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凶手1

    垃圾箱抛尸案的侦查再一次遇上瓶颈,这种感觉就好像在林子里摸索了半天,才发现他们所处的只不过是林子外的灌木丛,决定性的证据他们始终没有找到。

    对于穆臣的嫌疑,警方可以推断出一个完整的因果关系,却始终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即使是那凶器上至关重要的两枚指纹,也存在诸多疑点。

    根据吴枫歌的说法,就花瓶破损情况和死者伤口形状来看,攻击方式应该是凶手握着花瓶较细颈部,以底部较圆润宽大的地方攻击的,而穆臣的指纹为何在花瓶底部,难道是拿着底部攻击的?那发力点与受创面以及人体习惯不符。

    林君反复研究穆臣的笔录,发现第一次询问时穆臣说夏烨在鬼屋被“挟持”时,他摸到过一个瓶子,林君寻思着如果穆臣没有说谎,那这个瓶子会不会就是凶器花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两枚指纹就解释得通了,那么那个凶器很可能是伍梁当日自己随身带的。

    这个猜测的真实性取决于那个下落不明的黑色单肩包,距离邓家和给的期限只剩下四天,林君派刘洋调查伍梁的购买记录,所有可以采购的渠道均不许放过,他则再一次来到案发现场,下令扩大搜索范围。

    林君正顶着烈日在现场指挥,兜里的电话嗡嗡震个不停,他手忙脚乱的拿出来,看见屏幕上的两个字顿住了。

    来电显示是穆臣。

    ……

    夏烨在酒店住了一夜,手机里躺着十几个未接电话和消息,都是穆臣的,她设置了免打扰,一个也没接到。

    消息内容很简洁,却满是担心。

    “你去哪?”

    “没有回家吗,你住哪?”

    “即使生气也回复,我很担心。”

    “我去学校宿舍住了,你回来吧。”

    夏烨一大早看见了赶紧回了个消息报平安,并表示会照顾好自己,其余便不再多说。

    穆臣几乎是秒回:“好。”

    去了公司朱君笑见夏烨整天无精打采才知道她和穆臣吵架了,至于吵架的原因夏烨一直避而不谈,她便也不问,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多了些分寸。

    可酒店也只得临时应下急,不可长住,朱君笑知道她鑫佳花园的房子对门住了个变态,于是忙里偷闲的帮她在网上找公司附近的房子,可是大多数都不是实拍图,展架上的图片修得美轮美奂,实际装修跟狗窝似的,两人抽空实地看了两个都被眼前惨不忍睹的景象劝退。

    公司处于市中心商业区,附近稍微好点儿的高档小区房租又贵得离谱,她每月还背负了房贷,有些吃不消。

    另一方面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导致安全方面也是夏烨重点考虑的问题,一个人住她还有点怵。

    朱君笑说:“他不是说去学校了,把房子留给你住吗,真不回去啊?”

    夏烨摇摇头,她吵架时那么义正词严,再回去岂不是服软,这是原则性问题,她绝对不会动摇。

    况且网上那些鸡汤说得对,女人无论何时都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居所,这样在吵架时就可以理直气壮,有路可退。

    她盘算着要不把鑫佳花园的房子卖了,置换一个高档小区的小户型。可那房子当初装修就花了不少钱,费了整整一年的心血,还没住上几年呢,她还真是舍不得。

    两人正琢磨着,朱君笑一抬眼,忽然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从眼前飘过的何意。

    “小美女,来,聊下。”

    何意对她们主动发起的聊天邀请表示奇怪,古怪的瞧她一眼,不情不愿的坐下来:“干啥?我还有事呢。”

    “哎呀,门口不是还有一个小姑娘吗,急啥。”

    何意边转头对着夏烨黑了屏的电脑补口红,边含糊不清的说:“新来的小实习生好多事情还不会呢,我得带带她。”

    朱君笑和夏烨使了个眼色,见她没有表示异议,便捏着何意尖尖的小下巴将她漂亮的小脑袋转过来,正色道:“说正经的,室友找到没?”

    说到这儿何意就像打了霜的茄子,小心的把口红盖好放进兜里,恹恹的说:“没呐,上次你们说的那个小金嫌租金太贵了,不和我租。”

    何意见朱君笑逐渐放大的笑意,心里发毛:“姐,你别这么笑行不行,怪吓人的。”

    朱君笑白她一眼,朝夏烨努努嘴说:“诺,给你介绍个新室友。”

    何意僵硬的扭着脖子看向夏烨,半信半疑的问:“啥意思?”

    朱君笑:“合租呗。”

    夏烨对上何意的视线,突然觉得心里毛毛的,竟然有种相亲的感觉,而朱君笑就是那个热心肠的“媒婆”。

    一想到这里,夏烨又想到了穆臣,想起两人错过的那场相亲,想起两人与郑美乔斗智斗勇,想起两人在山上看星星,想起他克服恐惧只身返回鬼屋救自己,想起前一天在他公寓里的那场争吵以及最后他落寞孤独的身影。

    她心里又是一阵突突的难受。

    何意对于自己多了一个室友减轻了部分房租很是满意,下了班就眉开眼笑的将夏烨拖回了家。

    何意租的房子距公司步行十分钟,位于一个管理严格的高档小区,房子不大,一百多平的两房,俩人住刚刚好。

    何意住的主卧,只剩一个次卧,她原本还担心以夏烨的脾性会嫌弃,想着主卧让给她也没关系,没想夏烨倒是没所谓,看了眼次卧便定下来了。

    何意其实不太明白,一是以夏烨的年纪与经济条件,已经进入一个对生活质量有一定要求的阶段了,二是两人虽然在公司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关系着实算不上深交,屈身与她合租倒是令人有些费解。

    夏烨也没藏着掖着,直言最近生活不太平,担心一个人住不安全,另外她虽然工资不低,但没有殷实的家底作为基础,日常支出还是需要三思。

    夏烨入住酒店时两手空空,退房便也是两袖清风。

    第二天下班何意便拉着她在楼下的商场挥霍了一番,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品。

    何意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随口问她是不是失恋了,夏烨不愿意用“失恋”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和穆臣的现状。

    她平时在公司里很少谈私事,只会偶尔和朱君笑聊聊,何意虽然是公司八卦小灵通,但了解的都是那些高调的人乐意分享的事,对于夏烨这种低调疏离的人她还真不太了解。

    关于自己和穆臣之间的事情,夏烨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牵扯的事情太多了,何意做前台八面玲珑,见她兴致不高便也没再提这茬。

    结账的时候收银台人满为患,夏烨捣鼓手机付款时感觉余光好像看见了穆臣,可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哪有什么穆臣的身影,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这两天,她不找他,他也不找她,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就突然消失在了对方的生活里,可夏烨又觉得不是,好像随处都是他的影子。

    实际上,这两天穆臣也不太好过,年轻有为的教授在讲座上被警察带走引起了掀然大波,校内闹得沸沸扬扬,校园网的帖子一个赛一个的热闹。

    院内领导对此事也是极为上心,穆臣一回来便被叫去了解了情况,穆臣作为天文学领域的后起之秀、稀有人才,当年可是学校重金请来的,校方自然不会为难,院领导甚至安慰他误会解除了就好,不要受影响,要是需要调整也可批假休息几天。

    穆臣作为当事人倒是没受多大影响,顶多在路上被多看两眼,穆臣对此充耳不闻、无动于衷,对他而言,这种充满探究好奇的目光与曾经异性含羞带怯的打量别无二样,他始终做好自己。

    唯一让他偶尔失神的,是夏烨离开时失望的眼神。

    每当闲下来的时候他总会拿起手机看着通讯录上面的两个字却迟迟不敢按下去,又或者是站在百米外的马路边远远看一眼却踌躇不前。

    她那天的话还言犹在耳。

    同样对秦辉深恶痛绝的还有穆欣,自多年前带他离开云乡的那一刻起,穆欣便要求他彻彻底底忘掉那里的一切,忘记那个承诺爱她姐姐一辈子却又亲手结束其生命的男人,不允许提起他,更不允许去探监,孤独终老是她能够做到的对秦辉最大的惩罚。

    这么多年来穆欣不婚不孕与穆臣相依为命,一方面是对爱情的恐惧,另一方面便是为守了住这个秘密,不愿再被过去打扰。

    穆臣明白她对秦辉的恨,所以那天从警局回来,在穆欣的再三询问下他并没有把自己看见秦辉的事情说出来,这会儿穆欣得知两人闹了别扭,以为是夏烨介意他的身世,不由得唉声叹气。

    “一开始我不赞成你们的感情,是介意她的家庭关系,想来也是可笑,现在轮到对方介意我们了。”

    穆臣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变化,面色淡然,但穆欣知道他心里难受着,只是什么都不说,埋在心里默默消化,她宽慰道:“也不怪她,放着谁家姑娘遇到这种情况都是避之不及的,我之前就寻思着要不要告诉她,本来都过去了那么久的事情,真以为过去就过去了,就像是用过的旧胶卷,扔了就扔了,不提起也就相安无事,可谁知道突然就......现在说了也好,免得日后发酵更是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穆臣就静静听着,也不吭声,不发表意见。

    虽然这会儿穆臣已经平安回来,看似危机解除,但伍梁浮出水面的身份以及荒诞至极的抛尸案仍然令穆欣心神不宁。

    所有和过去有关的人和事她都不想再有任何牵连,恰好穆臣和夏烨感情上又出现间隙,她当即便决定要和穆臣离开这里,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穆臣未置可否,只是在听穆欣喋喋不休的琢磨着离开的计划时,突然平静无澜的说了句话。

    “秦辉越狱了,我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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