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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开启

    夏走秋来,从池塘里绽放的大朵大朵粉色的荷花走到了水面上漂浮的大片大片卷曲的荷叶,从热风里裹挟的一次一次粘稠的汗液走到了身体上感知的一阵一阵清凉的秋风,从土地里养育的青绿青绿矮小的嫩苗走到了田野上生长的金黄金黄高大的麦穗,朱善行从温柔的江南水乡走到了豪迈般的平囊中原,从年轻的两脚轻落走到了老年般的双腿肿痛,从崭新的一身新装走到了乞丐般的衣衫褴褛。西边的天际是一片金色和红色互相交织相融,晕染而成的深色光芒,成群结队的羽毛乱蓬蓬的褐色鸟一圈一圈的在空中徘旋,飞回了它们的归巢,朱善行望着他们,想着自己疲惫的身躯,浑身上下仅存一颗牛奶糖和仅够买一个馒头的钱,老农的糖提醒了他,是到了需要给自己找到一个暂时归巢的时候了。

    找了两天,也没有一份要他的工作,在他问一家饭馆的管家是否需要一个帮工被拒绝后,他一脸失落的悻悻离开了。四周都安静的异常,道路两边的麦田里散发着成熟麦穗的香气,不知从哪个河谷中传来郁闷的蛙鸣叫声,又饿又累的朱善行感觉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行走在这个既陌生又不肯接纳自己的地盘上。

    “你是想要找一份工作么?”正在长于短叹的朱善行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他回过头,发现一个女孩正在盯着他,月影之下的她如此的清爽雅淡,干净的脸庞,一双富有灵性的水汪汪眼睛,红润细腻的上下双唇,一件素色的印花衬把她的小脸变的更加精致,蓝色的半身裙更是显示出了她纤细的腰肢和双腿的长度,朱善行痴痴的欣赏着这个女孩,女孩看见他木然的表情,解释道:“我刚刚在那个饭馆买酒,听见你跟管家的谈话了。”朱善行缓过神来,看见了她的右手上拎着一个白色的塑料桶,里面盛满了由粮食酿造而成的白酒。“是的。”他答。“你想去豆腐坊工作么?如果你想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跟我过去。”“可以。”朱善行爽快的立马答应,嘴角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无法掩饰的微笑,这意料之外的惊喜让他恍惚觉得这是自己躺在在月光下想象出来的梦境。

    女孩走在前面,朱善行跟在后面瞧着她的背影,她梳着一个高马尾,上面系着一个红绸子,还穿着一双棕色的半根高鞋,看见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朱善行拍了拍自己发了昏的脑袋,走上前一步,“我帮你拎。”女孩转头看了他一眼,便转回了头,“谢谢。”一直走到豆腐坊,他们没有再说过一言。

    女孩领他走到一个房门前,房子都是由纯圆木搭建,大门是几块简单的木板拼凑而成。一看见女孩站在门口,原本躺在床上的一个男人起身出来迎接,“小芳姑娘,又给我送酒来了。”

    “我这不是想着你最近几天可能没酒了。”小芳姑娘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瞧你这细心劲 ,都说你招人喜欢。”

    “沈叔,这是我新招来的帮工,以后你带带他。”朱善行一脸堆笑看着这个叫做沈叔的男人,说了句:“我叫朱善行。”只见人称沈叔的这个人头发稀少,额头发亮,脸圆的像一个球,下巴上的胡须参差不齐,肚子园滚滚的,一只赤脚,另一只脚踩着一个胶布拖鞋,穿着一个肥大的上衣和用麻绳捆绑着的一条布裤子。“你也跟着小芳姑娘叫,叫我沈叔就行。进屋吧,把酒给我吧,怪沉的。”沈叔把酒桶从朱善行的手里拿了过去,“我走了,你俩早点休息。”小芳姑娘离开后,朱善行跟着沈叔的脚步进了房内,沈叔指了指空的那个床铺说:“你就睡在那。”朱善行环顾四周,大致的瞟了一眼,仅有几件简单家具,全部都由木头制作,最显眼的就属这两个床架,每个床架上有一个床板,床板上先垫一些稻草,再铺上一个草席子,直接躺在上面就可以睡觉了。

    沈叔坐在草席上抽着烟,朱善行本打算问沈叔几个问题,但在躺下的那一刻,几个月来紧绷疲劳的身体,不安担忧的神情,像一个挂在弦上的箭,嗖的一下子射了出去,身心得到了放松,他立即失去了意识,眼皮闭上后就再也无法睁开,陷入到忘我香甜的梦乡之中,直到他感觉到一只手在用力的拍着他的肩膀。

    费力的睁开自己惺忪的双眼,看见沈叔站在床边说:“起床了,要开工了。”朱善行用胳膊支撑着自己从草垫子上坐起来,发现天刚蒙蒙亮,光线只够大概看见事物朦朦胧胧的轮廓。走出房子,站在院子中央,看到院子里面有一口水井,一个石磨盘和一排飘扬的尺寸都一样的白纱布,对面的那间房子应该是小芳姑娘居住的地方,因为看见她揉着双眼从里面走出来,之后用一个铁盆在井边洗脸,另一个应该是制作豆腐的豆腐坊,因为沈叔和另外两个从大门外走进来的男人都直接走去了那个房间,之后从里面传出叮叮咚咚的各种摩擦声响。

    “善行,你先磨豆子吧。”小芳姑娘带他走到石磨盘,朱善行从小就见过石磨盘,经常看见人们用它来磨米磨面,她将一盆泡好的黄豆倒在盘上的接缝洞口里,朱善行推着磨盘上的木把手一圈一圈的走,走了几圈后问他,“你头晕不?”朱善行回答不晕。她说那这个活你能干,有的人推了两圈就感觉天旋地转的,脑袋直发晕。

    随着朱善行一圈一圈的旋转,一粒一粒饱满圆鼓的黄豆粒被碾碎形成了乳白色浓稠的豆浆糊,沿着石磨边缘缓缓的向下流淌,低落在放在石墨下方的圆木桶中,豆子清香的气味四散而开,招惹着太阳通红的光线在东方驱散着那层笼罩下的薄薄晨雾,吸引着鸟儿叽喳的叫声在树梢唤醒那缕村户中的袅袅炊烟,朱善行交替的双脚召唤出额头上的粒粒汗珠。

    将磨好的一桶豆浆糊搬到了豆腐坊中,一个膀大腰圆的人正在往熊熊燃烧的坑口里添加柴火,将一口大锅里面的水煮沸,小芳姑娘给他介绍说此人叫做李大庄,还有一个站在远处的男人叫刘强。等到水蒸气从锅沿像冲天柱一般腾空升起时,刘强将沸水倒入浆糊桶中进行搅拌洗浆,洗浆后浓稠的豆浆糊因为加水稀释变成了可流动的液体豆浆。李大庄从坐着的板凳上站起来,将这桶豆浆舀入拴在一个十字架的筛浆布里,沈叔握着十字架反复上下摆动操作将其过滤,纯液体底进了下面放置的木桶中,浆布里面留下了固体的残渣。之后将过滤好的豆浆用一个大水瓢舀到大锅里,将其煮沸,这时候洋溢出来豆子那份独有的香味更加浓郁,朱善行的双脚动弹不得,死钉钉的站在那里等待着豆浆的出锅,嘴里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掀开锅盖,把烧开的豆浆用瓢一下一下的舀入到一口大缸中,那乳白色的豆浆像瀑布一样在缸中激起了诱人眼球的浪花和吸走人心的漩涡。小芳姑娘拿了一个碗,舀了一碗递给朱善行,“尝一下,尝尝味道怎么样?”朱善行呵呵傻笑着接了过来,看了一眼碗中还在晃动的豆浆,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香极了,满嘴留齿的香,让人忘不掉的香。喝完后,他用舌头舔了一圈嘴角,还在品味残留在嘴内的豆香味,小芳姑娘看了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朱善行发觉自己有点失态了,不好意思到脸微微发热。“我再给你舀一碗。”小芳姑娘又递过去一碗又被他一饮而尽,用手小心翼翼的擦去了嘴角的残余。“还要么?”她问。“不要了,喝足了。”虽嘴上如此回答道,心里想的却是一口气把那满满的一缸全部喝完后的满足劲。沈叔把一块熟石膏捣碎成粉末,之后用水冲开变成石膏水,倒入在豆浆中进行搅拌,之后需要静置等待一段时间,朱善行后来才知悉,这一步看似简单,却关乎豆腐是否成功的关键一环。

    一个蹩脚老头喊大家吃饭,院子里已经摆放一张木桌,上面有用豆腐渣制作而成的面卷,稀粥和萝卜小菜,老头没吃,一声不吭得走向了一个建在小芳姑娘房子后面,站在院子里面根本看不到的一个隐蔽的小房屋。朱善行吃的酣畅淋漓,像干枯的小草终于等到了挥挥洒洒的瓢泼大雨后挂上了晶莹的露珠,再次焕发出绿油油的盎然生机。此时,天已大亮,朱善行看清了正在吃饭的这几个人。李大庄坐在他的对面,是一个方形脸,棕红的脸庞,不大的眼睛,强壮的四肢,高大的身躯,一看就是卖力气的一把子好手,这样的人在农村是很吃香的,抗拖拉拽这样子吃苦力的事情是农村人的日常,谁家要是摊上个这么有力气的小伙子,光靠干农活的速度就能扬眉吐气高出其他人家一大截,这样的人,大多数的性格也是豪爽,不拘小节。坐在他左侧那个叫做刘强的人看上去比他小了一圈,长得中规中矩,留给朱善行的是典型淳朴的老实人印象。李大庄的右侧坐着小芳姑娘,丝毫无奉承之意,她比朱善行所想象的还要漂亮。今天的她穿着一身已经洗的发白的深蓝工装,胳膊上带着一副白色套袖,一双黑色白底布鞋,头发挽在一起扎在脑后,完全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脸庞和比别人更加白皙的皮肤。小芳姑娘的旁边坐的是沈叔,接着就是朱善行的位置。

    “小兄弟,你是哪里人?”李大庄看向朱善行问道,他的声音很洪亮,洪亮到上了年纪耳背的人也不愁听不清。“我从西边过来,不是这附近的人。”“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李大庄继续问。“我想去一个地方,路过此处。”“去哪个地方?”沈叔插嘴问起。“蓬德寺,好像在云峰山。”“我没听说过,沈叔你知道吗?”李大庄说。“没听说过,好像在?你确定有那个地方?”沈叔说。“有的。”朱善行说。“去那里做什么?”李大又庄问。“去那里拜师学艺。”沈叔最先吃完,走到大门口旁的那颗柳树下,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支烟,点燃,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抬头眯缝眼悠哉悠哉的瞧着停留在树枝上的几只云雀。

    “为什么去那个地方啊,种庄家,做豆腐,养猪养鸭,攒点钱之后还能做点买卖营生,不比那写字读书实在么,舞文弄墨的玩意都是飘的,能当饭吃么?不能,能盖房子么?不能,能娶老婆么?也不能。” 李大壮说话的气势就像是黑云滚滚一样的架势强硬的压倒了朱善行,朱善行只能用礼貌性的微笑来表达对于他观点的认同和自己的不想争辩。朱善行心知肚明,一个落魄的人对一个比自己强的人说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笑话,谁这么做,谁本身也就变成一个遭人耻笑的笑话,无人在意你的内心是否强大,处境是否强大才决定了在这个世界上是否有发言权。

    李大庄看朱善行没有接他话茬的意思,把目光投向的刘强,”“你老婆快生了吧。”“应该快了。”刘强说。“我前天在地里看见她挺着大肚子给你送饭,有老婆的人就好啊,有人疼。”李大庄感概后,一口将碗里剩余的稀粥全部吸溜进肚。“你也赶紧娶一个啊。”刘强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情啊,我做不了主啊,要看老天爷了。”李大庄无奈的语气配上一脸无奈的表情,胸有成竹的神态化成了一股灰烟,随着清晨的微风飞走消失。朱善行眼角的余光扫描到小芳姑娘一直低着头,默默的支棱着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

    大家都吃完后,小芳姑娘站起来要收拾碗筷,李大庄说你坐一会,我去,他把碗按照大碗口在下,小碗口在上的方式叠放在一起,用一只手托着叠放着像塔一样的塔底,另一只手把全部筷子捏在一起,一趟就把桌子上面所有的碗筷一次性收走,放在洗碗盆中,之后像拎一只瘦小鸡一样毫不费力的拎了一大桶新打出来的清澈井水,放在洗碗盆的旁边。

    沈叔朝着豆腐坊走去,大家也随即跟了过去。沈叔把放在灶台上的一根长筷子竖直的扔进了已经经过了一顿饭时长静置的缸中,筷子直挺挺的立在缸中,证明静置时间已经足够,可以进行下一道工序了。豆腐坊里面有做豆腐和千张的模具,先在模具上面铺上一层白纱布,之后把豆浆从缸里面舀出来铺在上面,然后把白纱布的四个角对折,覆盖在豆浆上面,目的是将粘稠的豆浆包起来,然后盖上模具盖,再放上一层模具底板,铺好一层白纱布,重复之前的步骤,最后在模具的上板面压上一块又大又沉的石头,再静置一段时间后,豆腐就做好成形。千张的做法跟豆腐步骤一样,千张比豆腐薄那么多就是因为做千张的模具跟做豆腐的模具缝隙的薄厚不同所导致的。

    豆腐全部做好时,已经可以听见道路上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男女老少混合声,经过一夜鼾声口水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闭目养身,早晨刚苏醒的人们很精神抖擞,经过几轮推磨搬缸你弄完后我接手的有条不絮,早晨豆腐坊的人们很疲惫不堪。小芳姑娘从房子后面牵出一头老骡子,她戴了一顶大大饰有花边的草帽,那个老骡子呲牙个大嘴摇晃了几下头,呼哧呼哧的叫了好几声,仿佛跟人们晃晃脑袋,用手拍打着脸进行强制清醒是一个意思。朱善行这才知道,原来这房子的后面还有一片菜地,一个骡子槽和一个鸡舍,里面咯咯叫着十来只母鸡。

    朱善行和李大庄将豆腐和千张放在骡子拉的货板上,在朱善行还没有来之前,都是小芳姑娘一个人前往去离着五公里左右的集市上卖豆腐,沈叔留在家里清洗模具和白纱布,将他们晾晒在院子中的支架上,李大庄和刘强回家休憩一阵,下午还要去田地里干农活。小芳姑娘对朱善行说:“你跟我一起去集市。”李大庄听见后,立马停住了自己走向大门口的脚步,朝着朱善行望了一眼,想了几秒后,才走了出去。

    朱善行赶着骡子,小芳姑娘坐在他的身面,他感觉整个人都浑身别扭,这种别扭抓不到,摸不着,来自于内心,来自于想回头看又不能回头看,“没想到你还会赶骡子,赶的还挺好。”她开口说。“没吃过猪肉,总还是见过猪跑的,看的多了,就会了。”“看来你还聪明的。”小芳姑娘悦耳的笑声在他的耳边传来,朱善行想象她此时笑的样子,一分心,手里的鞭子抽打到了骡子身上,骡子猛地一下加快了步伐,让他俩的身体也趔趄的一下,之后骡子平稳的小跑在了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小芳姑娘哪里知道这是朱善行的歪打正着,夸赞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朱善行呵呵直笑,“这不是想着早点去,早点卖完,早点回家休息。”“你是不是累了?”“不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都不累,我一个大小伙子能累到哪里去。”“我是习惯了,现在的时节还好,夜渐渐长些,不像夏天的夜,实在是太短了,似乎眼睛刚一闭上,就要睁开,起来干活。”

    集市上嘈嘈杂杂,车马迎面直撞,人们见缝就钻,卖各种东西的都有,各种蛋、肉和蔬菜,最吸引人目光的就是那一匹匹被洗刷干净的流光瓦亮的牛,像瓷器一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等待它们的命运确与闪闪发光背道而驰,不是身体被几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进入人口,就是被抽打鞭挞,遍体伤痕的成为农耕干将。朱善行把骡子绑在一棵树上,他俩一人站在货板的两边,呆头呆脑的等待着顾客光临。

    看着对面的商贩们一个个热情高昂,他俩像是站在一旁毫不相干的旁观者,冷冷清清。眼看着豆腐没卖出去几块,他走到她身边说道:“这人来人往的,又五花八门的,人们都挑花了眼,我们要想办法先把顾客吸引到这来,至少也需要让大家知道我们是卖豆腐的。”

    “你想怎么办?”她问,

    “我们喊上几嗓子。”

    “喊什么?”

    “卖豆腐喽,豆腐白,豆腐嫩,豆腐吃完你白嫩嫩,千张薄,千张卷,你想卷啥就卷啥。”朱善行大声的一遍一遍喊叫了起来,声音响亮洒脱,吸引了不少赶集的人来他们的摊位瞧上一瞧,只要一个人买,就有第二个人买,接着就会有第三个,到后来都用不着自己用力喊叫,赶集的人会自动的被货板前堆积排队买豆腐的人吸引过来,人越聚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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