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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陈府

    陈府距离酒楼有一段距离。

    长远镇地广人稀,虽然不富裕,但是一路走来,这附近的宅子倒是都大得很。

    到了陈府门口,离温发现陈府的门虽然破败,但是整体来说还算完好,门半开着,只留了一个仅能一人过的缝。

    单单从外面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院子,和一路走来看到的没什么区别。

    院墙也完好,拐角的地方还有一棵树。

    离温爬上去踩在树干上探头往院子里看,但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黑纱,什么也看不清。

    离温揉揉眼,再看,还是如此。但看向树下的谢轻又变得正常了。

    奇了大怪了。

    离温又尝试翻墙进去,但墙上似乎有一个隐形的无限高屏障,直接把她弹飞了出去。

    谢轻扑哧笑出了声,跟离温打了个招呼,便直接进去了。

    看来只能从正门进啊。

    离温无所谓地拍了拍身上的土,也朝大门走去。

    进去后,谢轻就在离温几步之外,眼神乱瞟。

    离温回头看了一眼,陈府大门紧闭,没有一点破败的痕迹,全然不似从门外看到的样子。

    “这看着也不是很热闹啊。”

    谢轻开口道:“而且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什么奇怪的味道?”离温不甘心地又嗅了嗅,“我为什么没有闻到。”

    “我也不知道什么味道。”

    离温:……

    “哎呀总算来客人了!”

    在离温还在观察之时,一位管家打扮的妇女迎了过来。

    谢轻抬手就要出招,离温见状急忙拦住。

    “别动手,只有我们两个人。”

    谢轻疑惑了一瞬,片刻后也意识到了。

    对啊,其他人呢?

    离温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妇人。

    她刚才说“总算来客人了”,意味着在他们之前还没有人来,但两人明明是跟着大部队来的。

    其他人去那里了?

    “哎呀两位终于来了,我是陈府的管家。两位一路上肯定累了,赶紧里面请吧,饭菜早就备好了!”

    管家说着还要伸手去拽两人。

    离温不懂声色地躲了过去。谢轻更是夸张地后退了几步。

    管家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嘴巴咧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面部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像是被吸干了血肉。

    她阴恻恻地说:“怎么能不进呢?预言师还在里面呢。”

    预言师?离温想到了那把剑,但去还是不去,内心还在作斗争。

    大家都进来了,但却不见人影。大概率是一进门就藏了起来。

    但也有可能这人说了假话,毕竟她在门口还磨蹭了一会儿,有这时间,也足够妇人把人都带进去了。

    但无论是那种可能,她若真是答应妇人跟着走了,肯定是个鸿门宴。

    不过,看这管家的模样,若是不跟着走,离温怕她下一秒就要动手。

    尽管一边的谢轻跃跃欲试,但是她并不想一进门就打草惊蛇。

    离温最后露出笑容:“那就麻烦您带路。”

    管家脸上的阴狠转瞬而逝,又换上那副和气可亲的表情,她侧身让出路。

    “二位请。”

    ……

    离温和谢轻跟着来到了陈府的大堂,正如那管家所说,桌子上饭菜已经摆好,饭桌旁还坐着一位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看不出身形,黑色的帽檐垂下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截下巴。

    屋内昏暗,只点了一盏油灯。

    “哎呀,又来人了,我去看看!”

    管家一拍手,高高兴兴地出去迎接新客人。

    离温又看向黑衣人。

    酒楼里没见过他,一时也拿不准他是不是“人”。

    离温目光投向谢轻,却见后者盯着桌子上的菜,跃跃欲试。

    “你可以尝尝。”离温说。

    谢轻马上就要动筷。

    “我看大门口那小花园不错,一会儿就地给你埋那吧。”

    谢轻夹菜的手一顿,幽怨地瞧了离温一眼,委委屈屈地把筷子放了。

    桌上坐了三人,不远处站了两个丫鬟,都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天色虽然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但屋里只有一盏灯,用来照明还是完全不够的。

    一阵冷风吹过,离温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请问怎么称呼?”

    离温问那个黑衣人。

    闻言,黑衣人在腰间摸索了一阵,“啪”的一声,一个棍状物被拍在了桌子上。

    黑衣人抬起头,露出了全貌,一双没有光亮的眼睛看着离温。

    “叫我预言师就行。”

    一瞬间,离温全身的血液沸腾般四处奔逃,其中一股横冲直撞到头部。

    离温只觉得眼眶一酸,眼前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变得模糊起来。

    脸上一凉,眼前的人又变的清晰了。

    离温尝试了几次才发出声。

    “阿……。”

    最终还是没说出“阿姊”这两个字。

    黑衣人平淡的眼眸依然毫无波澜,她转过脸又低下了头。

    “呦呦呦!哭了!”谢轻拔高了音量。

    “不会吧不会吧,你阿姊你都认不出来?”

    离温红着眼,嘴上却一点没留情:“我当然知道。这丑逼一看就不是我阿姊。”

    谢轻:“……那你还哭。”

    离温:“被丑哭的。”

    谢轻翻了个白眼。

    谢轻的声音像炎日里的凉风。

    离温全身滚烫的血液终于平息了一点,她目光投向桌上那把剑。

    这难道就是“天命”?看起来平平无奇啊。

    抬头再看向“预言师”时,离温的脸上多了一丝嫌恶。

    这张脸也就乍一看像点,经不起仔细琢磨。

    但还是挺邪门的。

    离温心想。

    这不人不鬼的东西顶着阿姊的脸,说自己就是那传说中神秘莫测的预言师。

    还有比这更邪门的吗?

    离温对这鬼东西的话持九分怀疑,但转念一想,“天命”出世估计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不过这把应该是假的。

    “两位等急了吧!来来来,客人快坐快坐。”管家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离温朝门外看去,发现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两位男子。

    走在前面的那位脸色黑得想糊了的锅底,腰间还挂着一个巴掌大的罐子。

    后面的那位一直探头探脑,个头不高,不远不近地跟在最后,两颗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透着一股人精劲儿。

    离温判断应该不是一伙儿的。

    谢轻坐在离温的左手边,九常便坐在了谢轻旁边。

    剩下那獐头鼠目的一来,眼睛就锁定了桌子上的剑,迅速的钻进了预言师和离温之间的空位。

    那里本来没有多余的位置,只是离温坐下时刻意和预言师保持了距离,所以并不宽敞。

    离温只能往谢轻那靠了靠。

    离温侧头示意谢轻往旁边挪一挪,但谢轻纹丝不动。

    “不要。”谢轻说。

    离温耸耸肩,心说算了,挤挤也行。

    两位上桌坐定后,管家更热情了。

    “都饿坏了吧,赶紧吃吧!”

    没人动。

    “吃呀,怎么不吃呀?”管家催促道,语气又带上了一丝阴狠。

    “不吃的话就要死喽……”

    离温探头,谢轻和他旁边的人岿然不动。

    没人愿意做那只出头鸟。

    自己身旁的这人也没有动作,只是眼珠子快黏上那把剑了。

    “不吃么……”

    管家眯了眯眼:“那就死吧!”

    话音刚落,一阵寒意刺骨的风吹进屋里,油灯突然灭了。

    唯一的光源没了,屋门也砰的关上。

    眼前突然变黑,离温下意识掀翻了桌子,拉起谢轻往后退了两步。

    凌厉的纸风破空而来,离温松开谢轻偏头躲过。

    “别碰到那玩意!”

    黑暗中传出陌生人警告的声音。

    离温听到后,紧急收回了自己马上要打出去的拳头,躲着管家的攻击。

    离温听劝,坚决不碰。

    等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以后,她终于模模糊糊能看清屋内的的一些东西,便顺手抄起旁边的瓷瓶砸了管家的天灵盖。

    这一下离温下了狠劲,想着怎么着那大妈也得晕一会儿。

    意外的是,管家的攻击没有丝毫地停顿。

    尽管管家的头凹进去了一块。

    离温一边躲一遍观察有没有能用的武器。

    她看见门口有一个团着的黑影,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黑影向他靠近,应该是一开始守在旁边的丫鬟。

    离温又看向被她掀翻了的桌子,虽然看不太清,但是能确定那里没人坐着。

    一只大手忽然揽住她的腰往后撤。

    下一秒,侧面凭空出现的剑削掉了离温几根飞扬的发丝。

    谢轻一边揽着离温,另一只手团起一簇火。

    周边终于亮了起来,管家和拿着剑的预言师看到火后往后退了几步。

    在火光的映射下,宽大的帽檐在“预言师”的半边脸上投下阴影,那双没有光亮的眼睛仍死死盯着两人。

    “原来怕火。”离温说。

    那个蹲在门边的黑影见状也迅速靠过来。

    “我叫九常。”是那个身上带着陶罐的男人。

    “门打不开,像堵墙一样。”

    三人站在光影中,那四个鬼东西隐在暗处。

    “为什么不能碰到她们?”离温问道。

    这人一开口,离温就听出来方才是他给的警告。

    九常有些沉默,声音也沉了几分:“是蛊。只要有肢体接触,就有可能被上身。”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只有这四个人和桌子上的菜里有。”

    离温和谢轻双双疑惑:“什么是蛊?”

    “害人的东西罢了。等出去了再跟你们解释。但现在不要碰这些东西,你们看桌子那里。”

    谢轻掌心的火又大了些,离得最近的离温却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热意。

    “预言师”又往后退了退,离温这才看清桌子旁边的一片狼藉。

    那个一开始硬要挤进座位的人,瞪大了双眼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侧翻的桌子下露出一部分被砍断的右臂。

    借着火光,几人看见一滴血恰好沿着预言师手里的剑尖滴下来。

    “要不一把火烧了吧。”离温打破僵持,又侧头看向谢轻:“能只烧人,不烧这个房子么?”

    她还想再找找这屋子里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谢轻点点头,松开了放在离温腰上的手。

    他向前走了两步,手中的火团朝预言师扔过去。

    火球落在她身上的前一秒一分为二,剩下那个又有目的地朝着管家飞去,落下的前一秒又一分为二……

    最后,那地上的饭菜也被烧了个精光。

    谢轻还不忘给油灯点上。

    没有惨叫声,四“人”被火碰到的一刹那就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直直地站着最后变成一滩灰烬。

    这也烧得太快了。

    离温蹲下去,拿了个碎瓷片拨了拨其中一摊灰,一块黑炭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就是蛊虫。”九常看到后在旁边提醒道:“而且这灰怎么看着像纸灰啊?”

    离温用瓷片盛起来,拿到谢轻的眼前。

    “还好你留了个全尸,你不是不知道什么是蛊虫么,你凑近点瞅瞅。”

    说是瞅瞅,谢轻也真就只施舍了一个眼神。

    实际上这蛊虫虽然留了个全尸,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恶心死了,拿远一点。”谢轻避之不及地退开几步,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离温乐了。

    “我也觉得这像纸灰,该不会这鬼玩意都是纸扎的吧。”

    离温把手上的东西扔了,拍了拍手:“别说,扎的还挺像。”

    九常去扒了扒剩下三堆灰烬,也在里面发现了一样的黑炭。

    离温对蛊这东西一窍不通,听都没有听说过。

    但是一把火就能烧死,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你对这玩意儿很了解吗?”离温问九常。

    “我……”

    九常来不及回答,大门就被猛地撞开。

    三人看清楚门口来人后,统一地露出一幅见了鬼的表情。

    可不就是见了鬼了吗。

    就在刚刚,那四人还被一把火烧成灰了。

    灰还在呢。

    起死回生的四人站在整齐地站在门口,那眼神怎么瞧怎么诡异。

    管家仍旧是一副热情的模样:“几位吃完了吧,那便随我去客房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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