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甜甜僵了两秒，一口茶水喷出来。
苏澜声就知道她是这个反应，无奈笑笑：“很惊讶吗？”
“慕教官谈过恋爱？他有这一项功能吗？！”
“你觉得你有吗？”苏澜声说，“都是Alpha，你有他就有了。”
周甜甜连连摇头：“我还是不信。”
虞桦扫了他们两眼，讪讪说：“我也不信。”
“澜声，你跟慕教官那么熟，到底知道多少惊天大瓜。”周甜甜眼睛里全是星星，“快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消停会儿吧！”苏澜声说，“我和你说了，慕锡得一枪毙了我。”
***
苏澜声一离开就是两个月，没有任何音讯，也联系不上，南羚只好等他。
一天夜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好几个大饼，腺体手术落下的继发性疼痛反复折磨她。
四肢无力，眼冒金星，怎么都睡不着。少女忍了又忍，实在受不了了，找不到止痛药。
南羚艰难地下了床，夜里病房黑灯瞎火，好在最近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不妨碍她做事。
少女破开实验室的密码锁，推开医药房的门，准备给自己止痛。
橱窗里亮着几盏白炽灯，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许多颗粒，药片，也有试剂。
“你在做什么。”
刚翻出来的针管掉在地上，滚落到床底无人问津。
南羚慌得要死，紧张地看着门口的人：“刘博士……”
本来想趁着苏澜声不在，偷走堕胎针，赶紧解决了肚子里的肉球，没想到被发现了。
南羚按了下太阳穴，觉得自己真的是大写的惨。
“我在找止痛药，我，找不到。”
“就知道你不会老实呆着。”刘博士打开抽屉隔层的锁，从里面拿出来一盒东西。
白色的包装盒，长条形的，纸质厚实，手感丝滑。
刘博士说：“止痛药空箱了，三天后才能运过来，先试试这个。”
南羚拆开一看，里面是好几片精致的白条，末端呈粉色，逐渐加深，用打火机一点，冒出丝丝的清焰，闻起来微甜。
看起来是普普通通的药，没有任何不妥。
“这是什么？”
“放在鼻子下面，使劲吸一口试试。”
南羚手顿在那里，没有动。
刘博士摘下眼镜：“我在当地的森林山里发现了许多未开采新物质，提纯出里面的精华，对于修复腺体很有用，这药，是结合我之前实验的半成品制成的，目前还没有上市，就被你用了。”
“什么药？”
“止痛药，把白条磨成粉末，然后稀释，用针管打进去。”
刘博士严谨地冲洗着一个个玻璃容器，动作很缓，却清理地干干净净，“你那盒还是试用品，治疗期三天用一次即可，也别太勤，好好养身体，你的腺体不用急，我会帮你留意一下克隆细胞工程，总有办法恢复的。”
南羚一愣： “真的吗？您有办法让我的腺体，恢复得跟之前一样？”
“事在人为，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那，您可不可以……”
“除了打胎，其他要求随便提。”
南羚：“……”
“你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吗？星阅让你把我和军火带回去，你在西海港的每一项任务，我都可以帮助你完成。军火的事，苏澜声已经去解决了。你不过是个Omega，安心养胎，来……”
刘博士抓过少女的手，将白色包装盒塞给她，那双眼睛仿佛装着一颗神秘天体，有蛊惑的作用，同样也令人后背发凉，“把它打进去，你就不会疼了。”
南羚猛地抽回手，冷言道：“对不起刘博士，我不太舒服，先回病房了。”
刚打开病房的门，就闻到了熟悉的信息素味道。
……
……
窗帘敞开的缝隙中投下月光，映在洁白的被子上。
南羚指尖顺着苏澜声侧脸的轮廓比划了几下，胳膊偷偷伸进被子里，与他紧紧相扣，一滴黄豆大小的泪滚落，打湿了被子。
古龙水信息素随着呼吸微弱地释放着，将南羚环绕其中，万籁俱寂。
苏澜声是被热醒的，梦里总觉得翻不动身，仿佛有个秤砣压在胸口，还散热，他睁开眼，猛然看到怀里的人，蝶羽般的睫毛忽闪忽闪，像天使一样纯洁。
这个角度，竟然还挺好看的……
盯着那张干净的睡颜，少年偷偷凑上去，俩人的脑袋贴慢慢靠近，甜淡的杨枝甘露味已经让人有种想咬一口的冲动，苏澜声似乎出现了幻觉，眼前的南羚不是肉肉的Omega，而是一块诱人的蛋糕。
突然，南羚一颤，清醒了。
入目是苏澜声近在咫尺的脸，满满少年感迷住了她的双眼，真想多看几眼。含苞待放的花永远是最美的，她的Alpha还处于成长阶段，就已经这么好看了。
“澜声，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南羚声如蚊蚋，听起来有些埋怨，也有些撒娇。
苏澜声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别管了。”
“你和刘博士把门锁着，什么都不让我做，好歹我还是星阅的人，难道现在真的废到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苏澜声摸着南羚的肚子，“现在太危险了，南风野随时都会找到你，再过三个月，等胎儿平稳了。”
南羚很无语，苏澜声明显就是拖。
自从那次夜访罂粟园之后，军火果然被转移了阵地。南羚以为他们还要再等几个月才能获得机会，没想到，很快就见到军火了。
那日苏澜声正准备出门，南羚突然从身后抱住他。
“做什么？”
“你要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南羚乞求道：“求你了，带我出去转转吧。”
看着南羚可怜的样子，苏澜声有些动容，想到现在南羚怀着孕，信息素本就很淡了，也不用太过紧张。
于是拆开少女的手，转过身和她面对面：“带你出去可以，你把精油涂在身上，遮住你的信息素。”
南羚连连点头：“我们去哪？”
“带你去见一个人吧。”
下一刻，慕锡的紧急催命电话就响了。
“喂，是我，你说。”
“什么！”苏澜声脸色黑得赛锅底，“南风野把林光柚带走了？”
南羚怔怔地盯着苏澜声，听到话筒另一边的声音：
“让你的同伴尽快撤离，南风野的眼线到处都是，万一被抓住了，下场就是死。”
苏澜声找到慕锡，紧忙向他询问林光柚的情况，声音间隙中都因焦急而颤抖着。
“怎么样，找到林光柚了吗？”
“想什么呢。”慕锡皱起眉：“转运军火是林光柚的老本行，十年前她就参与过煤林六起、路国五起，鹰皇八起军火事件，自从暴露身份以后，世界各地盯她都紧了，你觉得南风野会让这条大鱼游走吗？”
“你也……找不到她吗？”
慕锡说：“她在南风野手里，我没有机会接近。”
苏澜声一直以为，曾经在圈子里红极一时的光杀手，早就死在冰冷罪恶的路西监狱了，谁承想几年后，竟然奇迹般回魂了。对于林光柚的实力，苏澜声虽然没有亲身领略过，但网上遍地都是光杀手的传奇。
光杀手，一个集结了Alpha和Beta优点的基因战士，武力精湛，又冷漠无情，几乎找不出任何弱点。
苏澜声也曾问过慕锡，既然光杀手神出鬼没，身手极佳，当初为何会被关进监狱。
这件事，起初苏澜声还会克制不住好奇去问慕锡，毕竟他们二人当年一同入狱，做了四年狱友，直到慕锡二十二岁那年出狱，才来绿州被南风野收入麾下，做了自己的教官。
结果慕锡对当年入狱缘由闭口不谈，问的多了，就直接冲着天花板开枪了。
“前些天，我奉你父亲的命令，在那间审讯室里看着林光柚。”慕锡扯了扯嘴角，笑得非常难看，“西海港这破天气，潮得要死，我每天在那间屋子里呆四个小时，都快吐出来了，真想不到，林光柚怎么能坚持了那么久。”
慕锡又痛又快的复杂表情被苏澜声尽收眼底，搞得他纠结来纠结去，也不知如何安慰。又想起照片上林光柚断了两指的右手，心里骤然一紧。能用三根手指开枪的人，可怕程度不言而喻，更何况还戴着眼罩。
“你检查过吗？”苏澜声委婉地问，“除此之外，她还有哪里，是缺失的。”
“除了两根断指，外加半盲，还有……她好像患上了失语症。”
“什么？！”
“大约是语言中枢出了问题，所以不管如何审问，都没有结果。”慕锡面目狰狞，露出残忍的笑容，“我看着她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嘴里含着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种感觉，棒极了。”
苏澜声：“……”
昔日的风光无限的恋人成了残废，任何人心里都会有落差，慕锡也不例外，虽说残破的美更加惹人怜，但林光柚偏偏刚得要死，根本不是那种需要怜惜的性格。
苏澜声想起慕锡做他教官的日子，每逢闲暇时，都会讲起自己跟光杀手那些风流烂账。
印象中的林光柚，是个冷面薄情的机器人，永远捂不热的石头，没有感情，也没有心。也许是恨之深，爱之切，好像林光柚这个名字，是慕锡刻在骨子里的执念，也是他不得不放弃的坚持。
苏澜声见慕锡状态不好，忍不住说：“你还想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