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凤池城内人头攒动,却是沉浸在一片祥和与喜庆当中。

    突然,一行烈马劈开着人群,打破了这美好,追赶声撕裂了那凤池城内商贩们的各种叫卖声,人人顿急急两边倾去,生怕那马蹄子踩向了自己。

    “爷,瞧瞧我这桂花糕不?今儿个赶早做的,新鲜着呢。”、“喂,您倒是瞧瞧啊,这味这形,若是不买上一个尝尝,保准一会您便要后悔了。”、“好吃吧?这位爷,好吃就再捎上几个,您若要的多,我给您便宜啊.......”

    在那城的一头,一女子卖力的推销着面前的桂花糕,又时而埋头整理着她的摊子。

    她叫崖上青松,一转眼十多个年头过去了,她也由当初的襁褓小婴,长成大姑娘了。

    只是,这名儿,却是与她女子身份并不相符的,打小,旁人总要笑话她的名字古怪,也是,哪户人家的女子,不都是沾水带蝶的取着好听的名儿的。

    可她不在乎,名字什么的,不就是个称谓吗?

    就是偶尔,她还是会怀念从前的日子,但自己终还算有幸,虽落的如此地步讨生活,但好在这穿越后的日子,虽然不得这个世界爹爹的宠爱,但娘亲却是疼爱她的。

    娘亲总说:“别怪你爹,这世上,哪有不疼自己孩儿的爹娘?你爹他呀,该怪你娘才是,怪你娘没本事替这个家延续香火。”

    她先前倒是想劝劝娘亲的,这生男生女,怎么能是娘亲的错呢?可想想便也算了,她当下穿越的,可是古代,娘亲的思想,怕是一时半会的也扭转不了。

    只是她可是个穿越而来的人,这不被禁锢的思想,可是管不得在哪个年代的。

    所以,就是连她那娘亲也总训斥她:明明生就女儿身,怎这性子,偏偏就似了一个男娃儿。

    “真不怨你爹取的这个名儿,你呀,定是投胎时,叫那阎王打上盹了,才让你这本是男儿身的人,偏偏弄了一副女儿身回来!”这是娘亲经常对她说的话。

    “要是知道投胎投到了这样一户人家,我才不来呢。”她嘀咕着,想想那爹爹,她便气不打一处来,打小,对她总是呵斥伴身,甚至还会棍棒加身,当下倒好,人干脆不着家,无声无息好些年头了,只留下她与娘亲辛苦度日。

    当下的摊子,是昨日她与娘亲打下的桂花,今日一早便赶着集做了新鲜吃食,想卖个好价钱的,可是还不待她抬头分辨面前的景象,突然,“扑腾”一声,那面前的摊子,早已成了那马蹄子脚下的一堆烂泥。

    她大为恼火,脸色顿涨成了猪肝色,要知道,自己与娘亲忙乎了一早,就等着卖下这桂花糕儿换下两个银子的。

    “该死的马驹子,不得好死的马驹子,你是眼瞎还是腿多了根骨头?你个不长眼的畜生,走路不看路,你坏了我一早上的辛苦,你个死驹子,臭驹子,烂驹子,有本事你别跑,你要再让姑奶奶我瞧见你,我非砍了你这臭蹄子,让你成个瘸子,让你一辈子也走不了路,到时,别说跑,就是走,不,就是站,也不让你站稳,我非将你那四个臭蹄子削个高低不分?死驹子,臭驹子......”

    她双手叉腰,满肚子的气,可这嘴里尚还在骂个不停,突然那马背之人却扯勒起缰绳,转头跳下马向她退来,她原本正俯身要拾捣摊子的脑袋刚要垂下,那人早已立在了她的跟前。

    “姑娘,马儿走的急,实在抱歉掀了你的摊子,这.......”他着急地说着话,又一脸焦色地望向身后紧追不舍的人群,接着从口袋掏出一物:“这是一锭银子,姑娘若是觉得不够,便也只能自认了倒霉,我身上,实在没有多余的银子了。”

    他说罢,又是急急离去之势!

    任盈盈,哦,这个世界的她叫崖上青松。

    这名字真上头,当时取名字的时候,她就听的清楚,那爹爹偏要她做什么崖上青松,喻意是好的,但人家是女子身啊。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她不觉暗暗骂了起来。对崖仕尧,她实在没有什么好感!若不是看他终归还是救了自己,还是这个世界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别说他的非打即骂,就是那整天喜欢向她板起的面孔,她也是要顶上一句嘴的。

    “我崖.......”她刚想呼上自己的大名,此时又咽了回去。“我呀,我真是遇上灾星子了。”她话一转弯,还是因为可惜了一早上的劳作,而有所不满。

    望着面前的男子,待这面庞又四目一对碰,她倒是瞧见了这面前的一脸诚意,那脸庞,虽着了一脸的汗珠子,却也掩盖不了一脸的俊气外露,她竟突地软下心来,不仅是因为面前的男子长相不俗,更重要的是,能舍身来安慰她烂摊子的人,一定也坏不到哪里去。

    这气,顿消了一半。

    “喂,您这是要去哪里啊?”她看了看不远处穷追不舍且拥挤的人群,有些明知故问,那嘴里原本愤怒的话,此刻突然又拐了个大弯。

    那少年回答:“还能去哪?自是往前去了就是。”

    说罢,又欲上马。

    她不饶,一个疾步拦在了他的前头,那少年急了:“怎么?姑娘是嫌这一锭银子还不够赔了你那烂摊子吗?这么说,你便是要耍上无赖了?”他生气:“我方才说过,我身上,没有多余的银子了。”

    这男子突然有些愤怒的话,便也叫她置上了性子,崖上青松也怒了:“爷这张嘴巴真是讨了人嫌,我瞧着爷这一身打扮倒不像缺了银子的人,怎么?这撞了人家的摊子,你还有理了?瞧您这财大气粗的,爷该不会连个赔不是也不会吧?”

    说话间,那双手竟不知觉地扯向了那男子飘逸的衣角!

    那少年一愣,只得稍作停留:“姑娘这是什么话?我方才不是说过抱歉了吗?”

    她不饶:“呵,一句抱歉就完事了?你不会不知道,这可是我与我娘忙乎了一早上,岂是你一锭银子就可没有的事?”

    那少年是真急了:“当下,我可没有功夫与姑娘废了口舌。”他干脆不理不睬,怎奈这衣角叫人扯着不放。

    少年恼火了:“我看姑娘应该矜持才是,光天化日之下要讹了人,也要知道男女授受当不可亲近,姑娘如此拉拉扯扯的,姑娘就不怕这颜面让人瞧见了笑话?”

    崖上青松无所谓模样,而嘲笑他:“瞧这位爷的嘴,怕是死到临头了还要只顾着嘴硬吧?”

    又往后瞧了瞧那愈发逼近的人群,再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后头的人,便是追你的人吧?”她咧嘴一笑:“活该你跑不了,我告诉你,前面只有一条路了,且还是秃丘,想掩个身也难,你就算跑的再远,人家背后一支长箭,便要叫你一命呜呼了,你逃不掉的。”

    那男子懒得理她,急急欲再次跳上马去,却叫她再一次一把拉了回来,不容他反驳,而道:“姑娘我当知道男女授受不可亲近,若是不想求死,还不快跑向我身后这巷子,待跑上几米,爷你便可见若干个岔道,到时,爷愿意往哪个岔口走,也要比往前面瞎闯安全的多。”

    那男子想想也对,连忙转身,可待一瞧见那窄的只能容下一人,且连个侧身也难的巷子,他有些犹豫。

    “姑娘说笑,这巷子.......”

    那巷子也能叫巷子?窄的只呈出一线天不说,就是要挤下一个人也是难的。

    “追,追,别让刺客跑了,抓住他抓住他,快........快.......”耳旁,是一声声嘶烈过虎咆豹吼的声音,人们尚不待反应,就叫面前的摊面儿纷纷倒地,发出着的嘈杂声,一点也不比战场的恐慌来的少。

    崖上青松急了:“爷还犹豫什么?正是因为这巷子窄小,才不易叫人觉得这是巷子,爷只管快快往前走,便可瞧见前面的出口了,晚了,可就真来不及了。”她说罢,容不得他再啰嗦,一把将他狠狠塞了进去。

    “爷真是死不要命,若不是瞧在你那一锭银子的份上,本姑娘才懒的管你呢,你还不再行的快点?难不成,要叫他们再抓了回去?那样,爷便是自寻死路了。”

    又瞅着后头步步紧逼的马匹与人群越来越近,她一急,拿起那地面方才被马匹踩的稀巴烂的簸箕,将那断裂毛刺的一端,狠狠就刺向了那马驹子,吼道:“死马驹子,瞧你干的好事,你坏了我一天的劳作,我扎死你,也好叫你跑的再快些,引开了后头那帮狗腿子,你我也算扯平了。”

    “嗷”的一声,只见那马驹子似乎正难耐疼痛,前蹄一扬,猛地就向着面前疯狂地跑了远去。

    身后,果然传来急急的怒吼:“快追啊,就在前面,在前面,快追啊,追........”

    那少年似乎也无了退路,虽犹犹豫豫,也是硬着头皮想往前疾步的,怎料这身子板总要卡在了其中,他甚是着急。

    “爷真是好脾性,就你这蜗牛的架势,我怎么看,爷这是还要保持了优雅?要可惜了这身衣裳不成?爷真可笑,爷当拿出方才与我吵架的本事,当下连命都保不住了,就别装那大雅之人了。”她说罢,才不管他的意愿,干脆也探进了身子:“这位爷,还是让本姑娘助你一臂之力,也好叫你快些逃了命去,不然,你可真就要活不成了。”

    那少年似乎小有吃力,好歹的这身份在这,被人追杀也就罢了,竟还要挤进这臭哄哄的巷子,不,这又窄又臭,哪能是什么巷子。

    如此,他总觉有些上当。

    “姑娘还说这是巷子,依我看,这如何是巷子?这又窄又小,别说我的身板,怕是姑娘也要行的吃力的。”

    可不是嘛,还真被人说着了,可她这天生就爱替人打抱不平,救人于水火之中的性子,可想不得那么多,倒是急于把人骗进来了再说。

    “还真是叫你说着了,这不是什么巷子,这就是一条臭水沟,是排污水的沟子。”她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向前推他:“只是打小,我最怕走了远路,平时,我就是从这巷子穿近路的,对我来说,它就是巷子。”

    说罢又不满:“爷也是太好笑了些,能保住你这条命,爷还能怕了这臭水沟作甚?难道爷的命不如了这臭气值当?”

    “你.......”那少年面露怒色,却也不敢多说了什么?

    “那爷还啰嗦什么?难不成,要叫人给你跺了?那样,你可真就跑不成了,死的,那就当真不如了这污水值当,好歹的,这污水还能肥个田,爷您呢,便是要连个收尸的人也不知道,多冤哪!”

    她可不管面前,也瞧不见面前的人早已气的面红耳赤,仍然继续叨叨着:“若爷真是连自己逃命都要讲究,本姑娘可说好了,本姑娘与你素不相识,可不会替你收尸的。”

    他是真气,面前的姑娘伶牙俐齿,他不明白,这到底是在救他还是在咒他?要是换作了以往,他定左右两个嘴巴子打了过去,也好叫她讨些教训。

    可是当下,身后的人群依旧人头攒动,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追赶呐喊声,此刻也只能叫他的脚步多了一些仓促之意,慌张之色。

    要问这少年是谁?如此光鲜的衣着,是怎么也不像了寻常人家的,可既然不寻常,却要叫人追杀?这事,也是要从头说起的。

    原来这逃跑的少年,竟是凤吟国的太子,他虽然为太子,可论排行都到十三位份了,按道理非长子与未立位份还称不得太子,可上面的诸位兄长,哪一位也不得凤吟国国君的喜欢,这凤吟国国君某天竟当着诸臣的面,道:“是我儿,都当为太子,而不以长幼来分之,也不以立位份而划之,若干年后,能继我位者,当属能人而上。”

    也原来,这十三太子南宫正珣锋芒过盛,他自是心底明白要杀他的人是谁?还不是那一直暗处使坏的国君娘娘,这国君娘娘可是个不好惹的主,何况挡他儿继承王位的,还是一个空降的奴婢子丫头,突然某天携孕上位。

    南宫正珣诞下的那一天始,这国君娘娘便没少刁难。

    她自是瞧不上的,别说这南宫正珣在她眼底本是根刺,就算是不能挡他儿成王的路,她那心底也是不舒服的,如何能让这贱婢子身份与自己来共侍一夫?拉低自己的位份!

    如今的二者皆有,岂不是要叫她杀之快之。

    当然,凤吟国从前也不叫凤吟国,凤吟国从前叫景霖国,这改名儿的事,旁人只知国君是因为自己的妃子出谋划策的好,景霖国从前多受磨难,改名儿的事,是国君一来宠爱妃子,二来图个好彩头,叫凤吟国喻意从此如凤登山顶至极,亦吟唱出经久不衰的山河灿烂。

    这真正改名儿的名堂,除了国君和国君娘娘,怕是只有那死去的伍太医才能知道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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