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地上人的醒来,却等到他开始不停地口吐褐色的血沫。
地上的人抽搐个不停,面色青紫。
眼看人就要不行了。
“你到底拿了什么给我家少爷吃了啊!”
不停给地上人擦嘴角血的小厮歇斯底里地冲过来,那个样子怕是要不死不休。
还没等他靠近,他的脚踝却以诡异的角度弯折,
咔嚓,诡异的声音响起。
他的脚断了!
声音响起的瞬间,他便倒地不起,疼痛使他面容都扭曲了。
站在少女旁边的男人狭长的眼眸扫过来,里面一片冰冷,他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的表情瞬间呆滞,这人究竟谁!?
季妩看着倒在面前的人:这是咋啦?碰瓷?没人动他啊。
她没理面前突然倒下的这个人。然后走到不停吐血的人旁,啪啪两下,左右开弓,丝毫不省力地给地下的人的脸两巴掌,留下了两个清晰的爪印。
地下的男人抽搐得更严重了,噗的一下,黑血从他的鼻子和嘴巴涌出。
这是要救人,还是……杀人!
季妩拍了拍手,看了看红红地掌心,还挺疼的。
刚刚他是因为体内的毒素排不出来,才会不停地吐褐色地血沫,导致憋得面色青紫。她这两巴掌就是把他体内积攒地毒素排去,黑血吐出来自然就好了。
季妩刚想开口让大家不要太感激自己,这都是她应该做的,抬头便看见了周围人惊恐的面容。
“额……”季妩这边还在组织着语言,想着该怎么解释。
此时,躺在地上的人传来虚弱的咳嗽声。
墨云知见地上的人指甲上的黑线已然褪去,便知道他已无碍。
于是上前拉着季妩的手回到了二楼房间内,也没管下面七嘴八舌的询问的声音。
屋内,墨云知神色认真地给季妩包扎伤口。
她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流血就很难止住,所以每次都会非常小心。
“不要把你救人的方法告诉任何人。”墨云知语气少有的严肃。
“为什么?”
“答应我!”墨云知加重了语气。
“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墨云知没有询问季妩为什么要救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因为他了解她。一条人命,不管怎样她还是会救的。
半夜的时候,季妩睡得正香。
嘭的一声,把她从梦中吓醒。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客栈炸了?!”
客栈倒是没炸,她炸了!
她的床塌了。
她真的好困!这几天一直在赶路都没有休息好,好不容易躺在如此舒服的床上睡一觉,结果床塌了!
这太倒霉了吧!
她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抱着被子站在了墨云知房间地门口,敲了门。
丝滑的睡衣因为她睡觉不老实,胸口变得松松垮垮的,露出瓷器般白皙的脖子,眼神迷离而又湿润,像一只没睡醒的小猫咪。
墨云轩打开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光景,眸光颤动:“你干嘛?”
“睡觉。我床塌了。”甜软的声音和若有若无的幽香将墨云知绑在了原地。
等到他回过神来,季妩已经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此刻她困意袭来,砸吧砸吧嘴,彻底进入了梦乡。
很小的时候,她们俩人有时也会在一张床上睡,她都这么大了,还是一点没有男女之别的概念啊,墨云知想。
墨云知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向床边走去,将腰间露出的大片雪白的肌肤藏在被子下面。
然后指腹的薄茧从季妩的白嫩的脖颈开始上移,轻轻擦过季妩的唇边,慢慢移动到水润的下唇上,微凉的触感他带来了一股奇异的舒颤。
墨云知没敢多呆,立刻起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日,季妩一睁眼就看见墨云知坐在桌子旁的软榻上看书。
“早啊!”
占了别人床的她此刻没有丝毫羞愧。
突然她感到了一阵绞痛从她肚子里传来,然后伸手想揉肚子,却感觉到被窝黏黏腻腻的,摸了一把,拿出来一看。
一手的血!
“啊!!!”
看到血后,她便开始鬼哭狼嚎的叫喊。
她是要死了吗,她的被窝里怎么有血啊。
她是得了什么绝症吗?还是有人半夜给自己下了毒啊。
呜呜呜~
圆溜溜的大眼睛噙满了泪珠。
她的叫声太过凄惨,把旁边的墨云知吓了一大跳,连忙过去查看这是怎么了。
“我是要死了吗?”季妩可怜巴巴地对墨云知说。
墨云知此刻耳朵像是熟透的虾子一样。
对季妩说,没事,躺着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季妩不到六岁母亲便去世了,他的父亲虽也很疼爱她,但是还有两房小妾,他基本上是跟季恪轩长大的。但是,季恪轩和自己又怎会找人给她讲这些东西。没有这二人的授意,府里的其他人更是不敢在季妩面前乱说。
所以,季妩自然也不知面前是什么情况。
此时,小川也没有带在身边,墨云知出去找了一个老嬷嬷回来,给季妩讲解这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情,是每个女子每个月都会来的事情。
这意味着你长成大姑娘了。
季妩少见的红透了脖子,啊!丢人!
洗漱完后的季妩推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墨云知,两个人都有点不知道尴尬的要说什么。
“我们下去吃饭吧。”季妩率先打破了尴尬。
“好。我扶你。”
“……”
她又不是真的要死了。
吃饭时,墨云知特意点了一些清淡的菜。
刚上菜,她救的那个人就走了过来。
他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乌黑的墨发由一根玉簪串起,如瀑般自然垂下,长度大约齐腰。身着淡绿色暗竹云绣外衣,衣服质感极好,一丝多余的褶皱都不曾有。温润如玉,气如修竹。
昨天由于他中了毒,季妩没有仔细观察这个人,现在脑子里只有两个字:真俊!
“在下白忆,昨日感谢两位出手救命之恩。”白忆礼数周到地微微俯身。
季妩:声音也好听!
墨云知自是会说话,季妩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白忆等了一会后,见对方都没有说话便说:“二位是否介意与在下一同用餐?”
“介意!”季妩连思考都没有思考,便立刻拒绝了。
“不够吃的。”说完还补充一句。
白忆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咕嘟嘟冒泡泡,现在的人都这么直接了吗?
“够了吗?”白忆财大气粗的掏出一袋银子,放在桌子上。
看的季妩眼都直了,好多钱哎~
“白兄,请!”季妩起身帮白忆抽出凳子。
白忆:“客气,客气。”
白忆坐下加了几个菜后,便开口询问季妩和墨云知怎么称呼。
“我叫季妩,他是……”季妩想这么有钱肯定不是坏人吧!
“云知。”还没等季妩抖搂完,墨云知开口。想来是没打算告诉对方自己姓什么。
白忆:“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昨日的救命之恩,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提,在下一定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季妩:“拜把子可以吗”
白忆:“啊?”
饭还没吃完,季妩就摆了两个插着香的馒头在桌子上,然后拉着白忆在众目睽睽之下,嘭的跪在地上了。
季妩:“苍天在上!”
她响亮的声音恨不得传透一楼的每个角落。
白忆:“……”
季妩:“说啊!”
白忆:“说什么?”
季妩神色认真地小声提示:“黄土在下。”
“黄土在下。”白忆用扇子遮住脸,弱弱开口。他还是要脸的啊!
季妩对白忆的做法,非常不满意,这是在嫌弃她丢人吗?拿过白忆的扇子就丢到了一边,还撞了他一下,让他大点声。
白忆也破罐子破摔,提高声音:“黄土在下!”
“我季妩!”
“我白忆!
“在此义结金兰,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两人目光虔诚,大义凌然,高声齐颂。白忆的声音还有隐隐高出季妩之势来。
昨天腿断的那个叫李凌,本来正躺在床上休息,突然好像听见自己公子声音,便瘸着腿推开门看看是怎么回事。
拜完后,两人还笑嘻嘻的插香的馒头吃了。
季妩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劈里啪啦响,我们俩拜把子了,他的就是我的,他这么有钱,他的钱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反正我是没钱的。偷偷撇着墨云知傻乐着,反正我是有钱了,有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觉。
“哎,你家那个谁出来了。”季妩注意到站在二楼门口的李凌说。
“谁啊?”白忆回头。
然后就看见李凌的嘴张的巨大,现在还没合上。
白忆:我人麻了。
由于昨晚南极港的船遇到海盗,今天也没发船。
让季妩不禁感叹,果然提早出发是对的!
吃晚饭时,白忆后知后觉得感到丢人,死活不出来吃饭了。
还是季妩特意去敲的门,把白忆劝出来吃的饭。
担心白忆饿着什么的,是根本不存在滴!主要是他不出来,谁付饭钱啊。
季妩:“白兄也是打算去南府吗?”
白忆有气无力:“是啊,季兄也是吗?”
“嗯嗯”季妩点点头。
南极洲的船只来往于南州和东府,也不是废话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俩人也算是臭味相投了,墨云知想。
季妩:“好兄弟就要咱一起对不对!那咱们就一起走吧!”
白忆:“好啊。”有气无力中。
季妩:再也不愁没钱花喽~哦耶!
墨云知骨节分明的手玩弄着季妩的发尾,薄唇开口:“你是南府白家人?”
白忆哂笑:“旁系而已。”
“是么?”墨云知凌厉的目光盯着白忆,语气不置可否。
白忆顿时感觉如芒在背,感觉面前这个人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