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

    “关山月？”桌边的人惊喜地站起身来。“她们都说你不在，我于是想着请你的同门吃个饭。”

    “咳，原来你们认识啊。”蓝如湄不好意思地挠头，半天自己闹了个乌龙，还以为是纨绔子弟搞耍无赖追女孩子那一套，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搞清楚缘由后，蓝如湄也不扭捏，金刀大马坐下：“好，我们坐下一起吃个饭吧！”

    关山月面露笑意。

    “嗯！”唐羽重重点了个头。

    关山月也含蓄坐下，从竹筒里抽出筷子一一分好，“对了，你怎么会来找我？”

    谈到这，唐羽变得兴奋起来，“对，我正是要来告诉你，最近我又研制出了一样新功能，不过还在试验当中。”

    “是什么？”关山月颇有兴致道。

    “是四象循环。”

    “那是什么？”

    “上一次我和说过，我的小刀虽然可以根据人的号令发动攻击，但是毕竟在攻击方式上有局限性。但是这个四象循环就不同了，它可以将我们和对手所处的空间划分为四象，每个象它都可以进行不同的变化，大大提升了它的可操纵性和性能。”

    “恭喜你呀。”

    “这个我知道，根据温度、湿度、光线、内外防等划分为四象，法器可以变化成不同的形态。诶，有一个法象天是不是也炼过一件可以划分四象的小玩意？他还有一本书叫什么，《天工手册》？”蓝如湄插话道。

    “你听说过？”唐羽蓦然睁大双眼。

    关山月则一脸笑意地盯着她。

    “当然，我可是修真界万事通，整个仙界就没有我没有听说过的佚事。”一面朝关山月抬颌，一副我很厉害吧的样子。

    关山月边饮茶，边悄悄竖起大拇指。

    “可惜《天工手册》早已不存于世，留下的只有一些残卷，还是我多方搜集得来。”唐羽垂头道。

    “原来还真的有《天工手册》啊，我还以为只是一个传说呢。”蓝如湄将满满一杯茶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

    “法象天前辈并不是传说！”

    “你们说的法象天，究竟是什么人？”关山月疑惑道。

    “法象天，曾经是仙门的一个天才。他仅仅十六岁就炼制出旷古烁今的法器无边寂月，被称为最年轻的炼器天才，而且他不拘泥于原有的炼器技术，开发出更加简洁、更具有可控性的炼器流程，并公开于世，然后二十二岁便隐去姓名。”唐羽缓缓道。

    “那他后来去了哪里。”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他离开宗门，建立了自己的门派；也有人说，他厌倦了仙门中的权力斗争，退隐江湖；还有人说，他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寻师问道。”唐羽道。

    “正因为他仅仅是昙花一现，在历史上没有留下过过多的痕迹，便有人怀疑过，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还是仅仅被杜撰出来，只是为了激励学子向上，而且，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惊艳，我们也无从得之。”蓝如湄补充。“毕竟，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听过他的名字，至于故事，怎么编都行。”

    “不，我相信，法象天一定存在，而且他就是一个天才。只是他迫于一些理由，不得不离开。像他这样热爱炼器的人，又有无数的想法闪烁在脑海，一定会不断地锻造、不断地锻造，为人们锻造出更多闪耀的作品。”唐羽双目向往地说道。

    蓝如湄：“可是你怎么证明他存在呢？没有人见过他，留下的《天工手册》也只有只言片语。”

    “无边寂月就是证明！那样惊世绝艳的作品，只有他这样的天才才造得出来。”

    蓝如湄：“可是无边寂月已经消失很多年了，没有人知道它现在到底在哪里。”

    唐羽：“可是……”

    “好了，好了。”关山月为他们一人斟了一杯茶，再说下去，恐怕两个人要打起来，“好了，好了，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争论也争论不出个结果来，不如我们先好好吃饭？”

    “好吧。”唐羽低头扒了一口饭。这饭还挺香，便又多扒了几口。

    “关山月，我先走了。”吃完后，唐羽起身道别。

    “好的，路上小心。”

    “再见。”

    等唐羽走后，蓝如湄抱肚大笑，“不是，关山月，你上哪认识这样一个活宝的，这小脑袋瓜，真是固执啊。”

    “在一个路边偶然认识的。”关山月饮了一口茶。

    “他也太逗了吧，说一句法象天的坏话就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

    “可能像他这样的人，有着我们不理解的属于他自己的执着吧。”

    “是的，现在已经很少有像他这样单纯执着于一件事的了。”蓝如湄缓缓收起笑意，目光向远道。

    在上一次初次尝试过炼气后，关山月又在之后的课上尝试过多次，不过，没有一次成功。

    今天早上的功课，关山月又盘膝而坐，进入内心世界。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她的内心境界中还是只有一个孤立的星球，初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会不会是她搞错了，还是，她根本没有修炼的天赋？

    关山月心中一凛，这样一来，她选择上山就完全是一条错误的道路，选择一条不适合自己的道路，无异于浪费时间。

    关山月小心翼翼地屏蔽外部的杂音，再一次进入了心流世界。

    这一次，倒是比上一次切身得多。

    她好像完全站立在她的小世界中，甚至可以触碰到那颗属于她的星球。那颗球体带着光，缓缓地运行着，遨游于浩荡的宇宙中。

    她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贴着星球飞行，仿佛在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慢着，她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一道光隙，一道像是烟火的光线盘旋着，从她的身体里穿过。她不可置信地再次眨了眨。

    这一次，她移开身体，果然有一道光隙从底部游上来。

    几乎可以忽略不见，不过的确有这么一道光。而且仔细看的话，还不只一条，略微数一数，就有五条。这些细小的光隙是什么，难道这些就是仙师说的灵气？

    会不会真的是她搞错了？炼气平衡的是身体与灵气的关系，而她一下子便进入了内心世界，就像仙师教导的第一阶段，而她直接越过第一阶段到了第二阶段，自然无法炼气。

    她闭上眼睛，发觉还能感受到那些气体，虽然，它们只是微弱的、弱小的，但是她的的确确能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她立马找到丹田所在的位置，开始尝试让这些气体穿过她的脉搏，然后经由脉搏，再次回到丹田。

    她睁开眼睛，这一次，好像真的不一样，有一些些感觉上的变化。可以感觉到身体变得舒畅、呼吸变得顺畅，虽然只有一点点，可是真的不同了！

    她惊喜地发现这一变化，然后再次投入到运转经脉的过程中，这一次醒来，她感受到的变化更显著了，她感觉到身体变轻了，而且，那些气体不再像之前那么难以控制了。她好像体会到上一次蓝雪所说的感觉了，也许这离真正的炼气还远得很，不过能比之前有所突破，她已经非常开心。她不知道这些灵气是怎么进入她的身体当中，也不知道灵气通过身体到丹田，她把这一切归结于她的天赋，不是说她是三灵根吗，杂驳三灵根不也叫三灵根吗，三灵根会自动吸收灵气怎么了，身体自动发动不是很正常吗。

    也许，人人都能修仙，只是并非人人都做这样的尝试，以致才没有发觉自己有这样的天赋。

    郁柠也开始运转身体，这一次，光束比上一次更加巨大，其中有三道光束特别明显，几乎是迫不及待，就涌入她的身体之中。她的身体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样大的灵气，不过她生生扛住了，并成功将它们炼化成自己可以利用的灵气，灵脉也有了突破、可以容纳更多的灵气。

    郁柠有一种预感，她离成功炼气不远了。

    这样的感觉来得并非毫无依据。首先，她已经能够非常自如地控制灵气在体内的运转，其次，她感觉到她的丹田汹涌澎湃，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即将突破而出，还有就是她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这一切，都预示着她的身体即将突破炼气境界。

    不过她并不想那么快速地炼气，郁柠耐心地引导着气体的运行。

    仙师曾说过，快不如稳，修道要向下扎根。她现在要做的，是将修道的基础打得分外牢固，这样，才能在以后的突破中应付自如。

    又到巡山日，关山月启程灵泉山。

    不过，这一次，还带了一对水桶和一个木制喷壶。

    她将农具全都装进介子囊，和她的家伙什一起。

    一副毛线手套，是她逛街的时候在集市上买的，可以在捡垃圾的时候保护一下双手，顺便保持手部清洁；一个绿色锦囊，里面装了两三碎钱，用来应急；一根棍子，是她一次上山时在路边捡的，黑色的山木头，光顺滑溜，尤其笔直，可以应对大部分挖坑动作。此外，还有一沓干粮、一个简易水袋。

    等关山月到了地方，将水桶和喷水壶拿出。

    荒山已完全变了副样子。

    原先崎岖不平的土地被柔软新生的灵苗替代，绿油油、颤巍巍的灵苗牢牢攀附住整个大地，虽然在没有灵植生长的地方，野草依旧遍地，但是，在生长灵植的土地上，已完全不见了野草的踪迹！

    新苗上方，可以看见白雾团聚在灵苗叶尖的水露上。那是灵苗吐息后尚未被完全吸收的灵气。关山月手指轻点，液滴立时掉入土地，地面沁起一层白色，煞是好玩。

    关山月提起水桶下灵泉山，到隔壁山打水。

    这里相较灵泉山是另一副风景，如果说灵泉山是青壁连壑，那这座山就是枫红千里。

    她仅仅打眼一看，就可以看见山顶飘落的片片红叶。火红的树叶，几乎将整片天空染红。奇怪，明明仅隔一座山，景观却如此不同。

    关山月在山脚的泉眼漂桶取水。

    此处的泉水清亮见底，不是从山上流下来，而是由地底暗流汇聚而成。

    关山月低头取水时，一只翅膀很大的鸟从水面掠过，惊动不远处的水面，有点像乌鸦，不过不是乌鸦。她抬头的时候，尖嘴鸟已飞远，但是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它认识她吗？

    很快，水便取好。她将两只水桶放在扁担上，调整好角度，担起往山上走去。

    到了地方，关山月将水桶放下。她捋了一把额上的汗，开始装水，将清清的山泉水浇灌在灵植表面。

    灵植淋过水，叶片焕然一新。植株也好像长大了些。

    很快，所有的灵田被浇过。她这一次来也没打算做什么，就是看看苗、浇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