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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之情无衰减

    金涛忍不住问道:“王爷和风行卫有什么要瞒着王妃的?”

    就是想不通这一点,江黛青才焦躁,她一声娇咤,催动掣电。掣电蹄疾如风,矫风尚可,梅言的坐骑有些跟不上:“黛青!慢点!”

    江黛青头都没回,却不再催促掣电,梅言才渐渐追上。

    进了山庄大门,江黛青唤住仆役,不叫他们通传。问过了路径,自己领着梅言、金涛往温泉处去。

    红药山庄的温泉是天然温泉,约有三四丈见宽,呈一个半漏斗形。靠壁一端深不见底。风行卫与嵇元悉数没身在泉水中,水波声盖过了江黛青脚步的声音。

    风艾头一个觉出异常,出水凝听。

    “怎么了?”恰好浮出水面的风芪问道。

    “有动静。”

    说完这话,他便突然出了泉池,拾起自己衣裳披上就往外走。

    江黛青还未进温泉所在的园子,就被迎面而来的风艾截住了。看他衣衫不整,江黛青皱眉道:“你们在做什么?”

    “王妃如何在此?”

    风艾显得很惊讶。

    “你们如何在此?”江黛青冷冷问道:“岂不知红药山庄是我产业?”言罢便欲越过风艾,进入园子。

    风艾一把抓住江黛青小臂,笑着附耳劝道:“青儿,别去......”

    江黛青更加气愤了,怨怒地瞪他一眼,甩手进去了。

    里面风行卫听到了江黛青与风艾对话的声音,纷纷出浴披衣。所以江黛青进去,看到的就是这副乱糟糟的景象。她急急转身,脸色涨得通红。面对似笑非笑跟来的风艾和梅言漠然的审视,更是局促。

    “你......”她虚张声势地控诉风艾:“你怎的不早说他们都......”

    “属下劝过主人......”风艾说得意味深长。

    “你那种说法,分明是在激我来看!”江黛青悉数推托到风艾身上,质问他道:“你什么居心!”

    风艾轻笑:“风行卫都隶属于你,看了又如何?”

    江黛青语滞,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决定找罪魁祸首发泄,跺着脚叫:“嵇元呢!”

    “在!”嵇元慌慌张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在呢!”

    江黛青瞪起一双杏眼,转身怒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黛青......”嵇元也是胡乱裹一裹,衣衫凌乱。他抓住江黛青指尖,绸缪道:“这些日子,在府里看得着你,却摸不得,我实在难过......”

    江黛青眉头锁得更紧了:“所以呢!”

    “所以......”嵇元低低迟语:“叫风苏教我凫水......”

    江黛青呆若木鸡:“凫水?”她愕然:“在这里?”

    风苍从嵇元身后走上前,解释道:“天气还冷,温泉水暖。且温泉水浮力更大,适宜初学......”

    “不是......”江黛青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你们在温泉水里学游泳?能不呛水?这水有毒你们不知道吗?”她有些慌张:“况且温泉也不能久泡啊!对心脏不好!对发肤也不好!”

    “王妃勿惊。”风苏说:“属下心里有数。”

    “我看不出来你有数!”江黛青难掩震惊。

    众人都有些忍俊不禁。梅言扯她袖管道:“无妨。对他们习武之人来说,原无大碍。”

    风苍也赶紧说道:“属下是逐一指导,他们每次潜浮都是不超过一刻的。”

    江黛青扫他们一眼,无奈地叹口气,掉头就走:“我不管你们了!”

    “黛青害羞了。”梅言笑对嵇元说:“她怕是疑你金屋另筑,娇女别藏。”

    “唉!”嵇元叹道:“又有谁娇得过她去?我实是一颗心为她牵萦,于别个无意......”

    “便是呢。”梅言低声附和。

    嵇元拢拢衣衫,脸色平静了下来,对梅言和金涛说:“既然来了,就待一天。晚上我们再一同回去。”言罢便循着江黛青离开的方向走了。

    梅言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转身邀金涛道:“来一杯?”

    金涛稍事思索便爽然答应:“许久不曾会面,理当奉陪意远尽兴。”

    一如当初浮香馆同住。

    江黛青回了正堂闷坐,没一会儿就见嵇元跟了来。

    “不过是学凫水,有什么好瞒着我的?”

    嵇元轻笑道:“我爱你。”

    没头没脑的话,叫江黛青蹙起了眉头。

    “黛青,皇兄过世的时候,你怎么想的我大约知道。”嵇元的表情不无难过:“皇兄的心思,我也懂得。他怕传位于昌儿,将来大权终究是会落在我手上,昌儿的性命便不可寄望于我能保全。不如索性传位与我,我便没了动昌儿的理由。”

    嵇元看向江黛青,幽幽道:“你是皇兄不可预测、控制的最大要素。从前,为了羁留我,皇兄同意了你我的婚事。但我对你的爱和你的一连举措,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握。”

    “他开始畏惧你‘妖星’的身份。他觉得你比我更具有威胁。无论是妖星还是什么,你到底是‘天降’的身份。异者,多为乱之始也。”

    嵇元轻叹道:“这才是他临终试探于我的缘故。当然......”顿一顿,他又说:“也有离间你我,使你我相争,挟持昌儿各自为营的意图......”

    “至少,能让你我留下昌儿作为后手......”

    江黛青也不觉叹道:“机关算尽......”静默片刻,又将一双杏眼瞪向嵇元:“你扯那么远做什么?”她语虽见责,然而调却柔和了许多:“问你为何骗我呢!”

    嵇元的嘴角不觉微微勾起,语调却依然沉重:“当日诏书,尚未宣读完毕,你就抢了去,付之一炬......”

    “我知道,你在怪我。”嵇元说得可怜:“我们的誓约,我从来不曾或忘,都牢牢记得!我甚至想即刻拉住你,与你天高海阔。但那时,皇兄病榻之前,我委实无法走开......”

    “等再在府里见到你,纵然我一贯如常与你说笑,却感受得出,你心里有了芥蒂。”

    江黛青眼神开始闪烁,现出些许愧疚。嵇元知道自己得逞了:“你这个心结,一直都在。或许昐昐的出现,正中你的下怀......”他尽意玩弄着手段,故意曲解江黛青的所为,将自己放得卑微:“你在躲着我。我很伤心。”

    “一方面是怕学不成叫你失望,也想待学成后给你个惊喜,讨你欢心。一方面......”嵇元语速减缓,声调渐沉,靠近江黛青耳畔,低低言讲:“也想看一看,你还在乎我与否......”

    江黛青骤然觑向嵇元:“你在跟我使性子?”

    嵇元定定望着江黛青,叫她有些脸热,喉头微微耸动,她便扭开脸,极力克制。然而,嵇元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怎么能轻易将她放过?

    偷啄江黛青香腮,待她转来,便又窃她香吻,轻轻相触,就抬眼赏她醉态。生怕错漏她一瞬娇羞。

    江黛青的心,随嵇元一举一措,在微微颤动。

    嵇元探身太过,肩头松松搭着的衣衫滑落,露出他暄热的胸膛。引得江黛青的视线,一路顺着他肌理向下,待得意识到入彀,已然迟了。炽热的情欲,能将一切理智淹没。

    红药山庄没备炭火。春深寒浅,云淡情浓。□□风柔,情迷意纵。

    青丝舒,襟袖展,待郎君试看。玉管急,罗带缓,是飞红正乱。流景仿佛兮人间,清影徘徊乎梦幻。

    众人离开红药山庄时,天色已晚。江黛青神态恹恹,连梅言也玉貌颓醉。

    “意远,你还好吗?”嵇元缓辔与梅言并行,问他道。

    江黛青不觉回首瞩目。

    梅言带醉哂笑,颇具媚意:“与松声贪杯薄醉,料应无妨。”嵇元难免忧心。

    “松声。”江黛青轻声呼唤,金涛便知其意,驱马紧紧跟在梅言身旁,为他保驾护航。

    梅言受到江黛青关照,露出满足的微笑,也关心她道:“黛青,你脸色不好。”

    此时江黛青已然意识到受了嵇元愚弄。他哪里有半分伤心的样子?倒不如说得意扬扬,极尽恣性地玩弄着他那些伎俩。

    “上了当,吃了亏,脸色当然不好。”江黛青懒懒地瞥嵇元一眼:“正是开门揖盗,自取其咎!”不无怨怼。

    嵇元称心遂意,自是笑得欢畅:“黛青,海涵。”

    “哼!”

    江黛青驱动掣电,当先跑马。春晦风畅,一路看尽黄金缕,白玉絮。垂柳拂马,满城飞花。

    既已知嵇元是在和风行卫习水,江黛青就不去管他了。觑个空,约了梅言一同去看姜焉焉。

    姜焉焉自来心头事少,神色和从前相较倒也不差。江黛青悬着的心才安放回了腹内。她有意避开桑仲来的,梅言走后,她便得以同姜焉焉说些旧时私话。两人都觉得时间、地域、身份带来的隔阂消弭,彼此还是当初姜家村情谊。

    许是看出了江黛青避着桑仲,姜焉焉不觉讲起了他们婚后对她的关注。

    “听说你终于要和祾王殿下大婚了,我们都很高兴。”姜焉焉笑道:“桑仲头一次在说到你的时候露出笑意。婚宴上见血的事情传来,他更是笑得开怀,直言你还是当日模样,不像个姑娘。”

    江黛青也不觉浮起笑容。

    “再后来,你们奉命按察河南道,他就开始有些忧心了,说祾王殿下未必是良配。”姜焉焉似是并未注意到江黛青微怔的神情,自顾自地说道:“我不懂这些。他只说,女子的终身,自来与夫家的荣辱息息相关。你,是被卷进了身不由己的争斗里。”

    江黛青暗暗佩服桑仲清醒的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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