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空气中弥漫着湿气,久违的阳光洒在黎冉的身上,连疼痛感都减弱了不少。

    脚下破开的口子缓缓合拢,秘境这道被强行打开的通道,彻底消失在眼前,他们踏足一片湖水旁,湘兰急忙赶来。

    “谢天谢地,你们真的出来了!”

    湘兰方才略微感受到了云鬓的气息,这会儿已消失不见,她发现黎冉伤势颇重,连忙查看。

    “她怎么伤得那么重,你们在秘境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是说你们在外头能看到的吗?”

    湘兰摇摇头:“自从你们跟着白少溪走之后,所有的影像法阵都失效了,之后发生的事情看不到。”

    几人面面相觑,忽然心领神会,对坟地一事闭口不谈。

    湘兰一边给黎冉递上丹药,一边环顾四周道:“怎么没见白少溪。”

    看着眼前几人肉眼可见地沉脸,面色难看,湘兰心里咯噔一下。

    “他……出事了?”

    林夏红了眼眶,她咬着下唇,强忍着泪水:“不会的,小师弟不会出事的,他,他只是暂时没有出来而已,等我们恢复了就去接他!”

    黎冉虚弱地抬了抬眼:“……你们不要再去涉险,我去就行……”

    湘兰怒极,像极了黎冉幻境中看到的年轻时的她,哪还有半点温柔神色:“去去去,都给我去送死!你以为上古秘境是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上古……秘境?”

    林下错愕,湘兰深深叹了口气,平缓了情绪,继续为黎冉疗伤。

    “你们进的幻境并不是我一开始准备的,应该是天元宗一直封印的上古秘境。”

    黎冉疼得直冒冷汗,但还是坚持保持清醒,询问道:“湘长老,那……还能再开一次吗?”

    湘兰气不过,手里的药瓶一扔,呵斥道:“你还想着再去,你不看看你现在都只剩一口气了!去干嘛,送死吗?!”

    湘兰盛怒,林夏大气都不敢出,黎冉咬咬牙,还是坚持说到:“白少溪他还在里面……我得去救他……”

    “你,你……哎。”

    本想破口大骂的湘兰,终是化作一声叹息。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同门面临生死危机时,那种不管不顾一心只想救人的心态。

    毕竟当初,就是因为她的冲动,导致了贾斌重创,从此修为停滞不前,云鬓也因此……

    她回忆往昔,愣愣出神,一道惊雷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伴随惊雷而来的,是一道瞧不清面容的身影,他周身围绕在雷云之内,高深莫测,踏破虚空,来到他们跟前。

    湘兰一眼就认出了他,旋即恭敬地鞠躬,道:“大长老,您怎么出关了。”

    雷云中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湘兰……带他们回天元宗……我的宫殿。”

    说完,雷云瞬间消散,哪里还有人影,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幻觉。

    湘兰重新整理了思绪,看向虚弱的黎冉,心头满是困惑。

    同样困惑的林夏,问她:“刚刚那是谁呀?”

    湘兰眼神放空:“那是我二师兄,天元宗的大长老……他闭关了近百年,不知怎么突然出关了,还指名道姓要叫你们去。”

    几人面面相觑,显然也不认识这传闻中的天元宗大长老。

    看着黎冉沉默不语,低头思索,湘兰问道:“你认识大长老?”

    谈不上认识,只是从幻境里听闻过这人罢了。

    黎冉摇头,忽然胸口一痛,闷哼一声,她的伤势显然没有因为湘兰的急救而痊愈。

    湘兰赶紧将她扶起,留下一句:“我先带她回去疗伤,随后再来接你们。”说着,踏破虚空离去。

    待几人来到天元宗做客时,已是在黎冉伤势好转能下床后。

    硕大的宫殿里空空如也,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味,袅袅升起的细烟,整洁如新的摆设,全然看不出时一处已经荒废数百年的宫殿。

    身着老旧灰袍的老人,迈着缓慢的步伐,进入宫殿内。

    虚岭子已百年光阴未曾出现,再次见到活人时,竟还有一丝丝恍惚。

    他看着黎冉,久久没有说话,林夏几人对视一眼,也不敢先开口。这可是闭关了数百年的老祖宗,湘兰是他的师妹,但两人年龄差距巨大,湘兰如今依旧保持着年轻的模样,但虚岭子……

    他清咳一声,眼眶微红,口中喃喃道:“云师姐……你没死……”

    黎冉心知肚明,他在说自己,可能因为她体内莫名有一股云鬓的残魂,她恭敬地鞠了一躬,道:“大长老,我并不是云掌门。”

    清冷的声音和云鬓截然不同,虚岭子一下子拉回了思绪,眼眸不再温柔。

    “是我失态了,我知道,师妹同我说过,你们是什么,什么英才中学的人,现在门派起名都这么独特了吗。”

    虚岭子自言自语,又进一步上前,仔细端详了黎冉的眉眼,片刻后,摇头道:“果然不是云师姐,这长相也差太多了,云师姐的眼睛可没这么锐利。”

    从考核开始一路走来,黎冉都觉得自己像一个傀儡,被人提着走,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她连抬头都做不到。

    这样的感觉很不爽,随着她情绪的波动,丹田处的金丹提溜转圈,微弱的灵气溢出,让虚岭子的脚步一顿。

    虚岭子猛地看向黎冉的丹田处,黎冉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好像被一道目光洞穿,内里的一切灵气流转都暴露人前。

    她额头上滴落汗珠,想要挣扎,却无力反抗。

    “怪不得,怪不得……师姐,你骗我骗的好苦!”

    虚岭子面露痛苦之色,青筋暴起、情绪暴动,整个宫殿都为之颤动。

    黎冉想逃,虚岭子给他的感觉,虽不如魔君的杀性强,但比之更加霸道、浓烈,是她无法抵抗的灵气压制。

    好在,虚岭子只是一时的失态,他很快清醒过来。

    “哎……”

    一道婉转的叹息声萦绕在宫殿内,久久没有散去。

    金色的光芒自黎冉的丹田处亮起,凝聚成一个人形,落座在宫殿之上。

    是云鬓。

    亦或者,是云鬓的残魂。

    但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是,残魂忽然荡漾,竟是化作了肉身。

    云鬓的模样是第一次展现在黎冉面前,在幻境中她一直以云鬓的视角在看,从未见过她的容貌,这一见,黎冉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为何会熟悉……好像,这人是她记忆中,原身母亲的模样……怎么会这样?!她母亲只不过是个普通啊!

    “云师姐……你没死?”

    虚岭子方才还是老祖的模样,这会儿眼里泪光闪烁,面庞颤抖,不顾形象地奔到云鬓面前,半跪在地上,想要伸手去触碰她,却又不敢。

    云鬓温柔地笑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师弟,好久未见,你……老了。”

    虚岭子的哭噎卡在了喉咙里,竟是不服气地使了一道法术,变换了容貌,年轻地好似于黎冉差不多年纪。

    “我没老,你才老了!”

    云鬓笑笑,没有说话,宠溺地看着虚岭子。

    林夏看着眼前重逢的一幕,摸不着头脑:“冉姐,啥情况,大长老喊我们来就是来看这个的?”

    黎冉面色不佳,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愿回答、不知如何回答,看着眼前的师姐弟,泪水浸润了她的眼眶。

    她好似能感受到此刻云鬓的情绪,为什么,为什么她能感同身受?!

    李半立识趣地扯了扯林夏的袖子:“别闹,看着吧。”

    云鬓不再同虚岭子叙旧,她转而看向黎冉,温柔似水的眼神,刚刚与黎冉碰撞,就惹得她一滴清泪划过面颊。

    “你心中一定有很多困惑吧,既然我来了,自然会为你一一解惑。”

    黎冉心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到嘴边,也没能说出来一个字。

    云鬓手一挥,似乎空气中有波荡,但微弱到无法察觉。

    做完这一切,她似乎精疲力竭,眼眸低垂,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不再动作。

    “师姐,你的身体……这种事让我来不就行了。”

    “无碍,只是谨慎一些才下的隔音符。”

    片刻的宁静后,黎冉开口道:“您……是我的母亲吗?”

    云鬓睁开眼睛看她,嘴角微微勾起:“是,也不是。”

    若是别人这么和黎冉说话,她恐怕一早就不耐烦了,但云鬓的话语温柔而真诚,反倒叫她心中沉静,耐心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你,本就是我。”

    仅一句话,黎冉大脑瞬间空白。

    林夏错愕道:“不可能,冉姐怎么可能是,她明明就是跟我们一起……”

    要不是李半立阻拦,她可能就脱口而出穿越的事实,宫殿内的檀香味久久未散,萦绕在黎冉的鼻尖,她觉得自己的双脚如同灌了铅,心沉到了谷底。

    她怎么可能,她又怎么会是。

    她的想法和林夏一样,她明明就是穿越来的,她是她自己,不是任何其他人。

    “你是我剥离身体重塑的魂魄,当初……我发现了魔界的阴谋,被他们发现,我不想让这个秘密就此沉寂,为了躲避他们的追捕不得已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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