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允许

    第九章

    叮当立即把池鱼拉到角落。

    池鱼看着卫南风安排好顾一心母女,又冲回去保护百姓,与杀手缠斗。

    而宣阳门上宫则处变不惊,指挥禁军疏散人群,歼灭杀手。

    余光瞥到故作惊慌的宫百里,着实有些无语。

    这些杀手个个以一敌十,好像是无回谷的人?

    不知宫百里在打什么算盘?

    眼见已有同门负伤,她不免急了起来,身子竟往前冲出去几步。

    叮当一把将她扯了回来。

    “不要命了!”

    池鱼脑子有些懵。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口哨声。

    循着哨声她望向旁边酒楼。

    二楼角落一人正看着她。

    虽蒙的严实,但她一眼便认出那是同寝多年的半夏。

    那奇怪的哨声是在叫她别动手。

    池鱼困惑不已欲向她问清缘由又顾及身旁有人。

    眼睁睁看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有禁军,有穿着百姓衣服的官兵,还有她的同门。

    池鱼双手死死拽住衣角,紧咬牙关,强忍情绪。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

    叮当正用玩味的表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宫则真算的上是个好皇帝,

    安排皇后与宁王安王撤退,自己还在原地从容不迫的指挥着。

    半夏在二楼拿起弓箭,紧绷弓弦,眼中尽是杀气。

    一剑朝宣阳门射去。

    池鱼顺着离箭方向望去。

    她是要弑君?

    池鱼惊恐万分,眼看宫则将被一剑穿心,却有一人扑上去生生挡下。

    眼看宫百里去而复返推开宫则,而自己却来不及避开,硬生生接下这箭。

    池鱼倒吸一口冷气,吓得身子发软。

    叮当见状,赶紧扶住。

    大批的官兵赶来支援,杀手们见势不对只得快速撤离。

    不过一刻钟不到,

    欢声笑语就变成了尸横遍地!

    宫百里?

    池鱼反应过来急忙望向宣阳门,上面早已人去楼空。

    池鱼没有心思再待于此。

    “叮当,我要去寻我家人了,不知他们可否安全,他们肯定也在找我,我就先走一步,告辞!”

    池鱼说完拔腿就跑,不给叮当说话的机会。

    叮当呆在原地,摇了摇头,神色复杂。

    “小铃儿,你可别犯傻啊……”

    ————

    池鱼来不及换夜行衣,就爬上了安王府墙头。

    听说宫则想带他入宫治伤,

    他昏迷之际却说深夜外男进宫,于礼不合,

    还说安王府比之宫中路程较近,

    宫则觉得在理便着人将他带回安王府治伤。

    而宫则便匆匆回宫处理宣阳门之事,还派了许多太医过府。

    今夜安王府可算是密不透风。

    应该是宫则手笔。

    刚刚从经历暗杀,可不能真叫宫百里丢了性命,

    传出去对他的名声可不太好,所以才这般严防死守。

    池鱼进不去,只得躲在树上等消息。

    直至后半夜,才传来太医向宫则贴身内侍禀报脱离危险的消息。

    那内侍听后便立即进宫禀报。

    池鱼听到他没事心终于定了下来,正欲离去,

    忽见院内守卫都被撤去。

    心下慌乱——他知道我来了?

    本来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平安,没想多留,毕竟她真的怕他。

    可他知道自己来了,不去倒显得矫情。

    鼓了鼓气,她立即从树上跳下,快身闪入宫百里卧房。

    宫百里虚弱靠在床头正和工澜说着什么。

    见池鱼进来便立即打住。

    “主子!工澜师兄!”

    宫百里轻笑“顾执法来的到是快,这人才刚打发出去。”

    他轻轻拂了拂手,示意工澜下去。

    工澜目光询问“主子的伤?”

    “无妨,顾执法不是在吗?你一个大男人能比女子周到?”

    池鱼一头一惊——这是我照顾他?

    听着宫百里打趣,工澜应声退下。

    “顾执法,麻烦你了!”

    池鱼收敛情绪。

    “师兄客气了!服侍主子乃属下分内之事!”

    工澜微微颌首退了出去。

    宫百里面色沉了下去。

    “顾执法离本王那么远怎么照顾本王?”

    池鱼赶紧起身过去立于宫百里床尾。

    宫百里抬眸瞟了一眼,阴阳怪气道。

    “顾执法好大的架子,明知本王有伤不能起身,竟敢让本王仰视于你?”

    池鱼大惊正欲跪下,

    只听到宫百里戏虐一笑。

    “坐吧!”

    池鱼起身正想去搬个椅子,却见他用手轻轻扣了扣床沿。

    “过来坐!”

    池鱼手足无措。

    什么意思?他不会让我坐床边吧?

    池鱼胆战心惊坐在床边。

    应是打理过伤口的原因,现在的他只穿着亵衣。

    臀部隔着薄被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她只得小心翼翼向外挪动身体,虚坐于床沿边。

    池鱼不敢说话,房间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池鱼呼吸渐渐沉重。

    是天气太热吗?

    果然,七月的天也是让人心烦意乱的,池鱼止不住的深呼吸。

    宫百里神色平静。

    “顾执法很热吗?”

    池鱼紧张的结巴起来。

    “不,不是,是屋里有些闷,属下去开窗透气。”

    池鱼作势欲起,宫百里用手按住了她。

    “点了熏香的。”

    池鱼吓得立即收回手。

    “熏香?这么晚熏香怕是会影响主子休息。”

    “这不是顾执法要来吗?满屋血腥气总是不好。”

    池鱼抬眸认真探寻他眼中情绪——什么意思?为什么他总是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宫百里毫不避讳,眼神交接那一刻她下意识撇过头。

    这该死的暧昧气氛可不适合他们二人。

    “主子的伤怎么样了?”

    宫百里没理她,瞥了桌子一眼,示意她把桌上的药碗端过来。

    池鱼默不作声端到床边坐好,双手托起药碗放于宫百里面前。

    宫百里一抬手便扯到左胸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顾执法就是这般照顾本王的?本来工澜都要伺候本王喝了,顾执法一来就将他赶走了,现在还让本王一个伤患自己喝药!”

    池鱼听罢默不作声,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喂给他喝。

    真是有够找事儿的,人不是他自己赶走的吗?跟她有什么关系?

    还工澜喂药?工澜坐在床边给他喂药的画面光是想想都让人打寒颤……

    “顾执法来找本王何事?”

    “属下担心主子伤势。”

    “哦~本王想起来了,半月之期快到了,怕本王死了拿不到解药是吗?”

    宫百里无力牵起嘴角。

    “药在那个匣子里,自己记得拿。”

    “主子误会了,属下是主子的人,自当以主子为重,即便没有解药属下也更在意主子性命。”

    池鱼似是不太相信宫百里会这么好说话,难道死过一次的都会变得良心发现?

    “本王的人?那便是什么都属于本王?那顾执法为何要挪那么远?”

    宫百里打量着池鱼虚坐在床沿,都快扎起马步了!

    “属下卑贱,不敢污了主子玉体。”

    宫百里似是有些不悦。

    “顾执法可别想多了,本王一向体恤下属,工澜也是坐在这儿伺候本王的。”

    “属下不敢!”

    池鱼嘴角抽抽,工澜……师兄……也?

    宫百里闭上双眼,缓了缓继而说道。

    “问吧,今日亦有三答。”

    “那……属下僭越了。”

    宫百里微微颌首示意。

    “主子是故意受伤的吗?”

    “是。”

    “无回谷弟子的尸身怎么办?”

    “本王会找人想法子带回无回谷安葬。”

    “最后一问!主子要做之事很重要吗?需要流很多血,死很多人去换吗?”

    “是,这只是开始,以后只会更多!”

    “多谢主子为属下解惑!”

    池鱼听着他毫不思索的答案,心底苦涩难掩。

    明明早知这便是无回谷的使命却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今日倒是难得听话,竟真只有三问!”

    池鱼平静看着他,千言万语都在心里——不问,是因为心中已有答案。

    “田府被灭是受主子指使,赵府也是主子下的命令,近日天守被杀的官员想来也是主子做的吧,还有宣阳门……半夏师姐也是接到主子的指令,属下全都知道,所以不用再问。”

    宫百里睁开眼睛——那些官员?她以为是我?

    宫百里叹了口气。

    “顾执法不问为何?”

    “想必很重要,项开、孟如好都不知道,属下自是不配的。”

    池鱼竟未察觉到自己语气中带了几分怨怼。

    她心头微动——若是真到了那天,只怕我也会为你的大计铺路吧。

    宫百里看出她的心思。

    “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本王说了顾执法与他们不同,自是不会让你死的。”

    宫百里抬手摸了摸心口,喃喃自语。

    “它不允许……”

    池鱼只听见前半句,不免胡思乱想。

    怎么感觉心里痒痒的,就像伤口长新肉般,既刺痛又渴望。

    “嘶~~”

    宫百里捂住胸口,冷哼一声。

    “扯到伤口了吗?”

    池鱼紧张看着宫百里——怎么回事?是他受伤怎么我的心也难受呢?

    宫百里看着池鱼一直揉搓心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池鱼突然眼睛一亮。

    起身在屋里四处寻找。

    宫百里好奇的看着她,只见她找了一圈又回来坐在床边。

    “顾执法这是何意?”

    池鱼猛地一抬头,视死如归的看着宫百里。

    宫百里一脸疑惑。

    池鱼干净掏出胸口的小瓷瓶,一股脑把瓶子里的水给他灌了进去。

    宫百里来不及反抗被呛得猛咳起来。

    “你做什么?”

    “属下冒犯了!这水说是可以驱邪避灾,主子今日遇险,想来正需要此水。属下本想找个小木盆给主子净手即可,可是找不到,属下想着内服应该比外敷好才对,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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