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病

    一根凤羽?

    步炎取出凤羽拿在眼前照了照,红得滴血,忽然,眼前金光一闪,入目的全是血,再无其他。

    就在步炎怔住时,杨泱醒了。

    步炎双眼布满血丝,通红一片,那神情有些骇人。

    杨泱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什么反应,这才看见他手里的凤羽,坐起身从他手里取过凤羽,“反悔了?想要回去?”

    步炎眨了眨眼,恢复正常,目光落在杨泱身上,杨泱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大敞着衣衫,连忙拢住,“你做了什么?”

    “我对你没兴趣”,步炎从她胸前的手中抽出凤羽,“这东西还是我来保管比较好,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杨小姐若是喜欢,我再送些别的作为补偿”。

    “不用”,杨泱扣好扣子,“真想补偿,照着去买几颗药来吃下去”。

    腹部疼得厉害,这都是眼前这人造成的,说什么补偿,跟她一样痛才能消了她心头的气!

    “步先生补偿不了,就请让让,我要上厕所。”

    步炎往旁边让了让,杨泱穿上拖鞋下床去了卫生间,那虚弱的模样是步炎从来没见过的,在他眼里,她总是精力充沛,攻于算计。

    “需要帮忙吗?我去把许阿姨叫来?”

    不管怎么说,这次是他误会了,平白地让她吃了药才弄成这样的。

    “不用!你出去!”

    步炎离开后,杨泱坐在马桶上抓了狂,马桶里血糊糊的一片,可她身边没有卫生巾,更加不想接受步炎的帮助,她还等着自己好了以后报复他呢!

    杨泱在马桶上坐了好大一阵,最后给阿山打了电话,只有他是闲着的。

    阿山来得急,与院子里的步管家撞了个满怀,一袋子卫生用品掉得满地都是。

    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步炎和唐杉,都看见了地上的东西,等到阿山进了杨泱在一楼的客房,唐杉问步炎:“杨小姐没事吧?”

    先前的事,先不说杨泱和步羽有没有什么,但足以说明,杨泱和步炎是有过什么的,而且就在不久前。

    不是说怀了孩子吗?步炎带着人去检查了,回来也没说确诊了没有。

    这个时候,阿山拎着一大袋卫生用品过来,直奔杨泱的房间,那就是说没怀孕了?

    “吃坏了肚子”,步炎起身,准备回书房。

    果然不是怀孕,但就算是怀上了,依照步炎的态度,不管是步羽的还是步焱的,步炎都不会让那女人把孩子生下来。

    可既然步炎讨厌杨泱,又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了?

    几年前,这女人就缠上了步炎,用尽手段生下泱泱后,被步炎厌弃,最后大约是知道留在步炎身边无望,收了钱离开,现在又来缠步炎,连步羽也不放过,实在没有下限。

    马桶上的杨泱没什么力气,接过阿山从门缝里递进来的东西,掩上门,“阿山,衣柜靠里的抽屉里,帮我拿条小裤子,就是我给你买过的那种”。

    阿山的贴身内裤是杨泱买的,带他回去之前就买好了,一买就是好几打,因为她怕央茗女士不伺候啊。

    路过的步炎听见声音停了步。

    隔了一会儿,听见阿山问:“要什么颜色的?”

    “随便拿一条过来吧”。

    可没想到阿山拿了条有裤腿的,杨泱让他重新去拿一条小一些的,阿山又拿了条平角的过来,他自己平常穿的就是这种,杨泱不知道怎么跟他形容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只好让他再去拿。

    门口的步炎听着屋里两个人一里一外折腾着,心想这女人果然不知羞耻,算计了他和步羽,又去招惹阿山,连个傻子都不放过。

    最后阿山抱了好几条递给杨泱,每种样子的各一条。

    杨泱收拾好自己打开门,一直等在门外的阿山晃眼瞧见垃圾篓里好多血,惊慌起来,“阿木,你流血了!好多!你受伤了吗?”

    杨泱慌忙盖上垃圾桶盖,“我没受伤”。

    “那么多血,阿木,你是不是要死了?”

    阿山心想,你都痛得弓下了腰,还要逞强骗我吗?抱起杨泱就往外走,边走边喊:“步羽,你快来啊,阿木要死了!”

    “阿山,阿山……”

    杨泱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头,“我只是肚子痛,已经看过医生了,死不了”。

    阿山不信,抱着杨泱走到门口,打开门,差点撞上步炎和刚刚赶来的步羽,“她要死了,你们救救她”。

    “你哪里不舒服?”

    步羽问完杨泱又转向他哥,“哥,医生怎么说?是孩子出了问题吗?”

    以他哥先前说的,杨泱怀了孩子,人带去卫生站看完病回来,也没说到底什么情况。

    杨泱:“我没事”。

    步炎:“没孩子”。

    阿山:“什么孩子?”

    “那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出血呢?真受伤了?”步羽瞧瞧三人,没顾得上阿山的问题。

    杨泱在阿山怀里捂着肚子,红了脸,“生理期”。

    步羽:“……”

    步炎:“。”

    阿山:“???”

    步羽打破尴尬的气氛,说要给杨泱放假,她这个模样自理尚且都不能了,是没办法保护谁的。

    杨泱当即就要离开步府,去自己租住的老宅。

    步炎拦住她:“你现在这样,步府有义务照顾你”。

    步羽附和,“对对,你留下来,让我哥好好照顾你”。

    杨泱全程无视步炎,对步羽说:“不麻烦了,妙妙和阿山会照顾我”。

    就是你哥把我‘照顾’成这样的,我要是留在这里养病,怕是饭都不敢吃,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药!

    步羽不知道他哥给杨泱下药的事,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生理期不就是几天的时间么?杨泱和他哥孩子都生过了,让他哥照顾几天也是应该的。

    步炎丢下个‘你随意’的态度,上了楼。

    步羽劝不动杨泱,也不勉强,准备把摩托车开出来送她,被杨泱拒绝了,一旁花架下还在晒太阳的唐杉说:“女人这个时候很脆弱,吹不得风,受不得凉”。

    大厅里他们说的话,唐杉都听见了。

    那倒确实不适合坐摩托车,步羽不再坚持,把人送到了大门口。

    在阿山心里,只有受伤了才会流血,认为杨泱就是生了什么了不得的病,所以杨泱要下地来,阿山没答应,从步府一路把杨泱抱回租住的老宅,引来不少人的围观,杨泱不得不一路撒谎说自己崴了脚。

    总不能昭告天下自己来大姨妈了吧。

    朱妙见她姐苍白着脸,虚弱地被阿山抱回来,吓了一跳,她姐何时这副模样过?

    当即就跑去菜市场给她姐买好吃的回来做,只是这一趟回来,买的东西着实有些多,一个晚上硬是给她煮了两顿饭,傍晚一顿炖老母鸡,夜里加餐炖乳鸽,早上一大早起来先给她煮两个红糖鸡蛋,再做早餐。

    杨泱心想,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朱妙逼着她吃肉喝汤的时候,解释说:“我自己是没人照顾,也不懂,没怎么将养就过来了,但是现在我在,也有时间,热心的大妈大婶你一句我一句,我就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了,肯定能把你照顾好,免得将来落下一身的毛病”。

    这么夸张?不过就是小小的几颗药,威力这么大?

    朱妙问:“姐,他到底明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谁?”

    “还能有谁?阿山啊。”

    “我想他应该不明白吧,不过,他明不明白重要吗?”

    朱妙忍了忍,“你开心就好,只是下次要小心,这种事受伤的总是女人”。

    朱妙这话越听越不对劲,但好像也没说错。

    等杨泱吃完,朱妙捡了碗去厨房后,步珩带着伤药来了,当即就要她往脚脖子上擦,说是效果极好,是他自己研究的。

    杨泱叹息一声,如实相告,“脚没崴,就有些不舒服”。

    谁叫她跟整个步家堡撒了谎呢。

    “哪里不舒服?”

    步珩就是最好的医生,哪里不舒服说给他听还能帮着瞧上一瞧,可杨泱涨红了脸没吭声,步珩就明白了,“一直不正常吗?”

    “那倒没有”,看来在这里修养并不是个明智之举,这叫她怎么解释?

    “就这两次不太正常,已经看过医生了,开了药在吃,我身体好,很快就能恢复,是有什么新的任务吗?”

    新任务倒是没有,是族里打算把步坔将军的腿骨起出来重新安葬,可现在步珩进不去,想请杨泱帮忙试试,“这事不急,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说”。

    进去过的人就剩下步炎、杨泱、阿山还没试过了。

    “有没有可能,步炎先生自己就可以?”

    实在不想看见他,防她防得跟贼一样,要是他自己能干,她也懒得搅和进去,免得最后又落得个居心不良的骂名。

    “他最近忙着和上面沟通,要把荒坟场争取下来,估计暂时没时间。”

    从云集山回来,步炎和族里有很多事需要忙,当务之急,要解决的就是这云集山荒坟场的守护问题。

    步珩说:“如果身体上有哪里不舒服,可以跟我说说,或许能帮上忙”。

    干他们这一行,没个好身体可不行。

    “还真有件事想问问你”,杨泱问:“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会完全忘记发生过的事?甚至会有相反的认知?”

    “利用某些药物催眠就可以”,步珩心头一跳,上次在云集山上,自己对她做过的事,莫不是她想起来了?按道理,用过那针剂,再加上他的催眠,不该才对。

    “什么样的人能做到?”

    “催眠大师,某些医生,比如说我。”

    “如果有人请你帮忙,你会去做这种事吗?”

    步炎,唐杉以及步炎家其他人,既不是医生也不是催眠大师,但是他们篡改了自己的记忆。

    “一般情况下不会。”

    杨泱问:“有办法解吗?”

    完全忘记,有相反的认知,那一定是催眠,篡改过事情真相。

    步珩说:“如果用了药物会很麻烦,仅仅只是催眠倒是可以去事发地看看,具体的操作过程中也可能会发生些不可控的意外,有时候自己就能醒”。

    “这种药有没有可能买到?”

    步珩说:“类似的药都有管控,但也不是绝对弄不到手,要费些心思,还有些人自己就能制造”。

    “比如说你?”

    杨泱靠在床头上,瞧着步珩笑,“小路医生我是信得过的,你有帮别人弄过这种药吗?”

    “没有”。

    小路医生信得过,那作为步家的步珩呢?她到底是指的什么事?步珩问:“你在怀疑什么?”

    “我怀疑我被别人催眠过,几年前的事了,估计不好查。”

    “你怀疑是我认识的人?”

    不然也不会问他有没有帮别人弄过药。

    杨泱问:“有没有可能,普通人也能篡改别人的记忆?”

    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就是步炎和唐杉夫妇干的,但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步珩说:“这世上说不定有些神奇的药物,只要好好利用就能做到呢?”

    她莫不是在套话无常土?几年前,他认识的人当中,杨泱认识的,谁会有这东西呢?答案显而易见,是步炎,或者说,是焱音。

    还有一种可能,是步植父子,不过,这可能性太小。

    步珩走后,杨泱上网查了,琳琅满目各种药,其中有人提到无常土,杨泱觉着好像在哪儿听过,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

    这几乎已经明确了,是步炎夫妇,或者再加上个老太太,用药物篡改了她的记忆,呵,一家子都喜欢下药害人!

    事情过去了三年,要想找到证据,好像不太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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