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

    “蛇,好多蛇!来人啊,快来人啊!”

    房外的动静很大,惊醒了原本熟睡的小翘,“怎么了,时间到了吗?”

    姜挽点了点头:“东西都收拾好了吧,我们快些离去。”

    六人往后门跑去,果然如姜挽所说,这里原本看守的人都已经不在。

    夜间本就人少,加上她们自从进了姜府就没有人再见过她们,她们跑起来很方便。

    一直到了一个分岔路口,再往前走就是城门了,另外一边是去往荒山的方向。

    翎城位于晋国的边境地区,夜晚会关闭城门,以防外敌,现下只能先找个地方暂时歇脚。

    六人自小在姜府长大,对外头的规矩不甚了解,城门不开在她们的意料之外,现在在城内拖的时间越长对她们越不利。

    她们六个人身上没有多少银子,住店也不够。

    刚在一堆草垛旁坐下,姜翘就和一个好奇宝宝一样钻了过来,“挽挽姐,你是怎么做到让这么多蛇精准的攻击那些坏人的?”

    她原本是猜测姜挽会下毒,毕竟那只虫子长的就一副不是好东西的样子,但是后来姜公子喝完以后非但没事,气色还好了些许。

    她奇怪了好久。

    姜挽曲起膝盖坐着,给姜翘打理了一下杂乱的辫子,解释道,“那是蛇虫,它体内的血极其受银斑蛇的喜爱。我将虫血放在碗底,裘季端过去,手上便沾有了它的味道,姜公子喝药肯定要捧着碗,也会沾染,至于姜锐良这么爱他的儿子,自然不会独自逃走,只能说他命不好,不过也活该。”

    姜连赞赏地看着姜挽:“挽挽,你好厉害,不过你是如何知道有这种虫子的?”

    “一次无意间在公子书房看到的,当时门大开,我随意瞄了一眼。”记忆中的姜挽确实看到过,不过当时桌案上放的是一本修炼宝典。

    姜连没有起疑。

    “对了,连姐,你知道有什么地方会有仙门修炼的书籍吗?”姜挽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很多地方有啊,不过现在市面上真假掺半,我是识别不出来。”姜连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变了变,“你要修炼?”

    因为姜家公子的缘故,姐妹几个对这件事极为抗拒。

    “单纯好奇,看姜公子如此痴迷,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姜挽也看出了她们的抗拒,原本想带着大家一起练点防身的功夫,不用精通,保平安的那种。

    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有一次听裘季和一位客人闲聊的时候说过一点,仙法好像确实是个厉害的东西。翎城以前有个天赋异禀的少年,在山上练了几年以后直接打遍天下无敌手,成为了天下第一呢。”

    这事姜挽知道一点。

    翎城本地就有一座仙山,当朝世子就在上面修习。

    传闻中,楚礿十五岁下山,从排行榜的一百开外挨个挑战,十七岁打败江湖第一的高手,自此天下第一的名号传遍大江南北。

    同年冬天又有传言说他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走火入魔,堕入了魔道。

    苏婵当时就当是听个乐子,这正道仙门的事她从来不关心。

    对这事上了心的当属其他的仙门各家了,纷纷下场要剿灭这个魔头。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礿的父亲楚泽渊,安王,又起兵造了反。

    江湖和朝廷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这么团结过,一起合力将安王部下及其本人全部剿灭。

    至于楚礿,听说尸体还被挂在城门上好几天。

    少年的辉煌如昙花一现,永远定格在他的十七岁,时至今日已经过了七年了,江湖上依旧流传着他的传说。

    天隐阁作为各大仙门的敌对方,包括苏婵在内的所有人修的就是魔道,说实话,和正道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一个消耗身体,一个精进身体,但是只要内心定力足够,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那些正道仙门也不见得有几个活到百岁的。

    但是正道就是对他们极为地抗拒,每天拿着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个例说个千百遍。生怕哪一天就威胁到他们似的。

    可是又有几个人自爆了。

    “这么厉害!难怪要不停放我们血,养那该死的灵植,你说有一天我也练到天下第一了,我是不是就再也也不会受欺负了!”姜翘天真的说着。

    “我不觉得仙法有什么好的,表面上打着正义的名头,保护更多需要保护的人,实际上呢?不也是因为所谓的正义伤害了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吗?”另外三姐妹中的一个出了声。

    是了,姜锐良为了让自己儿子进入仙山修习仙法,抓她们,用她们的血种植灵植来给他儿子增长功力。

    姜翘一听确实有道理,刚对仙法升起的好感又败了下去。

    乌云遮住了月亮,天光一瞬间的暗了下来,感觉下一秒就要下雨了一般。

    “好啊,原来你们躲到这里了!”一道恶狠狠的声音响起。

    姜六姐妹惊的困意全消,不知道谁叫了一声“跑”,几人立马四散开来。

    姜翘跑得慢,被裘季拽着领子拎起来,“就是你们弄的好事吧,府里的那些蛇一定是你们放的!老爷和少爷就是你们害死的!”

    姜挽停下脚步,看到裘季垂在身侧的手上很多的伤,是银斑蛇咬的。

    她捡起一块石头猛的朝他头上砸去:“那是他们活该,罪有应得罢了。”

    裘季吃痛,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姜翘乘机跑了出去。

    这也让姜挽成为了他的下一个目标。裘季愤怒的啐了一口,甩着鞭子要来抓姜挽。

    姜挽看了眼四周,城门是紧闭的,后面的路又被裘季堵死,她转身朝荒山方向跑去。

    山间的温度相比于城中心冷了不少,清风裹挟着雨水,一道惊雷响起,周围气氛愈发诡异。

    姜挽身子不行,跑了一会就开始喘气,眼看着后头的人越追越紧,她干脆心一横,往西边的墓地跑去。

    墓地很杂乱,坟包东一个西一个,高低错落,正好给姜挽一个躲避的机会。

    姜挽蹲在一块墓碑后面,小心的探出头,裘季没有出现,倒是看到一个女子扒着一个空棺材。

    泥土被翻开,棺口上赤红色的纹路显现出来。有些眼熟,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姜挽慢慢的挪回身子,现在盗墓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希望自己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听说很多“伙夫”遇见生人都会当场动手。

    一是怕事情泄露,另外还有一个道上的行规,见生人如见鬼。

    简单的说就是只能和自己一开始就结伴的人进去,否则无论是人是鬼都要弄死。

    “谁!”苏禾抬起头,多年的训练让她防备性很高。

    就在姜挽犹豫继续苟着还是接着跑的时候,人家已经闪到了她面前。

    不得不说,她很漂亮,绝世大美人的那种,一双眼睛就如秋水一般,自己要是男人绝对沦陷,果然越迷人的越危险。

    她的威压很强,逼得姜挽动弹不得。姜挽干脆卸下力气,倚靠在墓碑上,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

    女人的手掐着她的脖子,力道很大,看清她脸的一瞬间愣了一下神,手缓缓放下。

    姜挽咳嗽两声,大口地喘着气,“姐姐,有话好说。”

    苏禾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雨开始有变大的趋势,地上的泥土开始变得湿润,姜挽的白裙沾上泥点子,有种禁欲美人的松弛感。

    记忆里的她也和面前的女孩一样喜欢叫姐姐,喜欢穿白裙,可惜她不是她。

    “跟踪我目的是什么?”苏禾冷冷开口。

    “冤枉啊,我就是路过。”姜挽摊着手,一脸真诚。

    苏禾冷笑一声,明显不信,不过现在的她也不想计较这么多,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棺材,视线又到姜挽身上扫了两眼,唇角忽然扯了一下,姜挽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苏禾拽起姜挽直接把人丢进了火红的棺材里。

    简单粗暴,全程没有多余的动作。

    姜挽来不及出声,棺材底部快速的翻转过来,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人体急速滑落,接着就没了知觉。

    苏禾等了很久,用手敲了敲棺材板的底部,没有任何反应。

    “主上,您说这下面真的是入口吗?刚才那女孩也没个动向。”

    苏禾等了很久依旧没有反应,干脆自己躺上去。

    “主上!”下属急了,“不可,下面是什么尚未可知,极有可能是个陷阱!”

    苏禾一副淡然的态度,好似自己的生死无所谓一般,但更多的是不怕死,“无论底下是什么我都要去试一试,你们且在我下去后将坟按照原来的样子掩埋回去,然后守在周围,切记不可让他人靠近。”

    “可是……”

    “这是命令!”

    “是。”

    棺材底翻转,苏禾也不见了。

    这一次,我一定要再见到你。

    ……

    姜挽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酸麻,身上哪哪都痛,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无意间瞥见一旁的图腾。

    这个图腾在那个火红色的棺材上见到过,难不成自己还在棺材里?

    很快姜挽就发现不是了。

    之前那个棺材是个单人的棺材,现在这个是双人的,空间大了不止一点,最主要的是旁边还躺着一个男人!

    姜挽很快的敛下情绪,岿然八风不动地躺着,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旁边这个是人是鬼还未可知,她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傍身,也使不出任何的法术,自保都困难。

    半晌,对方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姜挽悄悄挪了挪身子,对方没有反应,她又拽了拽他的衣服,对方依旧没有反应。

    姜挽胆子大了起来,她缓缓坐起身,往旁边看去。

    男子眼尾有着薄淡的弧度,虽然闭着眼,但仍感觉其中含有遗星,细看又有一股凌厉之色,几丝细碎的黑发垂在两侧,给人一种无可挑剔的完美感。

    姜挽有种猜想,这里会不会本来就是他的墓,毕竟有钱人家给自己造地宫还是很常见的。这人的服饰不能说是豪华吧,但是看料子也不差,之前那个棺材又是空的,或许是为了掩藏下面这个真墓室。

    不过你这尸体保存的也太好了吧,姜挽忍不住去戳他的脸,就在快要碰到的一瞬间,对方睁开了眼。

    两相对视。

    姜挽现在确认了,他的眼里确实有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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