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快不破

    桑时昕皱眉,眸中满是疑惑,“经脉中突然输送而来的灵力助我重新站起来,才能让我有机会用短刃近身姜姒姣,不是吗?”

    “面对你的突然进攻,她为何不还手?”

    萧憬瞧她迷迷糊糊的模样,没忍住勾了勾唇,继续问道。

    “因为…因为…”桑时昕忽然想到了什么,“难不成是我出招速度快?”

    “是啊,就是如此简单。”萧憬替她将被子掖紧了些。

    “这跟你偷走我爹爹手中的魂丹有什么干系?”桑时昕完全沉浸在思索中,没注意到他方才贴心的小动作。

    “谁说我去偷了魂丹?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嘛。”

    萧憬挑挑眉,见她还稀里糊涂的,起身,先将茶盏放回桌子上去,再新倒一杯。

    桑时昕的目光追随着他的动作,霎那间,恍然大悟。

    听萧憬继续说下去。

    原来他并没有潜入桑夜的住处去偷涂灵魂丹,而是在岐幻森林里将魂丹送给她那会儿,便已经在魂丹里注入了魂绳。

    那晚突然到访桑时昕的住处还引她出来,就是为了将魂绳的另一端牵引过来,让涂灵魂丹与她的灵脉相连。

    由此,就算魂丹原体不在桑时昕身边,其中的法力也能随着这根无形的魂绳,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她体内。

    涂灵魂丹里的灵力不仅仅是涂灵本身的,其中还包含萧憬在岐幻森林中猎杀的数百头魂兽的灵力,全都是至精至纯被净化过的灵力,可助她修复灵根。

    不过这一点,萧憬没告诉她。

    所以在方才试仙大会上,被默默传送到体内的那部分魂力受到了重伤的刺激,才被激发了出来,一刹那充斥四肢百骸,让她会有如获新生的涅槃之感。

    直到此刻,她才完全明白了发生的这一切。

    “多谢你帮我。”桑时昕看着他的侧脸,抿了抿唇,小声道了声谢,“今年的试仙大会,对我很重要。”

    “我知道。”萧憬笑了笑,将手中的茶盏放稳后侧身问她,“还渴吗?”

    桑时昕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喉咙,“有点儿。”

    男子将茶盏托起,回到了她身边,找了个恰中的位置坐下。

    见她拿起茶杯,萧憬这才接着刚刚的话继续,“往昔之耻有了能够洗去的机会,任凭是谁都不会轻易放手。”

    “那你呢,你的机会就要到来了吗。”

    桑时昕手捧着杯盏,暖暖的,一时之间还不舍得放手。

    萧憬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她的动作,转眸看向她的双眼,“或许,在下已经把握住了机会,再无遗憾。”

    桑时昕不语,这暧昧的气氛叫她一时之间难以适从。

    细细回想一番他们二人之间的相遇,根本没有多少爱恨情仇的纠葛,桑时昕能想到的,也仅仅只有岐幻森林相遇的那一日。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仅此而已。

    如果萧憬是为了从她身上获取什么,早就该下手了,又怎么会一次次的恰巧出现在每个关键的时刻。

    又或者准确些说,是她修炼历程中的每个关键时刻。

    第一次相遇,他送给自己一枚灵力爆满的涂灵魂丹。

    第二次相遇,他看似深夜冒昧打扰,实则是为了用法力建立起涂灵魂丹与她灵根之间的感应,好使得魂丹中贮存的法力在无形中渡入她体内。

    第三次相遇,他又在她内力透支晕厥倒地的时候救了她。

    一次或许是巧合,但次次如此,便不能以巧言说了。

    “萧憬。”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唤他的名字,男人愣了愣,眸中的明亮一闪而过。

    或许是他想多了,她只不过是身子虚弱,讲起话来像是柔声细语,才会叫他觉得万分缱绻罢了。

    “嗯。”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词句作应,只能闷闷点了点头。

    “我们是何时相识的?”

    桑时昕已经相信,他们之间必有前缘,如果真的是这样,不如早点掀开这层纱,一切谜底都自有分晓。

    萧憬面色波澜不惊,可心中早已翻起惊涛骇浪。

    思虑良久,正当男子微微启唇时,少女身上的通天镜晃了起来,于是乎,男子已经到嘴边的话就这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小师妹!你在哪里!大师兄和我一起来了这后山,他马上要同那衡阳宗掌门之子比试了,只能先走一步!”

    通天镜中传出闷闷的声音,桑时昕伸手将它拽了下来,转眼就又想到了什么,少女没有将画面投射到上空。

    只是低头,对着通天镜回了句话,“五师兄,我马上回来,方才不慎迷路,我从另一条路回去,你在座位上等我便好。”

    说罢,桑时昕翻身就要下床,可萧憬仍坐在床榻边上,挡住了她下榻的动作。

    “萧公子,我不能让凌云宗的人发现你,涂灵魂丹一事已经让我爹和大师兄生了疑心,他们若知晓你的身份,一定会将你擒回宗门中。”

    萧憬缓缓起了身,给她让出位置,往一旁退了一步,眉眼微挑,“身份?桑小姐何时知晓了在下的身份?”

    桑时昕动作利落的翻身下床,将方才躺过的地方迅速整理了一番,将榻上的褶皱被抚平,这才回话,“我虽不知你是何人,但你法力高深,且能自由出入我凌云宗门,必然不是这大陆上的寻常人。”

    桑时昕看了他几秒,微微俯身,向他抱拳致意,“这几次多谢你,来日有机会,我定然重重谢恩。”

    萧憬见状,也躬身作揖。

    待到直起身子时,少女的步子已经踏出屋外,一个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

    亲眼见桑时昕回到十方瀑布的座位上,凌澈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可叫我和大师兄担心死了!还以为你晕倒在后山,被什么野兽给叼走了呢!”

    见桑时昕坐了回去,凌澈巴不得粘到她身上看看有没有受新伤。

    “这十方瀑布也是灵波宗的辖域,怎么可能将野兽随意搁置在宗门之中?我无碍,方才去后山静坐片刻,伤口自愈的差不多了。”

    凌澈撇撇嘴,“若不是我们都知晓你疗愈灵力的厉害之处,恐怕每天都要被你吓个半死。”

    见她这般,少年心中的石头这才安心落下,看起来完全信了她的话,从怀里掏出来个东西,递向她,“喏。”

    桑时昕循声看过去,原来是她的长鞭手柄上的流苏。

    少女伸手接过,又想起了方才比试快要结束时的一幕。

    此次虽胜,但只是胜在了忽而爆发的魂丹之力上,她若仍然不能生出攻击系的灵根,恐怕这辈子都打不过姜姒姣。

    “本场比试马上开始!由凌云宗容齐对抗衡阳宗崔憬!众位仙友快快入座!”

    桑时昕被台上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崔憬……

    一听到这名字,桑时昕却先想到了另一个人,与他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的那个人。

    桑时昕轻轻摇了摇头,这厮怎么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

    “哎!小师妹!”凌澈挤了挤她的肩膀。

    “嗯?怎么了?”少女偏过头去,见他眉飞色舞的,不明所以。

    “去年试仙大会时,崔憬这小子和我们大师兄打了平手,你觉得今年会如何?”

    桑时昕顺着话语,看向了台上那位叫崔憬的少年。

    一身鹅黄衣袍,乌发被高高束起,腰佩白玉,脚踩鎏金黑靴。

    桑时昕记得这个人,他去年也是这么穿的。

    崔憬乃衡阳宗掌门的独子,生于大陆第二宗门,年纪轻轻却突破了法颈期,在整个大陆如同一颗耀眼璀璨的明珠,闪闪立于衡阳之巅。

    但她的大师兄也不差。

    容齐可是他爹爹的关门大弟子,他的雷术在这座大陆上,同样无人能及。

    “去年试仙大会,凌云宗的容齐和衡阳宗的崔憬打了平手,不知今年会是怎样一个结果啊!”

    “我赌是这凌云宗的关门大弟子要赢了今年这场比试!”

    “何以见得?”

    “凌云宗掌门的废材女儿都打赢了这灵波宗锋芒毕露的姜姒姣,可见凌云宗这一年来进步巨大啊!容齐胜算岂不更大?”

    “哎!这可不能这么评判!我听说啊,这衡阳宗的崔憬前段时间被灵台亲自测出了九头圣鸾的真身啊!”

    “什么?九头圣鸾?那可了不得啊!”

    听着台下的人杂七杂八的议论,桑时昕偏注意到了这句。

    “五师兄,九头圣鸾是何物?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凌澈已经蓄势待发,准备等会给容齐呐喊助威,见她这么一问,立马收回状态,侧过身去为她详说,“九头圣鸾?你说这个啊,它是上古时期九十六圣君之末的最后一位圣君的坐骑,相传以天火为源,生有九头,也便有九命。”

    “哎?这不是咱凌云宗弟子必学古籍里的史料吗?一看你就没背!”

    桑时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听到他最后一句,佯装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我那叫广泛涉猎,有些细节没记住很正常。”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凌澈呲个大牙笑的乐呵呵,耸耸肩,任由她去了。

    “诸位仙友!比试现在开始!”

    判官一声决断,全场立马安静了下来。

    台上,容齐抚上腰间那把银剑,不紧不慢地将它取了下来,牢牢握在手心中,眸色深冽。

    “嗨,凌云宗大师兄,又见面了啊。”

    崔憬皮笑肉不笑的,抱个胸,就那么赤手空拳的站在原地,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见容齐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模样,崔憬心生无趣,“怎么一句话都不愿回?没礼貌。”

    那双桃花眼潋滟流转,低眸,解下了佩在身边的一把玉箫。

    这玉箫,是他的攻击灵器。

    崔憬的灵根虽为火系,但法力同玉箫相融后,缠缠绵绵的火候如毒蛇绕颈,此等招数才更叫人心生煎熬,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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