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雨穿好了衣服，出了卧室门，周子默正在把送过来的餐盘一个个放在桌上。
柏雨走过去，虽然说是吃面，但周子默还是多点了两个菜，也不算多，两碗面，一盘香菜牛肉，一盘青菜，一碗汤，一份凉菜。
酒店里的电视也开着，不过播放的是美国这边跨年播出的节目，上面是一个柏雨叫不出名字的黑人明星正在唱歌。
周子默看见柏雨走过来，手上拿了两瓶酒，问：“红酒还是葡萄酒？”
柏雨看着周子默手上的酒，半天开口：“我要喝二锅头。”
周子默放下一瓶酒，笑着揉了揉柏雨的头，柏雨也扯着嘴角笑，抱住周子默，撒娇说：“就你手上的这个吧。”
周子默给他和柏雨都倒了半杯葡萄酒，然后坐在桌边。
柏雨就坐在他旁边。
“这个酒店做得中餐还挺正宗的。”柏雨一边吃东西一边说。
周子默嗯了一声。
柏雨说：“特别是这个鱼汤，很好喝。”
周子默又嗯了一声。
周子默似乎没什么聊天的兴致，柏雨也不说话了，就默默地吃饭。
这顿饭吃得格外的安静，好在柏雨本来也是一个很耐得住的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食物大多进了柏雨的肚子，周子默没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你这就不吃了吗？”柏雨看着周子默还剩下的大半碗面，问道。
周子默点点头，“嗯，最近要减肥。”
柏雨：“你都这么瘦了还要减肥？”
周子默说：“为了下一部戏。”
柏雨看着他说：“下一部戏演得骷髅人？”
周子默看着柏雨一本正经问话的样子就笑了，说：“我的体型决定了我必须要很瘦，上镜才会好看一点。”
柏雨想了一下，点点头，“确实，你是身板是属于骨架大，但骨肉很细的，身长脖子细，上镜确实吃亏。”
说到周子默的身体，柏雨莫名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筷子戳在碗里，看着碗里的面条，傻傻地笑。
笑到一半，她忽然感觉到手上一温，手指上一凉。
周子默握住了她的手。
柏雨脸上还带着笑意，低下头看过去，笑容渐渐凝固。屋子里还有电视上春节晚会的歌舞声。
但柏雨却听不见了。
她只是低着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
屋子里开着灯，柏雨借着头顶正上方明亮的灯光，看着那枚璀璨华美的钻戒，主钻是椭圆钻，椭圆形的钻石饱满圆润，在围镶碎钻的衬托下更显精致。
周子默拉起柏雨的手，大拇指落在柏雨的无名指上，亲和又温柔地抚摸，好像想把戴在她手上的那枚钻戒看得更仔细些，目光里满是柔情。
周子默和柏雨之间的话不多，可他们的情感交流却不会少一丝一毫。
蓦地，周子默像是察觉了什么，慢慢抬起头。
柏雨没有看那枚钻戒，而是盯着他看。
她的目光有些不安，颤抖的睫毛满是无措，她的脸甚至变得苍白，嘴唇张开又闭合，说不出话来。
周子默慢慢靠近柏雨，柏雨身体颤抖着却没有动。那股淡淡靠近的香味，几乎将她的心化开。
周子默在柏雨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他们吻过许多次，却还是第一次被亲吻额头。
“周子默......”柏雨低垂着眼睑，不敢去看他。声音从喉咙里面发出来，颤抖而沙哑，甚至还有些呜咽。
周子默没有理她，鼻尖在她的脸上缓缓移动，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柏雨屏息，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周子默慢慢直起身，握住了柏雨的手，看着她，她眼里有话，他在等她说。
“我不是很喜欢戴钻戒。”
“为什么？”
“我的手不好看，所以我不想把这么显眼的东西戴在手上。”
柏雨低着头，看着那枚钻戒，等着他回应，可周子默过了好一阵都没说话。
柏雨鼓起勇气，抬眼去看周子默的目光。
周子默带着笑意的眼睛迎接了她的目光，一个人在想些什么，看眼睛就知道了。
那眼睛里分分明明地写着——我不信。
周子默轻声说：“它很配你。”
柏雨深吸一口气，好像在狠狠地压制住内心的某些东西，她说：“我......我不喜欢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一定会把它弄丢的。”
周子默靠近她，低声说：“弄丢就再买。”
再。
多么让人惊讶的字眼。
居然还会有再。
柏雨又低下了头，张开口，声音已经渐不可闻，“你很喜欢给女人买钻戒？”
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电视里的演员热烈表演，外面风雪交加，屋子里暖意绵绵。
这样的画面，看着倒真像一家人在一起过年似的。
柏雨说完，就等着周子默的回话。
等了半天，就在柏雨以为不会有结果的时候，周子默抱起柏雨的腰，柏雨感受到，顺势坐在了周子默的腿上，周子默脸触碰柏雨的胸口，抬眼看着她说：“我只给可爱的女人买钻戒。”
“我哪里可爱了？”
周子默笑笑，“你自己说你哪里可爱？”
柏雨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这是奖励给我的吗？”
周子默说：“为了让你安心的，以后如果想见我，就看看它。”
柏雨看着周子默那双算不上明亮的眼睛，然后搂着周子默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上去，她吻了很久很久，怎么吻都吻不够，她想要竭尽全力得在最后的时间里占有面前这个男人。
柏雨吻到浑身瘫软，才放开周子默，周子默比她要冷静得多，只是呼吸也有些急促地看着她。
柏雨感觉身下湿热一片，很明显，周子默也感受到了，他笑着说：“你真的......憋了多少年没使出来的全使在我身上了。”
柏雨说：“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
周子默无奈地摇了摇头。
柏雨将腿岔开来坐在周子默的身体，扭动着身体，“所以，你不打算满足我吗？”
周子默说：“我三个小时之后就要上飞机了。”
柏雨说：“去哪？”
周子默说：“去上海，拍戏，大概要拍四五个月。”说完又考究地看着柏雨，“郁卓然没和你说？”
柏雨说：“我们之间不讨论这种事。”
周子默笑了一下，“这样。”
此时，屋子里响起了手机震动的声音，可柏雨一点没听见。
周子默说：“你的手机响了。”
周子默这么一提醒，柏雨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碰过手机了。
她寻着声音转过头，最后将目光聚焦在茶几上的一个黑色包里。
周子默应该是今天才从之前给柏雨领路的男人手里拿到她的手机的，但他没有直接放在茶几上让柏雨看到，柏雨再次领教了他的防备心。
柏雨又转过头，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去管手机。
柏雨看着周子默，和他对视了好一会，才说：
“周子默，今天是元旦。”
“嗯。”
柏雨：“元旦快乐。”
周子默：“你也是。”
柏雨看着他，揽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又说：“我希望你接下来的一年可以开心顺利。”
周子默笑了，跟之前看到窗外的雪的笑容一样，“你也是。”
柏雨和周子默对视，周子默这样的笑容给了她勇气，她从周子默身上下来，然后快速地脱下了裤子，黑色牛仔裤，内裤，一件没留。
在这样猴急的情形下，柏雨还抽空看了周子默一眼，周子默闷着头，笑得肩膀乱颤，
周子默一边笑的不行一边又抱着柏雨又坐在了自己身上，柏雨早已蜜汁泛滥，非常顺利得就进入进去了。
她抱住周子默，轻声说：“来。”
......
*
柏雨和周子默结束之后，两人就在波士顿尔酒店分开了。
柏雨打了一辆车，告诉司机自己和郁卓然住的酒店的名字。
车在大道上行驶。
柏雨打开手机，发现之前给她打电话的居然不是郁卓然，而是自己的母亲。
柏雨看着手机，看了一会，就将屏幕关闭，没有打回去。
柏雨头靠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夜景，汽车顺着街道一路开到底，拐了个弯，柏雨又看到了那个蜷缩着的女人的雕塑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依旧是孤独的。
但是又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从这一刻起，整个世界，跟她之前所感受到的，有些不一样了。
她简单的世界被画上了一笔浓墨重彩的简笔画。
柏雨将手抬起，璀璨的钻戒在夜色里，很闪烁，闪烁的几乎晃了眼睛。
她能从这枚钻戒中感受到——
那份的、缠绵的、不为人知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