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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祸事

    第二天,若娢起了个大早,确切的说,是她从凌晨两点开始便开始彻夜难眠,酒店的空调开的很足,干热的气息笼罩在她的头顶,即使她早已知道了接下来要面临的一切,即使她无数次厚劝自己,可愈近此时,她不能没有一丝情感涌动。

    她不止一次梦见许多年前自己跟在他身后疾跑时,他回过头来轻轻护起她的样子,他回国后后迁就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在大雨中抱紧他的样子,他带她去农场喂马的时的样子,他冲进火场救人时的样子,她甚至能想象,他一页页翻看起那册日记本的心情……他那天很平静的问起那句,“你爱我吗”时的失落……

    若娢躲在洗手间,愣愣望着梳妆镜里的自己,忽觉原来十年已过……

    她支棱起精神下楼,这儿是个很好打车的地方。

    司机大叔帮她将行李箱塞到后备箱,听到她报的地址,也不由得多看她两眼,“这地方是闫城开发区那片吧,听说是政府新开发的,全是别墅区……”

    大叔言语中溢出羡慕,“那儿的客人少,我还没送过这段路,等我开个导航。”

    若娢心里似坠了千斤重的石块一般,乱哄哄的,身上也有些凉,说起来,她昨晚不该感冒才对。

    虽然路线不熟,好在是个司机是个老手,半小时后,若娢在蓝海桥区域下了车。

    晨曦的太阳恰好沿着地平线上来,照在远处的海面上,光和陆离间仿是永不垂败的骄阳,离海岸线几十米的西滩上有连绵的别墅群,与之前的地方很像,只是不一样海,冷清陌生的海。若娢想,他们有钱人,难道都爱这口?

    拖着行李箱,海风吹得凉快,她走到当时的101栋的门前,十来米高的护栏将她隔绝在外,她正想着如何开口叫门,便有个几十岁的老阿姨从里面笑吟吟迎出来“是若娢小姐吗?”

    若娢干怔住,“你怎么知道?”

    “先生早就给我看过你的照片,我每天早上在这儿等着您。”老阿姨和蔼可亲,将门上的指纹锁打开,示意替她搬行李箱,“若娢小姐吃饭了吗,我给您做饭吧。”

    “我吃过了。”若娢不想麻烦她,这人看上去比林嫂年老些,若娢也不是很熟悉,“我换身衣服,出门一趟。”

    若娢这么说,阿姨也没再坚持。

    若娢顺着阿姨的指示上楼到卧室,和她预想中没什么不同,她坐倒在JewSize大床上,又是一个金丝牢笼……

    她很快换了身衣服,里面套了件轻薄的毛衣,便匆匆出了门。

    此时已经是大上午,海水的潮汐味道此起彼伏浓重起来,方才过来的时候,一路上听司机说,这儿的房子还没卖完,不过即使是都有人居住,也不会看到几个人影吧。

    十几分钟后,若娢才走到目的地,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

    一辆空车司机很有眼力停在她身旁,同她打招呼,若娢这会儿正在看手机,便瞥到了几个熟悉的未接电话,是杨梓的,她十几年熟背于心的电话,可她……

    “小姐上车吧,很便宜的。”司机不厌其烦同她搭讪,若娢心下烦躁,便拉开车门坐到后排去。

    车子在不知不觉中启动,包括沉浸在杨梓莫名电话中的若娢也没有察觉,或许是因为,那晚的事,若娢最终没有想好给他一个交代……纠结中,若娢回打过去,对面嘟嘟了两声传来正在通话中的女声,现在是上班时间,对方应该确实不好接电话。

    若娢放下手机,缓过神来才发现不对劲。

    车子行径至现在,司机没有开口问过她一句话,没有问她目的地,甚至……若娢一下子警觉起来,出租车的方向是……她抬头看了眼前排的反光镜,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戴着墨镜,面无表情。

    若娢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不由得慌张起来,可她并未显露,而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若娢握紧手机,不动声色低下头,打开通讯录,颤抖着开始编辑短信。

    她耳朵竖起,紧紧观察前排的动静,只是路线越来越偏,周围的风景甚至已经超过了闫城之外,若娢手掌出汗,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挲,她正打算要说话时,车厢里的安静被前排的手机铃声打断,司机接起,只简单说看句,“到了。”

    “嘶……”若娢张了张嘴,连最后的尾音也没能清晰出口。

    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脑壳被连续的轰炸,她靠在车门旁,身体被巨大的力量甩出了车外,重重的撞击从十几米外直冲着这辆黑色出租车去,前排的司机也猝不及防……

    没有人知道这场车祸是怎样发生的,消息传到饭桌的时候,娢妈妈堆满的笑容凝在脸上,今天本该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她甚至化了鲜少打扮的浓艳妆容。

    若娢是被附近的居民发现的,那时正是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那辆冒火的车子引起了过路村民的注意。

    司机死了,他坐在前排,受到的冲击最大,几乎是“一击毙命”。

    可若娢没那么幸运,娢妈妈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面目全非,那张天真的脸上再也显现不出任何表情。

    娢妈妈身子瞬地瘫软在地,“娢娢,娢娢……”

    她苍老的眼窝里布满泪水,几个小时前的喜悦欣慰都消失不见。

    许男人的特性就是这样,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作祟?祁爸爸站在身后,只是表情沉重,他瞬得盯住离他很近的祁衡,打量瞧了他几眼。

    “我就知道。”这个已整三十岁的男人叹了口气。

    “知道什么?”

    “当然是……”祁衡推了把额边的金框眼镜,蛮不在乎道,“您当然会怀疑到我头上。”

    他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其实他已很久没有这样注视过祁爸爸,确切的说,自他坐上市长的位子,即很少再踏入祁家大宅,很少再与这个名之为“父亲”的男人交谈过半句。

    “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不打算。”祁衡眯着眼,显然不再打算多说一句。他冷睥着几米外的娢妈妈一眼,这种感人的场面他可不擅长,他当然也不会假装伤心。

    “没事的话,我下午还有个会。”祁衡低头淡淡道,实则是在低头请示。其实就像新闻报道的那样,他是个循规蹈矩,无处挑剔的政府官员,可只有祁家人才知道,曾经的祁衡。

    若娢被推进手术室,娢妈妈捂着脸,被秦珏扶到墙角的座位上。秦珏俯下身,出声安慰。

    “你以为你做的事情能瞒过我?”这件事来的蹊跷,若娢伤得又重,祁爸爸也不免气急,“还是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爸。”祁衡仍是轻淡的语气,“这不正是你所需要的?”

    他脸上总有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很像年轻时周旋于官场的祁爸爸,长袖善舞,左右逢源,以至于时间一久,这层面具已粘在脸上,再寻不到真正的自己。

    “我需要?”

    秦珏已朝这边走过来,祁爸爸收了语气,显然不想在外人面前呵斥他。

    “伯父不如先回去吧。这边有我。”

    “医生怎么说?”

    “医生正在里面检查身体,重度脑震荡。”若娢伤重之情形,连秦珏这样的大男人看了都只觉骇人,“脸部受伤比较严重,会留疤……”

    “辛苦你了。”祁爸爸目光移到灯火通亮的手术室,沉默之后拍了拍秦珏的肩膀。

    祁衡盯着秦珏看了半天,又露出那种初见时耐人寻味的笑意。

    地下车场,易零一直在车内等他。她常年黑色直发,遮眉严谨的齐刘海,长腿上的暗色丝袜也是标配。工作上,她是她最信任的秘书,伙伴,但其实,他们算是发小,无话不谈的伙伴。

    “看来形势不太好?”此时祁衡已拉开车门坐到她身后。

    “应该说很不好。”祁衡狠声道。

    前视镜中反射出他疲惫的脸,只见他紧按压太阳穴,双眼紧闭,仿佛只有这时候,他才能露出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娢……若娢她伤得很重吗?”

    “她伤得重不重与我们何干?”

    “我看这事有些奇怪?”易零当然晓得祁衡对祁家的关系,但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她也不忍生出同情,“难道是?”她脑子告诉运转,声音渐低下来。

    “看来不仅仅是我最亲爱的父亲,是个人都是这么想的。”祁衡语带讥诮,他确实是无所谓,自然也不在乎他们的看法。

    怪不得。易零暗自忖度。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易零发动车子,知道他最大的脾气也就发在这儿了。

    “若娢她毕竟也是伯父的女儿。伯父着急也很正常。”

    “我倒希望他没有我这个儿子……”

    严氏。

    肖白思量许久,终于还是拨通了严少聪的电话。

    “那个祁家的女儿出车祸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什么时候的事?”对面的平静蓦了很长,严少聪的语气出乎意料。

    “就是前天的事。”肖白顿了顿,“你知道最近秦家到处回购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这时候秦氏未来的儿媳妇出事,你说呢?”

    对面又是赓续的沉默。

    “肖白,夏青青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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