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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丝恨缕理难清

    江黛青转而笑趣风荇:“我这个兄长则懒得很,催他才肯带我来买书!”

    风荇轻嗤,冷冷道:“这样看来你倒是应该和她掉个个!”停顿一下,又说得意味深长:“就是不知道刑名你是不是已经看完三十五部了!”

    “三十五部?”楚明姬秀眉微敛,念念叨叨:“那我岂不是要十八个月,一年半才能读完?”

    江黛青好笑起来:“你别听他瞎说!他那是用大乘佛法三十五部之数编排我呢!刑名哪有尽头啊!前人编书或者还有限,今时各地各方的刑狱还有尽头不成?勤有功,道且长,慢慢来吧,啊!”

    楚明姬脸现菜色,钦佩地看着江黛青:“听说夫人在刑名上颇有建树,将来......明姬能不能找您请教?”

    风荇忍不住吐槽:“怕不是能吓死你!”

    这句话倒叫楚明姬硬气了起来,声音也大了些:“原来你是夫人的兄长?义兄?”她倔强道:“你以为我是什么闺中弱质不成?家里也是当男子一般在教养的,琴、棋、诗、书、画,茶、花,六艺都是延名师指导。正因如此,不愿轻易辜负,才想寻个才貌相当,年齿相对的人托付终身。”

    “是父亲说,我楚家女子,必定为人杰之妻,若不修六艺,与夫君怎有共同话题。”楚明姬解释道:“可如今不同了。父亲说朝廷既然开女科取士,平生所学,就算报君黄金台上意,再不会辜负了!”

    风荇默然半晌,鼻嗤道:“父亲说是就是......你自己没长脑子吗!”

    “你!”楚明姬气得俏脸通红。

    江黛青不得不解围,对风荇道:“好了!你俩什么冤家对头?”又冲楚明姬和稀泥道:“他就是这个脾气,习惯了就好......”

    “怎么习惯?”楚明姬下意识问。

    江黛青敷衍道:“你俩都经常出入这书斋,难免碰面,常来往就习惯了!”

    “谁要和她常来往!”风荇面露嫌弃。

    楚明姬也自不服:“便是常来往,吃亏的也绝不会是你!”说着转身气呼呼地跑出去了。

    “一个小姑娘,您多大了?也犯得着和她争执!还看不看书了!”

    风荇被江黛青挖苦了两句,也无话可辩。

    二人正在二楼看书,风荇忽然走神儿了起来,叫江黛青问道:“怎么了?”

    三两步走到栏杆边看去,几息之间,就踏栏飞身而下。江黛青吃一惊,手里书都掉了,忙跑过去倚栏张望。远远见对面小巷里几个锦衣公子在和楚明姬拉扯。

    顾不得买书了,江黛青匆匆收拾了下楼向外跑去。拐进小巷,正看到风荇将众人一一打趴下。楚明姬胸前衣衫都被撕开了,露着玉雪肌肤,抱着书籍遮挡,脸色惨白,泪光盈盈。

    忙解下自己披风与她兜头盖住,江黛青就搂着她问:“你没事吧?”

    楚明姬虽然受了惊吓,倒还算清楚镇定:“是我们......我们氏族的对家,见我独自一人,年关将至又四下僻静无人,便言语轻薄,说是......不曾尝女官滋味......”她越说声越小。

    江黛青的怒火却越长越高!早该料到的!女子为官,持恶意者,绝不在少数!

    “跟我回祾王府!”

    楚明姬却拒绝了:“谢......谢王妃好意......”她哆哆嗦嗦地说道:“只是......出了这样事,是依律,是要报官处理的......”她倒是清楚办案流程:“我......作为受害者、报案人......须得亲自到官......”

    看她那副样子,江黛青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吩咐风荇:“去报官!”

    “我去?”风荇依旧抱臂,挑眉颐指那些在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纨绔:“你看着?”

    江黛青想想也是,犹犹豫豫地问他:“那......我去?”

    风荇微勾唇角指点道:“往前一个街区,就是京畿道指挥使司巡捕的必经之地了,喊一声想就有人能听见了。”

    “哦......”江黛青恍恍惚惚地往那边走去。到街口左右望一望,刚要开口喊声“救命”,就见一队高头大马的巡捕走来。为首一匹金黄色的骏马,毛发油亮。

    ......

    街上行人已经不多,莫如先似是也看到了江黛青,猛地翻身下马,疾行趋来,倒吓得她退步。

    只见他披风飞扬,不知怎么就披在了自己身上,江黛青还未反应过来,就听他问:“怎么一个人穿得这样单薄走在街上?”他眉头紧蹙:“你的风行卫呢?”

    “在.....巷子里......”江黛青纤睫微瞬,告诉他:“守着几个轻浮子......”

    轩眉一挑,他问:“欺负你了?”脸色忽然黑得可怕。

    “没......”江黛青无奈苦笑:“京中子弟,看到我不跑不错了......”

    见她如此说,莫如先便向后一招手,顿时上来二人:“指挥使吩咐!”

    “去看一下。”

    二人便向巷里奔去。莫如先为江黛青系好带子,才和她并肩同去。未到巷口,就听到楚明姬和风荇的争执声:

    “你就是看了!”

    “那他们也看了!你怎么不找他们负责去!”

    “他们是坏人!你也是吗!”

    “我当然不是!”

    “但你是故意看的!”

    “我......”

    “你盯着我胸口半天了!”楚明姬崩溃地哭喊道:“你不想负责,看什么看!”

    “我是无意识的......”

    “胡说!你就是故意的!”

    江黛青不觉叹息,莫如先也低着头,似是难忍笑意。

    风荇直接无视了绑缚那些人的军士,看到江黛青回来,倒是指着她对楚明姬说:“还没有我自己的妹妹好看呢!我看来做什么!”

    楚明姬和莫如先都是一怔,江黛青则瞠目:“你说什么?”她瞪着那双杏眼,怒道:“你敢再说一遍!”

    风荇才意识到一时口快,忙找补:“我是说你好看!怀中抱双月......”话犹未说完,就见江黛青倏然失笑。一如当日中秋,风荇顿时脊背发凉。

    “风水青!”

    江黛青一声娇咤,抽出惊龙就射向他,逼得他飞身走壁。

    “吃我一梭惊龙!”

    “哎!”风荇喊道:“我错了!王妃饶命!”

    莫如先面带微笑,指点道:“向左......稳一点......用力!”

    逼得风荇步伐开始慌乱,急急道:“你就别添乱了!还嫌她这手镖不够利落不成?”

    “给我!”莫如先要来两梭惊龙,淡淡道:“一起!”与江黛青合击,终于将风荇逼得掉落在地,摔了个非常不雅的马趴!

    江黛青心情好转,笑吟不断:“你也有今天!正一品!入朝不趋!见官不拜!佩剑上殿!风行卫!内卫首座!影卫大人!”

    风荇狼狈地爬起来掸掸衣衫,忿忿然:“多个人相帮,算什么本事!”

    “哟!”江黛青嘲讽道:“又不是你以一当十的时候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诡异的沉默。楚明姬忍不住左看右看,不明所以。

    莫如先帮江黛青出了气,她自然不怪风荇了。只是话说到这里不由得又想起商船里遭遇海寇,他以身相护,二度为自己负伤的情谊。

    更何况,就像她说的那样,堂堂风行卫,岂有不敌之理?不过是不欲还手伤她罢了。想明白了这些,气恼也尽消,她又不觉红了眼眶。

    一路走来,默契如风荇哪里还会不明白她的那些婉转心思,慌张道:“怎么......还变得娇气了!我......”

    江黛青的话,一字一句,莫如先都听在耳里,懂她所有的情绪。

    “你嘴真坏!”江黛青忍下自己的泪意,虚张声势地抱怨道。

    “是......”风荇尴尬地摸摸头,瞥一眼莫如先,又觑一眼楚明姬,心道又让他们捡了笑话看,自己灰溜溜地去帮江黛青收拾惊龙。

    江黛青索性与莫如先同送楚明姬去京兆尹衙门。知他心里疑惑,低低道:“他救下我的......”

    “若不是他,我早就殒命寒冬江畔了......”

    不必多言,众人都明白了为什么风荇会看过江黛青的身体了。

    寂然许久,莫如先才轻声动问:“身子可养好了?”

    “七七八八吧......”江黛青不觉轻笑:“这还是得问梅仙!”

    提到梅言,他忍不住也问了一句:“梅仙......他......也曾抱竹同眠?”

    江黛青微讶,不知道梅言同他说了些什么,只是吟着他的鹧鸪天以作回答:“时见飞鸟惊闲云,山空色净水幽深。草径无路黄道认,野味山蔬石上陈。万籁静,四时春,岁华相与咏朝昏。平生不解风月恨,寒梅青竹销梦魂。”

    “这是他的意趣。”

    莫如先冷峻的脸色稍霁:“倒是他风流人品......”

    衙门前道别,江黛青要将披风还他,被他按住了手:“披着吧。于我而言不过装饰......”

    风荇竟也没揶揄。

    只是披着莫如先的披风回来,难免要面对嵇元的疑惑。将上项事略过风荇和楚明姬的拉扯,与他讲了一遍,江黛青就看着风荇惴惴的脸色偷笑。

    “阿荇!陪我手谈呀!”

    风荇只怕着嵇元,哪里怕她?有把柄在她手里,他答应得痛快。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一个不如自己,还不能弃局的对手是多么的折磨人!况兼深知他脾性的江黛青要磋磨他,更是出尽花招,叫他应接不暇,连连叹息。

    “你们夫妻俩!”风荇重重叹息,愁眉苦脸地看着盘中局势,江黛青笑得开怀。

    嵇元早看出玄机了,走到江黛青身边,问:“他又开罪你了?”

    风荇不敢言语,只偷偷朝江黛青拱手。江黛青抬头,伸着她的修颈问嵇元:“我学你呀,行不行?”

    嵇元捋着她颈项微笑:“行......”片刻,便有些不耐,低头附耳与她言说:“我也学一学你......”言罢,抄抱她在怀,大方地一抬下巴。风荇作速逃离。

    搂着嵇元,江黛青笑得妩媚:“你真坏!”

    嵇元面露得色:“给你看看更坏的!”大步走入内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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