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他在陇乡做了很多事吗?我还没来得及打听。不过你跟我一样匆忙来到这里,消息还挺灵通的。”暮云笑了笑,已经做好了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的准备。

    玉娘似笑非笑地凑近了些:“确实是做了不少事......看来你比看上去的还要蠢些,居然也敢相信那种男人的鬼话。这下好了,为他人做嫁衣,几个月全白搭。”

    “我和他真的不是这种关系,各取所需而已。”暮云自嘲地笑了笑,对这样的结局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事出突然,我是不得已被他们逼回宛城的。也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本以为我们没什么利益冲突,没想到还是被摆了一道。”

    “哦,那看来这个莫予风真的跟你闹掰了。”玉娘站起身,从身上翻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里面有个绿色的,吃了止疼。你什么毛病我不清楚,但也别因为这些头疼脑热影响到我的事。”

    暮云猛地抬起头,迟疑地看向玉娘。

    “骗你的,他还挺听话,没干什么大事,我就是随便问问。”见暮云没有反应,玉娘接着说道,“我临走前他还专门派人跑到江家庄去了,就是你之前那副说辞。他背地里想干什么我可不知道啊,至少表面上没什么动静,还是你之前那套作风。”

    “黑铁知道你离开后去找过他,看样子他对你们的事还挺了解,他让黑铁放心,一切都按着你的安排来。具体想做什么不清楚,但我觉得光看宋起祜和陈守山还能自由出入这一点,估计他也没想控制陇乡那帮农户。”说到这里,玉娘的语气变得有些阴阳怪气起来,“估计还是那套感化民众,让他们为自己做主的作派,你们还挺敢想。”

    “我答应你了,后果不用你来承担,你不用为我想这么多。”

    暮云皱了皱眉,不清楚莫予风现在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真的是跟他说的一样,并没有完全站在柳子昕那边?

    不管是不是,暮云都没办法再去相信他了。

    “接下来做什么?是要我陪你呆在这个皇宫,还是去陇乡盯着那边的情况?不过事先说好啊,我的行动可没有那么方便,你也说了,我是逃进来的,没比你好到哪里去。”

    玉娘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她打断暮云的思考,出言问道。

    “你陪我呆着吧,她们答应了帮我隐藏身份,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应该也没有影响,我待会儿去问一问,八成是会答应的。我只是不确定他们要我来这里做什么,担心有陷阱,需要你的帮助。还有你会易容,所以我想关键时刻说不定能靠你蒙混过关。”

    暮云吃下药丸,说到一半又冲玉娘虚弱地笑了笑,脸色显然有些苍白。

    “没你想得这么简单,没几年功夫练不下来,最多就是变变形象,细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话说到一半,玉娘也明显能感受到暮云的疲惫,她上下看了看暮云,思考片刻便冲她抬了抬下巴,“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

    “你还会这个?”暮云浅笑着伸出手,连说话的声音都轻了几分。

    玉娘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暮云的话,查看起她的情况来。

    暮云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玉娘的结果,眼看着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是生了什么病?”

    难道是过来这几个月因为任务的原因晚睡早起没有睡好觉的缘故?以前也没怎么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而且这两天吃住也没什么异常,不太可能中毒。

    “我说不清楚。”玉娘松开暮云的手,眉毛也在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她又看了看暮云的脸色,“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但是......不是正常的脉象。根据我的经验来看,不是什么累及性命的东西......还是谨慎点吧,我回去帮你查一查?”

    “你要离开去查吗?如果只是身体原因就不用这么在意,既然不会死的话拖一会儿也行,你这样来回实在麻烦,又麻烦又危险。”

    更何况不管这局是输是赢,她都不可能以暮云的身份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这种小病能忍则忍,拖延到进度反而不妙。

    玉娘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又回想了一下相关的记载,还是叹了口气:“随便吧,出了事再想办法。这药止疼,吃完能好受点,你自己好好休息,看看能不能好些。”

    “你接下来若是没事就在这里藏着吧,毕竟是皇后的地盘,我看你背后那位不会这么嚣张。”

    玉娘环顾四周,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好地方。行了,我坐这里休息一会儿,你去躺着吧,我在这边,至少你死不了。”

    暮云冲玉娘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随便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便挪到了床上。

    或许是玉娘在边上守着的缘故,又或许是刚刚吃过的药丸,暮云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便有了困意。她昏昏沉沉地合上眼睛,手放在枕头边上,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缓。

    几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幸亏落雨告诉暮云的时间是在正午,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来休息,等到暮云被清脆的铃声叫醒时,外面的天色也已经变了个样。

    暮云被铃声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还有几分心有余悸。明显感受到身上的疼痛缓解了许多,暮云回过头和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玉娘对视了一眼,还没开口,门外就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姑娘,到时辰了,可需要奴婢领您过去?”

    宫女的声音有些紧张,看样子对暮云也有些发怵。

    玉娘朝慌忙下床收拾的暮云点了点头,翻开窗户自然地跳了出去。

    “不必麻烦了,我记得那日过来的路线,辛苦您过来了......我收拾完就去,不会耽误时辰的。”

    那宫女得知自己不必与暮云接触,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并没有人看着,她还是恭敬地行了个礼,告别后小跑离开了门前。

    听着宫女跑开的动静,暮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扇门,很快就行动起来。她的动作很快,没过一会儿就穿戴整齐地出现在了昨天的地方,瞥见等待已久的落雨和托着下巴懒懒倚在桌边的段洮洮,暮云甩开心中的疑虑与担忧,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向前走去。

    ......

    暮云就这么躲在段洮洮宫里休息了几天,也在段洮洮的安排下安置了玉娘。因为段洮洮的保证,玉娘便能在皇后宫中自由行动。但是她也不敢四处招摇,只是以宫女的身份在暗处跟着暮云,以防不测。

    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已经休息得差不多的暮云还是没有等来柳子昕的消息。想来让柳子昕这么个文人来到皇宫确实是有些困难,但是按照系统的规则就算不合逻辑,也会让他强行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

    柳子昕或许可以等得,暮云确实不敢再拖延时间。陇乡的消息来源早就被她和莫予风联手堵死,玉娘又无法自由行动,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朝局复杂,皇帝的身体又日况俞下,不知道衡王和端王什么时候要闹起来,到那时候再筹划,可不一定有现在轻松。

    暮云和段洮洮商量了一晚上,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出宫一趟,加快回去的进程。

    既然准备离开,那也没必要再进行那些掩人耳目的活动,暮云和玉娘在傍晚时分打扮成了宫女的模样,跟着落雨和段洮洮低调地往小道上走去。

    本来段洮洮是不用来的,只是落雨早上的时候说皇帝凌晨突然说要召见几位王爷,皇宫中很是热闹,又是几位权贵又是护卫侍从,段洮洮担心人多眼杂,暮云和玉娘跟着落雨被人抓到,有她在身边不容易注意到走偏僻的小路,或许能少些麻烦。

    “我们大概还要走多久?”暮云观察着陌生的景色,扭头凑到玉娘耳边轻声道。

    玉娘回忆了一下平日里的路线,大概的计算了一下时间:“很快了,再走半刻钟便能到那个路口,娘娘在这边替我们挡着,拐进小门后一切都好办了。”

    “姑娘不必担心,我们都是挑的偏僻的小路,娘娘喜欢清静,看望太后娘娘也一直走的这条道,不会有人生疑。早晨确实是热闹,但是眼下时分,该离开的贵人也离开的差不多了,留下来的也不会走这条路。”

    落雨听见了背后两人议论的声音,以为暮云是在担心,悄悄放缓了脚步,小步走在暮云前面轻声说道。

    暮云和玉娘对视了一眼,没再说什么,这一小队人马就这么缓慢朝着目的地前进,暮云甚至已经看见了那扇小门。

    就当暮云以为自己能够顺利离开的时候,突然在路口的拐角处看见两张熟悉的面孔,她怔了怔,连忙低下脑袋,紧张地瞥了玉娘一眼。

    坏了,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碰见。

    暮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低着头努力不让前面两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已经换了张脸的玉娘却是有恃无恐。

    “实在是巧,居然能在这里遇见娘娘。敢问娘娘可是要去皇祖母宫中?儿臣方从皇祖母宫中回来,皇祖母身体不适,眼下已经歇息了,恐不便过去探望。”

    等暮云回过神来,衡王已经和段洮洮寒暄了半天,他对着这位看上去比他还年轻的皇后娘娘,看上去并没有丝毫怠慢与失礼。

    段洮洮心中暗道不妙,她皮笑肉不笑地冲衡王点了点头:“衡王.......衡王孝心.......”

    本想说点合乎身份的词,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还是落雨站出来打断这尴尬的一幕:“王爷谅解,娘娘也是担心太后娘娘。娘娘的意思是,她听闻此消息也是担忧,恐无心在此久留。今日多谢王爷提醒,不然娘娘贸然进去,唯恐打搅太后娘娘休息。”

    “举手之劳而已,娘娘不必挂怀。”

    衡王看上去并不在意这场小小的闹剧,他和落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段洮洮也只站在边上尬笑,暮云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两道审视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既然如此,那我......本宫就先回去了。”

    段洮洮实在有些待不住,她脸上挂着笑,正准备开溜,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就看见衡王身后那个气度不凡的文人往前走了一步。

    “娘娘身后这位姑娘倒是看着面熟。”

    暮云眼色微动,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已经对着笑里藏刀的柳子昕骂了无数遍。

    在谁面前说不好非得在这个人面前说,今晨为了不那么显眼还把脸上的疤痕藏了藏,这下可怎么办是好,再跟他谈判?柳子昕在边上,自己陇乡做的那些事不会已经被透露出来了吧,自己还衡王吃了好大的亏,要是落在他手里......

    不等段洮洮开口,衡王也搭腔道:“哦?可是之前见过面?娘娘身边的人应是精挑细选教导多年,怎能有机会与子昕你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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