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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姜珞见周围有不少木柴、树叶等物,恐引燃了,又到灶底铲了一些柴灰倒进锅里。柴灰倒进锅里,厨娘用手中的锅铲和了几下,火几乎熄灭了,见姜珞又要去铲灰,遂急忙叮嘱道:“够了,够了...。”那厨娘见她污了自己的锅,又要费力去擦一次,有怨些恼,但见她也是好心,不仅未加以怪罪,还有几分感激。

    乔归义来得有些迟,众人已经先吃了,为他留了一些。他来了后又拿来碗为严佑衡等人斟了酒,几人一同畅饮。姜珞就着面前的几样菜吃了一碗饭,便上山学习了。

    回家时,已是夕阳西下,她又同昨日载他回去的那名男子同行,姜珞曾听人叫他名字,沈美玉,猜测他定与沈济敬是叔侄之属的关系,但听他称沈济敬为“爷”,却不知是何脉络,沈美玉已知督管的儿子对她有意一事,又道:“我爷几年前就与他打交道,知他不少根源,反正……他的看法是……此人非忠厚仁义之徒…你须谨慎考虑才是。”姜珞有些惊异他这么快就知晓这件事了,但正不知如何为是,听他一言,也知晓了些端倪,也感激他的良言相告。

    夕阳只落下了一半,山头闪耀着火红而耀眼的光辉,姜珞眼前和四周的景物也被这光芒包围着。

    次日,姜珞的工作便是与众人一同捡拾杂物、运土、打扫房屋,使姜珞本就酸痛的胳膊和腿、疲惫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扫了一会儿地后,姜珞十分劳累,又念及来此之后,不知未来如何,短短几日竟有如此多的人和事……心情万分低落,遂站在那里出神。

    愣了一阵,猛然间一抬头,见严佑衡站在廊上,正痴痴地朝着她这个方向看,或许因她生得丽质。此等人姜珞也不是第一次见,虽也见怪不怪,也不免心生厌恶,但念及或许不一定是在看她,或许也在看着一个方向思考一些事情,所以也并未十分恼怒,又开始扫地了。严佑衡见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急忙收回视线,转身回到了屋中。

    经过了一天的打扫,姜珞身上已是包裹了一层尘土,同沈美玉一同回家时,沈美玉对她道:“早上天还未亮便从家中赶路,若是害怕,他便在有棵大槐树的那个路口等她,结伴行走,姜珞应了,二人又赶着驴和马飞快地朝家赶去。

    次日,是个隆重的日子,洞窟已凿完,是正式开始铸像绘图的日子,也是姜珞等人正式开始值守的日子。

    这一日是姜珞和督管的儿子值守,督管的儿子进门告诉她:“我叫赵尚鹏,你知道吗?”说着又在纸上写了他的名字,姜珞一见,那字歪斜凌乱,不成字形,心里甚是鄙夷,她之前也听说过他的名字了,嘴上又回答:“知道”。

    赵尚鹏在屋中看了片刻图纸、规划,又出门做事去了,姜珞坐在屋中,有几分紧张,又无所适从,忽见严估衡从门外进来,又起身将位置让给他,自己坐到了一旁的毯子上,严佑衡坐到桌前仔细查阅图纸、规划、画作等物,姜珞见他在此,遂安心了几分,在一边无所事事。薛怀义等人也偶尔来此查看图纸或与严佑衡商议事务。

    忽闻外面热闹非凡,一队人探讨,谈论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片刻后乔归义及其娘子、叶莲花连同手下几名女度支、管事一同走进来,姜珞、严佑衡急忙站起身让座迎接,乔归义又为叶莲花讲解了大致情况,又同严佑衡一同带领众人到洞窟中查看。

    严佑衡过了约一柱香便返回了,片刻后,忽听得屋外一阵霹雳之声:想必是叶莲花看完了洞窟,便开始燃放爆竹,这声音连绵不息于耳,

    姜珞本欲去看,但又不敢擅离职守,待严佑衡出去探看时,方才跟在其后。

    站在走廊尽头,见爆竹旁站了许多人,除乔归义、叶莲花等人外,还有一众僧人、乡绅,几名工人往火谁里丢下早己准备好的竹子,洞窟外香火、蜡烛,树灯多如繁星,云烟雾燎、香气扑鼻,好不热闹喜庆!严佑衡看了片刻便返回了,姜珞不敢多逗留,亦跟随回了屋。

    乔归义的娘子同那几名度支、管事看完了爆竹,便又来屋中闲坐,除了那乔娘子,其余几人皆在一旁讨论长安城中的名妓赵小牛,周方方等人的样貌、才艺。……

    过了一时,乔归义又进门来,翻看图纸,问询严佑衡进度、情况等事务。

    晌午,因一时无需人值守,又将门锁了,姜珞随众人一同前去吃饭。因昨夜下了一场雪,白天化了,打湿了路上的泥土,沾了她满鞋。

    下午,见一干人仍在忙碌,而她却仍无所事事,便行到窟外查看,一路攀登,远方的景色尽收眼底。还未至洞窟,因山的峭壁上摆着一盏树灯,又站在廊边看得出神,忽见薛怀义匆匆地跑下来,经过姜珞身边时提醒她:“莫站在这底下,这里危险。”仍是那般地儒雅、温和,让人如沐春风,姜珞未回答,他也匆匆地沿着木梯下了山。

    这外来的几名匠人,薛怀义主要负责地丈涂抹工艺,杨洄负责洞体稳固、渗水、风雨浸湿等查验,严佑衡负责墙面绘例、雕塑、窟檐等事项处理,各司其职,故杨洄常在山间侦测地形、水流、山体朝向等,不似其余二人常常见到。

    日近西山时,姜珞方与沈美王一同返回.只因今日是她的隔房堂妹的婚礼,那堂妹住在沈美玉家附近,所以二人约好一同前去。因沈美玉要回家携自己的妻儿,姜珞又一起去了他家。

    二人沿着一条小路行走,前方一名女子站在树丛旁,翘首以待,见姜珞跟在他身后,满眼尽是疑惑,不知这位从未见过的女子是谁。

    沈美玉走近了,向那名女子介绍姜珞,以妹为称呼,又向姜珞介绍他的妻子。须臾,他的女儿也兴高采烈地跑来,抱着她爹,二人带着小女孩与姜珞回到了家中,招呼了些糖果、干果。沈美玉道那干果乃是到山岩后的林里摘的,摘了许多晾晒于此,甘甜可口,让她品尝,姜珞应了,吃了两颗。二人又带着小女孩到屋中换衣裳。那小女孩一到屋中便夸赞姜珞美貌,奈何姜珞在外竟听得清楚,赞叹小女孩欢乐无忧,聪慧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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