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崔憬

    少年将玉箫放在唇边,容齐也随之举起了手中那把泛着寒光的银剑,对决一触即发。

    箫声从崔憬处传来,竟难得有阵清越之感,可随着音波的传递,白色的气光逐渐变为炽热的橘红。

    桑时昕定睛一看,是火。

    “去年怎么没见他还有玉箫这样的灵器?”

    桑时昕很是惊诧,焰火和玉箫的相融实在太过于罕见。

    像萧这样本应该与明月清风、花鸟竹林等风雅之物待在一起的乐器,此刻居然与烈火交织在一起成为攻击武器。

    见赤炎之丝盘旋而来,容齐抬手,将银剑抵在跟前,左手从剑身慢慢拂过,周遭立马浮现出紫色的闪电。

    焰火与紫电相撞,发出强力刺眼的冲击波,在二人的法力相汇之处,化出两道半弧形的屏障。

    两位神仙似的人物打架,底下的人全都屏息凝神。

    二人的灵力势均力敌,最终都分不出个上下,朝两边消散了去,冲击波掠过台下看客,将衣角吹得翻飞。

    崔憬眼神微冷,玉箫之声再度传出时,火龙逐显真身。

    不是一条!是两条!

    双龙相生相绕,直朝容齐的面门冲去。

    白衣男子眼中毫无慌乱之意,在空中斩劈几番,那紫色的雷点便如毒蛇般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与火龙相迎。

    强强相撞,雷点和焰火在擂台中央“嘭”的一声,耀眼的光芒霎时间让台下的人睁不开眼睛。

    两个回合已过,二人依旧分不出个胜负。

    见法力相对决无果,容齐与崔憬相视一笑,这种场合下没有必要唤出彼此的真身来对抗,那便近身打斗吧。

    说时迟那时快,容齐收回笑容,反手紧握剑柄,利刃的一头向少年刺去。

    正当此般万分危急的时刻,崔憬腰间的那枚玉佩源源不断的外溢出纯净的白色光芒。

    少年瞳孔一震,他与玉佩一体,目光急切地寻找着使白玉共振的源头。

    直到看见了人群中,靠在冰椅上的那名红衣少女,腰间的玉佩才骤然发出一道强亮,而后便恢复原状。

    只是分神的一瞬,容齐的剑已经到了崔憬眼前。

    白衣男子也露出不解的神色,在离少年眼睛两寸处,停了手。

    崔憬愣了愣,默默收回唇边的玉箫,“我输了。”

    容齐显然是不信的,方才他根本就没有作任何反击或防御的姿态,很明显,他刚才心不在焉的。

    “此场比试,凌云宗容齐胜!”

    等判官一声决断,台下的人都拍手叫好。

    “大师兄!不愧是你!”

    凌澈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把手举过头顶使劲儿鼓着掌。

    桑时昕脸色的血色恢复了不少,但仍觉得虚弱,坐在冰椅上轻轻拍手。

    待到容齐下台,回到二人身边,见桑时昕要起身,男子抬手将她慢慢按了回去,“你重伤未愈,不必为我起身。”

    “大师兄,我就信你一定能赢!今年我们凌云宗可是双喜双贺啊!”

    凌澈一把搂住容齐的肩膀,奈何身高不太够,踮着脚,场面很是诙谐。

    “险胜罢了。”容齐微微一笑,“与崔憬交手多次,他与我的法境实际上不分上下,只是今日不知为何,他有所疏漏。”

    凌澈却不以为然,“那还是他小子修炼的不够呗!差一分那还是差,谁人会纠结你们的差距究竟有多少?外人看的就是个结果罢了。”

    容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放下手中的佩剑,“时昕,你的伤如何了?”

    “我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师兄,不必担忧。”

    “一提到这个我就来气!”凌澈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冰椅上,“那灵波宗的掌门之女分明就是要对小师妹下死手!说好的,擂台比试点到为止即可,她将人打成这样是几个意思?”

    “五师兄,姜师姐对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桑时昕看他一副气冲冲的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察觉到少女的动作,凌澈抱着胸的手缓缓放了下来,语气也平静了不少,“哪有?这还叫手下留情…你居然还帮着她说话?”

    “最后那一把冰剑本该直直插入心脏中,多亏了姜师姐在危急时刻用法力将剑锋偏移了几分,这才没打碎我的灵根。”

    桑时昕语气平静,眸中隐约闪过几分寒光。

    “哼,她要是敢那么做,我保准和她同归于尽。”

    凌澈恶狠狠地朝姜姒姣的方向看了一眼,没好气道。

    顺着凌澈的目光,桑时昕也看到了姜姒姣对面的黄袍少年,只是淡淡一眼,少女便收回了目光。

    而另一边。

    崔憬下了台后,下意识的朝着桑时昕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只看到她侧着脸跟容齐说话的场景。

    “阿憬,你没受伤吧?”

    姜姒姣急急忙忙地走过来,面露忧色。

    少年见来者,瞟了一眼,便低头将玉箫别回腰间,“我无妨。”

    “那便好。”姜姒姣见他魂不守舍的一副模样,不好说直话,“今日一试才发觉自己一年来颇有怠惰,没想到凌云宗的人短短时间内,飞升进步如此之快。”

    听到这话,崔憬没忍住笑了出来,那双美眸盯着姜姒姣看了几秒,“姜小姐看起来的确怠惰的很,竟然输给了一个毫无灵力的废材。”

    “阿憬,你……”女子他直接的话语说的脸色微白。

    “诶,打个趣而已嘛,你我都需要精进”,崔憬见她面露难堪,不以为意,“你瞧,我这不也输给了凌云宗大师兄?”

    少年说完,便双手一抱头,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地踱步离开了,仿佛刚才在这么多门派面前输了的人不是他。

    “各大宗门之间的比试,若无人再要相互切磋,那便进入试仙大会的第二环节,凡人对擂赛。”

    高台上的判官四下张望,见无人再上台,便宣布凡人赛开始。

    “第一位,衡阳萧氏二公子,萧衍。”

    少女听着判官的宣告,好奇地往台上望了一眼便准备起身离开,虽说伤口已然愈合,但困意却侵袭而来。

    不看也罢,这漫不经心的一眼霎时间叫她睡意全无。

    这……这台上之人不是萧憬吗?

    可判官方才说他是什么衡阳萧氏?叫萧衍?

    能进入试仙大会里进行对擂的凡人,早在比赛开始前就被灵印试探过。

    这些人都具有不同性质的灵根,在比试过程中,由五大宗门的掌门人亲自视看,符合宗门要求的便纳入其门派。

    他法力那般高深,会到这儿来当弟子?

    “第一场打擂者!灵波赵氏!”

    桑时昕本是要起身离开的,看到此处,眼神兴味十足,她很想瞧瞧,这“衡阳萧氏二公子”会用什么法子和别人对擂。

    台上,萧憬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鎏金黑袍,更添几分华贵之气。

    只见男子一手随意的背在身后,右手则用食指和无名指轻拈起一张画符,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那人。

    手中的画符看起来很是单薄,晃晃悠悠地朝前飘去。

    那人见萧憬只是拿出这样一张不知道画着什么东西的破纸,讥讽一笑,“早就听闻衡阳萧氏人才辈出,原来喜欢用鬼画符故弄玄虚啊!”

    遭人如此言语嘲讽,萧憬神色平静,负手而立,“嗯,你说得对。”

    只见那人刚准备抬手发起进攻,桑时昕在台下隐约瞧见了点火苗的颜色,哪想还未成形的火球一瞬间消散不见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方才气焰嚣张的男子惊恐的开口,可身体却被硬生生定在了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故弄玄虚了一下。”

    萧憬不以为意,轻飘飘地开口,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底下的人都一脸茫然,没有千里听音术的人听不到台上在说什么,看到的只是二人面对面站着,一动不动。

    判官却早将台上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直到确认了那人再无还手的可能,判官这才走上擂台,“凡人对擂第一场!衡阳萧氏胜!”

    底下看客全都呆愣愣的,桑时昕靠在冰椅上,嘴角微勾。

    “怎么就结束了?我还什么都没看着呢?”

    “萧二公子手里的定身符,直接让那赵氏动弹不得啊!”

    “不是说画符只能定无灵根的凡人吗?”

    “你这消息也太土了,谁跟你说的?法力愈高强,画符的定力便愈发牢固,遇到实力悬殊的就像这赵氏一般,根本来不及使出灵力就完全被定住了。”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判官的声音再次响起,“凡人对擂第二场!衡阳萧氏对抗沙海吴氏!”

    试仙大会的规模办的越来越盛大了。

    凡人对擂赛初设立那会儿,参加比试的凡人中,十有八九都是凌云宗和衡阳宗辖域内的达官显贵和百姓们,甚至灵波宗的人都很少来。

    毕竟前两届先是在凌云峰和衡阳山举办的,距离相较于其他门派都比较远,更何况是远在两级的沙海宗的苍兰宗。

    台上,萧憬对面上来了个身材粗犷的高大男子,他仍旧不紧不慢地再化出一道符出来,漫不经心地捏在指尖。

    经过方才第一站,没有人再敢小觑这张不起眼的画符。

    台上二人静默良久,台下看客全神贯注地盯着上面的动作。

    但…就算来者防备心重之又重,还是没能等到自己出手的那一刻。

    直到众人见判官徐徐上台,高声宣布衡阳萧氏再胜时,台下的人霎时间鸦雀无声,仿佛周遭的空气全都凝结在了这一刻。

    众人:“???”

    桑时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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