,但这些年来明里暗里也懂得为自己争取。只是万万要防着刘大娘子,因为她向来视自己的嫡出子女为性命,绝不许姨娘们所出的孩子占半点上风。

    杨佳佳猜想,楚辛夷必定是一向渴望着在商业经营上证明自我,且渴望了多年。因为有朝一日若能协理铺子里的事情,既是能让父亲认可自己的大好机会,又能为苏姨娘挣几分颜面,让母女二人在这深宅大院中活得更有尊严些。

    楚辛夷着实是个人精,常年需要看人脸色的生活让她惯会讨好别人。不出半个时辰,她便凭着自己平日饱览群书的才学劝服了父亲。楚敬文虽然平日在后宅总是和稀泥,对刘月华的偏心视而不见,但心里大约也明白自己这个长女的确是聪慧的,于是稍作为难便答应下来,唯独叮嘱楚辛夷绝不可让大娘子知道。

    只是这天大的喜事还未曾真正降落在她头上,就半路被人截停,成了灾祸。

    不知何处走漏了风声,刘月华竟当晚就得知了此事。

    夜里下起雪来,楚辛夷被叫去刘月华院里时,心里隐约已有不好的预感。进了屋她还未说话,先挨了一巴掌。紧接着便迎来刘月华恼怒至极的谩骂:“你个贱蹄子,平日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竟做出这等不知轻重的事来!老爷的生意,那就是全家人的生计,未来自是要让我的秋儿冬儿去打理,岂是你一个贱婢之女可以肖想的?”

    此刻刘月华也顾不得当家主母的仪态,各种恶毒的羞辱之辞不绝于口。想来她最知道这个与自己从不亲近的长女很有主意,懂得为自己谋划,并非自己那两个在温床里娇养了十几年、毫无心计的儿女可比的,这才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甚至还提起陈年旧事,说苏氏当年是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脏丫头,使了心计爬上了老爷的床......

    “我娘是堂堂正正被爹娶作侧室,大娘子没有容人气度,也不必如此血口喷人!”楚辛夷忍不住大声反驳。她自己向来很会容忍,并非因为有气度,而是因为当你是弱者的时候,你除了容忍,再没有别的法子生存。只是羞辱她母亲着实已触及底线,她不得不反驳。

    刘月华本已气急,又见这个年仅十六的庶女竟然理直气壮地大声驳斥自己,更是火上浇油。她罚楚辛夷跪在外头院落里,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得离开。

    大雪落了一天一夜,落在院里厚厚一层,落在楚辛夷的头发上凝成冰霜。楚辛夷晕过去的时候,嘴唇已经被冻得青紫。而她的父亲从始至终没有来看过她一眼,劝说过刘月华一句。

    想来也是,刘月华的母家乃江南有名的富商,楚敬文如何会为了一个贱籍妾室所出的女儿去得罪自己的正妻,以十里红妆助他发家的正妻。

    楚辛夷回到自己和母亲住的冷蕊轩,当日便高烧不退。她一连烧了三天,苏涓雪将多年来积攒下的私房钱全部拿出来,给她请大夫。贴身婢女芙蕖没日没夜地给她煎药,换冷帕子。而第三天傍晚,脸颊已经烧得凹陷下去的楚辛夷拉住了苏涓雪。

    “不必了,母亲。”楚辛夷的声音嘶哑,但语调却坚定,“我怕是不成了,母亲留着这些银子吧,日后有个三长两短,也好......”

    “傻孩子,你说什么胡话!”苏涓雪把她抱在怀里,急得泪如雨下,“快别再说,娘这就去求老爷......”

    “爹不会管我的。”楚辛夷脸上虚虚地挂出一个讽刺的笑,但眼睛里很快又盛了满盈的担忧:“娘,女儿不孝,本想为你争口气,却被刘月华那小人阻拦坑害。娘一定要好好活着......”

    在苏涓雪和芙蕖二人的哭声中,楚辛夷的眼神渐渐涣散。她的脉搏停了,而眼睛却并未合上。

    竟是死不瞑目。

    楚辛夷的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而杨佳佳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具身体发育不良,消瘦得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她可以清晰地摸到自己的肋骨,一排一排,像浸了眼泪的竹简,一行一行地写着她曾受过的苦。

    “楚辛夷......不管你的灵魂去了何方。”杨佳佳深吸了一口气,“我会替你活着,我会完成你的遗愿。”

    从今天开始,她便是楚辛夷。她要延续这个孤苦又坚韧的十六岁女孩的愿望,令恶人有恶报,善人得善终。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竟是一身素白丧服的芙蕖走了进来。

    二人四目相对,芙蕖的嘴唇颤抖着,最后“哇”一声哭出来,直往外头跑去:“娘子,娘子!大小姐......她活了!”

    不过半日消息,大小姐本已没了气,又突然醒了过来的消息便传遍了楚府。刘月华惊恐得不得了,一边说要顾着楚家的脸面,严令下人把此事传出去;一边又吓得握紧佛珠,连念了三篇佛经。

    随后她亲自带上几个婢女,胆战心惊地往冷蕊轩来,说是要探望长女。

    她小心翼翼地进了门时,楚辛夷正坐在床上喝药。见她进来。楚辛夷也不下床,只是用帕子捂着嘴咳了两声,眼睛盯着刘月华:“辛夷身子不适,无法下床给母亲请安,还请母亲谅解。”

    刘月华见了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眼神,微微一愣,不自觉地在袖子底下攥紧了双手。从见到这个“新生”的庶女的第一面起,她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为了撑住面子,她故意冷笑一声:“罢了,横竖你平日也是个不知礼数的,不差这两天。先好好休养吧。”

    楚辛夷前世也是个人精,职场上什么极品没见过,一眼就看出这位大娘子冷漠恶毒是不假,可胆子却不够大,想必是个色厉内荏的。她正被自己的“起死回生”之说搞得疑神疑鬼,又被自己这阴恻恻的眼神一吓,估计此刻宽袍大袖底下的手指正颤抖着呢。

    于是楚辛夷并不直接回怼,而是盯着刘月华,模仿着自己印象中的古装剧台词,慢条斯理道:“母亲有所不知,女儿前两日病得好重,当真是去阴曹地府游了一圈。女儿都走到地府门口了,见着了那鬼差,可鬼差竟不让女儿进去——母亲,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刘月华狐疑道。

    “母亲,他说——”楚辛夷抬起头,冲着刘月华笑起来,“我在阳间还有未解之怨,须得向害过我的人报了仇,方才能转世轮回呢。母亲,你不为女儿欢喜么?”

    刘月华身子一颤,半晌才回过神来,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你在胡说什么!这,这梦中之事,岂可当真?我看你是烧糊涂了!”

    说罢她拂袖而去,她身后的众多婢女也赶快跟着出了门。楚辛夷叹了口气,慢慢地揉着自己红肿的脸,却并不生气,只是若有所思。

    待到楚辛夷的这具身子好全,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正月末时外头递来帖子,是向来与楚家交好的宋家递来的。宋家是儒商世家,与楚家有世交之谊。宋家二月初要大摆宴席,正是为了庆祝家中幼子的冠礼。

    这是她穿越到这里遇上的第一个大热闹,自然要去凑一凑。到了宴席的日子,苏涓雪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套绣银白色缠枝莲的水浅葱色衣衫,又叫芙蕖给楚辛夷挽了个俏丽的朝云近香髻,再从首饰盒里挑出一把青玉篦给她插上去,佐以流苏海棠花银钗,虽简单却不失清雅。楚辛夷自己并不精通梳妆打扮之事,便也由着她二人弄了。

    一切收拾停当,她便登上了马车,马车里刘月华和二妹妹楚秋罗已经端坐在那里。刘月华只斜眼瞟了她一眼,并未出声,倒是楚秋罗安分地叫了一声“姐姐”。

    自从那事之后,刘月华便视楚辛夷为空气,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旁人只道是大娘子更加嫌恶这碍眼的庶女,只有楚辛夷自己心里知道,大娘子她是有些害怕在心里的。

    一个笃信鬼神之说的人,当然也会因为鬼神传闻而恐惧。

    一下马车,便有穿着锦衣缎衫、芳香满身的婢女迎人进去,里面有小厮高声通传着。前院有精工巧匠设计出的假山池塘,过了座拱桥再进门,便是宴客的前厅了。院落里人影绰绰,人声密密。刘大娘子跟楚秋罗咬耳朵,说宋家给金陵城的多半大人物都下了帖子,有富商也有文人墨客,更有几位州府中的官长及官眷。

    打眼望去,宋家这席面摆得也颇为阔绰,每双筷子上都镶了金,据说还特意花重金请来金陵第一酒楼隆香阁的厨子,可见对宋昭阳及笄礼是何等的重视。

    落座没多久,刘月华见着熟识的夫人,便赶忙拉着楚秋罗过去说话。只剩楚辛夷一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不停地吃干果,想着怎么还不上菜。不知坐了多久,背后忽有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辛夷!”

    楚辛夷转过头去,赫然见到一个鹅黄色衫裙的漂亮女孩。这女孩看着与自己年岁相仿,一张圆脸上笑容温暖明媚如春日阳光,头上金银钗饰繁多,耳边明月珰摇来晃去,衬得她肤色透亮红润,完全是月季花一样的明艳美人。

    楚辛夷看着她想了起来:这女孩名叫夏玉书,是富商夏家的小女儿。从前父亲就是将自己送到夏家的私塾里,二人那时座位相邻,玩得极好。去年刘大娘子不再让父亲送自己去私塾,说女儿家终归是要出嫁的,浪费这些钱做什么,难道还真指望学成文武艺不成?辛夷如今也是该议亲的年纪了,不如在家里跟着婆子婢女们多学些女红家务,这样将来嫁出去才不叫婆家挑刺。任凭自己又哭又闹,父亲也只好听从。即便如此,夏玉书也时时来找她玩。

    “我去岁冬天随母亲回老家,因事耽搁了,前两日才刚回金陵。”夏玉书挤着她坐下,一脸心疼的样子,“辛夷,我刚回来就听说你生了一场大病,怎么搞的?”

    “没什么,不过是一场风寒。”楚辛夷笑着为她整理刘海,觉得夏玉书虽与自己同岁,却像个小妹妹一样。她想起前世姑姑家的表妹也是这样娇憨可爱,心里更多了几分亲近。二人又手拉着手说了好些体己话,夏玉书的手很暖,楚辛夷恍惚间竟有种春日已至的错觉。

    待到开席时,夏玉书硬拉着楚辛夷去了自己那一桌,还咬耳朵偷偷说:“我知你家那主母最讨人厌,我们才不要和她坐一起呢!”

    楚辛夷不禁笑出声,小小声说:就知道你最懂我啦。她紧接着便端起酒杯,与这一桌的各家女眷寒暄起来。凭着一张舌灿莲花、低得下姿态哄得了人的嘴,到宴席快结束时,一桌人都已与楚辛夷聊得热火朝天,更有甚者已与她以姐姐妹妹相称了。

    这桌的女眷都是出自商贾之家,酒足饭饱后便都摇着扇子聊起生意之事,无外乎是几分债几分利的琐事。却只见夏玉书吃着果脯,面露忧愁之色,说她爹爹近日正为米行的事情烦心呢。

    须知夏家米行乃是金陵城中三大米行之一,以“宁亏万两黄金,不卖一粒陈粟”的旗号而闻名,深得百姓信赖,管着米行生意的也都是从夏家建立商号时就追随着夏总商的老人。因此在座众人皆吃了一惊,忙问是何大事。

    夏玉书便叹了口气,小声道:“这几年来,米行钱掌柜交上来的合账都指明了米行如今的经营状况极好,且节节攀升,净利是一年比一年多,每年都要涨个至少三成,最多时竟比前一年多了五成利。因为这两年江南的确风调雨顺,我爹爹也一直不疑有他,对钱掌柜的能力和忠心都信任无比。可爹爹前些日子在宴席上,偶然见到了金氏米行的东家说漏了嘴,说如今这米面生意越发好做了,自家米行的生意是一年比一年红火,今年竟然涨了一成有余......爹爹这才发觉不对!”

    不等她说完,便有一夫人插嘴道:“这也并非不可能呀,金氏米行虽也是大米行,但或许那家掌柜的确不如你家的掌柜得力呢?”

    夏玉书摇了摇头:“夫人此言差矣。您想啊,两家米行同在金陵城,且业务几乎完全相同,都是经营各品种的米面,辅营些石磨、米缸、簸萁之类的东西,连店面规格都大差不差。可这利率却相差得如此悬殊,实在是令人不得不怀疑。”

    众人想了想,觉得有理,便都讨论起来。楚辛夷在心中思量了一下,问道:“玉书,想必你父亲一定已查过账了,那他可有找到什么疑点?如此不同于同业经营者的利率,必有虚假伪造之处。”

    “爹爹已经带着总商号里得力的账房先生们查了七八天了。”夏玉书看起来更加愁苦了,“可是爹爹说,所有东西都查遍了,寻常的易被伪造之处都被反复核算过,米库盘点过了,进货销货合同与账本对过了,所有相关的伙计也都盘问过了,竟是一点错处都找不出。”

    一桌人见她小脸如此皱巴,忙都暂停讨论,来抚慰她,七嘴八舌地说夏妹妹你还小,不用老为家里的生意操心,这些东西过两年再学也不迟,早早地愁坏了花容月貌可怎么好......夏玉书倒是不服,说自己将来一定要做个好东家好商人,必须得多学多想才好。众人便都笑起来,打趣她。

    在这欢声笑语中,一直沉思着的楚辛夷突然心里一动,她脱口而出:“玉书,若你信得过我,我想去帮助夏总商查账。”

    夏玉书愣住了,其他人也都愣住了。在少顷的静默后,有人出言打圆场:“哎呀,楚妹妹的心是好的,只是这账本乃是每家商行至关重要的机密,怕是不方便......”

    “辛夷,我倒是真的想让你去,因为我知道你最聪明了,商业上的事情从来都是一点就透。”夏玉书显然是感性上想答应,可又被理性拦住,“可是我不知道我爹爹会不会允许......”

    楚辛夷心里知道,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审计的概念。就算有,自己这个身份看起来也一定不够专业。但她还是本着为自己拼一把的心思,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地劝说道:“玉书,我知道你父亲肯定会有顾虑。但我会劝解他,让他无需顾虑。你想啊,我懂得的所有经商之道都是自己看书学的,或者是去铺子里跟心善的掌柜们偷学的,我父亲从不让我插手楚家的生意。再者说,楚家并不经营米面生意。所以呢,我就算是想偷了夏氏米行的机密,也没途径去用呀。玉书,我是真心想助你爹爹。”

    夏玉书本就心软,听了楚辛夷的解释也觉得有理,于是只稍作犹豫便答应下来。桌上还有人想要劝阻,可夏玉书已经拉着楚辛夷的手,兴奋地说:“那太好啦!待会宴席散了,我就带你去见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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