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具店总营业额已达一万两白银。阅读自习室在京城反响火热，偶然触发了支线奖励。系统自动奖励宿主10贡献点。目前累积贡献点为40点。“女校”副本进度为50%。请宿主再接再厉，早日完成任务！】
听见系统的声音，米芽眼睛都没眨一下。她领着休沐的袁心静，进了满是油墨味道的印刷厂。
印刷厂一共有两层，占地面积格外大，差不多有一整个大杂院那么宽敞，四周还栽了一圈绿茸茸的榕树。榕树外就是高高的荆棘篱笆，树下还有几条喂得膘肥体壮的大狗在巡逻，一般人不伤筋动骨没法轻易翻过来。
正对着印刷厂有一道大门，这也是唯一的门。有专人站在门边检查进出的人，就连米芽也得时刻记得将身份牌戴上。
“莫非是因为之前的印刷机被人仿制了，所以你们才做了这么严格的安保措施？”
袁心静打量了庭院一圈，就发现有两三个站岗的人注意到了自己。这里的守卫都有着很高的警惕性。
“算一部分原因。那种小型的印刷机仿制起来比较简单，不过他们还是得从我这里买油墨。”
米芽嘿嘿一笑，指了指制作印刷油墨的区域。
“我联合了一批木匠，做了有品牌标识的家庭印刷机，定价要高出一些，数量也不算多。这种初级机器不怎么赚钱，现在大型学习用品要数转椅卖得俏。所以我现在让木匠们主要做转椅。”
米芽顺手拿了一个制作好的油墨盒子，给袁心静看。
“普通的水墨比不上油墨，所以我不怕我的货销不出去。增加了这里的安防等级主要是为了保护上面的新机器。”
两人登上台阶，到了二楼。迎面就是高大的书架，上面打着细细密密的小格子。每个书架面前都挂着声部的提示牌，而每个格子旁边都有放大的字牌。
端着盘子的排字人员穿梭其间，飞快地捡出需要的字模，搁在盘子上。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但都穿戴着统一的黑色围裙。
“排字需要工作人员有足够认字量。我们跟礼部搭上了关系，招收了大量的落第人士和清贫学子，还有更多家道中落的世家女子。这些职员有全职的也有兼职的，都是按照工作量来算薪酬。”
米芽拍了拍公告栏上的纸页，上面不光有注意事项还有密密麻麻的表格。
“这是排班表，一般一旬更新一次。如果有什么紧急状况，也找得到替补。”
二人继续往前走，袁心静瞧见一个排版员正对照着一张纸，将盘子里的字模一个个往方框里放。方框的上方赫然是“火花报”三个大字。
“现在的火花报都用活字模来印刷了吗？”
米芽点点头。
“到达一定的量，这样要比手抄更高效。寻常蜡纸经不起太多次印刷。编辑部那边准备再次增加版面。投稿太多，她们想尽可能多地将优秀的稿件都展示出来，以后说不定会变成旬刊。”
排版员放好了字模。每个字模都仿佛焊死在了模具里，变成了一块平整的板子。印刷员放好墨盒，开始大力转动把手，一张张白纸不断地拓印下活字板上的内容，又跟着传送带到了另一个工作间。
手脚麻利的年轻女孩们轻轻捡起印好的报纸，将其晾在了特制的杆上。阳光透进来，落在缓慢飘动的报纸上，映出了明亮的颜色。
“等到下午，这里就能印出来整整一万份火花报。它们会被打包成捆，连夜送往全京城的书坊。”
米芽脸上也是明亮的神采，那让袁心静觉得熟悉又安心。他看着一组组庞大的印刷机器一刻不停地转动着，也想像起米芽描绘出的忙碌盛况。
“不过……”
米芽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皱了一下眉毛。
“有些书坊未免太过分了一些，寄卖费收得高得离谱，还不如我自己找人去卖报纸。我和编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开小报亭。或者还可以搞类似于书院那样的订阅制度。客户一次□□半年或者一年的订阅费，就会有专人将每期报纸送到家门口。如果是你，你会订吗？”
袁心静笑着点头。
“自然，如果订阅费没有贵得太离谱，我会很乐意少跑些腿。不过，你要上哪里去找这么多跑腿的人呢？”
米芽第一时间想到了发传单小队，也就是青龙大街上那些整日流窜的小孩子们。
“女王说新学校是半工半读制度的，我这边的很多兼职工作都可以提供给那些学生。不过在开学之前，我还得指望以前的传单小队，说不定还能组建一支更为专业的报童队伍。”
袁心静想了一圈，倒是觉得自己也没认识几个适合当报童的孩子。
“如果有力气活的兼职倒是可以告诉我，书院里许多后勤人员也想挣点外快补贴家用。不过报童我确实就给你帮不上什么忙了。”
“行！说回报纸的事，我们不是还想建报亭嘛，就是那种街头巷尾小小的一个封闭亭子，只卖报纸和一些通俗小册子。玲珑忙里偷闲帮我画了建造的设计图，但是她不负责城市道路规划，不太了解怎么安置这个多出来的亭子。你认不认识什么人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天知道这个方正到死板的城市规划有多么让米芽抓狂！
她们和不熟悉的书坊的寄卖契约只签到这个月底，不管怎样，都要尽快把报亭开起来。然而她去找当地的负责人，对方只会跟她重复开店只能在指定的店铺位置开设，不能开到大街上。
冉玲珑还有女校的事情要忙，更别说那些老官员一个个都排挤她，经常对她阴阳怪气，更别说再打听什么事情了。米芽没有官身和显赫的家世，根本没资格凭借自己的身份去敲开任何一个相关人士的大门。像个没头的苍蝇乱撞了一阵，米芽赶紧逮住了可能有关系的袁心静。
“我记得有位陆先生的兄长负责道路规划。你如果方便，可以给我一个草图，我去问问陆先生。我会尽快给你消息。”
“那就太好了！”
米芽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掏出了报亭的草图，塞在了袁心静的手里。她喜滋滋地说着感谢的客套话，笑得见牙不见眼。
袁心静也很高兴自己能够帮得上店长。
“若是还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请尽管告诉我。”
米芽没有忘记自己今日找袁心静来除了报亭的事，其实还有另外一桩生意。
“还有一件事，与其说是帮忙，不如说是合作。”
米芽正色起来，拿出来了一张书院的考试试卷，出题人正是袁心静。
“我从兼职的学子那里得知，书院每月都会进行考试，试卷由各位先生轮流出。往常的试卷一般都是一两道策论对答题，但是你出的卷子会有更加丰富多变的题型。我觉得很有意思，特别是有具体情景的应用题。”
袁心静扫了一眼卷子，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商业价值。
“太多学子只注重机械地学习异能口诀，练习和考核异能实操也只用最简单的方式，和生活严重脱节。我希望他们能将所学和生活联系在一起，融会贯通，这样才能解决问题。”
袁心静一本正经地说着，瞧见米芽认真听着，忽然顿了下来。
“抱歉，不自觉说教起来了……”
米芽摆摆手，让他别放在心上。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就我所知，新式教科书上也增加了大量的生活应用题。但是现在学院里的广大学子们除了考试，其余时候可能并不会怎么接触你出的这些应用题。兼职的学子说只有少数先生会在考后讲解那些应用题，许多学子不会的还是不会。那样就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所以……”
米芽加重了语气，低下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削瘦的袁心静。
“你有没有兴趣出异能教辅？就是将各种新式题目编纂成册，在最后可以附上答案解析。你甚至可以按题型类别来出，一个母题可以衍生出好几个变式，题目旁边还可以有点拨和解题思路概括。这样的话就算先生们的上课风格各不一样，感兴趣的学生也可以买书自学！”
从应试教育中拼杀出来的米芽越说越激昂，双手兴奋地比划起来，仿佛面前已经有了万千题库。
“而且不光是你，你也可以邀请别的老师来出题，或者说点评一些策论，总结一下答题和写作的方法！除了版权费丰厚以外，先生们也可大大增加自己的名气，何乐而不为啊！”
米芽说着就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版权契约，放在了袁心静面前，还非常上道地递上了自己的钢笔。
袁心静只是略扫了一眼，就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回换米芽有些惊讶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哄骗了人家一样。
“你要不再仔细看看契约，上面有交稿日期和题目数量要求的，版权费的结算细则也在里面，你要是有异议也能再商量。倒也没有那么着急。”
袁心静盖好了笔盖，将笔还给米芽。
“我相信店长不会亏待我的。”
袁心静语气轻松。
米芽嘿嘿一笑。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