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西北深夜，行驶着一辆狂欢的4人列车。这场雪将开启大西北万里银装的漫长冬季。
“欢迎来到透明冰珂的漠北！前面有一个地方蛮漂亮，可以拍拍照！”开车的大哥介绍着。
后座情人调侃道：“哪里漂亮？那个灯具城？她从安市来，那里估计还没他们大唐不夜城街边的路灯好看。”
林思越不赞同这种说法：“哦，那可不一定，这里的灯可能有自己的特色。”说着她拿出手机准备拍照。前面道路两旁亮着暖黄色的灯，正前方有一个大花坛，林思越已经准备好手机，车速也为了她拍照特意降下来，可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灯具城下班了，就是很普通的路灯，只是因为别的地方都是黑漆漆一片，显得这里特别一些。
林思越转头向两人憨笑一声：“暖黄色在冬天还是蛮漂亮的，咱们是不是快到了？”三人默契对视。
姐姐的情人拿出电话：“喂，妹妹，出来唱歌吗？在之前跟你们一起聚餐的地方……什么？你怀孕了?一年不见你要升级当妈妈了，恭喜呀！……不用了不用了，你老公我们也不认识，好，好，再见，你好好休息。”电话还没挂其他三人已经在低声发笑，林思越心中感叹，真是开放呀！和情人出来玩还敢叫别的妹妹。
挂了电话，姐姐开口：“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林思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就上次工作过来我们两边一起在蒙古包里，这个女孩唱歌很好听，没想到一年没联系都当妈了，哈哈，咱们到了......到了！”
走进KTV，林思越有点失望，这里没有任何蒙古风情，就是每个地方都可以找到的KTV，看着比刚刚那家新一点，但是和他们三个一起，应该会蛮有意思吧！
她跟着姐姐进入房间开始点歌，两个男士后脚进门问道：“你们喝什么？”
林思越：“明天还有工作，喝露露或酸奶都行”
玫瑰姐姐看向小情人：“你要喝白酒吧，我跟你一起”
小情人认真的看向林思越：“不喝点酒可太没意思了！”
玫瑰姐姐也在一边附和，林思越很犹豫，她不想扫兴，但是明天有工作，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的酒量！近2个月的心理咨询加一场私人订制的酒局刚刚松动了她对酒的深恶痛绝，也就是在这之前她只喝过一次酒，2瓶九度没喝完，有一点晕。
再三的自我拉扯中，她开口：“那就喝啤酒吧！一点点，不耽误明天的工作就好”
趁两位男士出去拿酒之际，姐姐神秘的对林思越说：“我跟我老公说认识了新朋友，他给我500块，让我请你唱歌喝酒！”说着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往出取什么东西：“这个镯子是我结婚时候妈妈给的嫁妆，我喜欢你，送给你！”说着抬起林思越的左手，给她戴在手腕上。
林思越记得马东说过：内心很苦的人，只需要一点点甜就可以填满，“苦”这个词形容她有些矫情，但她确实对于别人的好意有负担，甚至有接受障碍，起初对别人的礼物，她一贯的做法都是在等价交换，相亲时也曾主动提出可以AA，没有办法大大方方享受别人对自己好，导致她交往中时不时就会用力过猛。
心理老师说这是她内心深处认为自己“不值得”，她会为喜欢的朋友和前辈准备礼物，那些费尽心思对别人好的时刻，也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
最近这半年在老师的帮助下，每每遇到这类情况，能够自我觉察，行为层面也能有所缓解。
林思越摸着温热的镯子，调笑道：谢谢姐姐，我很喜欢。你好幸福哦，出来玩有老公给钞票，还有小情人陪着，简直是已婚女性天花板啊，是我这个单身汉的榜样，哈哈哈~”说着还忍不住双手竖起了大拇指。
玫瑰姐姐微微愣神后大笑：“你呀！真是傻瓜！什么情人，那是我亲弟弟，他开玩笑的，你当真了？”
林思越一脸不可置信：啊？这……这种玩笑也可以开吗？一路上只有我当真的？哎……为什么还有点小失望......
姐姐看着林思越一脸被骗的表情，笑着搂过她的肩膀一起点歌。
不一会儿男士们拿进来一瓶白酒和一箱百威，林思越盯着这个假情人，心里哼了一声，再看看啤酒，头有点大，她的“一点”顶多就是两瓶，他们的“一点”难道是一箱！
男士们倒好酒，姐姐提起第一杯：“欢迎新朋友来到美丽的阿尔塞！今天我们一起唱歌跳舞，以后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干杯~”
林思越记得实战辅导那天老师的话，喝酒时诚意和酒量固然重要，但心意和氛围更重要，她喊“干杯”的气势仿佛李白斗酒诗百篇前的造势，一大口下去了半杯，姐姐的白酒杯空了一半，弟弟的直接一口干了，开车的大哥格瓦斯也喝出了五粮液的豪迈。
大家按自己的量讨自己开心，没有一点劝酒的意思，真好。
林思越拿起话筒，看向姐姐的丹凤眼弯成一条缝：“风花雪月夜，漠北有佳人~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到这么远的地方出差，也是第一次在灯下漫天雪花里跳舞，虽然跳的乱七八糟，哈哈哈，对了！今天还是我第二次喝酒，遇到大家纯属意料之外，但是超级开心，我要唱爱你一万年！破音了不要笑我，哈哈哈哈！”
“寒风吹起，细雨迷离，风雨揭开我的记忆，我像小船，寻找港湾，不能把你忘记.........我决定爱你一万年！”在三人的欢呼和捧场中，林思越很幸运的没有破音，第二段时两位男士一起加入，“结尾处不断重复的“我决定爱你一万年”更像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呐喊和誓言，今晚这首歌没有遗憾，只有热烈，一曲唱罢，脸上满是酣畅淋漓的舒爽和得遇知己的感动。姐姐似乎不会唱这首歌，但她眼中一直都闪耀着比星星还亮的光波。
4人落座，“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首歌！我们也很喜欢伍佰的歌，你好，我是她弟弟，巴依哈克，今年35岁，你叫我巴依就行！”
“巴依，是盗墓笔记里巴依老爷的那个巴依吗？”
“哈哈，是的！你也可以备注成数字81”他翻出微信二维码。
“我叫林思越，马上就27岁了，我可一路上都以为你是姐姐的情人~”
“哦~听起来你有些失望”
“哈哈，一定是因为火车站的风雪太美，给我吹迷糊了”
“哈哈，碰一个，有句诗怎么说来着？莫使金樽空对月，下一句是什么？”
“啊，下一句，嗯...嗯...诶呀……都到嘴边了，真是书到用时全忘了！干杯！”
说话间，81的名字备注好了，林思越顺手翻出下午她和姐姐拍的各种照片，诉说着她对这里所见所闻的新奇和喜欢。
“望着月亮的时候，常常想起你，望着你的时候，就想起月亮，世界上最美，最美的是月亮，比月亮更美，更美的是你......月亮升的再高，也高不过天啊，你走的多么远，也走不出我的思念......”玫瑰姐姐深情唱起诗一般的歌，林思越听的有点出神，同时脑袋里还在想：莫使金樽空对月，下一句是什么？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一曲《望月》结束，三人起立热烈鼓掌呐喊，掌声久久不衰，还逐渐拍出了节奏感，三人像打地鼠一般，姐姐按都按不下去，在一声声“喝酒！喝酒！”的叫嚣中举杯大笑，哦，这是什么天赐的满分默契！
在落座的同时林思越终于想到了，她激动的转向巴依，一手握拳一手拍向自己的大腿，“什么莫使金樽空对月的下一句！它本身就是下一句，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谁知太过激动，姐姐刚好伸手拿桌子另一侧的手机，林思越的手一偏，说话的同时，一掌落在了巴依的腿面上。
“不好意思，我从头一句一句的回忆，终于想起来了，太激动，没给你拍疼吧。”
“哈哈，是我记错了，不疼不疼。”巴依笑的不能自已，胸腔发出震震咳喘。
“就这么好笑？，既然你记错了，唱首哈萨克族的歌可以吗？”
“那必须可以，你有知道的想听的吗？”
“没有”
“那我来选！”
巴依走向点歌台，一本正经道：“哈萨克族民歌《可爱的一朵玫瑰花》送给两位美丽的女士......那天我在山上打猎骑着马，正当你在山下歌唱婉转如云霞，歌声使我迷了路，我从上坡滚下，哎呀呀，你的歌声婉如云霞.....”这是多么浪漫的场景啊，声音里有山的胸怀，也有水的温柔，倒不像是唱歌，像草原上西北版李健在读一首情诗。
尾声渐弱，姐姐拿起话筒：“下面...是跳舞时间！”两位男士默契的对视，似乎很清楚下面这个固定节目，整个房间想起极具穿透力、鼓点欢快的音乐。
玫瑰姐姐肩颈挺拔，像一只雍容优雅的天鹅，摇身抖肩的动作与音乐严丝合缝，偶尔飘过来的眼神和笑意每一下都打在林思越的心巴上，脚下舞步更是看得人眼花缭乱，她激动大喊：“姐姐，你太美了！！！”
两位男士的舞步更简洁轻快，每一个动作双膝始终有弹性的伸屈颤动，刚劲有力。林思越打开手电筒，双臂举过头顶，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我就是全世界最开心的啦啦队！
间奏想起，玫瑰姐姐改换舞步，林思越的手被拉起，她回忆起刚刚学过的舞步，刚才没学会，这会更是丢到九霄云外了，索性现场模仿加自由发挥，乱七八糟的跳起来，主打一个开心就好！
大家额头都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林思越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你们在KTV竟然专门开辟了跳舞时间，而且好像天生就有舞蹈基因，太让人羡慕了！”
“我们也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玩了，今天有你，快乐升级！舞蹈时间还没结束呢，下面是温柔的~”
耳边想起舒缓的音乐，依然是她听不懂的哈萨克语，姐姐牵起她的手，跳起类似交谊舞，林思越是真的什么舞都不会，四肢僵硬挥舞。
巴依在一旁憋笑，主动站出来像是要完成光荣使命：“我来教你！”
来不及反应的瞬间移动，林思越的一只手到了巴依的手里，另一只手被带着放在他手臂上，巴依另一只手轻搭在她的腰背，林思越愣住了，距离再近一点，就要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热度了。
她又开始内心的尴尬和别扭，她跳舞的经验99%都是从今夜起，剩下那1%是小学六一和公司年会完成任务，这种程度的贴近前所未有。
她在脑海里迅速整理：也许在他们的文化里这种程度的亲近是正常的？是自己太久没有恋爱也没什么男性朋友所以对社交舞过于敏感？现在推开会不会小题大做太扫兴？
她是公认的钢铁直女，一般想什么就做了，这种不适没有立刻推开实在是因为今晚太难得了，她反复跟自己确认：巴依只是想教你跳舞，不要想多了！
跟着他的节奏走了几步，没有踩到脚，但那股不适感依然在，林思越借口上厕所匆匆结束了这段刚开头的二人舞。
没想到巴依跟着出来了：“太晚了，你对这不熟，厕所直走右手边，我在这儿等着你。”
这样的理解和周到让林思越很自责，她真是不解风情又敏感。
再次回到包间，姐姐和另一位大哥在玩筛子聊天，音乐还在继续，巴依抬手发出邀请：“我们可以继续吗？”
“那就辛苦巴依老师继续教我这个笨学生了~”她把自己的手全全交付出去，心里的尴尬和别扭也一扫而空。
“听姐姐说你从安市来，我有两个同学也是安市的，去年还上去过2次。”
“哦，那你以后再来安市就有第三个人可以找了！”
“哈哈，那太好了，你结婚了吗，我一个同学还单身呢，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他在检察院，有点闷葫芦，但人挺好。”
“哈哈，你人还怪好嘞，我还没有结婚，但是不想这么早，你同学和你差不多大的话，我还是不要耽误人家了。”
“哎，我也还是单身一个呢，你在这里待几天？有空的话可以在漠北转转，这边非常漂亮。
“你看起来可不像哦，姐姐说你是领导，你们体制内到这个年纪组织应该都催着解决了。”
“哈哈，看来你挺了解的呀，这里工作结束了去哪里？”
“去贵州，接的太紧了，不然我很想走一遍河西走廊，来之前刚看过纪录片，简直是心驰神往！”
话音刚落，腰背上的温热手掌倏地将她圈进怀里，另一个胳膊交叠在上，俯身弯腰，下巴轻轻落在她肩上，鼻尖往衣领的方向蹭蹭，她僵直不动，两个胳膊垂在空中，保持这个姿势静止几秒，她空荡荡的手拽他的毛衣下摆：“巴依，你喝了大半瓶白酒，是不是醉了......要喝点热水吗。”
巴依没有说话，握着她两只手圈住自己的腰，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刚好能够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他将她更完整的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乌黑的发顶，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林思越意会这种试探和撩拨，这个拥抱就像打开另一扇旖旎之门的钥匙，城门打开，她也不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苍茫的塞外，初雪，音乐，舞蹈，酒精，至少一米八五的杜达尔，好像很适合发生点什么。
一方面她比较传统，但更重要的是她心里有个人，2年了，她曾经无数次鼓励自己--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去确认他是否单身吧！二十五六的人还搞暗恋这一套真是够丢人的，可是患得患失的顾虑让她畏首畏尾......靠着仅有的3次见面，微信里只言片语的工作沟通，每每想起都劝诫自己--你怦然不能心动！
可此刻她想打开那扇门的冲动到达顶峰。
密密麻麻的思绪爬过心头，白酒的气味通过呼吸传到了她的鼻翼，男性过于炙热的体温让她微微出汗，林思越轻呼一口气再次开口：“我又想上厕所了......”
巴依相信她的话，她喝了快一瓶啤酒，似乎怕自己喝醉，每喝一口酒，都会喝更多的水，他看着她的眼睛：“我陪你去”
再次回到包间，姐姐和那位大哥正在唱《你是我的花朵》，虽然刚刚介绍过，林思越还是没有记住那个过于民族特色的名字，他们进入到新一轮的伍佰歌友会中，掷骰子转转盘，林思越运气很不好，几次转到那两个几率很小的亲密接触，她全部以酒代替，一口也算。
最后一首歌他们又唱了一遍《爱你一万年》，每个人都很留恋今晚这不期而遇的松弛和快乐。
前台等待的时间，林思越和姐姐靠在一起，睡眼惺忪。
走出门外，雪已经停了，月亮被雾遮了大半，只留下一条亮边，温度比来的时候更冷了。他们打开车子，林思越坐回到副驾的位置，看看时间，已经2点多了，姐姐在后座直接进入睡眠状态，她被冷风一激，有一点清醒。其实她没喝醉，只是头晕，这会又累了。
又过了很久，巴依和他的兄弟回来了，林思越闭上眼睛，她有点后悔，应该和姐姐一起在后面睡觉，让两个男生在前面聊天。
车子以更快的速度往回开，林思越感觉迷迷糊糊中感觉好像有两只温热粗糙的大手，包裹着她的脸，她想推开但醒不来动不了。
迷蒙中听到巴依的声音：“你不要睡，陪我聊聊天，嗯？” 她无意识的“嗯”着，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他好像还说了很多话，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嗯”着。
再睁眼已经到了酒店门口，林思越睡的迷迷糊糊，巴依跟着下车：“我送你”
“不用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
虽然这样说着，他还是跟着一起往进走，林思越一共喝了3瓶不到，她没醉，只是头晕，到电梯跟前，她转身：可以了，他们还在等你，快回去休息吧。”
巴依扶着她的胳膊说：“我喝了很多白酒，很渴，你拿瓶水给我吧。”
“啊？哦，酒基本上你一个人喝了，好像也没喝水，那你等着，我上去给你拿。”
巴依轻笑道：“我在门口等着，你拿给我不行吗？”
话说到这，林思越看着他，努力回想房间里的水放在什么位置，她记不得了，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一会上去现找吧！罢了，她想自己态度足够明确，他也不像坏人。
两人一起上楼，她的房间在出电梯后最边上挨窗的第一个，走到门前，窗户缝里吹进来丝丝冷风，从外套的几个口袋里翻门卡，寻摸半天才打开门，她打开右手边第一个过道灯，转身对巴依说：“你等等，我找一下水。”
刚转身迈出一步，被身后人拽住手，用一股蛮力带进怀里，“砰”，门关了，她整个人被圈在腰上的手臂提起来，重重的按在门后，另一手禁锢着她的后颈，被迫仰着头接受炽热急切的唇舌，她死死的咬紧牙关，一只手被按在身后，另一只手用尽全力推他，整个感官都是他的味道，巴依喘着气分开，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按在身后，趴在她耳侧厮磨，声音低沉沙哑：“你的酒这会全醒了吧...我喜欢你...我现在只想扑倒你...”
林思越这会头也不晕了，她不讨厌巴依，他的舞蹈、歌声、幽默感、周到、汉族男子没有的草原气息，包括此刻，要说没有一点心动是假话。
如果没有顾先生，她们也许会发生点什么，但是那个人的名字，他的脸在她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林思越眼神坚定：“巴依，谢谢你喜欢我，但我有喜欢的人，我们到这就好了，我送你下去好吗？”
巴依停顿了半秒：“不好！”怔忡间，结实的手臂突然环住她的腰，往上一提，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转身向房内走，林思越被他边抱边亲，微微刺痛的胡渣磨着她的下巴和脖颈，两手被固定在身后没有抽出的余地，她算是见识了男女力量的差异，闪躲之间，双腿屈膝，带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往下沉，她拖着巴依坠倒在了地上，屋里很暗，巴依像一床厚的密不透风的棉被压在她身上，挡住了所有光。
他的吻再次急切的落下，比抵在门后时更激烈滚烫，她再一次问自己：这是可以的吗？如果顾先生是单身，你会后悔吗？”
几乎不需要思考，答案是“会！一定会后悔！”
思忖间巴依的一只手摸进外套，开始解她衬衣的纽扣，林思主动将头转向他：“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你要勉强我吗？我明天还要见玫瑰姐姐，你不想我们尴尬吧。”
话音落地，巴依的动作停止了，他浑身燥热，额头的汗溢出水珠，借着微弱的光撑起上半身看着林思越的眼睛，两两相对的目光交换中，他的汗珠滴落在她耳边，林思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她确定巴依应该不会再做什么了，她意识到自己的头还枕在他一只手上，伸手用衬衣的衣袖为他擦干额头的汗：“你那只手要麻了吧，赶快起来吧。”
巴依轻笑，醇厚沙哑的声音说：“以后再有人这样，你就直接抓他的脸，踢下面，不要管他的手，知道吗？”
林思越无语又想笑：“要不我现在试试？”
巴依又趴下：“不动你了，让我抱一会......”
他把头埋在她左肩上，能闻到她头发淡淡的香味，半晌，开口问道：“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他...很温和，对工作要求很高，但批评提要求也让人如沐春风，他也很周到，会在需要的时候及时提供帮助.......
“还有呢？”
“还有...我们差距有些大，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这次出差回去，我要确认...如果他是单身，我要去追他”
巴依不轻不重的叹了口气：“如果他喜欢你，你是能看出来的，不要轻信别人，记得吗”
“包括你吗？”
巴依轻哼一声，有赞同又有自嘲。
林思越见他不说话开口道：“抱够了吧？我渴了，我要喝水”
巴依起身，转头就是两瓶水，他拧开一瓶递给她，林思越坐在藤椅上，巴依打开一瓶水坐在床沿，半瓶水下肚，他拍拍床，笑着望向林思越：“我们躺下来聊聊天吧”
林思越：“老师刚刚教过我，不要轻信别人的话！很晚了，你快回去吧，明天还有工作。”
巴依顺势躺下：“可是我一点都不困，我保证不动，我们就只聊聊天好吗”
林思越起身打开大门：“是你走，还是我再开一间房！”
巴依：“你不知道吗，一张身份证只能开一间房”
林思越确实不知道，她站在门口，怒视着他，巴依拱着身子向上够枕头的方向，2分钟后林思越无奈的关上了门。
走回藤椅，她发现他竟然闭上眼睛睡着了，轻轻靠近，用指头戳他的肩膀：“巴依？巴依？”
纹丝不动，甚至还听到了沉沉的呼吸声，林思越定定看着他的脸，想起和朋友第一次提起顾先生时说：他就像天上的月亮，可远观不可亵玩。朋友回复：我要是喜欢一个人，哪管什么星星月亮，只想亵玩！
她绕到床的另一边，抱起两个枕头，放在藤椅的靠背上，把另一个椅子也拉过来，给自己搭一个舒服的窝，躺下去已经3点多了，她这会毫无睡意，拿出手机：
1、顾先生公司附近5公里的餐厅？茶馆？万一他不出来，办公室？
2、先问单身？先表白？“您结婚了吗？”这是隐私，会不会太直白了......
3、如果单身......
4、如果不是单身......
过去两年这些问题在她心里来来回回走过无数次，都像今晚一样没有答案。
再次醒来是听到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完全忘了这间房里还有一个人，睁开眼，巴依歉疚的看着她：“对不起，我竟然睡着了，昨晚你就窝在这？”
林思越坐起身没有表情的看向他，巴依俯身温柔的揽过，弯腰在额头轻吻：“对不起，你回床上好好休息一会吧。”
凌晨5点半，天还是黑蒙蒙的一片，海拉尔走出一个戴着帽子只露出半张脸的男人。
他站在门口左看看右看看，往天亮之前的月光里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