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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城战变

    宴会结束得很早,太后以自己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为宜早早走了,宴会也就很快散了。

    回去的路上,楚北川没有多问什么,依旧想平日那副模样,找到话就与她说一句,她也时而回应着。态度不似先前那般冷淡。

    往后的几日也是如此,可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半字都未提。

    笛宴如升迁之喜举办的那一日,天高气清,是个好天气。

    宴会安排在中午,只邀请了几个熟人,史禾安、初卿云,以及有些不打眼的人。楚北川是笛宴如的伯乐,自然赫然在列,因此钟离笙也要陪同着一块去。

    吃饭喝酒。

    笛宴如一一敬酒,一圈下来,他就醉了,被他的夫人搀扶着回房。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小的,甚至连宴会都不算的小聚,主人公一走,确实没有再带下去的必要。

    楚北川与史禾安一起走在前头,身后跟着熟悉的那几个人。

    钟离笙没有跟着他们,被笛夫人留了一脚。

    “王妃。”

    笛夫人长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给人一股小家碧玉的感觉。

    “日后宴如少不了要在朝中走动,若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还请王妃帮衬一把。”说着,朝她手上套了一个马祖绿的冰翡翠手镯。

    重力生推脱,将手镯还了回去:“不可。笛先生才入朝,需要打点的地方还很多。我家王爷,”顿了一下,“他是真心要帮助笛先生,所以夫人并不需要送这东西给我。再说,我素来不爱手上带着些东西,一碰就碎,太可惜了。”

    笛夫人颇为感激地收了回去。随意寒暄了几句后,钟离笙拜别她,带着小兰红青朝着男人们离开的方向去。

    才到笛府门外,钟离笙就听见一声语气充满着不可思议的轻吼。

    初卿云:“老师您要走了?!”

    钟离笙好奇地走过去,一个十分朴素的马车旁,楚北川与史禾安对肩站着,初卿云站在杨无行身前,一张脸惊恐像是听到了什么炸裂的消息。

    史禾安笑着点了点头:“卿云啊,曾早在你入朝之后便退隐,可你当初跟我,当年未完成的事情,有人能够帮我完成。如今,我年纪也大了,多年的夙愿也已经完成,你与宴如出色得已不需要为师的再操心。”笑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向往,“就让为师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吧。”

    初卿云眉头紧蹙:“可是老师!您走得这般突然,我与宴如都还未与您好好道别!”

    “何须道别,留有遗憾才是人生的常态。为师,就想此刻走咯。”

    初卿云是陪伴再史禾安身边时间最长的人,自然看懂史禾安眼中的坚定,谁劝都没用。

    可他自幼双亲已死,这么多年的师恩,如同再造,老师亦似再生父母。忽然知道这辈子可能很难再见上几面,初卿云的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于是,他挺直背脊,把手中的折扇扔在地上,撩开片衫,双腿跪下。然后双手交叠,头抵着手背落到地面。

    “老师的再造之恩,卿云没齿难忘。他日若世道安稳,天下太平。徒儿定当赶赴膝下,为您养老送终!”

    史禾安长老眼白泛黄的眼中点上一层晶萤,欣慰地连连点头。他早年便知违逆权势不敢娶妻,是已膝下无子,初卿云自幼跟着他,早就将其看作自己的孩子。

    “好,起来吧。”

    初卿云站起来后,眼睛红红的,史禾安布满皱纹的手轻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好一会,史禾安收回手,转眼看楚北川,真挚恳切:“王爷,虽卿云在您身边许久,可老朽还是希望您看在我这些年帮您的份上多多照顾他。”

    楚北川微笑,点头。

    最后,史禾安的视线落到了钟离笙脸上,“小姑娘,我有话同你说,可否陪我走一段路?”

    钟离笙眨眼,垂下眼睑思考,很快抬眼,点头:“自然。”

    前往城外的只有两个马车,一个是史禾安的,一个是准备接钟离笙的,原本初卿云还想送史禾安出城,但史禾安却不允许人送,只带着钟离笙上了马车就走了。

    朴素晃荡的马车内,史禾安对面而坐,看了她半晌。

    最后钟离笙是在憋不住了,问道:“史老找我是为何事?”

    史禾安这才将视线移开,慢慢道来:“你长得很像他,但更像你娘。”

    钟离笙眼睛亮了一瞬:“您是不是认识我父亲吗?那您可知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史禾安摇头,“但当年那件事发生之时我早就离开朝堂,啸天身死的消息我与祁京其他百姓知道的时间并无不同。”

    “哦。”钟离笙苦笑着垂下眼。

    ......

    空气又安静了片刻。

    钟离笙忽然问道:“史老,您与我父母是什么关系?”

    史禾安眼中滑过一抹怀念,感慨道:“我与你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但我喜文,啸天喜武。我们从小到大喜欢的都是不一样的,可唯独在十二岁那年,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

    “......”

    “那人,是我母亲?”

    史禾安点头:“之后啸天在北漠一战成名,我还只是个连科举都考不过的废书生,你娘就在家族的建议下选择了你爹。再后来啸天被派去镇守北漠,多年未在见面。再见时,是我当朝辱骂先帝,险些被灭口,你爹来救我之时。”

    “所以......”她猜测,“当初我母亲是因为家族的压力才嫁给我父亲,我母亲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对吗?!”

    闻言,史禾安原本带笑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你竟是这般想的?”

    钟离笙皱眉。可他也没解释,低低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这个话题。

    “小姑娘,你可知我今日寻你是做为何?”

    钟离笙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是一开始就问了吗?

    “离笙不知。”

    史禾安笑了一声,“无妨,你一会就知道了。”

    “......”

    她只觉得头顶有个锅砸了下来,眼冒金星只想翻白眼。

    之后,史禾安便不再说话了,钟离笙也懒得主动搭理他。大约过了一刻钟,马车停了下来。史禾安没招呼她先走了出去。

    钟离笙停下来看了一眼,然后跟上他。

    马车停下的地方是她熟悉的地方,也是她生活了数年寄人篱下之地,刘府。

    她走下车,疑惑地转眼看一脸带笑的史禾安。

    他到此处是为何?

    没过多久,疑惑骤然解开。

    刘府大门缓缓打开,刘黛与碧罗从里面走了出来,刘黛脸上没什么神情,在瞧见正对大门的史禾安只是勾唇笑了一下,而在看清史禾安声旁的她时,很明显地眼底闪过一抹震惊以及疑惑。

    可刘黛很快就收拾好,款步走下台阶。

    “你为何带她来?”

    这话很明显不是对钟离笙说的。

    “受人所托罢了。”史禾安笑得很柔和,“再说往后可能见不着了,你难道就不想再见一面吗?”

    受什么托付的什么钟离笙不知道,但是史禾安口中的再也见不着,再结合碧罗手中的包袱,她听明白了。

    “你要走?!”她有些激动地上前一步,问刘黛:“您能去哪里?”

    “我是自由的,天下那么大我哪里都去得。”

    钟离笙一愣,垂下头。也是,她哪里都去得。

    钟离笙微微侧首,余光落到史禾安身上。心想,母亲与父亲,两个不相爱的人强行在一起终究是个错误。

    想开了,她便不难受了。反而抬起头,嘴角带笑:“那祝您一路平安。”转身对着史禾安:“还请史老照顾好我的母亲。”

    史禾安抬眉,移开视线看了刘黛一眼,见她始终看着前方没什么表情,收回目光,笑着应道:“自然。”

    出城的马车上,刘黛与史禾安正对而坐。

    史禾安:“她好像误会了你我的关系,不解释一下吗?”

    刘黛自从上车后一直低着眼,“没这个必要。”

    “可她毕竟是你唯一的女儿。”

    史禾安劝说着,可未见刘黛眼中有丝毫触动,他也只能就此作罢。

    钟离笙望着马车拐进街角远去后,也自行上了马车回王府。彻底坐上马车后,她才有思绪去思考史禾安适才所说之话。

    他是受人所托要将她带来见刘黛最后一面?受何人所托?

    脑中出现了一张脸。

    钟离笙轻笑,除了他还能有谁?

    心中不自觉间涌起丝丝洋洋的暖流。

    她抬头,催促着马夫:“加紧些回府。”

    “是,王妃。”

    马夫加快速度往定安王府赶,可才前了不过片刻,她的路先是被人叫住了。

    “王妃。”

    来人是红青,她打马而来,有些急促。看她的模样,钟离笙不自觉走起眉,关切问道:“怎么了?出了何事?”

    “陀城传来急报,南离趁大祁除夕放松之际,联合埋伏在陀城内的南离暗探一起进攻陀城。内外夹击,加上未事先准备,如今陀城损失惨重已危在旦夕。”

    “王爷奉旨前去支援,此刻已经出城召集定北军,即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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