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黑色巨大高台上,隐隐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浓重的血腥味从中传来,依稀可辨,高台上的光芒折射出的是干涸已久的血渍。

    十年,二十年,上百年,或是更久……

    无人知道这些血渍是谁的,究竟在高台上烙印了多久,但血腥味不减,甚至冲击着所有人的大脑,意识模糊。

    好似有人在战斗,喧嚣的吵闹声不断,凌烈的招式迷乱双眼,有人砍断对方的脖颈,鲜血四溢,有人背部受敌,轰然倒下。

    画面杂乱不堪,黎冉头疼欲裂,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咬紧牙根。

    这不知是谁的记忆,残留的战意侵蚀踏入这片土地的人,若是意识坚定,挺过去,自然就没事,若是被战意侵蚀灵魂,终身都只能沦为行尸走肉。

    “我是穿越来的,还没当够这个世界的男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我打败琼华这帮子人才能死!”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半立率先苏醒,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向身旁。

    林夏也从混乱中醒来,心有余悸地看着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我意识到那是假的,就醒过来了。”

    “没想到这块地方还有这种迷障,差点着了道了,不对劲啊,冉姐怎么还没醒?”

    不同于二人的凶险处境,黎冉一早就意识到了这是神识侵蚀,在她以为很快就能醒来时,她又坠入了另一段记忆。

    安详、静谧,四周云雾缭绕,琴音袅袅,她的面前是一壶新沏的茶水,还在散发着热气。

    “她”的手不自主地端起茶盏 ,递到嘴边,抿了一口。

    这不是黎冉想要做的事情,她的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

    她猜想,她可能进入了某个人的记忆,进入了别人的视角。

    “云鬓,我就知道你在这喝茶呢!”

    “黎冉”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心中震惊,这张脸……竟然是湘兰!

    但比她认识的湘兰似乎更年轻一些,她挎着一把大刀,大大咧咧地跑来,一屁股坐在“黎冉”身旁,大口灌下茶水。

    “小心些,刚沏的,烫嘴。”

    湘兰抹了一把残留在唇边的茶渍,不在意道:“一般一般,谁跟你似的整日小口小口抿茶,也不晓得能喝出什么名堂来。”

    “黎冉”也不同她计较,感觉到自己唇角微微勾起,又抬手沏了一壶新茶。

    “黎冉”似乎早已习惯湘兰的做派,温声细语道:“茶嘛,慢慢品才有滋味,你若是口渴,放凉些喝一下这个,甘甜爽口,我新取来的正合适你。”

    湘兰摆摆手,面露怒意:“不喝,气都气饱了!”

    眼前的湘兰和黎冉认识的那个,大相径庭,她认识的湘兰明明是个温婉如水的女子,时而温柔时而隐忍,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情绪外露,肆意张扬。

    “黎冉”将茶水握在手心,一股凉意袭来,刚沏好的新茶瞬间温凉。

    湘兰嘴上说着不喝,但茶水递到跟前,还是没忍住又灌了一口,舒服地直叹气。

    “哎呀,还是云鬓你懂我,这个好喝!”

    “好喝也不能贪多,这茶性凉,润润嗓子就行,说说今日你又遇到什么事惹你这般生气。”

    说到这个,湘兰又没了好脸色,气急败坏到:“还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金丹小子!”

    云鬓心领神会,掩嘴偷笑:“是琼华派那个外门弟子吧。”

    湘兰狠狠道:“可不就是他!烦都烦死了,一天到晚的没个正经事,跟只苍蝇似的在我耳边嗡嗡嗡。”

    “人家那是心悦于你,可不就围着你转吗?”

    “我呸!也就云鬓你好说话,要不是你总让我存善念抱善心,我一早给他踹飞了,哪还用整日受他的气!”

    说到这里,湘兰将茶杯一推,凑到云鬓跟前埋怨道:“你是不知道,今天他又干了什么好事,二哥的院子里种了好些灵植,有一朵开的正盛,是二哥的心头宝。结果这个贾斌看见了,非说好看,适合我,愣是摘了来送给我。”

    湘兰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还好我发现的早!赶紧给二哥送回去了还有得救,不然我就是个罪人了!你说这人是不是缺心眼啊!”

    云鬓难得面露难色:“确实不妥……世间生灵皆有性,更何况灵植,我得去和洪道天好好说说,他们琼华上门做客的弟子,不好这样任意妄为的。”

    “就是就是,好好罚他!让他没空再来烦我!”

    黎冉不知这云鬓是谁,但字里行间出现的人,都是她所认识的,包括贾斌。

    看着湘兰年轻的样子,恐怕这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了,没想到那时候贾斌就已经是金丹,可是他怎么到现在为止还是金丹?

    画面一转,四周变换模样。

    “魔君,你这又是何苦!”

    “黎冉”顿时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在作痛,呼吸间肋骨生疼,好似多喘一口气,就会立刻香消玉殒。

    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要死了?

    眼前被鲜血模糊了视线,隐隐可见一道高大的人影伫立在她的面前,视线的余光还能看到满地残骸,死伤一片。

    魔君一柄妖冶的红剑直指“黎冉”,语气漫不经心:“我魔界之事,岂容尔等鼠辈插手!不过是区区人界天元宗掌门,还以为自己能翻了天不成?!”

    “何不放我离去,你已重伤,大家各退一步,我只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抹去记忆,各自安好。”

    魔君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笑道:“可笑,你当你是什么人,还敢指示于我,若不是破邪处在启灵的关键时候,你以为凭你们也能重伤我?”

    破邪!

    黎冉想要擦干净双眼,好好看看眼前的景象,但明显云鬓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魔君,别想伤我师姐!”

    湘兰的声音传来,血红的身影化作大刀,直劈魔君门面,凤鸣声刺耳,但在魔君眼里,如同跳梁小丑。

    他冷笑一声:“聒噪。”

    长剑一挥,湘兰的身子如同折翼的鸟儿,倒飞了出去。

    云鬓的身体颤动,她明显感觉到湘兰的生机正在逐渐消失,她急切地想要上前去湘兰的情况,但最终,没能挪动一丝一毫。

    “今日,你们都得葬生于此,听到的有关魔界的一切,你们都带到土里去吧!”

    红海滔天,魔气肆意,死亡的气息铺天盖地。

    即便是重伤的魔君,对付他们这些蝼蚁,也足够了。

    “黎冉”最后只听到了贾斌的着急的呼唤声,随后陷入昏迷。

    魔君,是谁?破邪是他的佩剑吗?如果是,那魔君岂不是白少溪?

    不对,白少溪最后会化魔,但在此之前,他绝对不是所谓的魔君,魔君究竟是谁?!

    头疼欲裂,黎冉觉得自己的神识快要承受不住,青筋直跳。

    林夏和李半立着急地呼唤着她,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呼吸困难,脸憋得青紫,林夏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去吧……五灵根修炼……都忘了吧……五灵根修炼……”

    脑海中一道和云鬓如出一辙的声音响起,黎冉的神识一下子清明了起来,她猛地睁开眼,和林夏泪眼汪汪地对视。

    “呜呜呜,冉姐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李半立一把拉过林夏,倒退两步:“等等,她现在是真的冉姐吗?过去这么久,她会不会已经……”

    黎冉揉了揉额角,确认自己已经彻底清醒过来,随口道:“是我,天王盖地虎行吗?不然奇变偶不变?”

    李半立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冉姐你真幽默。”

    “别贫了,小师弟呢?”

    两人这才想起,他们只顾着看黎冉的情况,完全忘了白少溪的存在,着急忙慌地回头去找。

    却见白少溪已不在远处。

    “又丢了?小师弟他怎么那么皮,又跑哪儿去了?”

    黎冉猛地回头看去,高台上,白少溪不知何时摸了上去,手持破邪,正准备将剑插入高台中。

    他们这才察觉到,高台中央有一个凹槽,将将好插入一柄剑!

    “小师弟,你上去做什么,快下来!”

    李半立朝他招招手,白少溪充耳不闻。

    几人心里头愈发觉得奇怪。

    “小师弟这是在干什么呢?”

    黎冉大呼不好,箭步上前想要阻拦,却见白少溪忽然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笑。

    不是平日是白少溪卖乖似的笑容,他笑得阴森可怖,令人汗毛直起。

    “晚了哦,我的大师姐~”

    “白少溪”语调轻佻,手掌微微用力,破邪落入高台之中。

    顿时血光四起,黎冉站在最前头,首当其冲,一口鲜血猛地喷出,面对如此阵仗,她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她瘫倒在地,呆看着这一幕,想起来方才幻境中,魔君大杀四方的背景,好像……就是在这里。

    “白少溪”的笑容和魔君重叠,即便身形和模样截然不同,但那股睥睨众生,视人命如草芥的神态,如出一辙。

    “破邪,剑起!哈哈哈哈,区区人界蝼蚁,锁我千年,今日我便毁了你这人界!”

    血气炸开,几人对视一眼,忽然明白了,书中所述白少溪为何成了魔王,为何在人界大杀四方。

    可是,一切好像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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