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亮退了下去，天色渐渐亮起来了，而柏雨站在屋子里，却感觉仍然身处黑暗之中，
几乎把她淹没。
周子默在身后紧紧抱着柏雨，他的脸贴着柏雨的脸，身上的热度快要将融化。
“你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周子默在柏雨耳边说话，语气平稳，但他每说一句话呼出的气息都会让柏雨心脏跳得更剧烈。
“你很紧张吗？”
柏雨闭上眼睛，她动作轻轻地转过身，然后将额头抵在周子默的胸口上，抱住周子默。周子默察觉到她的动静，也轻轻环抱住她。
周子默没有听到柏雨的回答，又问了一遍，“柏雨，你紧张吗？”
他的声音沙哑起来，仿佛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很重要，他一定要追问出来。
或许他想看见自己紧张，柏雨心想。
柏雨身体在轻轻地颤抖，她的侧脸贴在周子默的胸前，然后抬起头，和周子默黑漆漆的眼睛四目相对。
“我不紧张。”柏雨一出声，嗓子和周子默一样，竟也哑了。
柏雨的身后吹着冷风，可周子默的身上却又散着永远散不尽的热劲，包裹着柏雨，形成一股矛盾的对流。
“我只是......”柏雨看着周子默，看得几乎有些痴了，她低声说：“我只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柏雨说着话，周子默眼睛从柏雨的眼睛一直看到她的唇，身子慢慢俯下。
他吻住了柏雨。
外面的雪好像下得越来越大了。
偌大的雪花，飞舞似得飘进屋子里，贴在两人的身上。
周子默的吻很清新，也很霸道，霸道到柏雨不觉得他是在吻自己，更像是在发泄情绪。
他的舌头不停地与自己的舌尖纠缠，缠绵不休，柏雨觉得自己几乎被他吻到喘不过气来，可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周子默停了下来。
周子默两只大手抱着柏雨的腰，将柏雨抱着坐在了窗台上，又接着吻她。
柏雨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什么都做不出来，任由周子默操控。
这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吻。
柏雨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这让她沉醉不已。
最后他们都没了力气，周子默紧紧抱着柏雨，他们似乎融在了一起。
两人不知道抱了多久，周子默终于放开柏雨，他低着头，看着外面的太阳照在柏雨的脸上，安静又温柔。
柏雨也看着周子默，笑了笑，周子默看见她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觉地弯了弯。
周子默垂眉看她，说：“看电影吗？”
柏雨低下头，看着周子默放在她腰间上的手，柏雨轻柔地抚摸了上去，然后抬起眼，对周子默轻声道：“好啊。”
周子默拉起柏雨的手，然后用左臂的力量将柏雨从窗台上抱了下来。
周子默拉着柏雨，转过身说：“走。”
有那么一瞬间，柏雨从这种如痴如醉的幻境中回归了现实。
将柏雨拉回现实的是，周子默转身时那一瞬间的表情，仅仅是一秒，或许都不到一秒，周子默就从满脸柔情变为了他原本那张一点生机都没有的脸。
柏雨被周子默抓紧的那只手动了动，周子默感觉到，转过头，看着柏雨。
“怎么了？”
柏雨笑着蹦上去亲了周子默脸颊一口，“我好开心呐。”
周子默也笑着嗔怪地看了柏雨一眼，柏雨从他这一眼里，竟然还看出了点害羞出来。
柏雨被周子默拉着来到了酒店影音室里，影音室空间不小，但东西很少，只有一个电影屏幕和一个不小的沙发。
这个沙发长宽都很够，与其说是沙发，倒不如说是床更准确一些。周子默脱下鞋，整个人就躺了上去，柏雨想都没想，抱着周子默的腰侧身就躺在周子默的胸膛上，周子默右手胳膊揽着柏雨。
左手拿着操控器，说：“想看什么？”
影音室里面依旧很暗，只有播放器的屏幕散发出微弱的光，可也够用了，柏雨凭借着那微弱的光，看着周子默左手上细微的小伤口。
周子默看见柏雨的目光，轻笑着说：“你就这么喜欢我的手。”
柏雨微笑了一下，只是做了个表情，没有笑出声来，然后想了一下，说：“看《色/戒》吧。”
周子默笑出了声，几乎是下意识的，透着股孩子气。
柏雨在这笑声中慢慢抬起头。
周子默用一种充满了意味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着柏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柏雨说：“怎么了？”
周子默移开目光，操控遥控，“没怎么，那就看这个。”
柏雨脸闷在周子默的衣服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笑着说：“周子默，你真讨厌，想到哪里去了。”
“怎么了？”
“这是我最喜欢的电影，故事，画面，布景，声乐都让人难以忘怀。”
她能感觉到周子默的身体微微一僵。
安静了好一会，周子默转过头来，有些谨慎地说：“是吗......我没看过，只是听说过。”
难以想象一个演员居然会没有看过这部电影。
柏雨是个敏锐的人，她连忙转移视线，吻了吻周子默的脖子，撒娇说：“那就今晚和我一起看。”
吻完之后，就又把脸埋在了周子默的肩膀上。
她埋着埋着，就又被周子默身上的味道给吸引沉醉进去了，以至于周子默许久没有动静，她都没有察觉。
过了一会，柏雨一直埋着头埋到脖子酸涩，抬起头来——
周子默正垂着眸，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的笑意，宠溺，和欲望，他就是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很认真，就像是在观察什么一样。
柏雨也看着他，看得几乎对眼了，忽然柏雨的眼前一晃，眼前就黑了下去，一滴水正正好好滴落了柏雨的眼睛里。
那是周子默发丝上滴下的水珠。
柏雨紧闭着眼，眼睛里那种酸胀的感觉蔓延开来，化为一滴泪，从脸颊上滑落。
她感觉到周子默用手指轻抹自己的脸庞。
柏雨过了好一会才能睁开眼来，一抬眼，就看见周子默深深地看着自己。
这份带着侵略欲望的眼神与周子默身上特有的阴郁气息融为一体，压得柏雨喘不过气。
柏雨将脸从周子默身上移开，但他们的目光一直对视。
柏雨直起身看着周子默。
柏雨两手捧着他的脸颊，狠狠地吻了上去。
电影已经开始播放了，屏幕上闪烁的光影照在两个人的脸颊上，折射出别样的黏稠。
那从第一眼就见到周子默的欲望，渴求，思念，全部都化为了这个吻。
周子默很快翻身压在了柏雨的身上，更热烈地回应她。
他亲柏雨的眼睛，亲她的脸颊，亲她的脖颈，一直往下。
身边是电影里一对男女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柏雨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酥软，她舔/舐自己的嘴唇，眼神迷媚地看着天花板，感受着身体上的变化。她脑海里浮现的，是电影里的情景。从打麻将时被酷烈的光和影照出秀丽的六角脸，到涂得亮汪汪的薄嘴唇娇红欲滴，从第一次在寓所的暴虐鞭打，到最后那颗六克拉的粉色钻戒。
周子默欺身压了上来，柏雨终于抬眼看到了周子默。柏雨第一次这么近地感受到周子默的整个身体，她对他喃喃地说：“去卧室里......”
周子默额头前青筋暴起，咬着后槽牙像是在极力忍耐，他抱着身下娇小的身躯，走出了影音室，把她放在了卧室的床上，周子默欺身压下。
周子默的动作并不轻柔，甚至有时还很粗暴，柏雨轻轻抚摸他的背肌肉的起伏，安抚他痛苦的情绪。
周子默zuo的时候，爱出汗，却不爱出声。
紧咬着牙关，一点点声音都不会允许自己发出来。
即便是到了最高点，他也只是强忍着闷哼一声，不像是舒服，更像是发泄。
但柏雨不同。
柏雨虽然有时候也会害羞，但她从来不会害怕，她一直是个非常胆大的女人。周子默每一次猛烈的撞击，柏雨都毫不掩饰自己的欢愉。
她很爱发出声音，娇吟或闷叫，一点不矜持，也不害臊，只是彻彻底底的融入其中，尽情得享受。
她享受周子默的身体，享受他的汗水，享受他的痛苦。
柏雨鼻梁贴着他的肩窝，她闻到浓浓的味道，不仅仅是沐浴露，还有专属于他自己的味道。
往后，再回想第一次的时候。
柏雨不记得这一天他们讲了什么，她甚至都无法回忆周子默这天看向她的目光。在她那一整晚的记忆里，只有来自周子默身上的味道。
从一开始，柏雨好像就是被这味道所带动的。
那是最原始，最没有理由的，天然的吸引。
被他吸引。
这味道很干净，他的身体，他的吻，都很干净。
因为这干净，所以柏雨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