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吗

    系统111生气地跑走了,它再也不要搭理顾闵了,它要让顾闵追统火葬场。

    不过跑路的过程中它也不忘时刻查看剧情,毕竟要是达不成固定结局,它还能不能回去都是另说,要是让老爸来捞它,那它在家族里肯定丢死统了。

    让它有些稀奇的是,经过顾闵那次帮忙,世界似乎真的回到了正轨。

    苏家和陆宋两家打了官司,历时长达三个月的漫长过程,最终胜诉。宋汐月不为人知的真面目,第一次展露在大众面前,但苏家大小姐在法庭上发疯的样子,也被众人所熟知。

    观摩了庭审全程的系统111回来后不由和顾闵吐槽,转述了几个小时的现场后,它最终总结道:【果然,咬人的狗不叫,不咬人的狗汪汪的。】

    说这话的时候,顾闵正在参加京大的信息冬令营,闻言平静道:“你骂谁是狗呢?”

    系统111顿时知道他在说什么。

    它就不明白了。

    明明这三个月,宿主看着好像已经完全放弃苏雅珺了,但是每次提起,他又基本上向着那个女人。

    前世吃的那些苦还不够他回头的吗?硬是要撞得头破血流,他才知道自己错了吗?

    系统111没有情商,有什么事情它一般直接问。

    顾闵一般也不会骗它。

    比如此刻,他颇为语重心长地说:“对于一个人,你不能只看到她不好的地方,人这种生物,通常是一体多面,把自己抽离,从客观的角度去看待一切,往往能让人好受一些。”

    【所以你曾经难受的时候就这么安慰自己吗?你就不恨她吗?】

    “恨啊。”顾闵起身,提前交卷:“恨是一回事。”

    十六年的婚姻,苏雅珺不和他吵架的时候,其实方方面面都还不错,就是太会吵架了,一吵架就直往人痛处说,吵起来全然一个疯子。

    【你的意思是,还有另一回事?】

    “嗯,还有好多回事。”

    听这语气,宿主似乎真的放下了。

    系统111目视他一路去了院长办公室,和院长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礼貌地告别,在校园里转了起来。

    从外表上看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看起来好像真的不在意了。但是这三个月里,除了日常的上下学,和初中老师吃了个饭外,顾闵剩下的时间都在卷,确实没有什么能让他情绪产生巨变的节点啊。

    它总觉得它忽略了什么。

    可它想不起来。

    系统111叹息一声,人类可真是太过复杂了,它还是去盯剧情吧。

    另一头,苏家的车从法院驶出,往苏氏老宅开。

    加长的林肯,苏氏兄妹俩一人坐在一边,中间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看起来泾渭分明。

    苏雅珺单方面和苏景冷战了三个月。自三月前那次不欢而散后,她也不去上学了,每天起床吃饭后就去自己的画室,一呆就是一整天,到天黑就回房间。

    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她也不和苏景交流,只顾吃自己的,吃完就走。

    仔细说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一场和平的谈话了,而几天后父母会从国外回来过年,看见他们俩这种状态,他势必会遭骂。

    想到这里,苏景轻咳一声:“珺珺。”

    车内没有人应声,王伯缓缓升起了挡板,力求不要听到老板私事。

    “雅珺,你这些天在画室做什么?”

    他再次重复道。

    车座另一边的少女抬眼,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在画室除了画画还能做什么?”

    苏景:……

    “我的意思是,你画了些什么?”

    他听家里的阿姨说了,家里的画室被她上了锁,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让进。

    “裸男,裸女。”

    苏景:……

    他深呼吸一口气,在心头告诉自己这是亲的,是他和爸妈亲手养出来的。

    “……你还是不要待在画室里太久,有空的话多出去走走。”

    “好。”

    听见正向的答复,苏景心里勉强松了口气,可一回到家,苏雅珺又进了画室,简直就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原本还庆幸她最近比较安静,现在看来,还不如吵的好。

    他都搞不明白她这种类似禁闭的行为,究竟是在惩罚她自己还是他了。

    苏景坐在楼下的沙发上,觉得自己应该想个办法。

    而在楼上画室,苏雅珺坐在唯一的椅子上,静静地发着呆。

    如果有人进入她这间画室,怕是要被其中的场景吓到。

    房间四面的墙上贴满了画纸,却全部都是空白的,纸张零零散散地飘着,就像是灵堂飘荡的白绫。但与灵堂的昏暗不同,画室是窗明几净的,白与光的搭配使得整个空间看起来都十分不协调。

    坐在中央的少女起初还只是发着呆,可看着那些空白的画,忽然就落下泪来。

    她下意识伸手将脸上的泪搽净,可豆大的泪珠就像是要去投胎一样,争先恐后地往外冒。它们顺着眼角脸颊流下,流进奶黄的毛衣领口,冰凉的感觉似乎又让其主人的神智清醒了许多。

    无神的双眼聚焦,她定了定神,目光落在角落被纸遮住一半的铜钟上,浑身一抖。

    似乎,快过年了,得准备过年的东西。

    她于是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长按了“9”的按钮。

    手机显示接通中,很快对面便接了电话,她开了免提,语速很快地道:“胡妈,年货都买好了吗?今年还是按往常那样准备,我记得年底好像猪肉涨价了,你那边预算不够的话直接和我说,我转钱给你。”

    电话那头愣了下,紧接着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老迈女声:“够的够的,景少早给我转了钱了,年货也都按清单上准备好了。”

    这头苏雅珺缓缓点头,精神头稍微好了些。

    “不过雅珺小姐,您可能记错了,我姓李啊不姓胡。”

    “……哦,李妈。”

    苏雅珺挂了电话。

    她精致的眉眼依旧耸拉着,就像是没有什么东西能提起她的兴致一样。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她试图拿起画笔,可看见那些彩色颜料时,又觉索然无味。

    最终,黑白的盒子被那双素净的、漂亮的手拿了起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景惊讶地发现他的妹妹似乎恢复正常了,餐桌上她甚至主动提出要出去走走。

    他自然是非常赞成。

    “你可以用家里那架飞机出去,它都吃灰好几个月了。”

    “我就在京市逛逛。”

    苏景从善如流:“哥的车随便你开。”

    苏雅珺抬眼看他,眉目锋锐:“我才十七,没有驾照,你想让我犯法吗?”

    苏景没话说了,以前倒没见苏雅珺这么在乎法律,难不成去了一次法庭,还真提升她法律意识了?

    他有心想教育两句,到底还是忍住了。

    “明天腊月二十四,要扫房子,你还是回来掸掸尘。”

    “知道了。”

    第二日一大早,苏雅珺果然如她所说那样,早早地出了门。司机王伯本来说送她,却被她婉拒了。

    她赶了线路上最早的一班公交,一直坐到市中心。

    公交上的人上上下下,有赶早高峰的上班族,也有乱逛的退休老头老太,她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在一众喧闹的人群中安静地仿佛不存在。

    到站的广播播到第二遍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到了站,拨开人群匆匆忙忙下了车。

    许多年轻人往CBD跑的时候,只有她一个年轻人往人民公园的方向走,而和她一样方向的,大多是老人和小孩。

    人民公园的上午其实不算很清静,喂鸽子的那一小片地方时不时就有小孩子玩耍,笑声和哭声吵作一团,早不知谁悲谁喜。

    鸽子屋的背后有一棵很高的树,郁郁葱葱,繁茂的树荫下有两排长椅,她就坐在其中一排椅子上,偏过头去看那些孩子和鸽子。

    直到太阳西斜,时间指向晚上八点,鸽子屋关门,她才裹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离开公园。

    腊月二十五,早上六点,苏雅珺裹着一身军绿色的羽绒服,出门,晚上十点,到家。

    腊月二十六,早上六点,依旧是昨天那一身装束,加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她再次出门。

    这次才走到庄园门口,就被苏景拦住了。

    苏景是真的不理解她如今的行为,他直接质问她:“雅珺,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如果想看鸽子,后花园里面有鸽笼,你如果想看孩子,苏家名下不是没有慈善孤儿院——”

    苏雅珺垂着眼:“我就想看鸽子和孩子。”

    “那我们可以买了鸽子去孤儿院看孩子,顺便还可以报道一下。”

    报道——

    苏雅珺冷笑:“大哥,与其关心我去公园的事情,你不如放更多心思在公司上,集团里的烂账一笔一笔的,还是好好理理吧。”

    说罢,她扯开庄园的大铁门,直接走了出去。

    苏景原本想让人跟踪,踌躇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给父母打电话。他是管不了这无法无天的性子了,还是让生她的来管吧。

    腊月二十六,晚上十点,苏雅珺没有回家,她打电话回来说要住酒店。

    这让苏景的想法落了空——他本来打算今晚用物理措施来阻止她这种莫名奇妙的行为。

    腊月二十七,人民公园对面的酒店,苏雅珺洗漱完毕,赶着公园开园的时间,她匆匆忙忙离开了酒店。

    而同一家酒店的负一楼,通了一个宵的顾闵谢过送他过来的司机,到一楼办理了入住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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