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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付西漫眉头紧皱不可置信:“你刚才没有看到吗?兰雪和那个男的……”

    “我看到了,西漫。”

    殷龙亦轻叹一声,稍微低下了头,却没有露出半分撞破兰雪这件事应有的惊讶神色,他像无波海面一样风平浪静。

    付西漫看着这样的殷龙亦,带着愠怒的面容一寸一寸瓦解,她有时候太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兰雪和那个男人的事。”

    这是疑问句,但她的语气却在陈述,因为在还没问出口的时候,她就已经确定了答案。

    殷龙亦说:“是。”

    “为什么?”付西漫满腔的怒意顷刻间荡然无存,只剩对谢清彦的不忍和心疼,“你不知道清彦有多喜欢她吗?你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件事却要瞒着我们?你有没有想过清彦知道了她会有多难过?”

    殷龙亦走上前两步,试图先安抚住付西漫把她带上车:“西漫,你听我说,这件事比较复杂,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

    “有多复杂?”付西漫冷冷打断他,“你不告诉我,那我自己去问兰雪,我倒是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复杂的理由要做这种对不起清彦的事。”

    “西漫……”殷龙亦无奈地开口轻声唤她。

    付西漫充耳不闻,她身上无形的刺这时候都竖了起来,她不明白殷龙亦为什么要隐瞒她,仿佛被背叛的失望和难以置信占据了内心,殷龙亦突然之间变得陌生,让她不敢再信。

    不想再听殷龙亦说话,付西漫转身要进屋,没想到和正从里面出来的兰雪撞了个正着,她身边跟着温铭成,两个人还光明正大地牵着手。

    付西漫看到他们就克制不住汹涌的情绪,她想起醉酒的谢清彦,独自一个人晕在房间里这么久也没见兰雪过去关心一下她,却扭头就恬不知耻地和其他男人在这种场合下自顾亲密。

    “你这个寿星今天还真是忙啊。”付西漫阴沉凝视着兰雪,开口嘲讽道。

    兰雪表情没多大变化,只是松开了和温铭成握在一起的手,问付西漫:“我没看到清彦,她是回去了吗?”

    “原来你也会关心她啊。”付西漫不回答,颇带深意地说。

    兰雪皱起眉,漂亮的脸蛋稍显别扭。她似是想说点什么,被身旁的温铭成抢先道:“她没有招惹你,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阴阳怪气的?”

    兰雪闻言赶紧扯了扯温铭成的衣袖,提醒他别这么跟付西漫说话。

    这话果然点起了付西漫心头熊旺的火,她冷笑道:“我说的都是人话,怎么你听不懂吗?那你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此言一出兰雪和温铭成的脸色都十分难看,但兰雪还是不想和付西漫闹不愉快只想息事宁人,她紧紧拉住温铭成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多说。

    温铭成的视线在付西漫身上扫了一圈,目光触及她身后许久没有动作的殷龙亦,心有顾忌到底是没再开口。

    车还停在原地没有动,司机不敢妄自催促殷龙亦,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万分无奈也只能发个信息提醒殷龙亦该出发去机场了。

    殷龙亦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他知道是司机在着急怕误了飞机。但当下这个状况,今晚多半是走不成的。

    思索一番,殷龙亦走到车边跟司机说联系一下周柯然取消航程,他决定今晚不回云市了。

    司机不疑有他,赶紧点头说好的殷总。

    殷龙亦接着回身几步迈到付西漫身旁去,知道不可能拉动她也没试图伸手,只是他思忖半晌,略显沉重地问:“一定要问明白吗?”

    付西漫抬眸看了他一眼,她没说话,固执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付西漫一向看淡人际关系的交往,这些年来谢清彦是她身边唯一的朋友。想起过往很多事,虽然她总是嘴上不饶人数落谢清彦种种而对方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但打心底里,她是把谢清彦当成真心好友对待的,所以没有办法忍受兰雪这种脚踏两条船辜负谢清彦的行为。

    殷龙亦束手无策,很多事情原本不想这么快就揭露,偏偏今夜要让付西漫撞见了那一幕,她是无条件站在谢清彦那边的,无论如何也忍不下这口气。

    焦躁地闭了闭眼,殷龙亦刚想跟付西漫说那你给谢清彦打个电话让她亲自下来和你解释,宋老三这时候却小跑着从房子里出来。

    看着眼前这几个面容俱厉神情沉重的人,宋老三察觉氛围不对,愣了半天之后才小声说:“不是,这今晚风这么大,你们一个个站这儿干嘛呢?

    没人应他,他轻咳了咳,又说:“那个……清彦醒了,她说要回去,我来跟你们说一声。”

    付西漫总算动了动唇:“你去叫她下来。”

    正好所有人都在,可以当面对峙。

    宋老三哦了一句,刚要转身,背后脚步晃悠的谢清彦却已经慢慢走出来了,同时缓慢说:“不用,我来了。”

    谢清彦的脸还是很红,她看起来没有完全清醒,头发散乱,半边侧脸上有枕头边压出来的印子。

    兰雪凑过去和谢清彦耳语了几句,谢清彦垂着眼眸点点头,说的第一句话是:“实在不好意思,那你们先走吧。”

    这是对兰雪温铭成说的,谢清彦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付西漫一眼。

    付西漫开始觉得哪里有古怪,她没有想到会是这个走向,谢清彦怎么问都不问她一句发生了什么。

    兰雪和温铭成相携离开,谢清彦才像刚刚看到付西漫一样,拍了拍脑袋,用非常真诚的口吻说:“那个……真的很不好意思妹妹,我之前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和兰雪已经分手了,今天是约定好给她过个生日然后就好聚好散的。”

    大脑将每一个字接收完毕,付西漫面无表情,有点想笑,但笑不出来,此情此景也不知道该笑谁。

    谢清彦又恢复了往常那没心没肺的笑脸,想要蒙混过关:“好妹妹,我是怕你会骂我没出息,所以才没告诉你。兰雪和温铭成是正常交往的,你误会兰雪了。”

    她声音不大,每一个字音落在付西漫耳里却都无比刺耳:“你说够了吗?”

    谢清彦怔住:“什么?”

    “我问你胡扯够没有?够了就滚吧。”付西漫眼神冰冷瞅着谢清彦,凉薄的字一个接一个吐出,“我真的是有病还在这里想着要帮你,以后你说的话我不会再信一个字。”

    夜风猛烈,付西漫的长发被吹得刮过脸颊阵阵生疼,她扭头朝大门口走,殷龙亦握住她的胳膊却被她用力一把甩开。

    付西漫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谢清彦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她像带着满身疲惫,没有散去的酒意还在发酵,她支撑不住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顿时头晕眼花。

    殷龙亦没有扶她,对着她伸出手,脸却看向付西漫离开的方向。

    谢清彦识趣地没有去拉殷龙亦的手,缓了一会儿自己慢慢爬起来,低声问:“她知道了吗?”

    第一次见这样诚惶诚恐的谢清彦,殷龙亦抿唇淡淡说:“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万幸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谢清彦心头一颗巨石落地,不停地呢喃。

    “她对兰雪误会有点深,刚才差点要开口骂。”殷龙亦说。

    谢清彦神思也很迷蒙,毕竟谁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沉默很久,才说:“没事,以后有机会我再跟她说吧。她平时不怎么接触兰雪的。”

    殷龙亦自从在兰雪那里知道了谢清彦的秘密后就一直有个疑问:“不觉得很累吗?这样一直装着,还要随时找补掩饰。”

    “是挺累,”谢清彦无所谓道,“但总比连朋友都没得做的好。”

    同样怀揣一份心思,殷龙亦有点懂了谢清彦的所作所为——如果换做是他,用同性的身份和立场,大概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因为别的哪怕些许都再无法触及。

    “快去追她吧,她不认识这边的路,怕不安全。”月光把谢清彦的脸照得模糊,她声音很轻,风吹过好像就散了。

    也像她这个支离破碎的人。

    “你既然酒量不好,下次还是尽量少喝点吧。”殷龙亦想了想,还是对谢清彦善意提醒了一句。

    谢清彦没有反应。

    其实她从不喜欢喝醉的感觉,只是沉浸那种醉后能够抛开所有酣畅痛快尽情发泄的状态,好像可以忘掉一切,也能霸占很多短暂的温柔。

    知道殷龙亦会来追,再加上付西漫对这片路本就不熟,她并没有走出很远。她低头走路,脑中回想着谢清彦刚才的眼神话语,有种深深被戏耍的荒唐感,偏偏她还什么也做不了,可笑又无力。

    汽车鸣笛声不出意外地在身后响起,司机怕吓到付西漫,按喇叭的力度小,但又持续不间断,彰显着十足的存在感。

    付西漫胸口憋了口怎么也下不去的气,深吸平缓了好久,才沉着脸慢慢过去打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

    回去路上下起了淅沥小雨,车厢里有点闷,又没人说话,心烦裹着意乱,付西漫咬着后槽牙百般不是滋味。

    她想着殷龙亦好歹要跟她解释点什么吧?难道就打算这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

    殷龙亦没有半点表示。

    即将经过一个路口时,付西漫跟司机说:“就在这里停,我要下车。”

    司机没吭声,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一言未发的殷龙亦,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司机也不敢就这么停下。

    付西漫正兜着一肚子火找不到地方发泄,看这司机又压根不听她说的,她甚至有些癫狂地想着要不跳车得了。

    “往前继续开,”殷龙亦头也不抬低声命令道,“我今晚不回云市。”

    后面这句是对付西漫说的,但她还在气头上不想搭理殷龙亦,径自把头偏向另一边。

    到了小区楼下,付西漫重重把车门摔得很响,好像这样怒火可以减轻一些。雨还在下,司机先下的车,原本是想替两个人撑一下伞,却被付西漫突然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伞柄在手里差点都没拿稳。

    殷龙亦对付西漫的一切行为向来都包容,也知道要让她先把火发够了才好哄。

    他跟司机说你先回去吧明天早点过来接我,然后抬脚追向了付西漫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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