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安抚

    “把公子留下,你回去。”

    云镜在房中的衣柜里面翻找着衣物,终于从衣柜最底下找出了一套质感柔软光泽的丝绸中衣,一旁是丝绸帕子,她也顺便拿了一条,走过去。

    小春应声行礼退下,只有炆池一个人半跪在地上,淡淡地望着她。

    他的衣衫早已经湿透,还粘连着水,滴得身下的地板一团阴湿水流,见云镜走过来,他蓦地低下了头,忽然觉得很难过委屈。

    “怎么这么大的雨,还在外面跪着,你要求我也没必要用苦肉计,伤了风寒怎么办?”

    云镜走过去半蹲在地上,仔细地捧起了他的头,将帕子盖在了他的头上,先给他擦了一把脸后,开始轻柔的拿帕子把他粘在脸上的发丝揉干,如同摆弄物件一样,给他擦拭头发。

    帕子上的味道清香怡人,是云镜平日里使用的帕子,闻到了这个香气,炆池心里面莫名的有安全感,整个人愈发安静。

    她……还要他吗?还愿意给他擦头发吗?

    她不是很生气吗?

    温柔有力的手掌撩起了头发,替他擦干净后脑勺上的水,有力的指尖在他头皮上来回磨蹭揉搓,不安的人感受到了好久没有的安全感,忽然抬头看着云镜。

    她正仔细认真地给自己擦头发,面色一如既往平静,那么温柔仔细,温柔的触感如同安抚,一点点抚平了他的不安和创伤。

    一双眼睛变得逐渐湿润,他很努力的想要憋住,可是越是想要憋住,便忍不了。

    吧嗒一声,眼泪滴落在地板上,他云淡风轻的眨巴着眼睫毛,试图盖过这一切,但另一只眼睛,竟然如此不争气,一条蜿蜒的泪痕顺着眼角落到下巴。

    “别哭了,不要难过,我没有不要你。”她声音很淡,拿着帕子替他擦干眼泪。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炆池泪水瞬间决堤而下,虽然已经极力忍耐,但人就是不争气地啜泣,眼泪吧嗒吧啦地落了下来,氤氲水汽的眼睛望向云镜,似乎想要将她刻在心底,生怕一不留神就看不见了。

    头发擦的半干,云镜望着那忠诚干净纯澈的眼神,心里猛然一紧,干脆直接跪在地上,伸手将手上的头死死地摁进了自己的肩膀里轻拍着背部安抚,呜咽的声音从肩膀传来,肩膀一抖一耸,哭得她心尖一紧。

    怀中的少年瘦弱,破碎,无助不安,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觉得,原来炆池一碰就碎,如此脆弱。

    是啊,他年龄还小,没有受一点正规教养,如今心智不全,没有主见,比常人更容易患得患失。

    她头一轻轻一偏,便能轻易够到他的额头,她不自觉沉沉的落下一个吻,抱着怀中啜泣发抖的炆池,认真地开始亲吻。

    亲吻着他的耳朵,耳垂,慢慢蜿蜒向上吻上了他的额头,炆池冰冰凉凉的皮肤细腻光滑,还带着春雨的味道,与温柔的唇瓣紧密接触。

    少年的哭声渐停,任凭着云镜的吻温柔的从额头滑向鼻尖,再滑向自己冰凉的唇,他认真地接住那个温柔的吻,感受着强制的舌头撬开自己的牙齿,触碰到了自己的舌头。

    她又温柔又强制,让他不敢反抗,甚至欲罢不能,手轻轻地搭上了炆池的腰,往云镜的身前送了送,俩人距离更近。

    她的舌尖依稀能尝到炆池猛然滑落的眼泪,鲜活甜咸,让她的爱意达到了最高峰,云镜的吻开始变得愈发贪婪张狂,并开始索求更多。

    她无论如何索求,炆池都一一满足,似乎是俩人之间的默契。

    片刻后,察觉到了炆池的情绪已经被安抚下来了,她的吻缓缓离开,俩人额头亲密相碰,云镜淡淡说:

    “别难过了……好吗?”

    “嗯……”炆池听话的点头,看向她,轻易便能被安抚住崩溃的情绪,乖巧又真诚。

    语罢,云镜又温柔地轻吻了他一口,才继续揉搓着他的头发,把一旁放在案盘上的衣衫往身侧送了送。

    由于拥抱,云镜的衣衫也被打湿,感受到衣衫湿重并不舒坦,她继续说:

    “你衣衫打湿了,这样穿着容易害上风寒,旁边是中衣,换上吧。”

    她离开了炆池的身边,走过去把门关上,自己也走到了衣柜方便,隔着屏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系上腰带,慢慢走出来。

    炆池的小衣已经换上,但中裤却换得很艰难,衣衫打湿粘连着皮肉,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他左支右绌,也没任何办法,见云镜来了,茫然地看向她。

    “我就这样穿可以吗?”他询问。

    “不行,”云镜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中裤,蹲下身淡淡说:“会伤风寒。”

    炆池眼里的光暗淡了下来,“好……”

    “你还能跪着吗?”云镜说。

    “嗯……能……”炆池向前一趴,撑着手跪在地上,云镜忽的上前环抱住了他的腰,让他抱着自己做支撑,炆池整个人都被端在了她的身上。

    修长的手指挑起裤子,一把褪去,又温柔的把上面的湿润水汽擦去,垫着自己的腿换上了干净的中裤。

    换完了后,他将他温柔地打横抱起,走了几步路,扔到了主殿的偏床上放着,主殿里所有的摆设都是最好,连被褥都是铺设完整,炆池轻轻一放下,柔软的床便凹陷下去,炆池轻嗯了一声,又云淡风轻地盖住。

    柜门被打开,云镜边捣碜里面的瓶瓶罐罐边说:“今晚你就在我房中睡下,明早再回去,以后就不要带伤出来了,瞧着怪心疼人的,我有很多军机要事处理,很忙,没什么事不要来找我。”

    蓝色瓷瓶的膏药取下,云镜扣下一坨,放在手里面来回打圈,直至药膏涂抹完了整个手心:“如果有个急事,找王娘也是一样的。”

    “嗯……好……”炆池看向她,淡淡说。

    “趴好,我给你上药。”云镜走过去,撩开了衣衫,温柔的给他上药,片刻后,又将衣衫给盖好。

    炆池毫无意识,任凭摆弄,等到云镜欲走的时候忽的反手抓住她,他轻声:

    “殿下,对不起,我不该直接来找你……以前的事,我……也知道错了,我……会改好的,对不起。”

    云镜撇开了他的手,起身在铜盆里面净手,甩了甩水珠,又在帕子上擦干净。

    云镜:……

    改不改好,对她来说意义也不大了……他愚昧无知,不是片刻就能修正的,过去禁足的时光她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来慢慢陪他成长。

    那时候,她给他找教书先生,甚至找了李御史这样有学识之人帮忙教习指导,为他将“君子六艺”的课程补了个遍,只是由于梁洲那边的目的,她还额外找了岑玉京,给他找了些教养的男宠。

    谁知道他并不用心在诗书上,天天与岑玉京的男宠厮混在一起,她原以为他学习书画时自己仍能指导一番,可他心思并不在此处。

    偏着自己这样的人也没那么多呕心沥血的爱好,便也放任自流,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谄媚。

    三个月的时间,拿着举国数一数二的资源,他毫无长进,不仅没有收获一丝傍身的本领,还丢了清白,若不是云镜好心愿意给他在太平地方送一处住宅,派几个暗卫贴身保护。

    以他这样除了皮相一无所有的人,在这乱世之中,只能是随处漂泊,红颜薄命。

    命运曾经馈赠给他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只要他能抓住一分,他就能逃脱以色侍人的命运。

    可他蹉跎了。

    到现在,他已经错过了改变人生的最好时机,云镜是裕王,她需要办事,恢复自己过去的人生状态,根本无暇管一个愚昧无知的人,也空不出闲心,去指导他。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养一个人在楚国,是云镜最容易办到的事情了。

    或许对于炆池而言,这也是他最盼望的生活,皆大欢喜。

    “殿下……我……炆池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他声音细微,悠悠入耳。

    他这样乖巧,自己于心不忍。

    云镜长叹了一口气,淡淡说:“没事,我没生气,跪了一下午,你有些困了,先睡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外面有知秋在,有什么事唤她就成。”

    炆池听话点头,实际上内里还是有隐隐不安,但是他听云镜的话,毫无主见:“嗯……好。”

    云镜走出主殿寝殿,带上了房门,叮嘱知秋:“照顾好他,拿个暖炉子放床边给他把头发烤干,再送些除凉的姜茶给他,别让他害了风寒。”

    “是,殿下。”

    *

    回寝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房外月色清朗,知秋怕打扰到炆池熄了烛火,只留了几盏照明,见云镜回来了后连忙行礼,准备点上灯。

    云镜却用手打住,直接摸黑进了寝殿。

    炆池睡得很香很熟,柔软的被子裹着瘦弱身子,睫毛在烛火下打出影子,睡得香软的时候,一张脸红扑扑的,格外可爱。

    云镜淡淡笑笑,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想要去碰碰他的脸,又生怕打扰了他香甜的美梦,复而将手指抽回,淡淡地看着他。

    他真讨人喜欢啊。

    人长得又漂亮,又温柔听话,非常真诚可爱,真的是讨人喜欢得紧,要说她一点也不喜欢那是假的,她可没那么多闲心,随便捡个人养在她的主殿偏苑。

    只可惜,她没那么多时间,去学着爱一个人。

    那些以前快乐的时光,她虽然高兴,可是裕王终归不能这样活着,留在裕王身边的人,就算是要夜夜笙歌,也不可能是一个以色侍人没有大局观念的蠢家伙。

    她不会圈养男宠,这是一定的,她也舍不得让他当一个以色侍人的男宠。

    所以炆池啊……我要怎样才能留住你呢……

    我无法低头,你也站不起来啊……

    等你伤好之后,我就会把你哄骗着送走了,时间真的是个强大的东西,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处理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或许我就会把你忘了,甚至想不起来哪个别院还养了这么一个小家伙。

    炆池啊……第一个能让我情绪真正崩溃的人啊……我虽然不怕失去你,但仍想留你在身边。

    可这样温吞又浑噩的日子,我们能过多久呢?

    *

    清明一早,云镜醒了起身穿上衣衫,走出了屏风后正准备洗漱,却看见炆池裹着被子,两个溜圆的大眼睛看向她,眨巴眨巴,精气神很好的样子。

    “醒这么早?”她净手,洗脸。

    “昨晚睡得太早了。”炆池淡淡出声。

    “多久醒的?”

    “醒好久了……想等你起来……”炆池挪动了身子,却见云镜朝着自己走过来,温热的帕子往自己脸上一搭,便开始来回擦拭起来。

    云镜不太会伺候人,搞得炆池整个人有点窒息,呛了好久才把脸洗干净。

    “昨晚睡着冷不冷?”

    “不冷……睡得很香。”炆池看向云镜,轻易地就能原谅她,眼里面的喜欢控制不住。

    她哪里会不知道他昨晚睡得很好呢?她可看了他很久。

    “洗漱完了,我就把你送回偏苑去,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再次声明,不要带伤出来,明白吗?”

    “嗯嗯……好。”他听话的看着她,目光一直跟随着云镜,迟迟不愿意放开。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身上还那么钻心地痛,他想,他应该是要怕她恨她的,怨恨她为什么要那么狠辣地打他,可是看到云镜,他还是那么高兴,那么开心。

    “看我干什么?有事?”瞧着他紧抿的嘴唇,似乎能洞察他的心事。

    “殿下……你可以给我找个教书先生吗?”他淡淡地看着云镜,似乎有些懊恼,说:

    “岑大人和李大人都走了,我挨打后你也把我的所有老师都撤了,我没找见他们……我想读书。”

    云镜一怔,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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