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歇性秩序

    护卫舰舰长字面意义上地被「抢救」,然后海军士兵似乎得到新命令,几百号人快速背上行军包集合,两艘接驳船全拉走。

    球帽男快速反应过来,想拦住士兵问个清楚,结果枪管直接顶到他胸口。

    好在士兵还不是穷凶极恶,看球帽男被震慑住便不再进一步伤害。

    等到接驳船远去,球帽男终于松一口气,揉着胸口调侃一声:“靠,枪管挺硬。”

    大海茫茫,看不到友军,也看不到敌军。灾民被抛弃了,没有原因,没有交待。

    这件事说不通,但就是发生了。

    炎国劳师动众把灾民转移出来之后,竟然把他们抛弃在海上!

    所有人一脸迷茫,慌乱但不敢乱说,怕引起恐慌导致大乱。他们已经不是天真的安逸小市民,在灾区的四个月里见过太多无谓的自相残杀。

    西装男定定地看着陶花,问道:“你能拿主意吗?”

    这群人里只有陶花略有威信,毕竟干过几件口碑不错的正经事。

    “我能!”陶花略微兴奋,见识过太多失败案例也算是一种珍贵的经验,她有自信可以组织得更好。

    比大禹好,也比基地做得好。

    陶花没有马上公布海军士兵离开的消息,而是每个宿舍选定一两个代表出来开会。甲板上死伤无数是不争的事实,陶花让大家进宿舍相当于救命之恩,因此没有人怪她没能拦住士兵撤退。

    当然主要是没人带头质疑,否则总能找到神奇的角度攻击她。

    “就是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被丢在这里?”一个代表问。

    “一定是有原因的,一艘护卫舰造价不低,没必要给我们送来这么昂贵一口棺材。”陶花快速果断地动员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真相,集中所有具备卫星通话功能的手机,尝试联系附近海面的灾民朋友交换见闻,以及联系陆地上的朋友看能不能获得有价值的信息。”

    “另外,谁有海上航行和作战的知识?现在最要紧的是保证航行以及防御可能发生的攻击。”

    上千灾民挨个问,最终只找到一个稍微挨点边的军迷。他对这个型号护卫舰的构造和战绩如数家珍,实操经验则为〇。

    陶花说:“也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代舰长,好好干。”

    变故发生至今不过一两个小时,那么大一个航母群散落在海面上消失不见,肉眼所及大海啊全是水。

    军迷问:“要不要无线电静默?现在最好不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位置。”

    糖尿病人问:“伤员怎么办?船上有医务室的吧!”

    球帽男问:“尸体怎么处理?推进海里吗?”

    截肢男孩紧跟着问一句:“普通灾民可以做什么?若是把他们一直关着,对我们来说是累赘,对他们来说是煎熬。基地就是这一点做得不好,最后双方都感到痛苦。”

    所有问题都丢向陶花,等着她拿主意。

    只有西装男是帮着解决问题:“尸体慢慢丢,等到万不得已要用他们钓鱼。”

    这话听着就让人难受,西装男却是深思熟虑的:“护卫舰上储粮有限,需要补给舰定期送过来。”

    军迷:“对对对,是这么运作。”

    储备物资没有想象中糟糕,省着点儿吃用撑一星期没问题。

    西装男:“不能在海上饿死,钓鱼、潜水多少能搞点。”

    医疗室成功被撬开,伤员不多都送进去。虽然没有医生,好歹是睡上病床了有个心理安慰。

    陶花认真准备公开讲话稿,打草稿半小时,又通读三五遍调整语速和语气,终于开始第一次公开演讲。

    她说:“我们现在是真正意义的在一条船上,需要每一个人贡献智慧和力量。”

    “我们这个临时小集体奉行的原则不是多劳多得,也没有领导和下属,更没有财产充公和利益分配。你的东西仍然是个人财产,集体所得按需取用,杜绝浪费。”

    “如果你有才能,就贡献才能,否则需要完成指派的任务。简而言之每个人都要干活,但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活干,给自己创造岗位。”

    “为了便于信息整理和传达,需要将大家分成5个小组。此时此刻你们有什么想法,拥有什么技能请一定跟组长说,小集体需要每个人积极参与。”

    “现在情况紧急不做无谓的折腾,我就是这个集体临时组织者,希望每个人都能配合我,而我保证未来一个月有充足的粮食和能源供应。如果一个月后大家对我不满意,或者有更优秀的人愿意担此责任,我自当让贤。”

    此时所有人都是糊涂的,陶花说她有安排,大家便都听她的。至于这安排好或不好,则不太重要。

    演讲之后便安排午饭,一顿饭饱肚之后众人更加安心。

    军迷很给力,快速把船上的武器和能源摸清楚,然后征用信号最好的设备联网恶补知识——怎么开军舰。

    陶花的要求很低:“保证小浪不翻船就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大家干劲很高,互相打气:“这不就跟灾区困在大楼里一样吗?现在情况还好点儿,灾民有经验,领导更像样。”

    陶花:“说了不是领导,我就是暂时的组织者。”

    灾民:“行行行。”

    被射杀的灾民最终还是被海葬,陶花做不出拿他们钓鱼这种事。

    球帽男欠儿兮兮:“海葬也是喂鱼。”

    一边犯贱一边卖力干活,大概犯贱一下能心情好点儿。

    无所事事的灾民都被拉出来打扫「凶案现场」,来一场震撼教育,而且多付出对集体更有归属感。

    晚上巡逻的累活则要求戴过红布条的协管员先上,显得有担当,也更有用。

    陶花仔细推敲落实每一个细节,让各组组长回去做思想工作,劝大家眼光放长远,不要小偷小摸打打抢抢。

    如此一夜相安无事,连小儿夜哭都没有。

    接下来的日子,陶花组织灾民开展生产生活,努力朝着成为一位聪明、勇敢、有决断力的女性的目标做努力。

    协管员正式改名「协助者」,凸显一个服务性,陶花也一再强调自己是组织者而不是领导人,新称谓奠定友好合作的新关系。

    灾民对此都很满意,大家一起维护战舰,变着法儿收集食物和水,甚至利用战舰上的资源,开展一些简单的生产活动,如制作工具、衣物和种植食物。

    陶花有一个小型制氢装备,以往都是利用太阳能完成电解水,再使用稀土将氢固态储存,然后氢能源又转换成电能输出。

    陶花说:“既然所有工具都需要重新制作,何必执着于电器,直接换氢器不好吗?”

    没人说不好,甚至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陶花看着觉得这是没人反对,于是高高兴兴按自己的意思办。

    护卫舰上有一台大型3d打印一体机,可以将废弃物溶解拉丝成为打印材料,只要有设计图纸,基本上啥工具都能造。

    以往海军主要是在紧急情况下使用它打印一些急缺的零件先顶着用一阵,而陶花拿它打印吹风机、挂烫机、织布机、缝纫机、剃毛球机,还有农具和武器,最棒的是打印了一个烤盘,天天在甲板上做海鲜烧烤。

    这样的日子没人不喜欢,热血,有创造力,充满希望。陶花掌握的科技比投入市场商用的领先二十年,带领大家制作的每一件新玩意都让人惊喜。

    随着时间的推移,灾民逐渐适应护卫舰上的生活。播种的土豆和麦子开始抽芽,大家欢乐地挽起袖子干农活,将农作物分株放入种植箱,然后投到海面上漂浮着,如此种植不占用生活空间。

    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战舰上的生活逐渐变得有序起来,一个强大的社区初具雏形。他们不仅在战舰上建立稳定的生活,还为未来的生存做好准备。他们相信只要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建立新的家园。

    陶花站在末日战舰的甲板上,看着远方未知的未来,骄傲得笑意不停,然后一抬头看到直升机来了。

    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像在公园疯玩的孩子听到妈妈喊回家吃饭。

    军迷以为这情绪是冲他,急得快跪下:“那么多仪器我还没弄懂,还在学习。我肯定拦不住战机,连锁定都不会。现在就是能叫出各种仪器的名字……”

    会叫名字噢,真的是特别优秀!

    从战机下来的竟然是胡厅长,他好像老了十岁,胡子拉渣的,眼袋快垂到下巴。

    幸好来的是胡厅长,陶花松一口气。胡厅长性格挺稳定,不是一个暴戾之人,更不爱为难灾民。

    “大家还好吗?听说当初087冒烟了。”陶花上前搭话,是关心,也是套近乎。

    胡厅长:“不是你们开炮吗?”

    陶花比他更惊讶:“没有这回事,没听说,不知道。我们是在被海军抛弃之后才接管这里,到现在还没学会开船。”

    胡厅长笑一笑,疲惫但不忘见鬼的幽默。他招招手示意陶花借一步说话,这次陶花肯借的,毕竟战机在头上盘旋,士兵正抱着机枪虎视眈眈。

    胡厅长沉重地说:“是□□下命令射杀灾民。”

    陶花有过这样的猜想,但真的听到时又不敢置信,脑袋嗡嗡响只会傻傻地问:“为什么?”

    “其实夏国早就下令,基地没执行。”胡厅长自嘲一声,“也不是我们多好人,只是想着若是灾民有问题,军政人员又怎么可能无恙?大家都是人,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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