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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移事迁瞬息万变

    其实吴齐儒只是女俾所生,吴老爷有一日醉酒和屋里伺候的人滚上床,为此吴夫人大闹一场,事后不久女俾便怀了身孕,书香门第肯定容不得这丑事,只有去母留子让吴齐儒寄养在未有子嗣的妾室那里。

    吟长此前特意查过吴家,把这些陈年旧事挖了出来,看面前人这幅德行,吴家妾室想必也没有好好教养他,难怪自家设宴还坐在末席。

    “在下未听闻城中有木氏家族。”吴齐儒将人引到兰亭内,说出此话不免有些轻视。

    他之所以敢招惹眼前女子,完全是因为她也坐在角落,想必与自己一样在家中不受父母喜爱,又或许是小门小户出生。

    不过她相貌生得姣好,加上冰清玉洁的气质让吴齐儒怦然心动,暗自窃喜这样的人他拿捏得住,若对方懂得献媚讨好就顺势收入房中。

    “我刚到莱茵城不久。”吟长见亭内还未开始游戏便与他周旋道。

    听闻这话吴齐儒更放心了,初来乍到代表没有依仗,那等会还不是任他为所欲为。

    “难怪以前没见过木小姐这样的美人。”他摸了摸脸颊,视线毫无忌惮的游走在吟长身上。

    若彤再次挡住他,这一次吴齐儒显露出厌烦之色,一个小婢女也敢屡屡坏他好事,待会定施以颜色。

    此时亭中花鼓声响起,附近人纷纷围拢而来。

    不出所料要做竞技游戏,琴棋书画没什么新意,两两自愿参加赢的人可以向输家索要一件东西,除非伤及性命否则输家不能拒绝。

    而第五张空桌后此时坐入个黑衣男子,带着妖狐面具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透出股森森然欲噬人之感,这气息吟长在落败的雪域祭祀殿里遇到过。

    她连忙探头望向人群前,见黑衣男子的手从桌面扫过,原本空无一物的案上多了些蓍草。

    “他是谁?”吟长没回头问道,不知道眼前黑衣人与祭祀殿有无关联。

    对方见她来了兴趣,故作高深道。

    “这位是城内的筮占者,通过抛掷或排列蓍草进行卜问,所测之事从无错漏。”他借机悄悄靠近吟长压低声言。

    吟长往后退了退,视线始终停留在第五张桌案,忽而亭内爆发出哄笑,分了她的视线。

    原来是一位小姐输了棋,被对面公子索要香吻,在众人不断唆使下女子凑上唇,轻啄了口年轻公子的脸庞惹得群情激昂。

    吟长知道西北连接境外之地,受关外影响不似京都保守,但公然行这样的游戏依然在她意料之外,况且是书香传世的吴家。

    吴齐儒只当她受了惊吓,小门户出生的女儿,哪有机会和权贵游乐便乘虚而入道。

    “莫怕这都是小场面。”他柔声安慰。

    此话听在若彤耳中尤为恶心,吟长这才发现她面色越来越差,方才被筮占者分去心神,现在仔细看周围,这些年轻公子小姐言行暗昧,甚至还有从旁边厢房中衣衫不整出来的人,情景堪如青楼船坊。

    “吴公子,我们就不多叨扰了。”吟长心平气稳的说。

    虽然很想探探筮占者底细,但若彤不舒服便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既然知晓城内有此人,日后再去找便是。

    “木小姐,你当我会随便带人进来吗。”吴齐儒嘴边的笑邪恶不已,话声响彻整个兰亭,一副要将人活吞的神情,倘若毫发无损让她出去,日后私宴的秘密怎么保得住。

    他生在吴家却从小到大都是被忽视的人,因而极其享受人群的瞩目,就像此时此刻。

    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人,吟长也不着急了,她对暗处的徐漪使使眼色,让其先不要过早行动。

    “那吴公子想如何?”吟长言语平静,对四周围拢来的人不甚在意。

    吴齐儒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明知被被骗还有恃无恐,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在眼前比青松挺拔,刺激着自己折了她的欲·望。

    “兰亭的规矩赢了可以走,不然就要任人索取。”他胸有成竹似乎鲜少有人能得胜。

    “好。”吟长毫不犹豫答应了。

    她余光瞟向筮占者,那位半点不受影响,纹丝不动的坐在桌后。

    吴家子弟从小严习琴棋书画,就算不得重视吴齐儒学得也不差,他挥挥手原本还在比试的人相继起身离座。

    “你来选到时莫要说我欺负人。”他口气不小指着亭中四张桌案,明明做的龌龊之事,却还要比个输赢来做名头,为自己的道貌岸然开脱。

    其他人笑闹着起哄,显然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而吴齐儒以往都得逞了。

    “画。”吟长也不多费口舌,说着走到画案边,其上所用毫笔皆为名品,被这样的人所握污了它们的灵韵。

    闻言吴齐儒也不反驳,走到画案另一边,新的宣纸铺陈在上,今日作画之题为‘时’。

    时移事迁,瞬息万变。

    吟长还在思索,对方已经取笔落墨,旁边香炉里点着一注香,燃烬即停。

    她心中临摹好草本,下笔之时毫无停顿,将所想一气呵成誊入宣纸之内,起先围观者还取笑干扰,渐渐沉浸在她所勾画的场景,因为在场参加私宴之人一一被映照。

    伸头轻啄公子脸庞的小姐,衣衫滑落肩头露出胎记的女子,无媒媾和的情人,酒后无德的男子,还有更多细微之处跃然纸上,俨然是幅市井俗画。

    放在平日,这些公子如果看到此等佳作,必然欢喜愉悦偷偷收入囊中,可自己若在画中那便是不可宣之于众的耻辱。

    更可怕的是她笔下所绘皆活灵活现,一眼便能凭借各自特性辨识出其人。

    当最后抹香灰落地时,双方都收笔成画。

    吴齐儒这时才向对面看去,被兰亭之中大家及时行乐的画面震惊,他暗设私宴年余,却第一次如此完整的看到众人神态,心里竟然觉得史无前例兴·奋。

    或许眼前女子对自己而言是个意外之宝,因为只有她窥见了兰亭腐乱的全景。

    他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拿过画,被吟长扔出的毫笔敲在手上,明明只是轻轻一碰,吴齐儒整个手臂酸麻不已。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造诣’。”他揉着手笑意不达眼底,方才对她施加惩罚后或许还会放人离去,现在再无可能让其出后院。

    吴齐儒发誓要永远束缚住这个女子,就像自己不被吴家重视,又逃脱不掉吴家血脉的厄运。

    “我会的还有很多,可惜吴公子无缘得见了。”吟长把春色满亭的宣纸拿在手上晾干,比对着在场之人,除了筮占者无一错漏。

    她的举动让这些人心生恐慌,倘若此物流出不仅自己颜面扫地家族也会蒙羞。

    无暇查看吴齐儒画了什么,大家眼下最迫切的是毁掉兰亭图。

    “徐漪。”在众人群起而攻之时,吟长将手中画卷抛出,毕竟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哪里快得多她。

    徐漪的动作更是敏捷接过东西收入怀,瞬间飞跃院墙消失在兰亭外。

    众人面如土色,他们都是避开侍卫随从悄悄来私宴的,眼下身边无一人可用心里后悔莫及,绝望之下支撑不住发软的身子坐倒在地。

    “追上去。”满亭戚戚哀哀的身影里,吴齐儒下令道。

    十几个侍卫不知从哪里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前追去,看身手不像普通家宅护院。

    吟长与若彤对视,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可疑。

    “木小姐,我想看的可远不止这些。”吴齐儒十分信任他们能夺回兰亭图,转而对吟长放言,说着直接上手拉扯。

    吟长毫不留情挥出匕首,要不是筮占者起身拉退吴齐儒,他的手就要留在此处了。

    可筮占者也没讨到便宜,护下了人却防不住回旋而去的红玉。

    “啪。”妖狐面具被击落,隐藏其下的刚毅面容多了道血痕,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他轮廓冷峻神色深邃不是中原人。

    “吴府可真有意思,我倒是有点舍不得走了。”吟长绕有兴致道,眼角微微挑起神色间满是戏谑。

    “那便永远留下吧。”吴齐儒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她三番两次挑衅,向在场其他人点点头,他们纷纷退避而去。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吟长将手中红玉抛起,青衣掩盖那抹殷红,使人看不清匕首藏去了何处。

    筮占者刚刚一直坐在桌后,此时站立起身展露出强健体魄,足足比吟长壮了一倍有余,而吴齐儒分明早知他不是中原人,正阴笑着站在其身后。

    “吴公子确定要与我在这里动手。”吟长想知道为何吴齐儒这般胆大。

    虽是后院但离前厅并不远,打起来肯定会被人察觉,除非他们有能力一刻钟之内制服自己,否则一个小小的庶子,会让吴家家主舍弃名声保全他吗。

    片刻后吟长得到了答案,只见筮占者身后走出与其穿着完全一样的另两人,合他们三人之力对付一个女子,确实有制敌的机会。

    “不要伤了性命。”吴齐儒最后嘱咐道。

    紧接着三个黑衣人一同冲过来,他们的目标是吟长,因而没有对若彤出手。

    吟长的红玉匕首如有神力,即便脱离主人之手依然能缠住一人,剩下两个她分神应对,打斗中叶青色衣诀翻飞,宛如院墙边的竹叶般飘逸。

    若彤环顾四周,围墙高耸并无后门可脱身,唯一的入口正被吴齐儒守着。

    “小姐进厢房。”她喊话道,眼前三个男子身高体壮,到室内才能限制他们行动。

    吟长闪身避入屋里,狭小的地方确实降低了对方战力,可也不是长久之计。

    她在催发同欢咒与强行调动灵力之间选择了后者,原因很简单若把三哥招来,吴家不死也得脱层皮,但有些事吟长还没有查清楚。

    灵力在指尖汇聚,因之前亏空得厉害,她只有一击必中的机会。

    而他们三人招式互补,常年磨合出的默契让人不得不提高防御。

    寻得时机,她手上动作不停嘴中吟念着祭语,银光刹时充斥整间厢房,晃得黑衣人伸臂遮挡双目,趁此间隙红玉飞出。

    若彤与吴齐儒在室外,目睹银光如烟火一般绚烂盛放,而后转瞬即逝让人恍生错觉。

    待光逝去,吟长握着手中染血的红玉匕首,眼前三个黑衣人倒下了两,只余面具掉落的筮占者。

    “你果然会巫术,怎么不教教他们。”她瞟了眼地上躺的两人十分同情道,若不是他们不懂用巫术护体,自己又怎能得逞。

    此时虽嘴上不饶人,但吟长握紧红玉的手微不可见抖了抖。

    “强弩之末。”筮占者终于开口,沙哑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漏风。

    据说城外部族里有一种酷刑,刺烂受刑人的舌头,让他们只要开口就烙上耻辱。

    “刺舌之刑,你犯过多大的事?”她专挑别人痛处下手以拖延片刻,徐漪见她们久未出去必定会设法营救。

    眼下拼尽全力相搏胜负对半开,但吟长不能赌,且不说三哥会如何,就是门外的若彤她也得护住,好在吴齐儒之前说要留自己性命,不然合三人之力她早就不支。

    “少说废话。”筮占者举起刀怒言,脸上割裂的口子因为表情狰狞又流出鲜血。

    黑衣血面,像足了书中所言的地府勾魂者,他言落便持刀攻击。

    “如果我能治好你呢。”吟长站在原地不躲不避,她看出来了筮占者虽然为吴齐儒做事,但并不是效忠于他。

    吴齐儒压根没有能力管住这些人,两者之间应该达成了什么交易,比如为他们提供安全的庇护所。

    闻声筮占者的刀停在吟长咽喉毫厘前,只要稍稍用力她的热血便会喷涌而出。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他盯着吟长双目逼问,洗脱这个耻辱于自己而言意义非凡。

    吟长这个提议明显奏效,此时被一把锋刃抵住下颚,她身姿仍挺得笔直,没有半点受制于人的恐慌。

    “因为除了我莱茵城再无别人能医。”吟长的话信心满满一字字从口中道出。

    筮占者现在已经能说出话,就代表刺舌之刑实施了有些时日,不然他一张嘴就得流血,而这段时间他们必然也寻过医,至今声哑便是无人能治愈的最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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